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手扶住广告牌,颤声道:“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对不起我走了,你珍重!”
说着她强忍住快要掉下来的眼泪,跑到路边随便拦了一辆车,直接拉开车门坐进去,再也不看身后的男人一眼,车子倏然开走。
夜凉如水。
小墨搬出一个大大的箱子,将自己仅有的东西整理好,爬snn,将他所有的画册都摞在一起,再爬下来,搬到箱子里面。抬头环顾了一圈,他跑去了客厅。
“妈咪妈咪,小熊”小墨抱住了沙发上妈咪的双膝,像是突然想起来,“小墨的小熊还在医院里面!妈咪!”
秦沐语纤细的手腕撑着额头,疲惫不堪,抬眸却看到小墨渴望的眼睛。
她恍惚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小墨说的是什么。
小熊。楚浩送给他的小熊。
怔怔起身,将宝宝抱起来,秦沐语抚摸着他的小脸轻声道:“抱歉小墨,是妈咪忘记了,妈咪现在就去医院拿,顺便把病房退了,小墨自己不要再收拾,一切等妈咪回来做好不好?”
小墨懵懂地点点头,清脆的声音开口道:“那妈咪,我们不需要跟大家道别吗?为什么这一次我们不跟着蓝叔叔走了,还有”他小手抱住她,粉嫩的小脸搁在她颈窝里,“还有护工姐姐,医生阿姨,还有叔叔,小墨都不要跟他们道别吗?”
秦沐语目光颤了一下。
她温热的气息埋入孩子粉嫩的脸颊,亲亲他,哑声道:“不用了,他们都很忙,都有自己事情要做。妈咪会跟他们说一声的,小墨不要担心。”
“”小墨清亮的眸子睁得大大的,嗫嚅道,“那妈咪,小墨可不可以跟叔叔通话?”
秦沐语小脸一白,颤声道:“哪个叔叔?”
“妈咪你知道的!”小墨提高了嗓音,小脸有一些失落的嫣红,“小墨想告诉叔叔小墨要走了,那天叔叔冲小墨发火肯定是因为叔叔心情不好,小墨不生气,希望叔叔也不要老记着。就像小墨就总记得叔叔对小墨的好”
秦沐语听得心脏一阵颤抖,抱紧了孩子,想浅笑一下,眼里的温热酸涩却涌了上来。
“不不要了”
她拍拍孩子柔软的背,笑着说道:“小墨乖,我们以后一定能遇到对小墨更好的叔叔,他永远不会对小墨发火,好吗?你的话妈咪会帮你带到的”
“真的?!”小墨失落的神情冒出一丝惊喜雀跃,接着抱紧了秦沐语的脖子,脆生生的嗓音道,“那妈咪要告诉叔叔,小墨以后会好好,去富士山,去埃菲尔铁塔,小墨身体会好起来,会变成一个优秀的小男子汉,叔叔说要验收的哦!”
秦沐语轻轻拍着他的背,听着他的交代,含泪浅笑,心脏却来越痛。
小墨攀附在她怀抱里,不老实地动弹,小嘴一直不停地说着。
十分钟后才将他彻底安抚好,秦沐语轻轻吸一口气,交代他在房间里不要乱动,这才拿了钥匙走出公寓。
在医院办完手续再回来,手里提着一袋东西。
那是小墨在病房里面留下的东西,很简单的一本中学数学课本,一个毛茸茸的玩具熊,还有一套他平时换洗的衣服。
这个城市夜色苍茫,她却就要离开了。
她抬头看着夜空,回想着四年前自己第一次回到的场景,高耸入云的秦氏大楼,秦昭云慈爱的脸。她明明站在自己祖国的国土上,却无法立足,明明这里有自己的亲人,却都死得一干二净,让人回忆的时候心都是痛的。
那么多年,她一直流浪,居无定所,到现在都是一样。
眼泪浸湿了眼眶,她只顾抬头看着,没有注意到身后那辆紧随着跟过来的车,如同潜伏的野兽,带着危险的气场靠近,一点点,用冷冽的氛围将她包裹起来。
车子里,酒气四溢。
剪裁得体的墨色西装裹着他健硕的身躯,优雅,冷冽,卓尔不群。他俊逸的侧脸有着刀削般的棱角,修长的手指带着魔力一般落在车门上,开门下车。
他知道自己醉得多深,可是眼前的身影,他却无法记错。
“打得到车吗?”一道冷冽低沉的嗓音幽幽传来,弥漫在微凉的空气里。
秦沐语颤了一下,猛然转身,这才看到了他。
“”她气息不稳,纤细的手指攥紧了手袋,清澈的眸看他一眼,就抬脚离开。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就闻到了酒气,很吓人,她知道此刻招惹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找死。今天早在谈判桌上的时候,他大概就已经恨不得掐死她了。
楚浩抬脚靠近两步,她颤抖,想避开,手腕却还是被他攥住,他猛然一个大力将她扯回来,跌跌撞撞地将她扯到车前,狠狠压在了车前盖上!
!!
他醉意盎然,双眸却带着猩红,力气大得惊人。
“这么恨我吗?连一句话都不愿跟我说?”低哑的声音抵着她的鼻尖响起,楚浩俯首凝视着身下的这张脸,美得惊心动魄,“恩?说话。”
秦沐语被他压得腰都要断了,疼得蹙眉,目光却毫无畏惧,开口道:“我不喜欢跟醉鬼说话,你放开,让我起来。”
楚浩冷笑,放肆而邪魅,猛然攥紧了一下她的手腕,骨痛欲裂!
“啊”她疼得一颤,手里的东西没有拿住,掉落在了地上。
秦沐语疼得眩晕,头bp仰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正对着他的呼吸。
“你知道吗几天,只有几天而已”楚浩眼眸里闪烁着深邃复杂的光,带着嗜血的渴望盯着她,哑声道,“就在几天前我还决定放下以前的一切,全心全意对你。我已经管不了过去的那些事到底是真是假,什么是真相什么是假象都无所谓!因为我根本抗拒不了你!我放了你整整四年我再也不能放掉你了”
“可是秦沐语,你都做了些什么?”他切齿说道。
“欺骗我很好玩吗?玩弄我有没有成就感?”他另一只手抚摸上的脖颈,眸子里杀气凛然,带着一丝情与她呼吸紧紧纠缠,“说话。”
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秦沐语闭上眸,里面一片湿润的温热,她蹙眉,忍着心痛小声道:“你放开我的孩子在家里等我你放开我让我走!”
楚浩放松了她发丝的力道,她疼得咬唇,紧蹙的眉这才微微松开,低低喘息着。他却俯身,将她刚刚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看。
普通的白色购物袋里面,那一头小熊乖乖地躺在里面。
秦沐语猛然一颤,伸手去抢:“你放开不要碰!那是小墨的东西!”
楚浩却扣紧她的手腕,眸色冷若寒冰,冷笑:“我施舍给他的东西?”
她眸子顿时红了一下,狠狠怒瞪他一眼,更加奋力地去抢,楚浩却将袋子丢得远远的,将她冲过来的身体拦住,接着将她的一条胳膊甩上肩膀,接着单臂探入她的膝下猛然将她抱起!
秦沐语尖叫,惊慌失措地抓紧了他的衣领,却感觉头顶袭来一阵风,这辆车子的车门已经打开,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重重丢了进去!
“”腰重重地撞在前面两个位子中间的储物箱上,她疼得嘴唇苍白,仰头,额头上冒着冷汗扶住了驾驶座,侧过身体来缓和着那重力砸落下来的力道。
“疼吗?”一个冰冷暗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秦沐语心里重重一颤,清澈的眸猛然回转,看到了已经俯身下来的楚浩。
她小脸苍白,下意识地想起来,却被他一只大掌狠狠压住,扣着肩膀狠狠反压在了驾驶座上!
“楚浩你想做什么?!!”她嘶喊。
楚浩贴近她的耳侧,哑声道:“我为什么要乞求你的原谅?秦沐语,我想过要对你好,对你全心全意地好,可是你要吗?配吗?我以为你会有多委屈,值得我拿一辈子去偿还欠你的债!可是我错了”
清晨的寒风中,一个颀长的身影走过酒店前的报刊亭。
“这位先生要点什么?随便看看啊。”报刊亭的阿姨热情地招呼着。
修长的手指在一摞报纸上点了点,凝视着城焦点那几个字,低低道:“把这份报纸拿给我,我要一个月内,所有的期刊。”
报刊亭阿姨一怔:“要这份?”
“是。”他淡淡道。
“好的好的,马上啊!”报刊亭阿姨赶忙俯首帮他找存货,报纸这种东西寿命期本来就短,现在有人要全月份的真是太难得了。
“来,您看看,这就是一整月的”她把所有的报纸都陈列出来。
御风迟的目光在上面扫着,猛然停留在一张图片上,修长的手指把那一张抽出来,仔细地看。照片的背景是城市政中心,一辆警车静静停着,被押解的犯人是个女人,照片不清楚,可那背影是熟悉的,黑色的发丝,纤细的身段,熟悉得刺目。
看到标题,他的脸色才白了白。
“凶杀案时隔四年再度掀起,疑犯竟是某企业首席策划师。”
而更加让他震撼的不是这些,而是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竟然是楚浩。
秦沐语,你果然回来了,是吗?
他只是想知道,她到底在哪儿。这整整四年,她到底过的怎么样。
他那个时候离开,有没有让她被整个案子折磨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狭长的眸子里,渐渐泛起一丝猩红。
御风迟将报纸折起来,把钱掏出来丢在报纸上面,低低冷声道:“不用找了。,
报刊亭阿姨帮他整理着所有的报纸:“那先生,这些你还要不要,
他锋利的薄唇刚要开口,距离他几十米的地方就猛然停下来几辆黑色的轿车一片肃杀的氛围中,车上穿着黑色保镖的男人走下来,停在了酒店对面。他们对视着,用眼神交流过,几个人朝着酒店大堂走去,而另外几个在酒店周围包抄起来。
御风迟俊脸有一丝苍白,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眯起眼睛打量他们。
爷爷的速度向来很快,快要让人发指的地步。仅仅一天,哪怕他换了号码,甚至换了身份,都能让他找到他在城的具体方位。
御家的力量,正因为有御京东的存在而如此可怕。
他眸光冷冽犀利,透出了一丝杀气。
“先生,这些报纸报刊亭阿姨热情地用袋子装好递给他。
“你自己留着吧。,他淡漠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说完御风迟就戴上了墨镜,脚步一旋,笔挺修长的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爷爷的速度太快了,他必须更快一点,找到她才行。
“这位先生去哪里啊,出租车司机迎了上来,热情问道。言蠂烨璂汧瘕
御风迟停下脚步,深邃如海的眸扫过他的脸,缓缓地低声问道:“知道的商业大楼吗,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微光刺痛了她薄薄的粉色眼皮。
浑身是碾压般的疼痛,哪怕是稍微动一下手腕,皮肤都一阵生疼。
长长的睫毛睁开,胸腔里仿佛压着一口气,吐不出来,她忍着痛爬起来,感觉到床很软地塌陷下去,身上裹着纯白的床单,头顶的节能空调吹着温暖的风。
她浑身干爽,没有了那种汗水淋漓的感觉。
身上只有一件绵软的白裙,很合身,只是没有内衣,她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垂眸,看到了自己光裸的胸口和胳膊上那可怕的痕迹。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她现在担心的,根本就不是这些问题。
苍白纤细的手指握着门把,左柠,右拧,都没有办法将门拧开。
“砰砰砰,她的手拍着门。
“开门
“砰砰砰,她更大力地拍着门,“开门啊,
确定了门打不开,她再次奔向窗户,掀开窗帘,能清楚地看到自己这是在二层,不知道这是个宅子还是洋楼,外面是一片空旷的花场和施工中的建筑。而窗子竟然是封死的,只有窗子顶上有一个换新风的装置,维持着整个房间的空气流通。
秦沐语苍白的手指,颤得更加厉害。
清澈的眸子里浮现出一丝薄薄的水雾,她不甘心,跑过去拿起床头的电话来打。
她出门的时候怕联系不上小墨,所以把手机放在了家里的茶几上,她拿起听筒播着号码,却发现按键根本就不亮,电话线是断的
她颓然了。
听筒从手里跌下来,撞在了床头柜上。
秦沐语虚软地坐下来,靠在床边,苍白的双手颤抖着插入自己的发丝中,绝望而痛苦。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开门声。
她抖了一下。
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走进来,看到了被翻乱的床头柜,也看到了在床畔坐着的女人。
楚浩眸子里有过一阵碾压般的剧痛,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朝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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