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婕妤甚是可怜,只是此事周姐姐何须特意来告知妹妹弄得好似妹妹是那善妒之人一般。”合珞听了周婉仪的话,一瞬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隔了半响才有些苍白无力的问出这话。
“妹妹可千万不要多心,姐姐只是不想妹妹对皇上心里头有了隔阂罢了,要知道兰婕妤对于陛下而言,如今不过是过去罢了,只是过去经历的多些,加之那个孩子的情分,陛下难免对她怜惜些,况且说句难听些的话,这兰婕妤如今的身子,都不知道过了今日是否还有明日,妹妹又何必为此忧心呢”周婉仪玉手轻抬一盏清茶,慢慢用盖子撇去了面上的沫子,动作轻柔缓慢有些漫不经心的味道,说出来的话却有些蛊惑又有些阴暗的意味,一时间让合珞乱糟糟的脑子更不知道应该怎么理出一条线头了。
“姐姐的意思莫不是想告诉妹妹,借着此事得益的是兰婕妤不成只是此事也太怪了些,兰婕妤。。。。。。”合珞也不是想不通,往往一件遭人陷害的事情之后,那谁是得益的人,那必定谁就是主使者,只是那兰婕妤的身子本就不好,以前跟在宋贵妃身边就是一副小透明的样子,瞧着那偶尔来请安时虚弱的模样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若是借此邀宠,那可是以命在搏,若是真是折腾出个好歹来,只怕有命挣没命享这个福那就可惜了了。
周婉仪语毕之后似乎是知道合珞心里头琢磨的事情,却也不点破,只是继续神秘一笑开口道;“妹妹也不必想得太多,兰婕妤以前可是宋贵妃的人。。。。。要知道,此次之事断不是一方之人所为,这没在场的可不代表着手伸不了这么长。”
周婉仪话一句接着一句,到让合珞有些接受无能,说起真正宅斗宫斗的女人心思,她这个现代来的人比起这些土生土长的古代女子可是差得远了,如今能走到这一步,不过是因着空间和运气罢了,若是真是说自己有多深多巧的心计,合珞是认不了的。
“说了这么久的话,想必妹妹也乏了,妹妹身子弱,好好养着才是正经,如今我托大称呼一声妹妹,只是往后姐姐之事还望妹妹能够照拂一二才是,眼见着天色也不早了,姐姐我也就不打扰妹妹了。”
周婉仪说话间就是动作利落的起了身,随后又对着合珞行了一个半礼,人就已经走了。
“姐姐慢走。。。。。。”合珞呐呐的声音弱不可闻,不过周婉仪也没有让她送的意思。
“娘娘。。。。。。”岸芷和汀兰守在外头,眼瞧着周婉仪自顾自的走了出来还让两人不必相送,便觉着有些不对,这时候自然要赶紧进来看看。
“你们两个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会儿,”岸芷与汀兰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都有担忧,但是合珞虽说平日里头平易近人,但到底也是主子,不能不从,只好下去了。
待着二人下去之后,合珞半响都没有动弹,在光线有些暗的房间里头,混着昏黄的阳光,像尊没有人气的玉雕。
“唉,”不知过了多久合珞才发出了一声叹息。
自打来了大玄之后,身上又得了空间,说是没有一点穿越者的优越感那是真的不可能的,况且在裴府中那样的境地中混了出来,多多少少也觉得自己还是颇有几分心劲儿的,可是现在想来,自己其实真的是运气大过于实力吧,裴府主母虽说心思狠毒却到底不是个精明的,剩下的裴府中人却是对自己也没有多大关注,若不然当时以自己那样拙略的布局,只要稍稍有个人上了心只怕自己也走不出裴府来,再后面若是不是阴差阳错被家里人送去了清潭寺,遇上了武帝,这时候在宫里头,以那个男人那般冷情的性子,只怕自己与其他后宫众人也未必没有什么不同。
进宫之时虽说藏拙有用,但是见着武帝的面也是托了空间的福分,之前还以为是自己防的好才没被宫里头的人给害了,如今看来,不过是因着宫里头高位儿的都没把自己瞧上眼,只当是个玩意儿罢了,真正计较起来的只有宁淑容一个沉不住气的,后头因着碍了宋贵妃的道儿,也给送了命。
如今不过是才将将生成高位,就差点被借着沈清如的事情交代了性命,若是自己真的再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只怕哪日就会枉送了性命,只怕下场之凄惨也是难以想象,那人能护自己一次还能护自己一辈子么
其实自己心里头早已经明白,这不是现代,武帝也并非是自己一人的良人,在他平日里头对自己好的时候,自己却总是窃喜中带了几分矫情,如今兰荣华之事也算是给自己提了几分清醒,这宫里头的女子哪个是没几分才情美貌与特点的,若是继续这般别别扭扭的下去,到时候只怕。。。。。。
“岸芷,”合珞面上平静的冲着门外喊道。
“娘娘有什么吩咐”岸芷进门之后瞧着合珞神色如常,心里头的忐忑也放下了几分。
“去把卫忠全叫来。”
“是。”
“今日周婉仪来见本嫔你也是知道的,如今按着本嫔的处境,宫里头踩低逢高是常事,她这一来本嫔反倒是有了几分不安心。”
“小人明白娘娘的意思,敢问娘娘,周婉仪娘娘与娘娘说了些什么”
“不过是说了宫里头早些年发生的事情罢了,比如说这几日皇上都去看望了的兰荣华,还有。。。。。。”合珞压低了声音道:“本嫔前几日被谁陷害了。”
卫忠全听完话,有些苍老的脸上眉头一皱,却是没什么惊愕的表情,“若是小人所料不错的话,周婉仪这是在向娘娘您投诚呢”
“投诚此话从何说起”
“小人虽说在宫里头多年,但是因着以前的主子不受宠,奴才也不受宠,如今在宫里头在的久消息却也不甚灵通,当年兰婕妤之事,小人虽有耳闻却也不甚详细,那个时候周婉仪不过还是个梳着双髻的小丫头呢,就算是聪慧,又如何能得知这些事情这不过就是她借此在告知娘娘您,周婉仪在宫里头有自己的人脉,并且早在她还未进宫之前就在宫里头了,她要向您投诚的正是这些东西。”
“这些倒是说得通,毕竟周婉仪之母可是先皇的大长公主,就算是不受宠,在宫里头为着她的女儿埋下些伏笔人马却也是比平常人家轻松得多,只是为何会找上本嫔,这宫里头比我分位高的也不是没有再者她又怎敢相信我会信她”
“若是娘娘问的是其他事,小人倒还真不一定会知晓,只是大长公主之事嘛。。。。。娘娘可知道,大长公主在宫里头安插人是真,早想把女儿送进宫里头也是真,只是,当年可不是为着咱们这位陛下,而是当时的二王爷,醇亲王,醇亲王之母是先帝的张贵妃,先帝在时那可是备受宠爱,当时后宫朝堂,谁不是说太子之位非敦亲王莫属的再加之张贵妃母家势力壮大,这太子之位呵呵。。。。。。只是后头醇亲王犯了错,被先帝贬斥了,这其中如何,小人自然也是不清楚的,再后来就是咱们的陛下登了基。”
“照你这么说,长公主当年跟随的是醇亲王,结果。。。。。。”合珞听到这里,还当真有几分哭笑不得,这可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却可惜来了风,却又不是盼着的那一股了。
“大长公主从龙之功不成,原本也就算了,本来依着她公主之尊,又是先帝长女,陛下倒也不必难为于她,只是以小人之见这位长公主实在是有几分不识相,这位长公主之母原本并不受先帝宠爱,只是一个小小的嫔位罢了,因着跟随张贵妃,在宫里头也算是顺遂,而当今生母出生卑微,后又被送与先淑妃娘娘抚养,只是先淑妃娘娘对陛下不甚上心,陛下在宫里头很是受了一番冷遇苛待,其中大长公主那个时候也是对先帝有一番不好的。因着醇亲王之事大长公主将周婉仪送入宫中本身应该是示好弥补之意,可是大长公主行事说话仗着是当今长姐却仍旧有些不知收敛,加之如今公主府日益式微,而周驸马还有及族人又是些不争气的,这一来,周婉仪想必只想找娘娘您寻个出路罢了。”
“这些事情你是如何知晓的而且周婉仪又为何找上本嫔呢”为着忠心,合珞在自己宫里头的人身上都是动了手脚的,其中这卫忠全因着颇有几分倚重,更是好生废了一般力气,背叛自然是不可能,但是合珞心里头却难免有几分好奇。
“小人在伺候娘娘之前,曾经伺候过先皇的太妃娘娘,后来太妃娘娘薨了,小人就被分来伺候您了。所以先皇的事情奴才还是有几分清明的,”卫忠全说到这里顿了顿,后头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的说道:“请娘娘恕小人多嘴,小人觉着这周婉仪有几分可信,娘娘不是问小人为何周婉仪会找上您,以小人之见,不过是因着娘娘您的宠爱是如今宫里头的头一份儿罢了,可是如此的情况之下,娘娘您的背景人脉却又十分浅薄,周婉仪卖给您的这份儿好,娘娘也许看起来觉着还算值钱,可是对于其他有家底又在宫中多年的贵人们来说,可就不值什么了,再一个周家之事,京城里头众人皆知,周婉仪不过是让您轻易知晓她要什么,让您安心罢了,所以,这周婉仪的人马,娘娘不妨用上一用。”
“本嫔知晓了,”合珞缓缓点了点头,随后又有几分笑意的说道:“听闻卫公公之言,本嫔倒是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还望以后公公不吝赐教才是。”
“娘娘能听得进小人的话,是小人的福分,若是娘娘没事,小人就退下了。”
“对了,”合珞叫住卫忠全,“那日沈妃生产,淑仪夫人因何故未前来探视你可知晓”
“小人听闻是因着二公主身子有些不好,所以淑仪夫人留于宫中方便照顾。”
“本嫔知晓了,你下去罢。”合珞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带着卫忠全走后,一直静候在一旁的岸芷才慢慢上前道:“看娘娘这样子,对那日之事心里头是有了几分计较了”
“计较说不上,只是周婉仪说的对,没在场的,可不一定就是伸不了手的。”合珞说完这句话,转头对着岸芷道:“如今我的位置差不多了,也该挣上一挣了,所以那药差不多停了,你拿我给你的那些子药材,好好帮我调理身子,缺什么在与我说。”
“奴婢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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