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二走进28楼的时候,看见一个陌生的人拎着黑色皮包从他面前走过,身后还跟着韩老三。韩老二看见对方便不自觉的对他点了点头,对方也礼貌的回应。身后老三那种莫名的,略带成就感的笑容总是让他有种疑惑感,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老三如此的高兴。回想起那人高大并且彬彬有礼的样子,他总是觉得和电视里面那种律师的样子不谋而合。
“老三,那个人是谁啊”
“没谁二哥,你吃饭了吗冰箱里还有饭菜,我这屋里还有啤酒。”
“不用了,我胆囊的病又犯了,有点儿难受,不喝了。”他走进屋,发现老太太和老爷子正坐在那里看电视。不过老爷子总是会坐着睡着,然后不知道睡了多久又醒来继续看。老太太一直喘着,有时候想笑都要忍着不敢大笑。因为每次大笑过后,她总是要喘气好久并且满脸通红。两个人虽然品味不同,可是总是要紧着老头子看,老头子不看的时候,她才会紧着自己看,不过看来看去也只是渴望这类不知道多老的剧情了,要不然就是和这个有关的苦情戏,她总是很热爱。
“才来呢吃饭了没”
“我不饿,冰柜我订好了,今天晚上可能送货来”说完,他就去将家里的旧床单和被褥放到洗衣机里面开始洗衣服,盆里面泡好的老太太的内衣裤他一并用手在洗衣板上揉搓。对面房间里传出了一些音乐的声音,他知道老三媳妇在听音乐做瑜伽,尽管她上次因为练瑜伽扭伤了脖子,可是她还是在脖子好一些的时候又开始练习了。即便从开始答应伺候两位老人的时候,他的生活质量就明显下降。可是他总是觉得自己是儿子本该伺候父母,如果是别的老人给一万他都懒得干这活儿。
韩蕴雪每次来的时候都给老太太提前打电话,因为老太太每次都是等她来了让她给自己测血糖和血压,她总是觉得孙女测的最准,毕竟她是护士。这次韩蕴雪并没打招呼便来了,一进屋儿便看见父亲在给奶奶洗内裤,她的心里犹如刀绞。尤其是听见叔叔和婶婶在对面房间不知道说了什么好笑的笑个不停,她就觉得内里面不自在。
她轻轻凑到父亲耳边小声说:“你不是说你好酒好菜每天都吃,除了陪老人聊天就是喝酒吗我看你这工作做得也不清闲啊是不是有种被骗的感觉我说爸爸,你的兄弟姐妹不当演员都可惜了,都是一流的骗子”
“别瞎说。这都是我自愿干的,伺候你奶难道有错”
“没错所以说什么人就该干什么事你没能耐只能干这活。同样是儿子,就你最孝顺。别人什么都不干,人家也孝顺”韩蕴雪不是一个不孝顺的孩子,只是看到这样的对比实在是不得不义愤填膺,“你知道刚才走的那个人是干什么的吗他是律师你还是仔细问问老爷子到底找律师所为何事吧”
“胡说,你怎么认识律师”
“他曾经有段时间因为失眠特意来门诊看过心理医生,当时我正好去找心理科的医生有事儿所以就碰到了。吃午饭的时候那个医生还和我坐到一起,谈谈他对高压力工作的看法,就是说的这个律师”
“你快进屋吧,和奶奶爷爷聊聊天说说话。”老二不在说什么,其实他心里基本上已经有数了。
四个人在这里吃着饭,老三和老三媳妇并不到这里来吃饭,他们端过去一些在自己屋子里面吃。老太太紧着让孙女多吃肉,好像看见孩子吃得多她就很高兴一样。也许是很久没有晚辈来,所以她一看见孙女话就特别多,尤其是总是在说老三媳妇的总总令他不满意的地方,当然还有一直我行我素的老大媳妇。老太太没什么文化,所以家庭的事情就是她的全部。如今老了,更加成为了井底之蛙。即便是儿媳妇几乎不与她接触,可是在她心里面的印象总是磨灭不去。但凡是让她抓住一些什么把柄,她总是会尝尝念叨着,并且看见谁和谁说。也就是因为每次住院总是在老三媳妇的医院里面说些她的坏话,让她更加讨厌自己的婆婆,只是出于老头子她并不敢造次。
“奶奶,我在楼下看见一个曾经去我们医院看病的律师,她来我们家干什么来了”
老太太此时好像突然间退潮的海水一样缄默不语,只是一旁看着正在喝酒的老头子。突然老爷子发话了:“这边暖气费那么贵,写在老三的名下也就不用交钱了,我看也好。”韩蕴雪在一旁苦笑,她看见父亲正在夹菜的手突然间抖动一下,“房子那不就是给了我三叔了吗”
“虽然给了他了,可是我们说好了,直到我们死他都不许撵我们出去。他那边的屋子就是我们的,但是如今就让他们小两口居住着,将来我那个房子平均分给子女”
“是是房子给谁都行,反正我是女孩子,给我我也不争抢。她也不用”老二发现女儿犀利的眼神突然间闭口不答了,只是一个劲的吃菜。
“老三一直也没买过房子,孩子上三本也够他们呛的了。再说你们都有房子,就他没有置办过。他也是孝顺的,总是买菜啊什么的,电费也一直是他交钱。给他也是应该的”老爷子继续说。
韩蕴雪记得自己小时候,两位老人就拿这个房子说事儿。那时候总想着让父亲养老,总是在自己家人面前说些谁伺候他们,他们就将房子给谁的话。如今到成为了泡影就像围城里面说的,票据的一面写着过期作废,一面又不注明什么日期的一段话。这话总是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想填写什么日子就填写什么日期。韩蕴雪不好说什么,因为目前已经铁板钉钉儿了,不做好人也没用。只是觉得自己的父亲就是个傻子,而两位老人的招数也绝对是骗子界高手中的高手不一会儿她就找了个借口走了,只留下独自刷碗和捡碗的父亲。她觉得这人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自己从小就不干活,直到如今谁也不指望她干活。韩蕴雪越来越觉得母亲对于纠正自己的一些观点是绝对的正确
...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