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莫爷爷的开导,莫雨笙感觉浑身轻松,也就将十分精力投入到练习中。【】即便如此,莫雨笙依旧严格按照医生的医嘱行事。当然莫雨笙不会承认的是,他也尝试过偷偷加大训练量,但是手腕处的酸胀疼痛让他吓了一跳。还好复诊时,确定没有任何损害。
而司御天也十分明白莫雨笙的性子,特意让方建平盯着莫雨笙。方建平的交流生生涯结束,他需要回到京戏,这样他也不能一整天盯着莫雨笙,也就转告了尤轩宇等人。有他们在,他就是看不到也没什么!
有一天中午,莫雨笙从琴房中出来,神色不太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算是体会到了。他现在的手轻不得重不得。轻了起不到恢复锻炼的效果,重了……手第一时间就要罢工了。
若这种情况还要维持两个月……可那交流赛是在半年以后,也就是说等手好了,也就四个月的时间给他恢复。可四个月的时间根本就不够!这半年的时间不仅要日常训练,还要准备参赛曲目……
莫雨笙眉头微蹙,左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若不是那韩杰冒出来,或许他还不会参加。嗯……好吧,他有这种想法,难怪尤轩宇等人都说这韩杰挑衅的时间刚刚好。说实话,莫雨笙更加倾向于默默训练,默默增长琴技。
琴房通往食堂的路上,有一片小树林。小树林一向都是情侣幽会亲热的好地方,不过,现在是白天,再如何开放的情侣也不会这么饥渴和明目张胆。
“同学,请问,e栋教学楼怎么走?”
突然被人拦下来询问,莫雨笙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看向来人,来人眼中带笑,眼角处还带着浅浅的鱼尾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温润亲和。
来人又问:“同学,你知道e栋教学楼怎么走吗?”
e栋?莫雨笙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指着与小树林的道路截然相反的道路说:“e栋教学楼不在这边,这边都是琴房和录音室。教学楼要往那边走。”
对方似乎很尴尬,说:“呃……我就是从那边来的。若是可以,同学你能不能带我走一趟?”
莫雨笙能够明白对方的尴尬,在他刚来京音的时候,也是怎么转都转不明白。后来还是在这边呆得久了,也慢慢摸清了学校得布局。京音是艺术类院校,这一类的学校绿化都做得不错。因此,颇有草木深深的架势。在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茂盛的草都将道路给遮住了。
莫雨笙本着作为一个京音的学生,怎么也不能让客人迷路了吧?况且对方看着三十五六的模样,怎么样也是有事前来的吧?
不得不说对方的皮相很加好感,若是来人是一个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男人的话,莫雨笙绝对第一时间就喊人……
来人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姓吕,你可以叫我吕叔。”
莫雨笙点头,就说:“吕叔你好,我是京音的学生——姓莫,叫我小莫就好。”莫雨笙还是有些警惕心的,没有直接报加上家门。
吕叔点头,也没有见外,直接就叫莫雨笙小莫。两人在路上慢慢走着,为了不让气氛显得沉凝尴尬,莫雨笙也就主动挑起话题。因为两人都是陌生人,莫雨笙也就浅浅地问了一句吕叔是来干什么。吕叔就笑着说,他是拉二胡的,他也不过来请教二胡系的老师。
吕叔是拉二胡的?
那正好,他也有学习二胡。有了共同话题,也就不怕没有得聊了。
吕叔意外发现莫雨笙在二胡上的造诣不错,也同样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等到了e栋教学楼,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不过,吕叔既然来学校是有正事,莫雨笙也就没有耽误,径自离开了。若是有缘,下一次还能再见。
吕宁目送莫雨笙的背影远去,就有一个面目普通的男人出现在吕宁身后,“夫人,有什么吩咐?”
吕宁有些无奈,说:“就不能不叫我夫人吗?”夫人是用来称呼女性的好吗?他怎么样也算是一个大老爷们的,很奇怪啊!
木讷的男人再次应道:“是!夫人。”
吕宁摇头,算了,他也不去为难这些按照司亦君命令行事的人了。想到刚刚见到莫雨笙时,莫雨笙是皱着眉毛的。本来以为那是对方的习惯,可莫雨笙在发现他的存在以后,第一时间舒展了眉毛,显然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和对方的谈话中,吕宁也发现对方表现出来的还是挺和他的心意的。
在遇到司亦君那个强盗前,他还是有幻想过以后的生活的,取个普通的女人,生一个像他的孩子,组建一个普通的家庭,最后渡过普通的一生。现在别说女人了,就是孩子都没了。这莫雨笙性子乖巧软萌的,还真是符合他印象中儿子的形象……
这样一个人搭上司御天?还真是不知道是好是坏,能被司亦君列为继承人候选者之一的人真的会是什么单纯的性格?
吕宁就说:“去查一查他最近怎么回事。”这么一个可人的孩子,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的话,他就顺手解决一下吧。说不得,还会是他未来的儿媳妇呢!
“是!”
面目普通的男人一下子就离开了,吕宁转身进了教学楼,去找二胡老师探讨探讨二胡的拉奏艺术。希望对方不要让他希望,至少那个莫雨笙就能够搭上他的话,一个老师怎么也不能比学生差不是?
莫雨笙没将吕宁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中,京音的环境不错,算是京郊这一代环境最好的学校了。加上京音美名在外,每天都会有不少人来京音,要么是找人请教,要么便是组团旅游。就是莫雨笙这个不怎么出门的人都被问过两三次路呢!
…………
司御天这边简直要忙疯了,司御云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司亦君已经将继承人内定是他了。听到这消息,司御天也是惊诧的。然后第一时间便是这消息是假了!他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司亦君,司亦君那么慎重严谨的人怎么会在没有见面的情形下“内定”他为继承人?而且他会轻易地泄露口风?退一万步说,若他真的被内定为过继之人,司亦君见他这么被刁难,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综上所诉,所谓的“内定”不过是一个谎话谣言罢了。
司御天这半个当事人都能够想清楚、想透彻,司御云那家伙怎么就想不明白?最近一直像只疯狗一样死死咬着他,让他去看看莫雨笙的计划再次破产。
司御云不知道这可能是假的吗?当然不可能,可他不能赌那小得可怜的真实性。若是这条消息是真的呢?那他最近的准备岂不是全白费了?!所以……
司御天必须得死!他死了,无论“内定”一说是真的假的,都会作废!
司御云阴狠地想,当然,仅仅只有他下水还不够。司御青那家伙别想坐收渔翁利!
在空档期,司御天揉着额头疲惫不堪。原本他还鄙视司御云一门心思地钻营,现在倒是显出威力来了。这满宅子的司御云都有门路,一直被盯着,司御天也有些吃不消了。
司御云笑呵呵地对司御天说:“哥哥,最近还好吗?”
算起来,司御云也就比司御天小了三个月。司御天有些嘲讽地想,陶欣不是一直认为司全胜对她是真爱吗?怎么这一个真爱是在她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就能够和别人乱搞的人呢?啧啧,陶欣还说他离开司全胜的时候,肚子已经五六个月大了,肚子都鼓起来了,司全胜一句“我是被逼的”就能够轻易揭过去?
司御天面无表情,并不是他对司御云看不过去,而是他对所有人都这样,包括他的亲和……母亲。司御天点头,说:“多谢照顾,最近睡得不错。”可不是,要不是司御云一整天给他搞那么多事,他能够累得一回去就躺平了睡觉?
司御云心满意足地点头,说:“那就好了,我还生怕哥哥你睡不习惯呢。”司御天在上大学以后,就搬了出去,一年也没有回来个一两次的。而司御云则是完全相反,哪怕有去上学,也依旧每天坚持回司家宅子。不过……司御云说这话明显就是以主人的语气来招呼久不登门的客人,显然,他是主人,而客人自然就是司御天。
司御天心里冷哼,说:“是吗?我觉得弟弟你才会睡不习惯大床呢。”
司御云的脸色微变,显然这是戳中了他的痛点。尽管这几年来司御云一直在司家宅子住,却没有稳定在一间房,而是四处转悠。甚至,有时谄媚于家族的长老的时候,他是在人家长老的房间外打地铺的。什么端茶送水都是小意思了,司御云将那些长老照顾得可周全了,比人家孩子还要周到。也难怪他能够将长老们给哄得服服帖帖的,只是司御云这么做……难免将自己的地位放得低了点,也容易被人瞧不起。
最近因为司亦君回来挑选继承人的事情,司御云这个同样有机会的人也被捧高起来了。所以,司御云的痛脚自然也就没人再提起了。
司御云收拾好脸上的神情,说道:“哥哥,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司御天冷冷地问:“有什么正事吗?”
司御云恢复笑脸,嘴角微勾,眼睛也因为笑容而眯起,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眼神。司御云说:“来的时候,我遇见一个小丫头,说是陶夫人要找你过去叙一叙母子情。”司御云着重咬音“母子情”三个字。这一瞬间,司御天认为司御云脸上的笑容是不怀好意的。因为司全胜所有的女人中就只有陶欣最为奇葩……
司御天只说:“那就辛苦弟弟你跑这一趟了。”上赶着来做小丫鬟做的事,这不是自降身份是什么?
说完,司御天就径自离开了,留下司御云看着司御天的背影深呼吸。
司御天在司家的房间是在外院,而陶欣所在的地方却是内院。司家自诩传承多年,总有些“旧规矩”。其中一条便是家主的女人统一住在内院,就和古时皇帝的后宫一般。而这内院里的女人比之皇帝的女人要好一点的便是,司全胜或者司家都没有禁锢他们自由的意思。要出去可以出去,程度相当自由。当然每个人出去了,总是会有那么几个她们自己不知道的人跟在身后。
司御天穿过好几道门,来到了“内院”。司御天也没有停留,直直地往其中一间房走去。司御天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门便被一个小姑娘给打开了。“少爷请。”
司御天进了门,那小丫头也就阖上房门退了出去。
她这一退,宽敞的大房间里也就剩下司御天和陶欣这对母子了。
司御天兀自找了一个视线比较好的地方坐下,然后看也不看陶欣,就自顾自地看着窗外茂密的大树。这颗大树是十分普通的榕树,司御天前一阵子还听说陶欣十分嫌弃这棵不开花,也不结果子的大树。没有任何特色,就是观赏作用也不强,然后陶欣想要移掉这棵树,再种上满满的薰衣草或者红玫瑰。
可惜,司全胜一句:“我儿时最喜欢的活动便是在这棵榕树上爬上爬下。”就让陶欣觉得这棵榕树是千年神树,有大神通的。司御天听到这话的时候,简直无言以对。这么白痴的话陶欣她也相信?司全胜作为司家继承人,他儿时的生活不是在学习,就是在训练,他有玩耍的时间就是大喜事了,更别提是……爬树,还是“最喜欢的活动”。
司御天没有理会陶欣,陶欣也不在意,兀自继续细细地描眉。一时间,偌大的房间安静下来,两母子各做各的事,气氛显得有些静谧温馨。然而……这终究是表象。
陶欣描完眉,确定妆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以后,才转过身来看司御天。
陶欣温声细语地问:“小天,听说你被内定为司亦君的继承人?”
这一句话让司御天心里冷笑,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陶欣没事,也不会召唤他。司御天转身,看向陶欣。
这个时候的陶欣一头波浪卷的长发,还挑染了几缕发丝,酒红色和黑色相间,倒是显出一丝妩媚。而五年前的清汤寡水面此时也画上浓艳精致的妆容,细长而弯的柳叶眉,和五年前有些不对称的粗眉毛截然不同。随后是卷长翘的睫毛,正常华夏人是不会有这么浓密的睫毛的,显然陶欣这是去做了一个种植睫毛的小手术。嗯哼,现在“财大气粗”的陶欣根本不屑假睫毛那种“僵硬无光泽”的西贝货。挺直的鼻梁,红润的樱桃小嘴,加上陶瓷般细腻白皙的皮肤,现在的陶欣是精致的,也是美丽的,却没有了当初的勃勃生机和倔强坚强。
司御天没有回话,陶欣有些疑惑地眨眨眼,卷长翘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头一歪,耳垂上的钻石耳坠也跟着摇摆,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陶欣抚了抚垂下了一丝头发的鬓角,说:“怎么了?小天你怎么不说话?”
沉默了半晌,司御天说:“不要叫我小天。”陶天早就在五年前陶欣以死相逼的时候就死了,剩下来的司御天是莫雨笙的,也只属于莫雨笙一个人的!
陶欣站起身,宽大的裙摆扫过一个优美的弧度,一身无袖杏色及踝长裙让陶欣看上去高挑白皙,腕间水头很足的玻璃种翡翠镯子绿得仿若滴水。
陶欣走到司御天面前,有些忧郁地问:“小天这是还在生妈妈的气?”
司御天冷冷地重复道:“不要叫我小天。”现在能够叫他小天的就只有笙笙了!
陶欣似乎无奈般举起手,说:“好吧好吧,御天,你还在生妈妈的气?”
陶欣没有喊他小名以后,司御天也没有那么执拗了,只说:“没有。”生气那是说明他还对生气的对象有感情,有希望,而陶欣?呵,五年前……不,在他八岁被莫家带回去养的时候,他就应该对陶欣没有任何感情才对。
陶欣说:“是吗?真是太好了。”
以上是每一次司御天见陶欣时,一定要进行的对话。司御天从来没有对陶欣有期待,也没有对她抱有幻想。所以每一次陶欣找他来,都是有事询问,或者有事吩咐他做。不过分的司御天也就随手做了,不然陶欣会烦得没完没了。可若是过分了,司御天二话不说,直接甩手走人。过后一个星期内,陶欣的短信和电话都不接,直接拉黑名单。
陶欣见司御天没有说话的意思,再次将话题转回正道,“御天,听说你被内定为司亦君的继承人?这事是真的吗?”
司御天直接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陶欣蹙眉,“你是当事人,你不知道?”
“是啊,连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你倒是知道的清楚啊!”司御天十分明白,五年前陶欣被司全胜接回来以后,就完全变了。以往眼里还能够看到一些其他的东西,可来到司宅以后,就满心满眼的都是司全胜。将司全胜的话奉若圣旨,将司全胜吩咐的事情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若说五年前,陶欣还将他当成司全胜和他的爱清结晶,可如今如非司全胜发话,否则陶欣根本就想不起他。
这和内院的其他女人有所不同,内院的其他女人再如何“爱”司全胜“爱”得死去活来,也依旧没有将自己的孩子给忘记。像是司御云的妈妈在讨好司全胜的时候从来就没忘记给司御云说好话。好话说得多了,听的人多少也有一个印象。又像是司御青的妈妈从司全胜的手里给司御青讨到司家的一处空置房间给司御青改成了实验室。
而陶欣呢?完全没有!别人有母亲帮忙,在司家也没混得那么艰难,毕竟枕头风得威力不可小觑。而司御天有母亲还不如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陶欣的“一腔真情”感动了司全胜,司全胜“临--幸”陶欣的机会和次数是比较多的。恨屋及乌的,陶欣的儿子司御天也被内院的女人记恨了。要不是来到这里三个月后,司御天就被扔到军营里,恐怕司御天会被内院的这些女人给磋磨死。
陶欣得宠的好处司御天没有享受到,而陶欣得宠的坏处倒是全降临到他头上了。
司御天一开始想着,整个司家宅邸,他也就和陶欣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司御天是有十分认真地开解陶欣的,可是……他话才说出口,就被陶欣歇斯底里的打断了。陶欣说:“那是你的父亲,我的男人,他怎么会抛弃我们呢?”
司御天皱眉,陶欣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
几次,司御天就明白,一进司家,当初那个能在社会底层混的陶欣已经死了。现在的陶欣……不过是一朵菟丝子罢了,一朵只会缠着司全胜的菟丝子。
陶欣似乎没有听懂司御天的嘲讽,直接说:“御天,如果你被过继给司亦君,那你就见不到我,见不到你的父亲了。你……”
呵,见不到陶欣?见不到司全胜?
呵,他做梦都想要摆脱这两个人!
司御天不耐烦,他最近的耐性越来越差了……不过,他现在是真的不想见到陶欣的嘴脸。司御天打断陶欣的话,说:“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陶欣手里捏着一方手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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