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公公,涟漪姐姐让我来告诉公公一声,皇后娘娘适才说头痛犯的有些狠了,所以今日太极宫那头儿给太后娘娘侍疾的就不去了,还望公公亲自去太极宫说一声。只是涟漪姐姐说皇后娘娘这次的头痛来势汹涌,吃了以往程太医给配的人参养荣丸也是没起效,还望公公差人去请程太医进宫来,别的人皇后娘娘用着也不放心,只是,如今这个关口,还望公公小心些,悄悄儿的派人去请了也就是了。”
郭应声闻言眉头一皱,略一思量过后便跟那小宫女点了点头,说了声:“知道了,”人便转身去了。
“皇后娘娘,程太医来了。”向外头张望的涟漪看着一个熟悉的老者身影,连忙转身将皇后凤床上头的床幔挂了起来,而一边的两个小宫女也连忙走上前,合力将皇后扶了起来,又给其后头垫上了一个大迎枕还有一个腰枕。
躺在床上的皇后闻言慢慢睁开了眼睛,惨白枯瘦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只唯独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微臣程桥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程太医免礼。。。。。。”皇后的声线颤巍巍的,声气很是不足。
“程太医,您快上前来给娘娘看看吧,娘娘昨儿半夜头疼就犯了,因着小心,不敢往外头声张,一直忍着,人参养荣丸吃了好些也没个见效。”涟漪脸上满是焦急,说到皇后忍痛之时又是满脸的心疼,倒真真是个忠仆。
程太医闻言起身之后也是连忙走上前,坐在了涟漪给其准备好的雕花独凳上头,待涟漪往皇后手腕上头遮了丝绢之后,才伸手细细诊断,接着又望了望皇后的面色和舌苔,又细细的问了问病情症状。
程太医这才皱着眉头,捋了捋胡子道:“皇后娘娘这是因着过于劳累,忧思过度犯的头痛,加上体内气血亏虚又有些风寒入体,这才如此严重。恕微臣说一句,皇后娘娘的头痛本就是当时生毓秀公主没调养好留下的病根儿,此病无法根治,只能好生调养,如今皇后娘娘您这般劳累忧虑,实在是于病情无益啊。”
“多谢程太医提醒,可能是前几日为着沈妃的胎忧心太过的缘故,加上这几日天气冷,这才如此严重。”
程太医闻言摇了摇头,心里明白这是皇后的托词罢了,也不好再多说,只是坐到桌边,快速提笔写下了一个方子之后对着涟漪道:“这个方子你拿下去速速抓了药,然后三碗水熬成一碗,浓浓的给皇后娘娘服下,到时候在配以我的金针,皇后娘娘的头痛必会舒缓许多,再睡一觉,想必病痛就会减轻了。”
涟漪一听,脸上一喜,又转过头去看皇后,得了皇后的示意之后转身下去了。
程太医看着最后涟漪的动作,脸上倒是没什么不满,只是一笑道:“皇后娘娘这侍女倒是个忠心的。”
“涟漪打小儿就跟着本宫了。。。。。。”皇后淡淡说了一句,过一会儿才慢悠悠的道:“本宫也不想绕圈子,程太医想必已经看过了沈妃的脉案了,不知道沈妃的胎儿还能不能保住?”
“回皇后娘娘的话,微臣确实已经看过了沈妃娘娘的脉案,加上之前给沈妃娘娘诊脉所得,微臣只能说沈妃娘娘这一胎,确实是不容乐观。”
“你也不必拿你们太医院那一套的说辞来搪塞本宫,本宫如今只想知道如何能尽量保住沈妃肚子里头的龙嗣。”
“皇后娘娘既然如此发问,微臣便也不敢隐瞒,只是说保不保的住龙嗣的话还为时尚早,沈妃娘娘这一胎本就怀像不稳,如今更是受惊差点小产,加上如今沈妃也是忧思过重,且。。。。。。且并不关注自身状况,这般下去,只怕最多只能拖到五月份已是尽力,更不用说能平安生产了。”
皇后闻言,眼睛中瞬间发出了几分神采“本宫明白程太医你的意思了,沈氏这一胎,本宫定会让其保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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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公公安好,娘娘正在里头等着您呢!”连翘望见来人,心里一喜,连忙将人往里面引。
“小人见过淑仪夫人,淑仪夫人万安。”淑仪夫人听得是自己宫里头的大太监,也不转头,只是手上随意一抬。
于公公快步走到了正在给风水缸中金鱼喂食儿的淑仪夫人身旁躬身道:“娘娘,沈家被抄家了,沈尚书令也就是沈妃娘娘的父亲,被判了择日问斩。”
“什么?”淑仪夫人手中的鱼食盒一个不稳倒了大半进了水缸里头,只是乍一听闻这般消息,沈氏一个泱泱大族,竟然就这么。。。。。。就这么被抄家了?
“怎么会这么快?”淑仪夫人半响才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心里头一时间倒是说不出是快意还是害怕,或者两者夹杂。
“也不算快了,”于桂芳往后眼睛瞟了瞟,压低声音继续道:“自打春寒节宴那日皇上已是大发雷霆,当晚就有不少平日里头位高权重的大人们被下了狱。当时那样儿一个节骨眼儿上头,加上娘娘您反复跟小人说过后宫不可干政,小人虽是着急,却也不敢前去打探,不说是咱们宫了,就是其他宫往日里头的眼线,探子,全都不见了,再加上皇后娘娘称病,这几日竟是凭的安静!只是如今沈家被抄家一事,闹得实在是太大,奴才的消息是宫外头儿的给传进来的。”
“哼,沈家实在嚣张,有这一天不过是早晚罢了。”淑仪夫人深吐一口气,嘴角慢慢勾起了一个艳丽的笑容。
“娘娘有所不知,这沈尚书令当真是罪大恶极,民间传闻,就那沈家里头那个管家,就是沈夫人的远房表侄儿那个,就那么个遂溪前来投奔沈家的难民,如今家里头竟然搜出了二十万余两白银,而且还有好些个珠宝首饰!”
“就那么个管家?”一旁的连翘听得好奇,眼睛睁得大大的,身子向前够着问道。
“那还能有假?小人听说这点子银子比起沈家抄出来的,那可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了,听着住在沈家周围的人说,那日堂上面那位于大人供出来的不是别的,正是沈家修在沈族陵墓下头的藏宝室,听说那藏宝室里头的珍宝,银两加上沈府里头的摆设珍品,那可是用了多少马车,往国库倒腾了三天三夜呢!就拿那金银来说,沈府夹墙内藏赤金二万六千余两,私库赤金六千余两,地窖埋银百余万两。那家伙,只怕多少人辛苦一辈子连个零头都挣不到。”
淑仪夫人闻言一瞬间也是被镇住了,这细细一想来,只觉得那完全就是个天数,连想象都想不来。
“这沈家不说殿上面那两位大人告发沈尚书令之事,就说这敛财如此之多可不就是民脂民膏么?单单就这一项,抄了家就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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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沈家现在就是大罪数下来也都是十多项呢!”合珞听得小乐子的话,微微一笑道:“贪墨了那么多银两还不算大罪?”
“那可只是其一,”小乐子看着殿里头的人都是一脸好奇,恨不能替自己讲的模样,得意的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小人听说除了查抄出来那么多银子,河西的灾荒大案,蜀川之中与水匪勾结一事以外,还有:沈尚书令之前进禁城玄宫竟是从不下马以示敬意;而且拦截军营文书报告,延搁不报,都是报喜不报忧;接着还有管理吏、户、刑三部,一手遮天,变更成法,不许手下的人参议一个字,还有大人上书称自打沈妃娘娘怀孕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沈家的房屋,奢侈豪华,不按规格,家中银两衣饰等物,数逾千万,更不要说那些个珠宝饰物,有些竟然比给宫里头进贡给诸位娘娘的还要好呢!像之前沈妃娘娘的兄长打伤淑仪夫人表兄的事情,那可更是小事呢,沈家那位大少爷可没少干草芥人命之事。。。。。。”
合珞慢慢听完小乐子的话,心里头也是惊得嘴都合不拢,这些银两的数据若是换算成现代的人命币,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堪比一半儿的国库,如今看来,这古代的贪官一手遮天的贪墨才真是不容小觑啊。
“娘娘,皇后娘娘派人将朝华宫看管起来了,不许进也不许出。”卫忠全走进来将屋里听热闹的人都赶了出去,之后慢慢说道。
“沈府如今的状况,皇后娘娘派人将朝华宫看管起来也不奇怪,沈妃若不是因着肚子里头的龙嗣,如今哪里还能称妃,只怕能留一条命称一声罪人沈氏已经是了不得的了。”汀兰闻言却很是解气得道。
合珞听了责备的看了汀兰一眼,但心里头也是这般想的。
卫忠全老成一笑,也不分辨,只是道:“小人多在朝华宫外头逗留了一会子,竟听得沈妃娘娘宫里头比起之前的慌乱竟然安静了许多,除了一个留在朝华宫值守的太医以外,其余的太医竟然都离去了。”
合珞闻言恍然道:“太医离去,却也未说小产,那么沈氏的胎儿必定是保住了。。。。。。可是,又怎么可能?”
“难道是。。。。。。”合珞语气里头全是不可置信。
“正是如此,”卫忠全微微躬身接着道:“皇后娘娘如今对沈妃娘娘肚子里头的龙嗣可是看的其重无比,怎么着都是不能让其出意外的,如今沈氏状况堪忧,明面儿上头皇后是将沈妃娘娘看管了起来,实际上不过是不让沈妃知晓外头的情况,再一哄骗之下,沈妃必定认为自己腹中的孩子是救回沈府众人的筹码,这般状况下,沈妃娘娘是怎么也会保下这个孩子的,到时候孩子出生,若是龙子,以沈妃的身体状况,皇后只需小小的一个动作,便可去母保子;若是龙女,这生孩子本就是个鬼门关,谁又能说得清呢?这样一来。。。。。。”
合珞闻言,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座位上头,这个宫里头,远比自己想的要可怖,虽说如此一来,沈清如自然不会再给自己造成任何麻烦,只是皇后如此的手段。。。。。。当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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