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驰,颠的夏侯缪萦五脏六腑都几乎蹦了出来,身后的男人,胸膛如铁,将她牢牢锁在他的怀抱之中,紧贴的身体,随着马背浮浮沉沉,毫无缝隙的契合着,亲昵而暧昧的姿态,叫人心悸。【】
夏侯缪萦不知自己是怎样被男人抛到床上的,混沌的脑海里,还残留着方才一路颠簸带来的眩晕之感,迷迷糊糊,根本想不到任何的事情,依稀记得的惟有,男人在府门外一把拽着她翻身下马,粗粝大掌,始终紧锁如牢,像是长在她腕上了一般,然后她就这样被他拖着直奔溶月居而来……镂花房门被他一脚踹开,夏侯缪萦眼前微闪间,已是整个身子都重重的撞上了那柔软的床榻。她甚至来不及惊呼出口,来不及将急促的呼吸喘尽,男人高大身躯,已蓦然压了下来,瞬时将坚硬胸膛,狠狠揉上了她的胸前,话也不出一句,竟是径直开始宽衣解带起来……夏侯缪萦望着他这叫人想入非非的一个动作,悚然心惊。
“赫连煊,你又发什么疯?”
一边拼命在男人身下挣扎着,夏侯缪萦一边不由的尖叫出声。男人此刻这不同寻常的暴怒,着实让她莫名的惧怕。
赫连煊却是冷冷一笑,粗粝大掌,轻而易举的擒住她双手,往上一甩,固定在头顶。余下的另一只大手,却是利落的解开自己的腰带,玄黑的布料,重重缠上女子纤细白腻的皓腕,三两下之间,已将她牢牢绑在了床头之上。
“赫连煊,你要做什么?”
活泼泼的嗓音,终于不可抑制的染上浓浓颤栗,夏侯缪萦瞳孔睁大,惊惧的望着男人在她面前,一点一点的褪尽衣衫,渐露出那古铜色的精壮胸膛,肌肉匀称,光滑而结实。
猛的闭上眼睛,夏侯缪萦不敢再看,只觉一张俏脸上,火烧一般漫延开滚滚热度,烫的她一颗心砰然直跳,躁动难耐。虽然他与她已有过肌肤之亲,但这样的坦诚相见,却是第一次……赫连煊又岂容得了她逃避?健硕体魄,牢牢压住她的反抗,同时,大掌如钳,狠狠掐住她的下颌,迫着她睁开双眼,如奴隶般仰视着她的主人……“做什么?”
男人凉薄一笑,沁着些邪魅的寒意:
“夏侯缪萦,本王方才跟你说过……你这张巧舌如簧的小嘴,不是很厉害吗?本王就给你个机会,让你用它来好好的取悦本王……”
温凉指尖,沿着女子柔软饱满的唇线,轻一下,重一下的摩挲着,动作轻佻而狎昵。
夏侯缪萦呼吸一滞,只觉阵阵不能自抑的颤栗,从心底长出来,如同千丝万缕的藤蔓一样,将她紧紧缠绕住。
“下流……”
又羞又恼,夏侯缪萦狠狠咬牙骂道。
“下流?”
男人薄削嘴角,勾起抹邪肆笑意,冷戾嗓音,却是不沁半分温度,凉意渗人:
“本王就算是再怎么下流,也比不过爱妃你的下贱……”
扼着女子下颌的大掌,用力一掐,赫连煊望着那张瞬时痛的一片惨白的小脸,阴鸷眸色,闪过嗜血般的精芒:
“夏侯缪萦,你是有多缺男人?勾引了慕淮安不止,现在就连本王的侍卫也不放过,打起景垣的主意了吗?”
捏在她下颚上的粗粝大掌,灼烈力度,不断加重,夏侯缪萦需要死命的咬住下唇瓣,才能阻止那些钻入骨髓的钝痛,从嘴角沁出来。但是,心底层层漫延而上的苦涩与委屈,却挡也挡不住的,像决了堤的潮水一般,流遍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赫连煊……”
抬眸,定定的望住面前近在咫尺的男子,那清朗冷毅的俊颜,如淬了见血封喉的毒药,浸满了她所不知的泠泠恨意,心中一凉,夏侯缪萦嗓音沉静如一池无澜春水:
“这样有意思吗?这样乐此不疲的羞辱于我……赫连煊,你觉得有意思吗?”
轻浅嗓音,绕着丝丝掩也掩不住的某种疲惫,堕入赫连煊如墨瞳底的那道身影,安静的像是一缕薄烟,吹散了一切的倔强和骄傲,只余恹恹的一片情绪。
这样的夏侯缪萦,竟似令他有一瞬间的不习惯。
但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拔掉她所有的刺,一点一点的令她摧毁在他的手下,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眸色一深,男人濯黑眼瞳,划过残虐温度,如刻薄唇斜斜一挑,吐尽冷寒字眼:
“夏侯缪萦,只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吗?你说的没错,尽情的羞辱你,折磨你,这就是本王现阶段最大的乐趣……”
夏侯缪萦望住漾在男人唇边的泠泠笑意,真的很有冲动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拎出来骂一遍的冲动,见过变态的,没见过像他这样变的……她是跟他有杀父之仇啊,还是有夺妻之恨,他为什么要这样死咬着不放?“为什么?”
心中陡然一跳,夏侯缪萦不由的轻问出口,那些藏在她血管里,流淌了太久太久的迷惑,在这一刹那,似终于满溢,决了堤,喷涌而出,不吐不快:
“原因是什么?赫连煊,你这样恨我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就算是要死,你是不是也应该让我死个明白,告诉我到底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女子澄澈透亮的一双明眸,静的仿佛一汪清可见底的泉眼,赫连煊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自己倒映在水洗般的瞳仁里的那道身影,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她狠狠缠住,溺进她的眼底,再难逃离。
眸色一闪,另一道女子的身影,浮光一般掠过赫连煊的心头,将一切因为这个女人而起的异样之感,都尽数挤了走,惟余层层叠叠的凛然恨意,像千斤巨石一样,缓缓压下来……这才是他对她,该有的感情不是吗?“夏侯缪萦,你真的很想知道本王这么恨你的原因吗?”
嗓音沉沉,仿佛从无边的地府里浸过一般,捞出来,带些阴森森的凉气,男人突然轻薄一笑,嘴角染满残酷温度,洌声道:
“可惜,本王不会告诉你……夏侯缪萦,本王会留你在身边,一点一点的折磨尽你,叫你尝遍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也难消本王心头之恨的万一……”
森寒语声,一句一字,莫不如刀似剑,千刀万剐着夏侯缪萦的皮肉,不会致命,却漫出淋漓鲜血,将她牢牢禁锢在里面,就像是用一双强有力的大手,一次一次的将她的头颈按到水底,待她几乎窒息的时候,再毫不留情的拽出来,当她以为逃过死劫的瞬间,却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折磨,将她不断的一次一次的推向死生的边缘,活不成,死不了,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这是她第一次,从他的口中,亲耳听到他说他恨她……如此浓烈的恨意,像是熊熊烈火一样,烧在他的眼底,烧在他的骨血里,烧在他对她的一切情绪之上,灼痛着夏侯缪萦体内的每一根神经……为什么?她真的很想问他,这是为什么?曾经的她,到底做过怎样对不起他的事情,才叫他今日如此的恨她?
恨之入骨,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炽热而疯狂的情感……但是,谁能告诉她,眼前男人恨之入骨的对象,为什么偏偏是她这个倒霉的穿越女?谁能告诉她,他这样残忍的对待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人,又是为了什么事?心底缠绕如乱麻,绞成一片混沌,夏侯缪萦只觉这一刹那的自己,像是被人抛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无底的深渊,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她就这样不停的被坠着往下折堕而去,身子犹如断线的风筝,寻不到半丝着力之处,只能被重力狠狠拖住,拽向那不知所踪的未来,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清亮瞳色,终不可避免的染上茫茫遑惑,进退维谷,犹如一个无意间闯入了迷宫的孤客,找不到出路,遗忘了前路,彷徨而无措,恍然若失。
有太多的情绪,像是涨潮的汐水一样,在这一刹那,尽数抵上夏侯缪萦的心头,慢慢的将她整个身子,都笼罩了住,她每一寸的皮肤,都被浸在里面,浮浮沉沉,几欲窒息,却不知该如何逃离……赫连煊静静的凝住她,将她一切的迷惘与不安,一丝不留,尽数收埋眼底。这样褪去了所有的刺,仿佛没有半点攻击力的女子,就像是一只可以任人蹂躏的猫,足以将那些藏在灵魂深处,所有不见天日的暗沉**,都狠狠勾起,漾出最期待的毁灭。
“怕了吗?”
墨黑瞳仁,犹如沉了天际无边的夜色,漫延开一个巨大的陷阱,笼住那堕在他瞳底深处的这个女人,似要拉扯着她,狠狠丢进那为她亲手准备好的绝境之中,而他,冷冷站在外面,看着她沉进深渊,不停的挣扎,不停的想要逃出来,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却还是一片徒劳无功。
他就要这样的,一点一点的磨尽她身上所有的骄傲与尊严,他要她匍匐在他的脚下,如同这世间最卑微下贱的一个女仆,完全被他所有……这样的摧毁,一定会比杀了她,还要痛苦……“求我……夏侯缪萦,只要你现在乖乖的求我,本王这一次就放过你……”
灼烫吐息,如同无数把毛茸茸的刷子一样,拂在夏侯缪萦的脸颊之上,沁出连绵的凉意。
夏侯缪萦悚然心惊,紧紧皱眉,痛呼出口:“呃……”
“求本王放过你……”
男人邪魅嗓音,蓦然俯首在她的耳畔,将薄唇间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咬的极轻极淡,如同下了蛊的一场噩梦,编出暧昧语气,对近在咫尺的女子,低声诱哄着,强迫着。
夏侯缪萦将整副身子,绷的极紧,纹丝不动成一块僵硬的石头,呼吸滞顿如断了弦的琴,敛住一切混乱的心跳声,假装那些疼痛不存在。
迫着抬起的眼眸,定定的望住那在她瞳底投射下巨大阴影的男子,他离的她如此之近,四目相对,喘息相闻,如同这世间最亲密的一对爱侣。但是那一双点了上等漆烟墨的眼睛,却始终清明如寒冬腊月里的一场凛冽冰霜,冷冽的温度,不沁一分一毫的情意……他是如此的恨她,就连********的占有,都不过是惩罚……夏侯缪萦,你到底在期待着些什么,又在失落着些什么?你与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到底为什么这样恨你,原因又有什么分别?不过是一场接着一场的折磨罢了。
她是如何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的?
夏侯缪萦突然觉得有些可笑。扯了扯嘴角,才发现干涩的唇瓣,又苦又涩,如同刚刚在黄连水泡过一般,蒸发了,只余那浓烈的苦涩,直漫延到灵魂最深处,连每一下的呼吸与心跳,都沁出不能自抑的痛。
累,好累,像是无数的千斤巨石,都在这一瞬间压上了她的头顶一般,压的她喘不上气来,迫不及待的想要摆脱,想要逃离,却被困在原地,没有半分力气。
抬眸,夏侯缪萦静静的望向那近在咫尺的男人,乌黑的瞳仁,像是被水洗过的黑葡萄一般,睁大的,空洞的,像是在这一刹那被人抽去了所有的情绪,死气沉沉,如同烧尽了余灰,点亮不了任何的温度:
“赫连煊……”
轻浅嗓音,低的几乎微不可闻,夏侯缪萦突然笑了笑:
“如果我求你,你会放过我吗?不是这一次,而是永远……放我离开,放我走……”
这算不算是痴人说梦呢?唇畔漾着的自嘲笑意,越发加深。她何尝不知,这根本是一场奢望?但她偏偏还要说出口,自取其辱……夏侯缪萦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绝望的疯了,才会想要求他……不过,如今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浅浅梨涡,浮在女子透白如玉的两颊之上,像是淬了细碎的冰凌,在溶溶日光照射下,散着流离清冷的光,仿佛一眨眼间,便会被蒸发的无影无踪,上天入地,再难寻找;那一双澄净如水的眸子,此刻静静的倒映着他的身影,那样的沉静,像是再也惊不起半丝涟漪的湖泊,凉凉的,不带什么情绪……这样的夏侯缪萦,让压在她身上的赫连煊,莫名的烦躁与暴怒。他宁肯她像从前一样,张牙舞爪的与他作对,而非此刻对一切的恹恹无所谓……这样的征服,又有什么乐趣可言?冷戾眸色,陡然划过刀锋般的锐茫。
“放你走?”
清冽嗓音,寒意渗人,赫连煊指尖凉薄,突然狠狠掐住女子娇嫩白皙的两颊,墨黑瞳底,泠泠望着她俏丽脸容,在他灼烈的力度之下,一点一点的透出惨白之色来,如画眼眉,紧紧皱埋在一起,玲珑玉致的鼻梁下,两片唇瓣嫣红如血,死死抿成隐忍的弧度,却是兀自倔强的不肯溢出半丝痛呼,执拗的像一只满身硬刺的刺猬。
“夏侯缪萦,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摆脱本王吗?”
男人扼着掌下的女子,将她一张透白如纸的小脸,牢牢箍在他的视线里,阴鸷寒眸,像是要穿破她冷清的容颜,直望进她不见天日的灵魂深处去一般。
夏侯缪萦不偏不移,迎向他灼烈目光,如樱唇瓣,娇艳欲滴,一字一句,吐息若兰:
“是……”
语声终不可避免的涩了涩,夏侯缪萦继续开口道:“赫连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也不知道过去究竟发生过些什么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觉醒来之后,会莫名其妙的成了吕梁国的十三公主,然后更莫名其妙的嫁给了你……这一切,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我根本就不属于这里……现在的我,只想离开,回到我原本的世界,你明白吗?”
每一个字眼,都被她咬的极之认真,却又迷惘,女子澄澈透亮的一双眸子里,水漾流光,婉转游离,沁着赫连煊看不懂的情绪。那从她微微张翕的唇瓣间,倾吐而出的一字一句,落进他的耳朵里,有太多的未明之处,这一刹那,他突然意识到,他如此的不了解她,那些有关吕梁国十三公主的信报,在她的身上,根本无一处相符,从他见到她的第一面,她就与他得到的讯息里的女子不一样,这些日子,一次一次的交锋,她带给他的迷惑,也越来越多,在这一刹那,达到顶点……夏侯缪萦,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
凛冽瞳色,陡然一深,赫连煊紧紧攫住身下的女子,刀锋般锐利的眸子,像是要割开她的皮肉,将里面最真实的一切,都狠狠剖开,暴露在他的眼底,再没有任何的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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