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穿着香奈儿最新款的碎花连衣长裙,挎着古琦的包包,踏着一双爱马仕的细跟凉鞋,走在幽暗逼仄的小巷子里,边走边在那些斑驳残破的瓦房上搜寻着什么,偶尔低头看看手上的纸条。
戴着钻石项链,钻石耳环,以及施华洛世奇水晶手链的她,在这灰暗的地方显得那么的耀眼。她的出现就像公主突然来到了贫民区,上仙突然降临地狱一样,完全格格不入。
安诺真不敢相信,在如此繁华的大都市之中,居然会有这么个破败的地方。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发现大美人的脸上多了一块黄褐斑,让人恨不得将它给彻底抹掉。
她那镶钻的皮鞋走在这潮湿肮脏的路面上,已经被带起的脏水给玷污了,失去了它那高贵的光芒,变得狼狈不堪。可是她对此却毫无所觉,只是专心地寻找着什么。
安诺来到一间房子的大门前,仔细地对照了一下门牌上的地址才敲了敲门。等了一会,见毫无动静,又敲了几下。
如此反复了几次,最后只好一边大力地拍门,一边喊道:“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家吗?……”
不久,里面就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门就“咿呀”一声打开了。
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瘦骨嶙峋的女人便出现在了安诺的面前。看了看女人那一身老土到不行的衣着,安诺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上世纪的四五十年代。
“请问王若芸女士在吗?”安诺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有礼而又疏离地问道。
那老女人斜睨了安诺一眼,淡淡地回答:“我就是。”
“什么?”安诺闻言不禁一惊。
王若芸可是当年红极一时的女明星,嫁给童战之后依然是上流社会社交界的一枝花,气质脱俗,美得不可方物。她会住在这种地方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没想到她竟然变成了这样子。
很难想象,当初童战在跟她离婚之后,究竟都对她做了些什么,这么多年来又是如何折腾她的。这样活着真是生不如死啊!可王若芸却依然坚持活了下来。
“找我有什么事情?你应该不是童战派来的吧?”王若芸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却透着一种令人心慌的镇定与漠然。
“我跟童战毫无关系,来这里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些事情。我这里有一点见面礼,请你笑纳!不知道你是否有时间跟我谈谈?”安诺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个厚厚的信封递了过去。
王若芸打开信封看了一眼,又伸手进去摸了会,才小心地收好那个信封,转身进了屋里。
安诺见状,便也跟着走了进去并顺手关上了门。
屋里很暗,只有一扇面向小巷的小窗户,墙面的白灰也掉得差不多了,即使在这大白天里都不得不开灯。房子里的摆设特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两张凳子和一把椅子。
王若芸在屋里唯一的椅子上坐下,表情冷漠地开口道:“要问什么就问吧。”
安诺环顾四周一眼,最后还是选择站着说话:“我问你,童战究竟有没有孩子?”
闻言,王若芸的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光,想了想才回答道:“没有。”
“你如何确定?”安诺又问。
“他所有的情/人在被我赶走之前,我都对她们彻底调查过,而且都当场做了验孕测试的,已经怀了的也都被我当场喂了堕胎药。后来为了预防他在外面留种,我还对他下了药,让他从此失去了生育的能力。”说起这些事情,王若芸的语气依然很淡,仿佛在说着别人家的事情一样。
“没有一个例外?”安诺再次确认道。
王若芸沉吟了一会,才说道:“这么说来,还真有一个女人是例外的。当时我赶她走的时候,并没有对她做验孕测试。”
“为什么?那个人是谁?”安诺紧张地追问。
王若芸回忆道:“因为那个女人跟了童战两年多,居然没有要过他一分钱,也没有收过他任何贵重的礼物。走的时候,没有拿走任何的东西,没有提出任何的要求,只是不停地流着眼泪,恋恋不舍地看着童战。当时我被那样的她弄得很心烦,只想尽快打发她走,便没有为她验孕。事后再找她,已经找不到了。我记得她好像叫肖玫。”
“肖玫?”安诺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脑子里却在疯狂地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对王若芸说道:“你愿意替我做伪证吗?只要你表现得好并替我保守秘密,事后我可以再给你一笔钱。”
王若芸淡淡地瞥了安诺一眼,没有立即答应,只是问道:“做什么伪证?你又能给我多少钱?”
“我要带你去见童战,要你告诉他,肖玫当年替他生的那个孩子,不满百天就被你派人给干掉了。”安诺冷冷地说道。
“什么?肖玫替童战生了个孩子?那孩子呢?你让我做伪证,是不是他已经找到了那个孩子?”
王若芸突然猛地站起来,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冲到安诺面前,那只剩下皮包骨的双手死死地抓住安诺的双臂,迸射着仇恨光芒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原本就满是皱纹和老人斑的脸孔此时更是狰狞得恐怖,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怨灵。
安诺被王若芸这样子吓得不轻,狠狠地深呼吸了几次,才努力挤出了一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解释道:“是……是啊。童战两年多前才刚找回那个孩子,我跟对方有些仇怨,所以……你明白的。”
“哈哈……”王若芸凄厉地大笑了好一会,才点头道:“好!我答应帮你,没有钱我也帮你。”
她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躲在屋外的童茵茵听到了。
她记得当初童心的前男友余大富曾经提过,她是在两年多前突然冒出来的,当时她想问清楚这件事,可惜却被童心阻止了。后来,她以为余大富会再来找她,没想到却一直没有音讯,等她再去找他的时候,得到的居然是他已经意外身亡的消息。
如今听到安诺说童战两年多前刚找回孩子,童茵茵顿时感到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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