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械师的眉头挑了起来。
她没想到,这支队伍里面居然有所谓的“仙花”。
她也是保送生,所以她也知道“仙花”的名号,只不过这所谓的“仙花”一向孤僻,比起王赵飞雪那种给人压力的蔑视与不屑,她更多是选择一个人逃避不与人接触,所以实际上她并没有见到过她的脸,而此时此刻望着这道飞来的身影,她却是第一时间便将她的名字与“仙花”对应了起来。
也只有这张脸庞才配得上“仙花”这个称号。
女械师长得不好看,甚至能用尖酸刻薄戳到她心深处的“丑”来形容,她的长相也让她受了太多的委屈。
在这个世界一直有人在提倡不要以貌取人,看似充满了正能量,不过实际上这些提倡者一般都长得不难看,也只有本身长得不难看的人才有资格和底气向这个世界发出这样可有可无的声音,丑的孩子都躲在世界的角落默不作声。世界从来都不公平,对于长得不好看的人来说,一直都不公平。
人们忙碌的时候或许没工夫对别人评头论足,然而闲下来的时候却是难免会以各种眼光开着自认为无伤大雅或者明显故意伤人的玩笑。她从小饱受歧视,即便到了现在这样的言语和目光也都不会少,所以她把自己伪装得像是一个男人一样,因为这样,不会有人再用那种伤得女孩子体无完肤的话来伤害她。
看到白琉衣的脸,看到她匀称的身线,女械师在略微的失神之后,不尽的嫉妒裹挟着怒火无休止地蔓延出来,经过十多年成长中的酸言冷雨浇灌,这怒火让她的脸庞都变得扭曲。
手一连串眼花缭乱的操作下,汽车兽的右前腿不再向前迈动,而是在屈膝之后再以机械暴躁的姿态后抬,汽车兽的车身并没有因为一条腿动作的变化而倾斜,依然稳定地朝前奔跑,而狂躁的力量则在它屈下来的右前腿中不断地汇聚。
白琉衣的身影,则是落到了两辆汽车之间掀起了尘龙的地面上。
发丝被风吹得好偌流墨,她的身影并没有被风所吹得凌乱。在刚刚落地之后,她的雪白色的作战靴的靴尖点在地面上,身影便在狂沙中穿透,往前若点水蜻蜓,划出了数米。
在因为四条后期改装的金属巨足的关系而显得高大的汽车兽面前,她窈窕的身影显得羸弱无比,不过她的眼神中没有半分的胆怯。
在与汽车兽之间只有十米左右距离的时候,她的双腿忽然并拢,微微屈下的双腿再猛然绷直,一道波纹一样的灰尘在地面震荡开,而她的身影则向着上空射出。
女械师的眼睛眯得如同她腰间别着的匕首刃片,眼前是狂沙滚滚不过一切目标还是处在她的视线之中,在看到这黑色与灰色暗相交加的尘龙中沁出的那道夜色无法淹没的白时,她的双手便将操作杆狠狠地往前推出,力道之大让金属操作杆都为之嗡鸣。
那条屈下来好像一直在蓄能的机械右前腿,便对着前方悍然轰出!
两者之间十米的距离在这一瞬间便因彼此的速度化成了零。
白琉衣的眼睛也眯了下来,机械爆发出来的力量自然是比她人体爆发出来的力量强,战械的强大之处便在于这里。
硬扛一击是天方夜谭,所以只能躲避。
她的身手反应一点也没有落下,柔嫩但是又好像钢铁一样坚硬的手掌一掌拍到汽车的车身上面。抗超温生物合膜只是可以抵抗超高温,但是却并不是让物体也变得坚硬,汽车的车体在金属塌陷的尖锐声中霎时出现了一个掌印,而白琉衣的身影在往斜后方掠出了一段距离,躲开了机械腿的这狂暴不已的一踹。
女械师的脸色又冷了数分,持续的狂奔之中,右腿又朝着上方抬出了些许距离。还因为一掌加上一跃的余势而没有停下的白琉衣,看到这好像机械打造但是外形上和放大的猛兽的腿没有什么区别的足底,一个黑色的圆盘在由快而慢的旋转,眨眼便到了极速,内里隐隐之间可以听到道道好像是液体响动的声音,能够微微嗅到一股燃料的气息。
白琉衣心神震荡。
黑色的圆盘从足底突出了五厘米,看起来更符合枪管的外形,白色的抗超温生物合膜从枪管上面再度如同沁出的水一样出现在了枪管的里里外外,而枪管内里,也能看到一团红色的光芒,在迅速地炽烈!
白琉衣的脸色悄然僵冷。
她的手中一根天蓝色的弯月匕首飞了出去,射在了车前盖上,匕首的尾巴上面还缠着一根红色的丝线,连接在她的手上。这是她万渝城一行从蝴蝶那里学来的手段,没有蝴蝶高明,但是已经足够她在战斗爆发出出人意料的力量。
她一拉丝线,还在倒退的身影便斜扑向了汽车的引擎盖,她的身影才刚刚落下,那枪管之中便呼出数米高的浓郁绿色火焰!
不比玄卡的玄火有那么多独特的地方,世间最直接的火焰温度依然让白琉衣的半边脸颊登时发烫。
白琉衣抬头看着车窗后方的女械师,两角的眉梢上挑似剑。
汽车车体上面的白色合膜也开始再度出现,白琉衣看了一眼这层像是凝结的雪层般的合膜,然后转头看向一侧自己的左侧。
机械巨足始终是机械,没有生物本身的构造限制,从而朝侧方弯曲,折下这绿色好像松柏一样的焰火,再朝她烘烤而来。
……
寒续手肘撑在汽车车顶上,在机械足底突出枪管的时候,他就察觉到的了可能,感到了意外。
白琉衣的实力他是清楚的,但凭武道上的战斗力,两人之间很难分出一个伯仲来,要是不动用,自己还不是她的对手;不过械师这样的存在的强大之处,就在于他们的力量往往很难准确地定位,因为他们的实力经常会因为战械的强悍而被摆到一个不可撼动的地位。
女械师这辆改装战械上的装备,放在外界的械派当中可能算不上了不起,毕竟和玄卡系一样械派就是一个砸钱的派系,在操控难度上同级但是却力量却更为强大的装备比比皆是;可是在这个资源匮乏对于绝大部分考生来说都只能凭运气的考试里面,大部分的资源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他们却能够拥有不止一样让人眼馋的装备,寒续不禁也浓浓地自嘲起来:
“资产阶级就是资产阶级,穷苦伶仃的自己们和他们之间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心里面这样有着没着的想着的时候,寒续的两只手没有闲着,迅速地抓住了天窗的两边,反手扣紧了天窗,而后再一用力,好像一直灵活的猴子一样,他全身都蹿出了天窗,来到了车顶上。
因为双手死死抓住了天窗的关系,他的身影没有脱车而去,而是半悬在了空中,那张雪白的卡片在他的精神力与卡纹之间的共鸣之中悬浮着,而他的身影则在空中转了一个大圈,忍着因为剧烈运动而左腿上那让他浑身都冒冷汗的剧痛,他的右脚便踹到了这张悬浮的火动上面。
在空中悬浮着的卡片登时变成了爆射的条线,在空中弯出一条划破尘龙的弧线,准确无误地射往女械师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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