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秀姑也笑着去拉那丫头,另一个很见机地也过来跟着秀姑身后。【】
锦娘笑着推了冷华庭出去,一出了院门,锦娘便收了笑,还是有些担心:“相公啊,咱们是不是做得过了些?四婶子怕是要跳脚了。”
冷华庭回过头来白了她一眼,说道:“那你明儿将她们两送我床上去得了。”
锦娘听了就拿眼瞪他,勾了唇道:“这两个太丑了,我相公可是貌若天仙啊,没得亵渎了你,不若明儿我再找两个更好的,送到相公屋里去如何?”
她又来拿他的相貌说事,明知道他最不喜欢别人说他美,冷华庭微眯了眼,一回手就揪住了她的衣服将她扯弯了腰,再去捏她的鼻子,狠声道:“你更丑我也没嫌弃呢,你尽管找比你还要丑一些的来,看我喜欢不喜欢。”
锦娘差一点没被他掀翻了去,鼻子被他捏得发痒,气不过,五指一收就往他胳肢窝里去了,呵着气咯肢他,冷华庭果然是怕痒的,立即松了她的手把她往外推,锦娘立即眉花眼笑,终于找到这厮弱点了,总是被他气得半死,鼻子也常被他蹂躏,总算可以报仇了,他一推开,她又自后面将手伸进他的颈子里去,还附下身,在那里呵着热气,一时两人在院子外闹腾起来,冷华庭缩着脖子喊,“别闹,别闹哦,小心我捉住你,给你胳肢回来。”
锦娘咯咯笑着,哪里肯听他的危协,两人闹得不亦乎,冷华庭很久没有如此开怀纵情地玩闹过了,这种放开心怀,无忧无虑如孩子般嘻闹的感觉,早在六年前,便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看着锦娘灿烂明媚的笑脸,他含笑的眼睛里泛起一层水雾,突然便有些心疼,嫁给自己……她便要承受比以往更多的苦楚与危险,太多的阴谋在他们身边环祠,要如何……才能让她少受一点痛苦呢?
“小庭,你今天很高兴?”两人正玩着,冷华堂带带着妻子上官枚自前面缓缓而来,远远地便听到小庭与锦娘玩闹的笑声,不由走近过来,开口问道。
冷华庭听得滞,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僵硬,抬头起水盈盈的凤目看了冷华堂一眼,便转过头,眼睛看向了别处,似乎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似的。
上官枚见了便是秀眉微蹙,这个小叔子脾气一直很古怪,虽说府里人都说他是个半傻子,但有时却见他清醒得很,且每每对着自家相公时,一张脸便如冰块似的,很不待见自家相公,好在相公作为府里的长子,他的兄长,对他倒是极为关怀和宽容,不管他态度如何恶劣,相公总一惯地对他温和体贴,从不以为忤。
锦娘不知道世子夫妇是何时过来的,见冷华庭对世子夫妇不理不睬,她不由歉意地笑了笑,过来给兄嫂行了礼,想缓解他们兄弟两尴尬的气氛,说道:“大伯和嫂嫂这是要去何处?”
冷华堂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脸上,因着刚才的玩闹嘻笑,锦锦娘的小脸白里透红,一双大睛极为清亮,脸上挂着清浅的微笑,整个人显得朝气蓬勃,他的目光有片刻的微凝,半晌才道:“原是陪着你嫂嫂去给老夫人请安的,听见你和小庭玩得开心,过来看看。”
他看锦娘的目光自是逃不过冷华庭的眼睛,他不微勾了唇,眼里闪过一丝戾色,扯了锦娘的手道:“不玩了,陪我去母妃那去。”说着,不再看世子夫妇一眼,便自顾自地推车往前面走。
锦娘被他扯着,又不能扔下他不管,只好回头对世子夫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伯,嫂嫂,那我陪相公走了,你们慢走。”
上官枚被冷华庭的态度弄得有些恼火,很是为自家相公不值,等锦娘和冷华庭走远,她拉了下冷华堂道:“相公,小叔既然不喜欢你,以后见着了,咱们就绕开些吧,何必惹那个不自在。”
冷华堂轻轻握了屋妻子的手,温柔地笑道:“小庭只是小孩子脾气,还请娘子多多担待才是,他小时候最是聪明能干,若不是突然得了场重病,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顿了顿,神色黯谈下来,似是很愧疚地说道:“若不是他那场大病,为夫我……也没这个世子之位的,那娘子或许……也不会嫁给我了,所以,我的一切,有一大半是小庭送的。”说着,又深情地将上官枚的身子扳正,郑重地对她说道:“娘子,有生之年,我们都一定要对小庭好,他是我的弟弟,不管他怎么对我,我都在护着他的reads;。”
他的眼神专注而深情,眼底还带着丝伤痛和愧疚,那样的温润俊逸,却又如此情深义重,上官枚深深地被他感动,哽着嗓子说道:“相公,你太善良了,枚儿以后再也不会说小叔半点不是了,相公在意的,枚也会在意,放心吧,相公。”
冷华堂听了不由动容,一把将上官枚拥进怀里,深情地唤了声:“娘子……”幽深的眸子却自小枚地身后追寻着渐行渐远的那一人一椅的两个影子,嘴角勾起一抹自得的笑来。
锦娘推着冷华庭走在园子里,总觉得冷华庭对他哥哥的态度太过冷淡了,若说是在装小孩子做保护色,那他面对府里别的人时,态度也没有恶劣到如斯,冷华堂如今可是世子,将来的王爷,整个王府都会被他继承,关系弄得太僵了可不好,说不定,以后自己两口子还得在他下巴底下接口饭吃呢,何必呢。
于是见四周也没什么人,便劝道:“相公,你对大伯和大嫂也太过冷淡了此,毕竟是自家兄弟,不用那个样子的。”
冷华庭听了便冷冷地回过头来,“你是看他长得风流英俊,又是个四肢健全的,是不是也动心了?”说着,一把推开锦娘,自个推着轮椅往前走,“你家二姐不久就要嫁给他作小了,你若是愿意,他不介意再多你一个?”
锦娘被他说得又气又委屈,这厮就是个混球,她就不该以正常人的思维去考量他,跺着脚看着自已推着轮椅远去,一时气急不愿意去追他,嘴里骂道:“混蛋。”
赌气站在原地暗自生气,转念一想,他原就是个天之骄子,若不是那场病,世子之位非他莫属,又生得风流无匹,突然从天堂到了地狱,骤然之间,原属于他的光环全到了冷华堂的身上,而他却在失去一切地同时,还要忍受别人的同情和怜悯,甚至鄙夷和轻蔑,加之来自身体毒发时的痛苦,性格会变得偏激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孩子气的任性,恐怕一半是装的,一半也是在发泄吧,想到这里,心便软了下来,不由又提了裙,追了上去。
其实,冷华庭说完那几句便后悔了,只是他一向任性惯了,从来就是别人让着他的,认错道歉两个词语在他的脑子里就没产生过,气冲冲地自推着轮椅走了一段后,又有点担心,那丫头不会被自己气得在哭鼻子吧,正想着,速度就慢了下来,却见椅后又有了助力,又闻到了她身那淡淡的兰香,不由勾了唇,笑得凤眼弯弯如半月,更显妖冶魅惑了。
王妃屋里,王妈妈正在对王妈妈说起今儿四太太送人去二少奶奶屋里去的情形,她也是才听了那边的人来禀报的。
“……二少爷与二少奶奶两个在屋里歇晌,四太太亲自领了人过去了,少奶奶原是要起来迎的,但二少爷发着脾气不让,四太太便把人留下走了,后来,二少爷就说那是四太太送给去服侍他的,院子里正缺两个浣冼的人,说要多谢四太太心疼他呢。”王妈妈说到此处掩嘴一笑,又道:“依奴婢看啊,二少爷是心疼二少奶奶呢,您也知道,二少爷一直就不喜欢别人近他的身,以前没成亲时,您也没少给他送过通房,他哪里就肯碰过?后来,不是给整得半死不活,就是让冷谦给您扔了回来,您啊,就别操这份心了好,没得又让二少奶奶难做了。”
王妃听了微微凝了眸,看了眼王妈妈道:“你说的我又何偿没有想到,只是,如今趁着堂儿那还没生出孩子来,若是锦娘能在前面有了喜,那庭儿不是还有希望么?唉,当初……都是我误了他,我也知道,他心里是有怨的。”
说着,眼圈儿就红了,王妈妈忙给她递帕子,劝道:“都过却那么些年了,您也别再多想,二少爷……怕是早就不记得那些个事了,他如今这个样子虽然……唉,但不记得反而是好的,不是吗?”
王妃听她这么一说,更是伤心,美丽的大眼里泪水盈盈,抽噎着道:“如今……我也是想求赎当年的过错的,只是一直也找不出究竟是何人害他,好在他身上的毒他沉在了腿部,性命是无忧了,只是好好的孩子,却再也……”
王妈妈听她说起过往,不由急了,大了声道:“王妃!您又说傻话了,一会子隔墙有耳,又得害了二少爷。”
王妃这才停了哭,没再往下说了,想了想又道:“你说,锦娘这孩子怎么样?那两个人,不会是她拾掇着庭儿不让收吧?”
王妈妈听了便皱了眉,沉吟道:“也有这可能,不过,二少爷可不是个肯听调摆的主,再说了,前儿您跟二少奶奶说时,她不是一口应下了吗?这事啊,应该不怪二少奶奶奶的。
王妃一想也对,锦娘自嫁进来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进退有据,大方知礼,应该不是那拈酸吃醋,善妒心狭之人,不由点了点道:“那就算了吧,这事光心急也没有用,要不哪天你去教教锦娘那孩子得了,庭儿不懂事,但难得的是他还是喜欢锦娘的,若锦娘肯主动了……男人嘛,那种事情,总是自然就会了的。”说着,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王妈妈听了倒觉得有理,想了想道:“这法子倒是可行,莫说,二少爷这一闹,四太太怕是会气死去,就是二太太三太太那边也不会再送人过去了,谁都知道二少爷不是个好相与的,好心送人给他,没得还让他弄得没脸,身边有那小心思的,知道四太太送过去的人得了那个结果,怕也熄了那心思了。”
王妃听了便笑了起来,“咱们庭儿其实还和小时候一样,聪明着呢,他的法子虽说会得罪人,倒是省了锦娘不少麻烦,看来啊,倒是很疼老婆呢。”
“那不更好么?这样下去,保不齐您明后年就有孙子抱了。”王妈妈听了也跟着笑,两个正说着,就听外面小丫头来报,说是三太太来了,王妃不由看了王妈妈一眼,喃喃道:“不会也是送人来的吧?”
王妈妈忙动身去迎,就见三太太真带了两个丫头来了,见了王妈妈,瘦削的脸上就带着讨好的笑。
王妈妈一看,眉头微皱,却仍是一脸笑地迎过去道:“哎呀,什么风吧三太太吹过来了,才王妃还说,三太太有日子没过来坐坐了呢。”
三太太脸上听了眼睛一亮,笑道:“王嫂真的有念起我么?唉,真是不好意思,这几天,府里头有些事,怕得我团团转,就没过来呢。”
王妈妈一听,便露出一个了然的笑,装作惊讶地问道:“三太太府里是有了喜事么?若是有喜事,可别瞒着王妃,怎么着也得送个礼,去凑凑热闹才是。”
三太太脸上就有了些不自在,咕噜着道:“也不是啥大喜事,就是我们老爷又娶了房新人,没好意思惊动王嫂,就自家几个人摆了两桌席面,乐呵了下。”
王妈妈听了就想笑,抿了嘴道:“三太太可真是府里最贤惠大方的了,三老爷这个算是第几房了?”
三太太一听王妈妈夸她,脸色便好了一些,但毕竟也知道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讪笑着道:“八房了,这个是正经人家的,出身还不错。”
王妈妈听了唇边就勾了一抹讥笑,倒真是正经人家的,不过,是抢来的,三老爷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还娶人家才十六岁的姑娘,虽然也是小门小户的,可人家家里宝贝着,哪里就肯许给人做小了,听说三老爷是打着简亲王府大牌子出去硬抢来的,人家姑娘都上吊过好几回呢,这三太太也真是,三老爷不停的往屋里拉人,她就从没反对过,任着三老爷任性胡来,也不知道管管,只知一味的怕三老爷,把个府里弄得乌烟瘴气的reads;。
王妈妈把三太太引了进去,王妃也起了身,叫碧云去沏茶,又让青石去拿果品出来,眼睛一抬,看了眼三太太身后的两个丫环,没有四太太找的那两个漂亮,两个都是青涩得很,长相也是一般,不过想想,西府里头,稍好看一点的,正当年的,都被三老爷收了,哪还寻得到一两个好的。
“弟妹今儿怎么来了?我正说好些日子不见你了呢。”王妃温和地笑着,作了个手式请三太太吃果品,“都是最时鲜的,才这宫里送过来的,你偿偿吧。”
三太太半歪着坐在绣凳上,听王妃说得亲切,忙又要起身道谢,王妃见了便摆手,让她坐着:“都是一家人,不用讲那些个虚头巴脑的礼,你只管坐着吧。”
三太太这才稍稍坐正了些,开了口道:“早就想过来看嫂嫂的,这几天府里头也忙,没抽得动身,才四弟妹去了我那里坐了,说是庭哥儿那里要收人,我听得就高兴,还怪她没早告诉我呢,火急火忙的就挑了两个好的来了,王嫂看看,中意不?”
说着,就让那两个丫环往前头站,王妃听了又摆手,“你别听老四的,庭儿那不缺人呢,快把人带回去吧,你那府里半主子又多,该人手不够才是。”
三太太听了脸上又不自在了,怯怯地看了眼王妃道:“王嫂,你既收了四弟妹的,那我送过来的你怎么着也得收了,虽说我送的人怕是没四弟妹的好,但也是我精挑细选了的,两个都是黄花闺女呢,给小庭媳妇去做丫头也好。”
碧玉在一旁听了眼里就露出了鄙夷之色,送人做通房的当然得是黄花大闺女,难不成还送个破鞋出来不成?三太太还真是不会说话,不过也是,三老爷那样的人,怕是府里能保得住清白的真不多了,三太太也不知道是软弱还是……为虎作怅,任由三老爷把一个一个的好女孩儿给糟蹋了。
王妃听了三太太的话果然脸色微沉,冷了声道:“我这府里的没配人的丫头们可全是正经的黄花闺女,就是庭儿院里头,也没哪个不出门子就坏了身子的,三弟妹,你还是把人带回去吧,好好的黄花闺女别又变了才是。”
三太太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不由更加尴尬和紧张,脸也红了,嗫嚅着道:“王嫂,你也知道,我是个笨人,笨嘴笨舌的,不太会说话,可我这心是实的呀,这两个人,真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我只管送给庭儿媳妇,去了她院子里,怎么安排,我一律不管了,庭儿要是看着喜欢,那就收了,不喜欢,就做个粗使的也可的reads;。”
王妃听她这话还算在理,刚要点头,就见王妈妈使劲对她使眼色,不由犹豫起来,正想着怎么推托呢,就听外面有小丫头又来报,说是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来了,王妃趁机止了话,自己起了身往头去迎。
一时三太太被冷落在正堂里,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干脆起了身,也迎了出来。
锦娘推着冷华庭到了院子里,院里的粗使婆子们见了,忙拿了板子搭在石阶上,碧玉早抢先一步到了,帮着锦娘一起把冷华庭往屋里推。
锦娘一抬眼便看到畏畏缩缩的三太太,正躲在门边上看着她,心里就有咯登,不会三太太也是送人来了吧,丫丫的,为毛这种事都这么积极啊,那天她还觉得三太太是个老实人呢。
王妃见冷华庭脸上带了笑,与平日的地羞涩和冷漠不一样,不由笑开了怀,睃了锦娘一眼,觉得这个媳女真是越看越顺眼啊。
“怎么想着到母妃这里来了?”王妃温柔地对冷华庭道。
“娘,小庭带着娘子来看看你。”冷华庭脸上挂着灿烂的笑,纯结又妖艳,他总是能将华美和精致完美的结合,明明一张妖冶的脸,偏偏能露出最纯洁无辜的眼神,干净的笑容,站在王妃身旁的青石就被二少爷那美得人神共愤的笑容给妾到了,呆怔了下,还是锦娘身边的碧玉瞪了她一眼,她才回神,脸一红,忙站到了边去,将目光移开。
有多久小庭没有这么亲热地叫过自己娘呢,还说,是来看自己的,王妃一时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一把拉起冷华庭的手,声音有些哽涩,“庭儿,你……你今天好乖,”
冷华庭慢慢地将手抽了回来,脸色微红,添了添嘴唇道:“娘,我口渴,外面风好大呢,会冻着我娘子的。”
王妃手上一空,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听他说口渴,忙移开身子把冷华庭往屋里引,又想起他还担心着锦娘冷呢,心里又觉得欣慰,庭儿总算也不知道关心旁人了,不再似以前那样冷漠,这样也好,说不定在锦娘的陪伴下,他会一天天正常起来呢。
那边三太太见冷华庭小两口进来了,忙也笑着说道:“今儿庭哥儿看着好精神呢,王嫂,你是说吧。”
王妃笑着点了点头,锦娘一边推着冷华庭,一边作势要给三太太见礼,三太太见了忙笑着摆手,“侄媳不用多礼,不用多礼。”
锦娘也就做个样子,听她这么一说,便笑了笑:“三婶子今儿也在这啊。”
三太太趁机便道,“是呢,是呢,巧了,正要去你们院子里的,这会子你们来了,也省得我跑一趟了,你四婶子不是给你们送了两个人去了吗?我也给你送了两个过来了,正好你和庭哥儿都看看,还中意不?”
锦娘一听,心便沉了下去,还真让自己给猜中了,这人又不是个物件,说送就送,丫丫的,太不拿人当回事了。
脸上却笑道:“才侄媳还跟相公说呢,我们院里刚好缺了两个浣洗的丫头,四婶子就把人给送来了,三婶子,您这人是送给媳妇打扫庭院的么?”
三太太听了锦娘的话脸色一僵,四太太明明跟她说的是送去作通房的,怎么又成了浣洗丫头了?不过,她也无所谓,她送来的这两个原就是三等的粗使丫头,只要锦娘肯收着就行,去了做什么事,是个什么身份,她才懒得管了。
于是便笑着道:“原来侄媳屋里正缺了洒扫的么?那感情好,一会子你就把人带过去吧,她们两个看就有是有把子力气的,做事也勤快,在我府里时,原也是在厨房里打下手的,洒扫的活一定是能干好的。”
锦娘听她说完倒是怔住了,咦,不是给了做通房的?看来,三太太不是个招事的人,也还变通,再看屋里三太太身后那两个人,果然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不像那起子心比天高,成天介想着往上爬的,不由心里暗暗高兴,忙笑着过去给三太太正式行了个谢礼:“三婶子真是想得周到,这两个人不错,我就……”
话还没说完,冷华庭截口道:“我们院子里不要这么多人,娘子,先前不是让你把两个陪嫁的弄去扫庭院吗?”
锦娘被冷华庭的话说得一滞,这厮真是太不给自己面子了,那怎么说也是他们自已院里的事好不,拿到这里来说算个什么事,她的陪嫁丫头通共也就六个,才来没一个月,就贬了两个去扫庭院,府里的人会怎么想她孙家?会怎么想她这个少奶奶?由仆看主,府里有哪位正经的太太奶奶的陪嫁会是做洒扫的?
她不由瞪了冷华庭一眼,却不好当面拒绝他,只好笑道:“那个,也是,是派了两个去院子里扫地了。”说话时,就差没咬着牙关用气声了。
三太太原看着锦娘应着了,正高兴呢,没想到被冷华庭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正要再劝,就听王妃道:“三弟妹,既然庭儿院子里不缺人,那就算了吧。”
三太太哪里肯死心,忙又道:“侄媳才还说是她屋里的人放出来做洒扫呢,这么着她屋里不就缺了人了?正好,我这两个老实得很,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可以替上去,。”
王妃不由皱了眉,这三婶子平日里可没这么大房,今儿是怎么了?非要把人送给庭儿,莫非……
正想着,就听冷庭道:“要不这样吧,娘子,把平儿和春红两个跟这两个丫头换了,送给三叔去,这两个人留下来扫庭院就是。”
锦娘听得莫明,他不是说要给平儿配个小厮的么?怎么着这会子又改主意了,若是自己看着,平儿还是能配个好人的,送去三太太那,那就照应不到了,虽说平是不该有那小心思,但毕竟是自己的陪嫁啊,也不能做得太过份了吧。
不由又要瞪冷华庭,却听见他扯了扯她的手,拉着她府了身,在她耳边小声道:“她们两个不就是想当姨娘么?到了三叔那,正好可以如了她们的愿,三婶子是个软柿子,三叔又是个好色的,以她们两的姿色,过去了,定然立马就能收房,还能升个姨娘呢。”
他的声音很小,刚好就锦娘能听见,他又是任性惯了的,当着三太太和王妃的面和锦娘如此亲热也不怕人说,不过,这府里人也大多知道他的心性,见惯不惯,只是锦娘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但他的话倒是活了她的心思,也好,反正那两个也是想往上爬的人,真只给她们寻个小厮啥的,自己一片好心,她们指不定得多恨呢,不如就依了冷华庭,倒也省去日后不少嘛烦了。
于是便对三太太道:“三婶,相公说得也不错,人您都送来了,说明您是疼着锦娘和相公呢,怎么说,我们也得收下了,只是我那院里确实人也多了,咱们是小辈,用度也不能超了规制,所以啊,我那两个陪嫁过来的丫头就送给您吧,也算是回礼了。”
三太太一听,就急了起来,她来可是另有目的,最好就是要王妃叫了她的礼,她才好开口啊,如今人是收了,怎么又回了人过来了呢?正要推迟,就听王妃笑着说道:“老三家的,就这么着了吧,那也她们两小辈的一点子心意,你就不要再推迟了。”
肯定的语气让三太太不好再说啥,只好笑着收着了,只是却坐着正堂里不肯走。
锦娘便道:“这两个人我今儿就带走了,我那的明儿就给三婶子送过去。”
三太太心不在焉地点了头,鼓了半天勇气,才期期艾艾地对王妃道:“王嫂,弟妹我还有些事跟您商量下。”
王妈妈听她这一说,便摇了摇头,她早就料到三太太执意要将人送来就是有目的的,四太太送人,完全就是想给二奶奶添堵,三太太的目的,只怕不简单。
王妃倒没想什么,笑着说道:“什么事,你尽管说说看。”
三太太听了便看了眼锦娘和冷华庭,便人家是来特地来看母亲的,总不能因为她有事就回去了吧。
王妃果然说道:“锦娘和庭儿都不是外人,有事你就说吧。”
三太太想了想,就像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王嫂,你也知道,我那府里人多,老爷又只是挂了个闲职,每月的奉碌是少得可怜,虽说也有田庄和铺子,可是真的不够用啊,如今我那淳哥儿也大了,正想着要说一门亲事呢,这三媒六聘的,就得花不少钱,你三弟弟又是大手大脚花惯了的……”说着就停下来看王妃的脸色。
王妃越听脸越沉,怪不得王妃会阻止自己收她的人呢,原来真的又来讨钱了,每月里公中拨给西府的份例银子从来就没短缺过,不仅如此,西府每个月还要预支了一部份钱去,去年三老爷还闹到老夫人处,将在西郊的六百倾地划了过去,那还是公中的,还是祭田,为那事,二房和四房没少来闹过,就是族里的那些个旁支们也是说了不闲话,如今他又来要东西了,可真是填不饱的狼啊。
三太太见王妃面色不善,便吞了吞口水,话已经说出来了,就得说下去,总之今儿要是没办成,回去了三老爷定是又得骂她,只好又硬着头皮继续道:“我家老爷说啊,城东那家绸缎铺子原是老祖宗时就留下来了,分府里,那铺子是留在公中了的,如今东府里有十几家铺子,王爷这……王爷这里自是更多,也就咱府里只有六家铺子,说起来,也就我西府最穷,都是兄弟,二哥在朝里可是任着户部侍郎,那是个肥缺,王爷那就更是没有话说了,就光过年过节时朝里大大小小的官员送礼,那也不知道值多少个绸段铺子的收益了,您看,是不是把那铺子划了给我们西府去?”
她的话说完,王妃的脸都黑了,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呢,城东头那家铺子可是王爷合着内务府开的,全城最大也就那家铺子了,每年宫里头要用的次等一些的布料全在那铺子里进,比一般的皇商作得还大呢,一年的收入可比得上好几个城郊的庄子了,她还真是会选了肥肉咬呢。
“不行,那铺子并非公中的,不能给你们,那铺子说起来是以前老祖宗留下的,王爷接手时,亏成了啥样你家老三是最清楚的,原就是他管着的,如今王爷费尽了心力又经营好了,你们又来要?那不可能,再说了,虽说咱们没有真正的分府,但都是单独开伙好多年了,当里该给你们早就给了,余在公中的,也是整个大家子里的开销,你们今年要这个铺子,明年要那个庄子,这诺大个王府还不得被挖空了?”
三太太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些理她哪有不知道的,只是三老爷那脾气她真的是没办法啊,而且,西府里真的是快支撑不住了,三老爷时不时的就要在外头闹点子事,狐朋狗友又多,她自己的那些嫁妆早让他给败得七七八八了,如今她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来开口的,想着趁着送两个人来,先讨好了王妃再开口的,没想到,王妃还是一口就拒绝了。
她想了想,还是硬了头皮道:“王嫂,我也知道那铺子王爷费了不少心事呢,可如今西府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公中的铺子也多,二哥那边日子过得也好,总之都是三兄弟的,您就划了给我们吧。”
她用的央求的语气,又是低声下气的,王妃一肚子火想发,看她那个样子又忍住了,只是道:“这事没得商量,你别想了,你也是的,老三在外面胡闹,你总由着他,再大的家业也得败光了去。”
三太太听了脸色就变了,收了一脸的怯懦,倒像是凭空生出勇气来了似的,斜了眼王妃说道:“我家老爷虽说是行为任性些,可他毕竟是爷们,我做为女人,应该就以他为天,他说什么我就得听着,为他生儿育女,掌家持家,爷们在外面才过得有体面,过得舒服,这是做女人的本分。”
王妃听了脸上便一阵红一阵白,生生被她这几句话给噎住,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不由一甩袖,对三太太道:“好,好,好,你贤惠,你大方,你持家有道,你是女人的典范,我说不过你,但是,那铺子的事,我是不会应的。”说着就端了桌上的茶。
三太太见王妃端了茶,明着便是让她走,便轻哼了声起了身,对王妃道:“嫂嫂何不应了,非得要闹到老夫人那里去了才肯么?到那个时候,还是嫂嫂没脸呢。”
说罢,昂着头走了,哪里还看得到半点畏缩的样子。
锦娘真被三太太那话给雷得半点也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女人,就算男人是个渣子,她也把那男人当成天,任他胡作非为,尤其看三太太说那话时一脸的理直气壮,看王妃的眼神也有些鄙夷,也许,在三太太看来,听自家男人的话,把男人当成天,一味按女戒里的说话去做事做人,那就是她的优点,而她在王妃面前,唯一能占上风的也就是那一点,所以,她才会在说到此处时连声音都激昂了,像个立了功的战士回家做功绩报告似的,很光荣的样子。
再看王妃,气得脸都白了,三太太临走时那明明就是红果果的威协,锦娘自来时,便发现老夫人并不怎么待见王妃,倒是对三太太和二太太两个更加新热一些,后来才知道,原来老夫人并非是王爷的亲生母亲,而是老王爷的侧妃,而二老爷和三老爷才是老夫人亲生的,只是老王妃死得早,老爷在正妃死了后就扶正了老夫人,王爷也是个孝顺的,老王爷去了后,对老夫夫还是很尊重的,一直当亲生母亲待着,老夫人在府里的地位也很是尊崇,也一直管着府里的事。
原本二老爷和三老爷早就该分府另过的,但就是老夫人撑着不肯,二老爷倒还好,自小便争气,虽然没有爵位可承,但靠着自己的本事走的科举的路子,还一举中了三甲,又有了王爷在朝庭的威望,当然更是官路一平坦,青云直上,若不是皇上对简亲王府有所顾及,估计早就做到了户部尚书之职了。
不过,侍郎虽说只是从三品,但却真的是肥缺,而二太太又是个有名的才女,最是会掌家理才,东府的日子确实过得很红火。
而三老爷,原是老夫人的幺儿,自小便是娇惯着的,以前便是花花公子一个,娶了三太太,三太太又是个最好拿捏的,他便没了管束,更是上天入地,坏事做尽,常常要让王爷去给他收拾烂摊子,王爷稍有喝责,他便去老夫人那里打浑耍赖,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仍是不知检点,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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