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渊说到做到,借了厨房的炊具,做了一个鸡头米炖鸡煲,因为量比较多,除了顾予任,其他在小食堂吃饭的人也跟着沾了光,都尝到了袁渊的手艺,大家都对他的手艺非常惊艳。【】所有人都吃得很满意,除了顾予任,他私下里跟袁渊埋怨:“师兄,你忒不够意思了,菜做得这么好吃,居然深藏不露。”
袁渊哭笑不得:“没有特别好吃吧,也就过得去吧。”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菜做得特别好吃,估计他的手艺有点出乎大家的意料,所以才被盛赞成这样。
顾予任说:“简直是太过得去了。等以后回北京了,我要常上你家蹭饭去。”
“行,你不嫌弃就好了。”几顿饭他还是请得起的。
顾予任开始说正事:“师兄,你现在已经辞职了,干脆来我工作室吧,我们正好缺个编剧。”
袁渊说:“不了,我来这边剧组学习一段时间,过阵子等车票不那么紧张了,我就买票去北京,还是做我的老本行。”
“你不想当编剧?”顾予任看着他。
袁渊笑着说:“当啊,我一边上班,一边写剧本,跟以前一样。”
“那样时间太少了,专职写剧本,我觉得你能写出更多更好的剧本来。”
“我不这么认为,那样太过功利性,未必就能写出好剧本来。我比较喜欢以前那种方式。”顾予任起码在今年之内不可能再有钱拍另一部电影,自己的剧本其他制片人也未必敢用,所以招他进公司,基本上等于白给他发工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白吃白喝顾予任的。
顾予任说:“我只是觉得你那样太辛苦了,我觉得你没有必要那么累。”
袁渊说:“我比你更了解我自己,我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最适合我,所以谢谢你的好意。”
顾予任没有再坚持,袁渊有自己的尊严,他太积极地帮他,反而变得像是怜悯,这恐怕是袁渊最不需要的东西。“那好吧,尊重师兄的选择。我本来还想留着你多写点剧本,我好囤点剧本以后赚钱,嘿嘿。”
袁渊笑道:“哪那么容易,有时候没灵感,半年都写不出一个字。”
袁渊发现剧组拍摄的进度比之前快了,可能大家磨合久了,配合也默契了,一般两三天就能过一场戏,快的一天就能过。袁渊跟着剧组,看导演怎么指导演员拍戏,镜头的选取角度,导演拍戏时的切入点,以后写剧本的时候,就会自动在脑海中形成画面,该如何去表达更为合适。年前在剧组里,看得更多的是热闹,年后在剧组里,看的就是门道了。因为越看越有收获,所以归程也推迟了,等动身回北京的时候,已经是三月份了。
临走的时候,顾予任才想起来:“师兄,说了要陪你去爬黄山的,结果最后还是没去成。”
袁渊说:“黄山一直都在那儿,什么时候再去都是一样的。”
三月的北京依旧跟冬天一样冷,但已经有了春的气息,袁渊觉得自己的生活和这潜伏的春一样,充满着希望,生机勃勃。他每天在网上投简历,不面试的时候就在家写剧本,没灵感了就去宋庄的画廊瞧瞧看看。这期间他结识了一个手艺人,听对方说起自己的从艺经历,正好跟年前去黄山的火车上启发的那点灵感契合,一个故事的梗概便慢慢在心中酝酿发酵。
三月是找工作的黄金期,袁渊作为资深策划师,简历一更新,就有很多公司主动打电话过来要求面试,不过袁渊也挑,工资待遇、工作地点和环境都要挑,直到半个月后,他的工作才确定下来,巧的是,还就是原来老板的老东家艺创,艺创开出的工资要比他原来的多了5k,果然高薪是靠跳槽出来的。唯一不太满意的是,公司位于东城区,地段是更繁华了,但是路上的时间超过了两个小时,袁渊不得不重新租房。
报到上班之前,袁渊跑了几天,终于把房子给定下来了,跟别人合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房子有点旧,但是重新米分刷过,还算整洁,价钱也还能接受,连水电一个月两千五左右。要搬家了,袁渊看着生活了几年的小院,还真有点不太舍得。搬家那天,陆宋和乐然两口子回来了,袁渊说:“你们回来了,回家过年去了吗?”这是袁渊回北京后第一次见到这小两口。
陆宋和乐然的脸上带着疲倦之色,不过精神却很好:“袁哥你这是要搬家啊?搬到哪里去?”
袁渊说:“我新换了份工作,在东城区,这儿过去太远了,我在广渠门那儿重新租了房子。还好你们回来了,不然都不能跟你们告别了。”
乐然拉住袁渊,有些小兴奋:“袁哥,我还有个事没问你呢,你跟顾予任很熟吗?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还好吧。”袁渊说。
乐然笑着说:“袁哥,以后你要出名了,记得拉拔我们一下啊。”
袁渊笑道:“你们不是要唱歌吗,怎么,想演戏了?”
乐然朝进屋去的陆宋努了一下嘴:“他去报名参加《灵魂歌手》了,我们回老家参加海选,已经过了。如果能进前八强,就能够签约公司,没准以后还能演戏。到时候袁哥剧里有合适他的角色,可以帮忙推荐一下呗。”
袁渊笑笑:“如果真可能合作,没准可以让小陆来唱电影主题曲。”陆宋外形还不错,有做明星的潜质,只是唱歌还差不多,演戏就算了,电影里哪个角色是不需要演技的啊,不是只要外形好就行,这跟偶像剧不一样。
乐然高兴地笑了:“那就说好了啊,谢谢袁哥。”
袁渊摇了下头,好像自己真答应了她一样。陆宋放下行李出来:“袁哥,我来帮你。”
袁渊说:“听说你去参加选秀节目了,恭喜啊。”
陆宋笑得有些苦涩:“哪儿啊,还不知道有没有戏呢。”
袁渊也知道一些选秀的□□,如果没有签约公司,光靠自己是很难走下去的,像陆宋这样没有后台没有钱的选手,光赞助费都能把他难倒。袁渊安慰他说:“没关系,车到山前必有路。”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袁渊都没有陆宋的消息,直到有一天,他在地铁里看到一个广告,陆宋已经进入《灵魂歌手》前八强了,画面上的陆宋容光焕发,酷帅有型,跟换了个人似的,他觉得有些意外,也替这个老邻居高兴。当时便给陆宋和乐然发了微信去道喜,结果陆宋没有回,乐然回了一句:“我也替他高兴。不过,我们前段时间已经分手了。”
袁渊愕然,乐然和陆宋是中学同学,因为对音乐的共同热爱走到了一起,两人一起北漂了五年,袁渊很羡慕他们的感情,没想到他们最后居然会这样收场。他没有再说什么去安慰乐然,因为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有些伤口,需要自己慢慢舔舐才能愈合。
回到北京后,袁渊和顾予任的联系渐渐不那么频繁了,因为南方的春天来了,外景可以拍摄了,剧组的任务就重了。顾予任每天累得半死,有时候和袁渊聊着聊着就没回音了,袁渊知道他肯定是睡着了。两人各忙各的,想起来联系一下问问近况,袁渊慢慢把自己的心态放端正了,终于不再胡思乱想。
五月底,终于听说剧组转移阵地了,要到横店影视城去拍摄剩下的部分。顾予任说他们终于要回归人类社会了,大家都快忘记文明社会的样子了。的确,这几个月简直是与世隔绝一般,真是辛苦他们了。
袁渊的微信又开始热闹起来了,顾予任有了网络,就跟鱼儿入了水一般快活,时不时就要来骚扰一下。袁渊知道,这也说明他的工作轻松起来了,否则不会这么闲。
某天顾予任对袁渊说:“师兄,你什么时候再过来探个班呀,大家吃盒饭都吃腻了,想念你做的菜了。”到了横店之后,原来在当地请的食堂班子当然都撤掉了,按照老规矩,大家老老实实吃盒饭,伙食直接下降了几个档次。
袁渊笑:“我去了也给大家做不上饭啊。”
“那你过来探个班,精神上安慰一下也成啊。”
袁渊想了想,自己还没去过横店呢,要不去探个班?“那我看看哪天有空,过去看看。”
就在袁渊安排日程的时候,顾予任一个电话打过来:“师兄,我上你家来蹭饭了。”
袁渊吓了一跳:“你在哪儿?”
“刚从机场回来,快到宋庄了,你在家吗?”顾予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亢奋。
袁渊这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你别去宋庄了,我已经搬家了,不住那儿了。”
顾予任说:“师兄,你搬家了都不告诉我一声,太不够意思了啊,你现在住哪儿?”
袁渊看着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室友,悄悄掩上门:“我跟人合租,不太方便。我请你在外头吃吧。”
顾予任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不满意:“我在外头吃了半年了,没劲,要不你来我家吧,给我做饭,我叫保姆现在去买菜。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袁渊说:“不用接我,我这边离你那儿不远,我自己过去吧,到了找你,菜我买吧,你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吃,来几样你的拿手菜。”顾予任的声音又亢奋起来了。
“那好吧,我看着买。”
袁渊到了顾予任小区的时候,他人还没到,袁渊只好在墙壁上挂着,等人来认领。他这时候才有工夫去想顾予任怎么突然回来了,是戏拍完了吗?才去了横店没几天啊,怎么这么快。顾予任到得也还算快,看见袁渊忍不住来了个热情的拥抱,然后顺手摘了头上的棒球帽,袁渊一看见他的形象,就忍不住乐了:“顾师弟,你都不理个发吗?”
顾予任伸手抓抓已经快两寸长的头发:“发型师说这样挺好的,不用戴发套,直接贴发片就好。我这算是为艺术献身了,像不像艺术家?”
顾予任的头发很粗,又没打发蜡,帽子一摘,被压制的头发得了自由,全都支楞起来了,跟刺猬一样,看得袁渊怎么也憋不住笑:“像犀利哥。”
顾予任给了袁渊一拳:“什么眼神!”
袁渊跟着他进屋:“你怎么就回来了,拍完了吗?”
“我的戏份已经拍完了,剩下的也快了,马上要进入宣发阶段,我得回来盯着。”顾予任说。
“这么快!不要后期制作吗?还有审查呢。”袁渊说。
“后期制作早就开始了,一边拍一边就在做了,等拍完就可以直接送审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准备抢占贺岁档,所以先回来准备。”顾予任进了屋子,扔了帽子往沙发上一躺,“终于到家了,累死我了。师兄你随意啊,厨房在那边。辛苦了,谢谢。”最后几个字就像呓语一样。
袁渊提着菜进了厨房,屋子里有钟点工打扫的,虽然半年没住人,也还是挺干净的。“送审没有问题吗?”袁渊有点担心这个,万一总局的某个审查过度解读这个影片,被卡住了,后期计划就全都泡汤了。
顾予任闭着眼小声地答:“审查不会有问题的。有问题也是在排片上。”
袁渊立即想到了影晟和王瑞泽,他们会出来捣乱吗?他看了一眼顾予任,没有问出来。影晟国际的院线是全国最大院线之一,如果影晟院线不推,排片比例肯定高不起来,票房绝对受影响。
顾予任似乎猜到了袁渊的担忧,补充了一句:“咱们的电影好,他不放只能是他的损失。”
这些东西都是相辅相成的,如果一部电影特别叫座叫好,影院不放,那等于是放着钱不赚。不过这种几率会有多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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