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将军可不要意气用事,小人想到办法了,小人想到办法了啊!”贾诩胡乱地蹬着自己悬空的双脚,满脸慌张的神色。
“废话少说!”尉迟低沉着脸,一双虎目投射出瘆人的死气,贾诩毫不怀疑这头猛兽,下一秒就会让自己碎尸万段。
“一群疯子,幽州牧是疯子,手底下也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疯子!”贾诩在心中不停地咒骂着。
“将军且听我说,如今冀州大军追逐了半个时辰之久,离邺城更是有数十里的距离,将军当立马剿灭逃走的士兵,再命一队精锐士兵披上冀州盔甲,马不停蹄的赶到邺城下,算好时间应该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
“只要再找一能言善辩之士,或是下面乱军中的敌军主将,届时谎称是吃了败仗撤退的冀州士兵,再加上天色昏暗,邺城守将很有可能会上当!”贾诩计上心头,不停地解释着自己的计划。
“只是可能吗?”尉迟恭冷哼一声,作势就要放开自己的大手。
“不是可能,是一定!将军再派一队佯作追兵,浑水摸鱼的状况下,一定能赚开城门啊!将军一定要相信小人啊!”贾诩疯狂的央求道,双手紧紧的抓着那一双铁臂,生怕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姑且就再相信你这臭书生一回,也不知道主公是被你下了什么**药,竟然留下你这么个心狠手辣的祸害!”尉迟恭瞪着那一双虎目恶狠狠道。
贾诩被扔到一旁的地面上,双脚落在地上那种踏实的感觉,从未如此美妙,贾诩气喘吁吁的望着身前,那道熊瞎子般的身躯,似乎能够碾碎所有的敌人。
“看好此人,本将去去就来!”尉迟恭跃上抱月乌骓,纵马挺枪冲进了下面的乱军中。
憋屈了许久的抱月毫不顾忌自己的体力,在尉迟恭的示意下,朝着乱军的中央冲了进去,偶尔遇到阻拦的士兵,尉迟恭都是一枪便解决了敌人。
眼看着敌军的旌旗近在咫尺,却突然涌出一队逃命的冀州士兵,阻拦了抱月前进的脚步,尉迟恭黑着脸一声虎啸。
“滚开!”
惊雷般的怒吼震得敌将脑袋昏沉,一阵狂风扑面而来,无形的压迫感似乎要将其撕成碎片,冀州战将一脸惊恐的望着面前的彪形大汉。
抱月猛地发出嘶吼一跃而过,只留下了散落一地的金银财宝,以及那胸口凹陷的敌将,尉迟恭没有露出丝毫怜悯的神色,为了财宝而丢弃长刀的敌人,不需要多看一眼。
几个呼吸之间,尉迟恭已经看到了那个书生模样打扮的敌军主将,沮授还在不停地指挥着部下,却没有任何人听命于他。
尉迟恭眉头一皱,他平生最讨厌的莫过于这种谋士,暗道韩馥这个老糊涂,竟然派了个纸上谈兵的书生来邺城。
仿佛是看到了来者不善的尉迟恭,贾诩一脸疯狂的神色,怒吼一声似乎是为了给自己壮胆,竟然手持长剑冲了上去。
尉迟恭却觉得有意思,这书生在明知败局已定的情况下,没有丢下士兵逃跑,反倒是极力的劝阻着士兵,也不知道是愚蠢还是大智若愚?
“拿命来!”沮授看着面前铁塔般的悍将,心中承受的压力愈发强烈,索性怒吼一声先发制人,没有花哨的动作,直来直往的一剑却让尉迟恭暗道勇气可嘉。
君子六艺中并没有剑术的要求,所以看到一个书生能有这有的身手,尉迟恭一脸错愕,只不过在他面前依旧如同儿戏般。
长枪忽然从腋下探出,红缨渲染绽放出美丽的花朵,缭乱了沮授的双眼,还未看清长枪的轨迹,只觉得手上传来一阵剧痛,长剑应声落地。
两马交错之际,尉迟恭的那副黑脸仿佛笑开了花般,铁臂下死死地夹着沮授,任凭后者如何挣扎,尉迟恭依旧稳如泰山。
黄昏时刻,本就昏沉沉的愈发阴暗起来,似乎如同入了夜般森冷,一队伤痕累累的冀州士兵,正朝着邺城一路狂奔。
身后是一队耀武扬威的黑甲骑兵,不停地叫嚣呐喊,虽然隔着老远的距离,却依旧令人心生胆寒,那耀眼的刀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邺城的城门校尉也发现了远处的异常,只见自家的将士仿佛丧家之犬般,人人伤痕累累,明明在高墙上,却似乎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城下何人?再接近城门小心利箭伺候!”城门校尉一脸紧张地质问道。
“废物,看不到本将吗?后面就是幽州追兵,还不快放老子进城?”满身血迹的沮授冷着脸咆哮道,
尉迟恭正一脸阴沉的扶着沮授,藏在暗中的刀刃却死死地顶着沮授的后背,若是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当场。
沮授虽然紧张的满头大汗,却依旧怒意十足,吓得城墙上的校尉腿脚哆嗦,沮授可是韩馥的眼中红人,他一个小小的校尉如何敢得罪?
“将军稍安勿躁,小人这就下来开门!”校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赶忙应道。
只不过校尉早已得了张郃的指示,没有他的命令怎敢擅自开门,只好暗中派了人去通知张郃,又磨磨蹭蹭的在城墙上敷衍沮授。
尉迟恭发现了不对劲,城墙上的校尉分明是和稀泥,没有开门的意思,墙头上寒光闪闪的箭头让众人背后早已大汗淋淋。
“要不想死就想办法让我们进去!”尉迟恭压着嗓音威胁道,手上的刀刃甚至刺穿了衣物,冰冷的感觉让沮授心头一紧。
“该死的废物,后面的敌军马上就要冲过来了,睁大你的狗眼,可认得我沮授!”沮授焦急起来,再也不顾及什么读书人的原则,破口大骂道。
“什么情况?”一道浑厚的声音突然在城墙上响起,张郃穿着一身朴素的玄甲,眼神却是黑夜中的星辰般,让人生不出轻视的感觉。
“张将军快打开城门,我们中了埋伏,幽州的追兵马上就要到了啊!”沮授眼中精光一闪,嘴上却哭喊着嗓子道。
一直沉默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似乎只剩下了沮授一人在那喋喋不休,尉迟恭等人紧张地手心里都是汗水,尤其是一旁的贾诩心中害怕的要死。
贾诩只能祈祷上天眷顾幽州将士,这个破绽百出的计谋很有可能将他埋葬在这里,想到自己即将客死他乡,贾诩心中一阵凄凉。
“开城门!”就在众人以为要失败的时候,张郃突然朗声道,似乎是因为后面幽州骑兵呐喊声越来越近的缘故,张郃竟然直接命人打开了城门。
如释重负的一行人,赶忙朝着响起的城门口冲了过去,贾诩更是一头雾水,难道自己随便想出来的计策就要成功了?
一脸阴沉的沮授半推半就的到了城门口下,突然露出疯狂的笑容大声呼喊道:“张将军这些人是幽州军,这些人是幽州的敌军!”
简单的一句话让邺城下出现了短暂的死寂,似乎只能听到众人沉重的喘息声。
“该死!”尉迟恭抽出刀柄狠狠地砸在沮授的后脑勺,然而此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城墙上的士兵听得一清二楚,下一秒,等待着幽州士兵的就是箭雨的洗礼!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呼喊,贾诩吓得眼前一黑,霍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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