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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跟在他身后的两名男子,在触到那伫立在‘门’口的一道身影之时,不由同时脚步一顿。[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26825;&33457;&31958;&23567;&35828;&32593;&119;&119;&119;&46;&109;&105;&97;&110;&104;&117;&97;&116;&97;&110;&103;&46;&99;&99;],最新章节访问:.。
尉迟默却还在气鼓鼓的望着那个被抓现行的小贼行径之人。
紧闭的房‘门’,却在这一刹那,蓦地打开。
“尉迟默……”
‘女’子一片难掩惊喜的嗓音,在毫无防备的撞进那一双濯黑的眸子里的刹那,却像是硬生生断裂的风筝线一样,陡然消失在十二月薄寒的空气里,只余茫茫的空白与静默,填满整个世界。
心口骤然一紧,赫连煊就这样痴痴的望着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一道魂牵梦萦的身影,任涩然的喉咙,哽住千言万语,微微张翕的‘唇’瓣,却终究吐不出半分声音。
“小夏儿……”
不满的一把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个没有什么眼力界的不速之客,尉迟默兴匆匆的站到了岑立夏的面前,吧唧吧唧的开口道:
“听说你被人绑架了,还中了毒……”
少年带着一脸别扭的神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确定了她是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安然无恙之后,这才任由自己不自觉的流‘露’出关切容‘色’的双眸,摆出一副嫌弃的模样:
“你怎么这么笨?这么大个人了,一点常识都没有,自己送上‘门’被人绑架……”
一想到其时可能的惊险,尉迟默便不由的牙根痒痒。他原本跟他家七王叔兴匆匆的从唐国赶到这里,哪知一来,就听到眼前这个‘女’子不仅被人绑架,还中了毒,差点一命呜呼的事情,虽说现时亲眼见着她已经无碍,但少年却仍感到心里不舒服,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堵着一般,耿耿于怀。
岑立夏瞧着他明明一副担心的要命的,却偏还要装出一脸不屑一顾的傲娇模样,心中一暖之余,却也不由的觉得好笑。
“喂,尉迟默,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一场,你不表达一下深切的慰问也就罢了,竟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亏我平日里那么疼你,你怎么好意思啊?”
伸出一双磨爪,在少年尚带些稚气未脱的英俊脸容上尽情‘揉’捏着,岑立夏十分满意的看着他在她的‘淫’威下,一双浓烈的眉眼,紧紧皱埋在一起的可爱模样。
“司徒锐,快管管你家‘女’人……”
扭头,尉迟默呲牙咧嘴的向着走近的司徒锐和他家七王叔控诉着。
司徒锐瞥了他一眼,瞅着少年朗俊的一张脸,现下被自家‘女’人蹂躏成一种扭曲的可笑模样,慢悠悠的开口道:
“本侯觉得这样‘挺’好的……”
得到鼓励的岑立夏,立即眉开眼笑,得意洋洋的向着面前的少年眨了眨眼睛。
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尉迟默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控诉道:
“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司徒锐邪魅一笑,慢悠悠的指证道:
“小子,这叫做‘妇’唱夫随……让你平日里多读点书,你不听,看吧,现在连个简单的成语都用错了……”
男人煞有介事的揶揄着面前的少年,一本正经的可恶模样。
眼瞧着尉迟默一张白净的面皮,几乎愤愤的浮出一抹可疑的红晕来,岑立夏再也撑不住,一下笑出了声。
他有多久,没有看见她这样全无心事、单纯快乐的笑了?赫连煊蓦地心口一窒。只是,这样的笑容,再也不属于他,再也不是他能给她的。(hua.广告)
她早已是司徒家的‘女’人,她与司徒锐,乃是真正的‘妇’唱夫随……望着那款款立在一起的一男一‘女’,男人清俊的眉眼之间,映着她姣好的容颜,就连眼角眉梢,溢满的都尽是宠溺而温柔的笑意……他与她紧紧挨在一起,近在咫尺的距离,远远瞧着,真真一对璧人也……赫连煊就这样远远的站在那儿,像一个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像一个透明的局外人一般,没有人在乎他,甚至没有人看见他的存在。
他只在甫开‘门’的一刹那,直直的撞进过那个‘女’子惊愕的视线里,然后,这么久,她没有再看他一眼。
赫连煊站在那儿,这一刻,如同被全世界抛弃。
司徒锐望住‘唇’角还撑住一抹无忧无虑笑靥的‘女’子,假装没有察觉从另一边来自另一个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灼灼视线。
尉迟明翊忽而有些不忍。
“夏儿,你好些了吗?”
男人温润的嗓音,一下子转移了话题。
岑立夏清丽脸容上,犹带着未散的笑意,抬眸,望向对面的尉迟明翊,刚想开口,却听刚自从她魔掌下逃脱的翩翩少年,抢先一步开口道:
“看她这么暴力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好多了……”
不满的擦拭着被她纤细绵软的指尖,掐过的脸颊,却还是擦不掉那一股滑腻的触感,酥酥麻麻的,像是在尉迟默的心底,爬过丝丝异样的感觉。
岑立夏好气又好笑的瞅着他。
“陛下……”
一声低沉的嗓音,却在这个时候,从背后响起。
回眸,岑立夏便看到只着单衫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竟站在了‘门’口,由于身子实在太虚弱,男人只能一手撑住‘门’框,强压抑住那袭来的阵阵摇摇‘欲’坠的眩晕感。
“景大哥,你伤势还未愈,怎么出来了?”
近前两步,将男人扶住,触到他微烫的手掌,岑立夏心中的担忧不由深了深。
景垣强‘逼’着自己忽略,因着她柔软的肌肤,触碰到他之时,带来的那丝丝悸动之感,哑声道:
“我没事……听到人声,我出来看看……”
语声一顿,男人将目光再次转向了一旁的西秦侯:
“陛下,可是找属下有什么事情?”
男人的提及,令在场的众人,仿佛直到这一刻,却才注意到他口中的那位“陛下”一样。
“没有……”
许是太长时间没有开口的缘故,赫连煊只吐出两个字,就听得喉咙深处一股刺痛的干涩感,敛去了,男人续道:
“本侯只是来看看你伤势如何了……”
话音未落,却突然被尉迟默脆声打了断:
“我先前还以为是谁偷偷‘摸’‘摸’的窝在人墙角偷听,原来竟然是西秦国的一国之君……”
听着少年毫不掩饰的讽刺与敌意,赫连煊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这样,却叫尉迟默更加坚定了他不怀好意,一把脆生生的嗓音,不由更多了几分冷意:
“听说,绑架小夏儿的人,正是你西秦侯的某位侧妃?”
一想到这个,尉迟默心中就有气:
“明知道自己的‘女’人,疯疯癫癫的,就该将她锁在笼子里,好好看管着,而不是任由她放出来害人……真不知道,像你这种人,是怎么做人相公的?”
显然,眼前的少年,话中有话,一字一句,莫不携着锐利的讽刺,像刀锋一般刺向对面的男人。
也难怪尉迟默对他充满敌意。话说,上次,他从这北昌国回到自己的属地之后,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他认识的这个岑立夏,究竟跟曾经那个吕梁国的十三公主,且是西秦国王后娘娘的夏侯缪萦,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但无奈,一路上,任他旁敲侧击,他那沉得住气的七王叔硬是一句话不说,还不准他再追究下去……但显然,他这样绝口不提,越‘激’发了尉迟默的好奇之心,所以,当他回到自己的属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手下一个平日里最喜欢东打听西打听,装了一肚子奇闻异事的大臣叫了来,原原本本的将那远在西秦国的国君和他曾经的王后娘娘的有关传闻,问了个清清楚楚,从还是煊王爷的赫连煊,迎娶那吕梁国十三公主夏侯缪萦起,直到三年前,西秦侯亲自将她送嫁于北昌侯尉迟默,最终却在两国‘交’界的白水河畔,她被突然冒出来的‘蒙’面杀手,一剑刺死为止……虽当中的恩恩怨怨,孰是孰非,全部都是道听途说,并不一定做的准,但对尉迟默来说,已经足够了,足够到,他能够确认,他现在认识的那个小夏儿,就是曾经那个被夫君以十三座城池卖给别的男人的可怜的‘女’子……可想而知,确认了这一点的翩翩少年,当时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尉迟默真恨不得当时在西秦国的时候,对着那个人模狗样的西秦国国君赫连煊,来上两拳,让他曾经那么的伤害过小夏儿……难怪他偶尔会看到她呆呆的望着某个地方,那一双平日里总是带着笑的眼瞳,会突然浮现出丝丝悲伤的情绪,像是初‘春’‘欲’融未融的积雪一般,沁凉若水,叫人眼睁睁的瞧着,也跟着心中一紧……所以,当知道她与那个夏侯缪萦原是同一个人之后,尉迟默自然而然将她不经意泄‘露’的忧伤,归咎于那一个曾伤她至深的男人身上……有此前因,此番又听得,那个名唤赫连煊的男人,自己伤害了小夏儿不算,竟然还纵容他疯疯癫癫的某个侧妃,绑架了她,并且差一点死在下毒之上,简直可谓是新仇旧恨,一起燃烧了起来……所以,此时此刻,尉迟默死死的钉在面前男人的脸上,暗自想着如果照着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渣男脸上,狠狠来两拳的话,除了可能挑起的战争之外,他还会遭受到他那老当益壮的皇帝爷爷,以及他这一板一眼的七王叔怎样的惩罚……权衡利弊之后,尉迟默觉得值得一试……藏在衣袖里,紧握的拳头,有跃跃‘欲’试的冲动。
下一秒,岑立夏带些凉意的魔爪,却再次捏起他脸颊上的软‘肉’,一边尽情的‘揉’搓着,一边苦口婆心的教训道:
“尉迟默,注意你的言辞……就算旁人真的有些神志不清,你也不能当着人的面,说人家疯疯癫癫的……礼貌,要有礼貌,知道吗?”
虽然明知道,眼前的少年,是用自己的方式,替她打抱不平,岑立夏心中一暖的同时,却更不想他牵涉其中……过去的恩怨情仇,已经牵扯的人太多,牵扯的时间也太过漫长,孰是孰非,谁对谁错,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她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能够忘却……无论是爱是恨,都不要再纠缠不放。
她真的希望,她能够放下。旁人也能够放下。
被‘女’子柔软滑腻的指尖,扯住的面皮,微微发烫,尉迟默怀疑自己是不是面红了,不由恨铁不成钢的抱怨道:
“不识好人心……”
岑立夏没脾气的一笑:
“知道你对好,行了吗?吕‘洞’宾?”
说话间,‘女’子总算是放松了对他英俊脸容的蹂躏。
尉迟默却是蓦地‘露’出一口大白牙,‘阴’森森的笑道:
“小夏儿,你终于肯承认自己是一只小狗了吗?”
少年凉薄‘唇’瓣间,勾起的那一抹邪魅笑意,衬得他原本就略显稚气的脸容,越发不可思议的年轻,活像一只吃到了葡萄,而且葡萄还很甜的小狐狸,神气活现极了。
岑立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都说的些什么,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两人这一闹腾间,倒叫她暂时忘却了因着那个男人而起的胃里阵阵‘抽’痛之感。
尉迟默却显然还在耿耿于怀:
“话说,小夏儿,这个人,在他做出那么多不要脸的事情之后,他怎么还有脸站在这儿?”
他还真是毫不避忌啊,当着人的面,就毫不留情面的直言不讳。
果然是童言无忌吗?
岑立夏表示自己就是喜欢他实话实说的个‘性’。
忍住想要转眼去看那被人当面直指“不要脸“的男人,此刻该是怎样一副面‘色’的冲动,岑立夏突然浑忘先前的一切不快,压住笑,逗着面前的翩翩少年:
“尉迟默,你还有脸说人家,你自己还不是也站在这儿?”
在他嘴一撇,想要开口反驳之前,岑立夏抢先一步开口道:
“好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知道你来之前,我特意吩咐御膳房准备都是我平日里爱吃的吃食,所以,尉迟默你今日有口福了……”
瞧着她一脸郑重其事的模样,少年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不满的嘟囔道:
“准备的是你喜欢吃的东西,又不是我喜欢……”
话虽这样说,但在面前‘女’子,‘精’致的眼眉,微微一挑的时候,尉迟默还是下巴微抬了抬,‘露’出一副勉为其难的酷酷的表情,简直纡尊降贵一般的开口道:
“走吧,我饿了……”
说话间,少年已是极其自然的将一双半大的小手,滑入‘女’子绵软而柔和的掌心之中,牵着她就要往她的寝宫方向走去。像是唯恐不赶快走,下一刻,她就会一块儿邀请那个讨人厌的赫连煊,一起加入他们的聚餐一般。
说实话,他可不想再在这儿,或者任何地方,继续对着那个倒人胃口的西秦侯。
岑立夏瞅着他,亏得他没有一根‘毛’茸茸的尾巴,否则这一刻的他,肯定像极了一只一脸傲娇的小黑猫。
“景大哥,我们先回去,一会儿再来看你……”
一把拽住了少年迫不及待的拉着她往前走的动作,岑立夏微微回眸,向着对面的景垣告别道,却刻意将他身旁的另一个男人,关在了眼帘之外。
“好……”
景垣点点头。
“若有什么事情,直接遣人去蘅芜殿找本侯即可……”
司徒锐嘱咐道。
蘅芜殿,那是岑立夏日常所居的寝宫。赫连煊终是不由的心头一刺。
“多谢……”
景垣谢道。
“西秦侯若是不嫌弃,可以与我们一起……”
抬起的脚步,在经过面前的男人身畔的时候,忽而一顿。司徒锐并没有转首望向他邀请的男人,仿若语声平平的客套之语。
明知道,这或许不过是自取其辱,可赫连煊,还是不由自主的希冀的望向不远之处的那个‘女’子。可是,她只是背对着她,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线条‘精’致的侧脸,柔软而平和,不盈一分一毫的情绪,仿若听到的不过是与己无关的一件事而已。
意料之内的结果,却还是叫男人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不受控制的一颤。
“不必了……”
敛住喉咙里类似血腥之气的铁锈味,赫连煊死死咬了咬牙关,将一切可能泄‘露’他情绪的字眼,尽数压了下去,方才平平开口道:
“相信若本侯在场的话,这一顿饭,必定会吃的不甚愉快……这个不速之客,本侯就不做了,北昌侯自便……”
垂在衣袖间的双手,终不由的紧握成拳,但任由那平整的指甲,深深的抠进冰冷而‘潮’湿的掌心,几乎掐出血来,赫连煊却还是无法抑制,‘胸’膛里那一股瞬间漫延的像是绝了堤的‘潮’水一般的悲哀,狠狠将他淹没。
若她不愿意他出现在她的面前,若他注定会让她食不下咽,他又怎忍让她有一丁点的为难?
没错,只是为着她。
他多么想多留在她身边一刻,哪怕只是这样一厢情愿的,像一具没有姓名的、几乎不存在一般的背景板一样,远远的多看她一眼就好。
可是,这一瞬的赫连煊,眼睁睁的看着那一道纤细美好的身影,一步一步的朝着没有他的方向走向,越距越远,越距越远,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撑得了几时……耳畔还回‘荡’着尉迟默在听到他拒绝之后的一句冷飕飕的评价: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或者,这是他仅剩的,能为那个‘女’子做的一件让她舒心的事情了吧?
男人无意识的一笑,无限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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