第二天亚瑟陪着芙蕾雅去看了索尼娅城外安格尼斯海边上的落日。
即将落入海面的夕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整个天边被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在落日的余晖照耀下,一片片的晚霞显得流金溢彩,瑰丽无方。在大海的怀抱中轻柔喘息着的海风仿佛卷起得是一层层的磷光,远远的望过去,就像是一片片在不停跃动着的火焰。
芙蕾雅和亚瑟,就这样站在海滩上面,任由火焰映红了他们的脸。
他们静静看着远方归来的帆船,它们仿佛由遥远的天边驶来。在远远的地平线上面,一个个白色的帆儿显现,起初像海鸥的翅膀,然后平平稳稳的浮上码头。
芙蕾雅虽然在水晶城透过高高的塔楼看过了黄金海岸上面无数次夕阳入海时的黄昏景象,但是却没有一次感觉到像在这时索尼娅看到的这般富有诗意。即将沉没的夕阳将弗兰德斯公主的长发镀上了一层暗金的色彩,使她看起来宛如画中的天使。在海面上跳跃的粼粼波光随着没入海面的夕阳而最终归于沉静,取而代之的,是安格尼斯大海海面上冉冉升起的那一轮皎洁的明月。
其实无论是在索尼娅还是水晶之城,都是同一个夕阳,同一片静谧美丽的安格尼斯海。唯一不同的,只是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而已。
这是一个令人沉醉的夜。
此刻既没有汹涌的海潮,也没有肆虐的风暴,只有一丝丝轻柔的晚风,它们缓缓拂过安宁而又恬静的安格尼斯海,也轻轻的抚过了年轻恋人们的面庞。
安格尼斯海此刻似乎也睡着了,那不停退去而又涌上来的海潮动作轻柔的就像是一个正在哄着婴儿入睡的母亲,她正一边小心翼翼的拍着孩子的后背,一边哼唱着不知名的摇篮曲。她是如此温柔的做着这一切,年轻的母亲实在是生怕一用力便惊醒了怀中那尚未睡熟的襁褓中的婴儿。
亚瑟和芙蕾雅沿着海边慢慢的走着,在美丽的弗兰德斯公主的心中,也许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这一个梦幻般的熟睡的夜晚也永远不要醒来。那一片朦朦胧胧的乳白色月光温柔得如同情人的眼波,它们照在了这两个人的身上,时而将他们的影子合成一片,时而又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远远分开。
这一切究竟是梦,是醒
第三天的清晨,他们去看了安格尼斯海上的日出。
索尼娅港口的清晨是永远是忙碌的,一只只起锚的帆船满载着水手和丰收的希望正从海岸上。
但是弗兰德斯公主的眼光已经远远的越过了充满生机的索尼亚港。在那遥远的海天连接处,一艘华丽的巨型多桅帆船远远的出现了。伴着初升的朝阳,它仿佛正从太阳的光辉中升起。
虽然因为过分的华丽而显得有些张扬的它却不失凝重和威严。远远的望过去,它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但是真正引起亚瑟注意的,却是那张被高高悬挂在桅杆上面的正迎风鼓舞的黑帆
这艘船正是弗兰德斯帝国国王米斯特的御驾,号称“海上漂浮的王宫”的“飞翔的弗兰德斯”。它正是为多利亚克大公爵的葬礼而来。
已是深秋。
破浪而来的“飞翔的弗兰德斯”带来的不仅仅只有弗兰德斯帝国的国王,还有那原本已经被弗兰德斯公主早已经忘记了的深秋中的寒意。
芙蕾雅知道,当这艘华丽的多桅帆船出现在索尼娅的时候,就意味着在不久之后她将再次踏上回归弗兰德斯的旅途。在她的再三要求下,他的父亲才允可她提前三天先到索尼娅,而现在,她所要求的这三天已经如梦般逝去。
清晨的阳光似是刺痛了弗兰德斯公主的双眼,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在入海之前化成了一片七色的彩虹。
该来得终于来了,该走得迟早也会离开。只是这中间留给弗兰德斯公主的时间实在是过于短暂,以至于在她还没有从热烈奔放的索尼娅转过身来的时候,便要离开。
可是这索尼娅的三天,也许会成为她一生之中无法忘却的回忆。她在这三天里面几乎已经完全忘却了自己公主的身份,此刻她只是一名在索尼娅尽兴游览的客人。但是黑帆上面的那只张牙舞爪的黄金狮鹫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的父亲,弗兰德斯帝国的国王米斯特,也已经来到了索尼娅。在参加完多利亚克大公爵的葬礼之后,他将携她一同返回美丽的水晶之城。
只是不知道,在这次回去之后,她还有没有机会再次回到迷人的索尼娅,会不会再次见到现在这个正站在她身旁的年轻男子她悄悄扭过头,看向了亚瑟的侧面。清晨的阳光给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虽然此时他仍旧穿着那件看起来并不如何起眼的骑士装束,可是在此时的弗兰德斯帝国公主的眼中,他却远比诸大陆上所有的贵公子都要来得骄傲和矜贵。
这时,不知道何时开始,一首古老的赞美诗从远处的一间破败不堪的教堂中传了过来。
“我的爱人是如此英俊,
他的皮肤像黄金,
他的双颊如香草台,
他的眼睛像鸽子般的明亮,
身躯如同雕刻的象牙那般的精致和白皙”
在这个深秋的时节,思念的气息无处不在。
虽然仅仅只是短暂的三天,却注定要在芙蕾雅的一生之中留下重重的一笔。而这短短三天的回忆,也竟变得是如此的厚重,甚至令即将离去的公主都感到一阵难以抑止的窒息。
“如果能够把眼前的这一切都带走,该有多好。”她痴痴的想着。
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她只是单纯的感觉到,和他在一起,她非常的开心。她想做的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是快乐的罗兰德小姐,可是现在迎接弗兰德斯公主回家的船已经驶进了索尼娅的港口。
芙蕾雅轻轻的摇了摇头,努力把这些思绪摒除到脑外,或许这三天已经是诸神的恩赐,无谓的多贪才是痛苦的根源。想到这里,她又轻轻的将那一丝丝的不舍和眷恋压到心底,虽然它早已在她的脑海之中激起了一圈圈思念的涟漪。
当她再次转过身望向亚瑟的时候,脸上已经换成了平静的微笑。
“亚瑟。”
“嗯。”
“我想我该走了。”
“我知道。”年轻人淡淡应道,“我知道你的父亲已经来了。”那艘华丽的巨型帆船上悬挂的那只凶猛的黄金狮鹫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时,银鹰骑士团的团长快步走了上来,说道:“殿下,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去迎接陛下他们了。”
公主点了点头,说道:“请等一下,德斯团长。”
芙蕾雅转过身,面向亚瑟,浅笑道:“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我还没有好好的谢过你呢。”说到这里,她突然捉过年轻人的一只手,将一个光滑柔软的东西放在了他的手心。
“这个送给你,”弗兰德斯的公主微微一笑,说道:“希望它可以在以后帮得到你。”
亚瑟一怔,他低下头去,结果看到了一枚制作的无比精巧的手镯。
这只手镯在阳光的反射下呈现出淡淡的七色光晕,虽然通体接近黑色的它看起来晶莹剔透,但是却并不透明。在它的上面刻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魔法符号。年轻人仔细的看过去,在这只手镯的里面,似乎还隐隐流动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白色烟雾。由于埃斯却尔的缘故,现在亚瑟对于魔法物品了解的其实并不算少。他知道那层白色烟雾正是由于储存在这副手镯里面那过于强大的魔力在四处流动的时候所造成的假象。从储存于其中的魔力属性方面来看,无属性的魔力几乎可以为任何佩戴它的施法者提供强大的魔力支持,这也正是将这副手镯打造出来的人的初衷。
亚瑟并不知道这只魔法手镯出自于哪位大师的手笔,但是他一定清楚,这副手镯对于一个魔法师来讲意味着什么。这副手镯或许对于一名高居魔法金字塔顶端的魔导师来讲并不是如何的珍贵,但是它却可以令一个普通的魔法师凭空增加上至少一级的魔力。在某些时候,这就已经是意味着魔法学徒和法师之间的差距了。
单论这一点,这副手镯就就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件神器了,年轻人知道,每个神器都拥有自己的传奇,显然这副魔法手镯也不例外。回想了下埃斯却尔曾经教给他的知识,他似乎已经知道了这副手镯的名字。
其实抛开这副手镯里储存的魔力不谈,单单是制作这副手镯的材料和工艺,就足以使它成为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能够储存如此庞大魔力的手镯,必定是用珍贵无比的密斯特拉蓄魔黑水晶制作的。就算是在它的原产地密斯特拉矿场,一年的产量也不过几十克拉而已。
而密斯特拉矿场,并不在人族聚居的大陆之上,它位于南方的艾米瑞尔大陆之上,现在被掌握在了精灵们的手中。在更久远的时候,它甚至一度隶属于曾经强大一时的黑暗精灵一族。密斯特拉矿场的蓄魔黑水晶无比珍贵,甚至堪比魔法秘银。
“它就是曾经黑暗精灵王摩克利斯送给他的妻子奥蒂莉亚的礼物,布尔凯索的空间手镯,”芙蕾雅轻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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