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照你所说,沈妃为人所害已是事实,既然如此,那个宫女就是关键了,不知你可看清那个宫女的模样了。”宋贵妃眼波流转,平日里看来万分媚气的模样这时候看来竟然有些凌厉逼人。
听得宋贵妃的问话,那樱珠却是没有眼珠左右转动,而是坚定的立马说道:“虽说奴婢觉得那人眼生,但是那穿着粗使宫女服饰的人奴婢却是见过的,只是。。。。。只是奴婢却是不敢说。”
“哼,搞出了那么大个阵仗却又说什么不能说,难不成是在戏弄我们不成?皇上,臣妾觉着这宫女没说实话,不如叫人带去慎刑司好好审问的好。”
听得皇后有些急切的语气,一旁的宋贵妃连忙接话道:“皇后娘娘何必如此着急,不若等这宫女说出个一二,我等再自行分辨如何?”
皇后闻言眼神一凛,正要说话,却听得那下头的宫女哭道:“奴婢并非是要故弄玄虚,只是这宫女的主子深受圣宠,身居高位,奴婢实在是害怕。”
“你且说便是,朕自会保你平安。”
樱珠闻得此言,似是吃了颗定心丸一般,猛地抬头,眼睛看向合珞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宸贵嫔身边的大宫女岸芷姑娘。”
“放肆!后宫之中高位妃嫔岂容的你随意污蔑,”随着宋贵妃的怒喝,合珞也立马起身跪下道:“嫔妾冤枉,还望皇上为嫔妾做主。”
这时候合珞心里头已经是一遍惊涛骇浪,伴随的还有前所未有的慌张,本想着不过是在一旁看戏,谁知竟然涉及其中,她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武帝后宫本就子嗣匮乏,况且就算是当今子嗣丰裕,后宫里头只要沾到有关皇嗣的事情,没有确切证据证明你无关于其中,谁又能善终的,如今这般有人指正她暗害皇嗣的状况只怕是武帝想保她都保不了。想想沈清如必定是恨毒了她了,竟然死之前都要拉个人垫背。只是为何,为何樱珠会说是岸芷呢,岸芷为人谨慎,如今人在苏幕阁里头。。。。。。
“宸贵嫔,这宫女所说的你的大宫女岸芷如今身在何处?”
“回禀皇后娘娘,岸芷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并未跟着嫔妾前来,此时。。。。。应该是在苏幕阁里头。”想着岸芷先前突如其来的身体不适,合珞眼神一黯,明白必是遭了人算计。
“郭应声,你前去苏幕阁将那岸芷带过来。”皇后吩咐完了又侧身与武帝说道:“皇上,此事必得要严查才是,暗害龙嗣罪名不小,况且若不是宸贵嫔所为,查清楚了也可以还宸贵嫔一个清白。”
合珞在下头听着,明白如今皇后是迫不及待的要给自己扣上这个迫害龙嗣以致于妃嫔丧命的帽子,只是这个帽子一扣,只怕不单是自己,自己背后那个无甚关联的裴家只怕全族都要为之牵连,只是按照如今这个状况,岸芷。。。。。。只怕是。。。只怕是,合珞有些萎顿在了地上,此计之毒辣。
“不必了,”听得武帝一声低喝的皇后有些不可置信,如今人证已在,皇上难不成还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保住这个贱人不成
“你说你瞧见的是宸贵嫔身边的岸芷,你可瞧清楚了。”
“回皇上的话,宸贵嫔之前与我家娘娘关系甚好,情同姐妹,奴婢与贵嫔娘娘身边的岸芷姑娘也算是熟识,奴婢确信就是她。”
“哼,那还真是巧了,”武帝一声冷哼,“赵肃!”
“奴才在。”赵肃从门口儿走了进来。
“适才这宫女所说的你可曾听清楚了?”
“奴才听清楚了,”赵肃闻言一甩拂尘对着樱珠道:“奴才斗胆再问姑娘一句,樱珠姑娘可是当真看清了那人就是宸贵嫔身边的岸芷?”
“奴婢确信没有看错,”樱珠这时候觉得有些不妙,但是话已出口,骑虎难下,加之那人对自己的承诺,再来翻供,已是不可能。樱珠想到这里眼睛偷偷的向前头瞄着,不知道为何,她就是觉着给她递东西那人就在这里头。
“那可还就真是让奴才有些不明白了,今日是藏书阁晒书之日,因着分书别目的长史宫女因病不能前去,便有了耽搁,可是晒书之事怎能有耽搁,钦天监算出这三日光照甚好,不会有雷雨出现,那今日要晒得书量便定是要在今日里头晒完的。因着此事,奴才便不得不找些宫女顶替上去,只是宫中识字的宫女甚少,更不用说有能识书断字的了,不得已,奴才便找了宸贵嫔娘娘宫里头的岸芷姑娘,而刚才樱珠姑娘所说的事情不过是发生在一个时辰之前,而岸芷姑娘早在未时之前就被奴才叫去了藏书阁当差,所以樱珠姑娘所说的岸芷菇娘出现在这儿。。。。。。倒是让奴才有些想不明白了。”
底下的樱珠早在赵肃说出岸芷被叫走了的时候就已经六神无主了,那人只说了让自己如此这般说,却半点没提如今会出现的状况,樱珠本就是极为聪慧之人,如今是明白自己也是掉入人算计之中了。
“岸芷姑娘在去了藏经阁之后当真是一步都没有离开过么,赵公公可曾看清楚了?”良妃在皇后的示意之下连忙问道。
“良妃娘娘真是说笑了,藏书阁晒书当日,数十位长史宫女在藏经阁将书分门别类是半点差错都出不得的,莫说是这般从藏书阁一来一往的时间,就是午膳与如厕的时间都只怕空不出来。”赵肃顿了顿又说道:“只是如良妃娘娘所问,岸芷姑娘是否是一点都没有离开过,奴才可不敢保证,只是藏书阁人多嘴杂,若是岸芷姑娘中途有离开时间很长的话,娘娘们前去一问便知。”
坐上之人都是心思灵敏之辈,这会儿听得赵肃如此说来,便明白宸贵嫔的宫女确实是被人叫去当差了,而不是皇上想保下其的托辞。
“来人,先将这宫女带下去,关入慎刑司严加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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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皇上是提前就知道了吗?”合珞从蓬松的被子里头探出了个头来,然后有些怯生生的问道。
武帝闻言伸手撸了一把合珞的头顶,轻声道:“朕又不是神仙,怎可能会提前得知,”
“那沈清如的胎是真的着了人的道了是不是?”
“你啊,”武帝有些无奈的点着合珞的额头笑道,后宫里头的女人向来再怎么憎恨彼此,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表现的一副恭顺谦良得,互相友爱的模样,偏生这丫头倒好,谈起沈清如向来一副平淡的模样,之前每逢说道沈清如,她既不言其功也不言其过,反正就是一副我不说她的小模样,让人恨不得捏她几下。
“皇上不肯告诉我么?不论如何,这次的事情伤及了大皇子总是真的。”
武帝闻言,停在合珞发上的手顿了顿,随后顺了顺合珞的发尾道:“那是她咎由自取,无需多说。”
“可是孩子总是无辜的,况且嫔妾见着那个所谓的粗使宫女了,嫔妾觉着今日沈妃身边的樱珠定是因着见着沈清如不好了,沈府又被抄了家,所以便听了那幕后之人的话,以此来换的些什么,只是他们未曾想到,赵肃却将岸芷叫走了,否则,嫔妾这会儿一定已经着了道,所以害了沈清如的,和找上樱珠的人定是同一人,皇上,樱珠可曾着了些什么。”合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只觉着武帝的态度说不出的古怪。
“是么?”武帝慢悠悠的接话道:“沈清如就算是不经过这一遭,她腹中的孩子也会是先天不足,”
“怎么可能,皇后娘娘可是把朝华宫围得如同铁桶一般,除非是。。。。。。”合珞说道这里恍然大悟:“可是皇后娘娘对大皇子明明十分看重。。。。。”是啊,皇后看重的是大皇子,对沈清如那可就未必了,只是这样一来,得了一个不健康的皇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依着武帝的模样,分明就是不打算彻查今日之事了,只是为什么?莫非是,皇上什么都知道了?
武帝想起之后程桥私底下回给他的话,想着皇后说起大皇子时那张急切的脸,嘴角勾起了一个有些讽刺的笑意,太原李家的嫡长女,有着这么一颗恶毒不能容人的心,却又张了一颗不太得用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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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良公公,”岸芷瞧着来人,有些感激的笑了笑,今日若不是三良奉赵肃的令将自己叫去了当差,只怕不单单是自己遭殃,只怕还会连累了主子受累。
“岸芷姑娘,师傅有话要奴才报与皇上,只是这会子皇上和宸贵嫔在里头,奴才担心有些不方便,还望姑娘帮奴才通传一声。”
“公公稍等。”岸芷微微一笑。
待得岸芷进了寝殿,站在内室帘子外头的时候,就听得武帝有些低沉的声音:“这大热天的,你盖那么些被子也不嫌厚实,小心捂得你一身的痱子。”
“哪里厚实了,不过是因着将丝绵打的松软些,看着厚罢了,皇上若不信,脱了衣服上来试试就知道了。”合珞声音说不出的娇气。
“朕又不是你这小小女子,那么晚了还在床上赖着,瞧着你这架势,只怕赖上一天也是可能的。”
“皇上尽胡说,等着用膳的时候嫔妾自然就起来了。”
岸芷在外头听得会心一笑,然后轻声喊道:“皇上,娘娘,”
“岸芷,怎么了?”
“娘娘,外头三良公公来了说,有事向皇上禀报,”岸芷说完便低着头静候着不出声了。只听得里头合珞小声道:“三良做事向来稳妥,这会儿子来必定是有要事,皇上且去瞧瞧吧。”
又听得里头一阵武帝的回话之后,岸芷便见着武帝出了来。待得武帝出了寝殿的门,岸芷才快步走了进去。
“奴婢服侍娘娘起身。”
“可知道是什么事?怎么会是三良来报,赵肃人呢?”
“赵公公在外头呢,来的是宋贵妃娘娘那边的人,听语气像是宫里头哪位贵主儿有些不好了,只是奴婢隔得远,也没听清。”
“若真是不好也就算了,若是来我这儿截人的,我还当真就不依了。”合珞眼底寒光闪烁,今日经过这一遭惊吓,想着若不是皇上的回护,只怕这会儿自己不知道要落得什么下场,既然他能这般护着自己,自己为什么不能主动些,若是以后当真是自己看错了,也罢了。
“岸芷,叫人去探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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