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渊的身体一点点好起来,顾予任的心情也一点点轻松起来,工作自然也就顺利起来。到了八月底,《幸福之门》终于杀青,比原计划迟了半个多月,这情况尚算预料之中,毕竟中途袁渊出事耽搁的时间差不多有一个礼拜,再加上一些不可预计的意外情况,拖了一些时间很正常。
《幸福之门》杀青的时候,正是袁渊胳膊石膏拆除的时候,所以不论于公于私,都是值得庆贺的大事,顾予任请了全体工作人员上最好的酒店去摆杀青宴。刚刚拆了石膏的袁渊也终于露面了,于公于私,他都该出席这次杀青宴,没了两个大石膏挂在手臂上,袁渊觉得自己一下子身轻如燕,仿佛走路稍微快一点,就能够凌空飞起来。
吃饭的时候,袁渊坐在顾予任旁边,由于右手伤得比较严重,又加上手指骨折,右手暂时还不能乱动,所以就用左手拿勺子吃饭,所有的食物都是顾予任替他夹到碗里的,有两次甚至还送到了他嘴里,而袁渊也很自然地张嘴接了,完全都忽略了周围其他的人。其实他们真不是故意的,而是习惯成自然。
剧组的工作人员早都猜到他俩是一对儿了,见到他们这么自然而然地秀恩爱,还是有些意外,他俩这是要出柜的节奏?
袁渊刚吃了一块顾予任夹给他的鱼肉,突然见到对面的刘一杰朝他挤眉弄眼,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被顾予任喂饭了,脸顿时红了,顾予任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喂他他赶紧低下头去,埋头舀着自己碗里的汤,掩饰自己的尴尬。
顾予任则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他一心照顾袁渊,这会儿又夹了一颗腰果送到了他面前,等他张嘴接。袁渊咬着牙低声说:“放我碟子里,我自己来。”
顾予任忽然才惊觉了似的,便将腰果放下:“哦,你还想吃什么?”
袁渊说:“不想了,你去给大家敬酒吧。”顾予任是导演,又是制片人,还是出品方,给工作人员敬酒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顾予任说:“那好,你自己吃吧。”说完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袁渊鼻子里“嗯”了一声,左手拿着勺子笨拙地和顾予任给他夹的腰果战斗着,结果盘子太平了,腰果又太轻了,袁渊左手也不利索,腰果就被勺子推到了桌子上,袁渊看着那颗腰果哂笑了一下,残疾人真不方便啊。坐在他旁边的冯一清说:“袁老师,要我给你帮忙吗?想吃什么?”
袁渊扭头看着他,尴尬地笑了笑:“不用了,我也不饿。”他来这里不过就是想跟顾予任一起来庆祝一下,替他撑撑场面,也是为了告诉剧组的工作人员自己没事了,毕竟他住院的时候好多人都来探视过他。
冯一清将腰果盘子转过来,用盘里的勺子舀了一勺腰果放到袁渊碗里:“袁老师,给你的。”
袁渊看他一眼:“谢谢你”
顾予任敬完华泰安的酒,转过身来敬男主角冯一清的酒:“一清,这段时间真的非常感谢你,因为发生太多事了,你顾哥我的脾气也急躁,但都是有口无心,你别往心里去,谢谢你的支持和理解这杯酒我敬你”
冯一清举着酒杯和顾予任碰了一下:“顾哥你太客气了。说实话,跟顾哥在一起学到了很多东西,希望以后还能跟顾哥多多合作。”
“好。”顾予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袁渊看着顾予任挨个敬过去,喝得还不少,有些担心,但是也没办法,自己目前这情况是戒酒的,帮不上忙,他朝刘一杰使了个眼色,刘一杰赶紧起身去帮顾予任喝酒去了。
这顿饭宾主尽欢,顾予任更是喝得醉醺醺的,刘一杰也喝了不少,没人开车,袁渊最后干脆在酒店里开了个房间,带着顾予任直接在酒店里休息。
第二天早上,袁渊被宁秀吴的电话吵醒来:“小袁,你们昨晚住酒店没回去?”
袁渊打了个哈欠:“是的,师弟喝多了,一杰也喝得不少,没人开车,我就在酒店住下了。怎么了?”
“你看娱乐新闻,全都是你和小予深夜酒店开房的新闻。还有照片,怎么那么不小心被记者拍到了”宁秀吴有些责备地说。
袁渊残留的睡意都被吓跑了:“是吗?哪个网站发的消息?”
宁秀吴说:“大部分网站都发了。小予呢,问问他要怎么办?”
袁渊胳膊不利索,便用脚去踢顾予任:“师弟,醒醒,你快醒醒”
顾予任老半天才迷糊地醒来,宿醉令他头痛欲裂:“嗯?怎么了?”
袁渊急切地看着他:“昨晚上我们在酒店开房的事被记者拍到了,现在已经传得全世界都知道了。宁姐问你怎么办。”
顾予任被打断睡眠,听到这么一件事,倒头继续睡:“我以为什么事呢,不用理,睡吧。”
宁秀吴在那头已经听见了,直说:“这孩子,怎么这样呢,这就听之任之了?”
袁渊也有些尴尬地说:“要不先不管吧,等他睡醒了再说?”
宁秀吴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就这样吧。”她知道已经阻止不了顾予任出柜的决心了,虽然媒体频繁猜测顾予任和袁渊的关系,但是都没有确切证据,宁秀吴也本着能不出柜就不出柜的原则,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件事。但她也知道顾予任一直都打算出柜,现在还拍了个同志电影,只要等到电影一出来,那就等于是昭告天下他是同性恋这件事了。没想到电影才刚杀青,他们就被媒体拍到了,这大概也是顾予任喜闻乐见的吧。
宁秀吴的电话刚打完,周丰明的电话也打过来了:“你们俩怎么回事,没事玩什么情趣,跑到酒店去开房”
袁渊苦笑:“哪有昨天电影杀青,你哥喝多了,我就在酒店开了房间顺便休息了。”
“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需要我去压下来吗?”周丰明问。
袁渊看一眼呼呼大睡的顾予任:“你哥好像没打算管。算了吧,他早就想出柜了,随它去吧。”
“哦,你们顶得住压力就好。”周丰明说。
“嗯,我们没事,不用担心。”袁渊看着顾予任,心说只要不是来自亲人和爱人的压力,外界压力算得上什么呀,那么多出柜了的名人不照样也活得好好的吗。
顾予任一直睡到快中午才起来,袁渊已经刷了两个小时的网页了,照片有好几张,一张是顾予任挂在袁渊肩上进电梯,一张是两人在酒店房间门口的,图片拍的都是侧面,但是已经非常清晰了。新闻是早上七点才发的,说二人同进一个房间之后再没出来。几乎各大新闻网站的娱乐新闻都转发了这条新闻,微博热话题更是飙升到了第一位。袁渊看得心惊胆战的,他其实也做好了出柜的打算,但是没想到关注度居然会这么高,这会不会对顾予任造成负面影响?
顾予任醒来的时候,坐在床上愣了半天,袁渊也没去催他。过了好久,顾予任说:“我好像梦见咱俩出柜了。”
袁渊不由得给气笑了:“做什么梦咱俩昨晚上在酒店开房,被记者拍到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
顾予任抹了一把脸:“拍到了啊?正好省得我自己大费周折找由头了。回头发个微博承认一下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
袁渊说:“这次反响非常大,几乎所有的媒体都报道了。”
“报道了也不怕,我以后就火了,谁提起来都会说,哦,那个出柜了的男演员啊,多么具有标志性。”顾予任倒是很乐观,一副天塌下来当被窝盖的乐观。
袁渊说出自己的担忧:“你不怕那些反对咱们的声音?”
顾予任抬起胳膊环住袁渊,将下巴蹭他的脖子:“师兄你怕吗?你怕别人骂你死同性恋变态吗?”
袁渊一愣,摇了摇头:“我早就知道迟早会面对这一天的,已经做了十几年的心理准备了。就怕你不能承受。”
顾予任笑一下:“我怕个球。师兄在我身边,心里有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天塌下来我都能用手撑起来,还怕这点流言蜚语。师兄你太小看我了,我混娱乐圈的时间比你久多了,什么诋毁谩骂没有见到过,这点事我就怕了,笑话”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还会有多少人会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和他人的眼光与留言呢,顾予任已经看得非常开了。
袁渊说:“那就好。我跟你一起发微博。”
顾予任说:“走,我们回家去,好好收拾一下,换身好衣服,一起自拍一张,然后分别发到自己的微博上去。给粉丝们发福利咯,也亏得他们yy了这么长时间。对了,顺便宣传一下我们的电影吧,这也算是同志正能量呢。”
袁渊好笑地摇一下头:还真是穷乐观,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他俩还没到家,刚到楼下,就被人堵住了,钱一君铁青着脸看着顾予任和袁渊,冷哼了一句:“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有事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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