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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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顿,水盼儿续道:

  各人心中,却皆是不由一沉。【】[hua.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更多最新章节访问:ww.。只因,这沐芙草寻到,已是难得,那银松石与雪簪‘花’这些年来,却任凭他们用尽心力,也再也找不到半分踪迹。

  没有它们,又如何能救得了岑立夏呢?

  事情仿佛又走到了死胡同。

  “只是,我们现在只有一剂沐芙草,至于银松石与雪簪‘花’,我们尚未找到……”

  虽然明知面前的水盼儿,肯定会知晓这一事实,但尉迟明翊还是解释道。

  “银松石……”

  一旁的唐芷菁,突然出声道:

  “本宫这里有……”

  众人心中皆是不由一动,齐齐望向她。

  “来人,去将银松石取来……”

  唐芷菁却已是吩咐道。

  等待的时间里,‘女’子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众人落在她身上的各‘色’目光,但却却仿若未察,一张‘精’致的脸容,自始至终,漾着抹似有若无的轻笑。

  很快,领命的‘侍’卫,便已端着一个漆墨的锦盒回来了。

  伴随着机括弹开的一声极清脆的声响,但见铺在盒底的一方暗红绒布里,一块墨绿纹路的圆石,幼儿拳头般大小,石体通透,依稀可见盈盈流光,一层层从内里折‘射’出来,有一种妖冶的诡异‘色’彩……正是那极为难得的银松石。

  “这颗银松石……”

  唐芷菁突然解释道:

  “是当年烁大哥向我提亲的时候,送给我的……”

  顿了顿,“想来,烁大哥当初将它送给我的时候,一定没有预料到,今日,这颗银松石,会用在三王嫂你身上……”

  ‘女’子莹润的眼眸,似别有意味的瞥了对面的岑立夏一眼:

  “不过,若烁大哥现在还活着,他也一定很高兴,能够再一次救得三王嫂你……”

  司徒锐接过锦盒的手势,不由微微一顿。

  “多谢九公主……”

  唐芷菁却没有看向他:

  “侯爷不必言谢……我只是做烁大哥希望我做的事情罢了……”

  ‘女’子的疏离与淡漠,司徒锐并不介意,令他莫名不安的,却是她口口声声的提到的那个男人的名字。

  方城一役,赫连烁身中利箭,坠落悬崖,死于非命,待寻得他的尸首之时,昔日那样不可一世的男人,最终却被野兽啃噬的只剩半幅骸骨,面目更是不可辨认,只叫人不胜唏嘘。

  虽然眼前的唐芷菁,从未对她夫君的死亡,显‘露’出任何想要报仇的念头,这一次,更是不计前嫌的帮助他们,但她总在有意或者无意之间提及那个赫连烁,却让司徒锐原本就压在心底的那一抹防备,越发的不安起来。

  男人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到某种破绽,但是,对面的‘女’子,一张‘精’致的脸容,除了那始终漾在‘唇’畔的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靥之外,再也看不出任何的不妥之处。

  而他手中,由她相赠的这颗银松石,又确确实实是真的,无从辩驳。

  司徒锐真的希望,只是自己太过多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诚如先前所说,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岑立夏身上的海棠千夜,至于其它事情,他也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司徒锐不由的望向手中的漆墨锦盒。

  尉迟默也沉沉的望着它。但他的担忧,可就简单,也直白多了:

  “所以,我们现在有了沐芙草和这银松石,却还差那雪簪‘花’没有下落……”

  想到这里,少年浓黑的眉峰,不由好看的一皱。

  “沐芙草、银松石、以及雪簪‘花’,这三者本就是世间难得的奇‘药’……”

  水盼儿突然接口道:

  “现在我们已得其二……只要我们继续找下去,相信到时一定可以寻的到雪簪‘花’的下落……”

  语声一顿,‘女’子缓声续道:

  “在这期间,盼儿会用金针入‘穴’,以及蒸骨之法,暂时压制住娘娘体内海棠千夜的发作和漫延,不会有事的……”

  说到此处,水盼儿似下意识的望了斜对面的男子一眼,清清冷冷的眸子里,却有着一闪即逝的某种复杂。[hua.超多好看小说]

  司徒锐心中不由一动。

  但旋即,水盼儿却已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仿佛适才的目光相接,不曾发生过一般。

  “有劳水姑娘了……”

  岑立夏开口道。

  事情似乎就这样定了下来。

  偌大的宫殿里,却仿佛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各怀心事。

  “水姑娘……”

  背后突然传来的清润嗓音,令得水盼儿蓦地心头一跳,一双‘欲’抬起的脚步,就这样生生的顿在了原地。

  “侯爷有什么吩咐?”

  须臾过后,水盼儿已是敛尽了心底的些微‘波’动,缓缓转身,迎向男人的视线。

  司徒锐望着她清冷而疏漠的瞳‘色’,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对岑立夏的担忧,却最终占了上风。

  “水姑娘,恕本侯直言……请问你真的有把握解夏儿身上的‘海棠千夜’吗?”

  这样的怀疑,却仿佛并没有令对面的‘女’子,感到被冒犯了。一张小巧‘精’致的脸容,依旧不见什么情绪:

  “侯爷若是不信任盼儿的医术,不妨另请高明………”

  说这话的‘女’子,神情淡然而平静,仿佛说的不过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本侯不是这个意思……”

  司徒锐解释道:

  “本侯只是担心夏儿,想要确保她能够真的安然无恙而已……”

  顿了顿,续道:

  “本侯绝对没有看不起水姑娘你的意思……”

  比起他的歉意,水盼儿却不知不觉更关注的是另一件事:

  “侯爷对王后娘娘,果真是一片痴心……”

  话出口,‘女’子‘精’致的眉眼,却不由的微微蹙起。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然提这么一句。

  实际上,面前这个男人,对谁一片痴心或者假意,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一场萍水相逢,哪怕日后,她真的救得了那名唤岑立夏的话,她与他也不过大夫与病人家的身份罢了……除此之外,不会有任何其他的可能。

  水盼儿不由的告诫自己。

  “只是恐怕,盼儿的回答,会令侯爷你失望的……”

  顿了顿,‘女’子决定实话实说道:

  “虽然家父临死之际,将解那海棠千夜的法子,告诉了盼儿……但,任何事情,都可能会有意外发生,所以,盼儿并不敢确保,就一定能够救得了王后娘娘的‘性’命……”

  她看到,随着她话中的内容,对面的男子,眉目不受控制的一恍。她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但他听到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之时,心中一紧的‘波’动。

  他真的很在乎那个‘女’子吧?

  确认了这一点,水盼儿一时之间,却几乎分不清自己心中那丝丝掠起的情绪,到底是些什么。

  但她很清楚,看到面前这个男人,担心、甚至憔悴的神情之时,她会觉得不忍。

  “侯爷也不必太过担忧……”

  在理智行动之前,水盼儿却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口道:

  “虽然盼儿不敢肯定,能不能够真的救得了王后娘娘……但盼儿可以向侯爷你保证,一定尽自己的所能,为王后娘娘她诊治……”

  这样近乎承诺的一个保证,说出口,连水盼儿都不由的神思一恍。

  顿了顿,敛去心底这不知所起的一抹情愫,‘女’子续道:

  “如果侯爷担心的是盼儿会借机伤害你娘子的话,大可不必……”

  被她一语揭破心思的司徒锐,不由望向她。这一次,目光之中,更多了几分探究。

  她真的看得很通透,连埋藏在他心底的,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隐忧,都能够猜出来。

  这样一个玲珑‘玉’质的‘女’子,司徒锐突然发现,他从她的身上,找不出任何应该怀疑的地方。

  或许,真的是他多心了。

  所以,司徒锐缓缓开口道:

  “有姑娘这样的保证,本侯就放心多了……”

  果然,他担心的,还是她会伤害他所爱的‘女’子吗?

  水盼儿不由瞥向他。她看到,男人一张俊朗的脸容,眉宇之间,却有隐隐的虚气透出来。

  “恕盼儿直言……”

  ‘女’子缓声开口:

  “比起王后娘娘的安危,侯爷你似乎更应该关注一下自己的身体……”

  司徒锐心中一动。

  “水姑娘的意思是……”

  水盼儿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下意识的移了开来:

  “王后娘娘身上的‘海棠千夜’……因为是从旁人身上引到自己身上的,所以,这份毒,比之她本身就中,还要霸道几分……再加上,王后娘娘本身因为某些原因,身子极其虚弱……”

  说到此处,‘女’子终究是不由的望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她能够清晰的看到,在她提到那一句“某个原因”之时,男人浅灰的近乎透明的眸子里,有藏也藏不住的苦涩,一闪即逝。

  尽管他试图隐藏,但她还是看清了。

  水盼儿心中突然亦是不由的一涩。说不出来的滋味。

  但很快,她便敛去了这一切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异样感,顺着先前未完的话头,继续道:

  “所以,照理说,就算王后娘娘她自己亦是医术高明,但也绝不可能在没有外力的帮忙下,撑过这三年的……”

  “但盼儿却在她的脉象里,发现有一股隐隐的真气,巧妙的护住她的心脉,使得那海棠千夜,不至于在她发作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

  ‘女’子深深望向面前的男人:

  “如果盼儿没有猜错的话,那股真气,应该是侯爷你每次在娘娘她发作的时候,为她输入的吧?”

  司徒锐不由一笑:

  “水姑娘果然很厉害,什么都瞒不过你……”

  毕竟,他做这一切,连岑立夏自己都没有察觉。而面前的‘女’子,却能够一语道破他这些年竭力隐藏的事情,看来他的确应该再多高看她几眼。

  司徒锐胡思‘乱’想着。

  而得到回答的水盼儿,虽然她早已预料到会是如此的真相,但亲耳听面前的男人承认,‘女’子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却还是不受控制的一动。

  “只是,侯爷你是否知道……”

  虽然明知这样的说话,或许太过僭越,但此时此刻的水盼儿,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你这样牺牲自己的真气,替王后娘娘她续命,并非长久之计……侯爷你现在是不是常常会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稍稍运用内力,便会出现气血翻涌的状况,且越来越频繁……”

  “盼儿说的对吗?”

  ‘女’子望向对面的男人,求证道。尽管她知道,答案早已呼之‘欲’出,再明显不过。

  司徒锐没有开口,算是默认了。

  只是,这样的他,却让水盼儿愈加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本来,侯爷的伤势,不应该严重到如此地步……但我想,侯爷在替王后娘娘她续命的时候,因为不想被她察觉,所以刻意用的是巧劲,这势必会更伤元气,且这些年为了瞒住王后娘娘,想来侯爷更是费了许多心力,以致于现在这般……”

  司徒锐在她的通透下,完全没有再隐藏的必要。他并不介意被面前的水盼儿知道他的秘密,只要,能瞒住那个‘女’子就行。他最不想的,就是她的担心,以及,得知他为了救她付出的这些事情,她可能会有的内疚,甚至同情。

  比起身体上的痛楚,那才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所以,司徒锐沉沉出声道:

  “本侯要多谢水姑娘你,没有将这些事情,告知夏儿……”

  这一刻,水盼儿突然有些看不懂他了。

  “为了怕王后娘娘她担心,侯爷就任由自己的身体继续垮下去……侯爷不觉的这样对自己很不公平吗?”

  司徒锐却是微微一笑:

  “当你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永远都不会计较公不公平这件事的……毕竟,爱情,从来都不是公平的一件事……”

  爱情,从来都不是公平的一件事……水盼儿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心头不由一恍……就像她娘亲一样吗?无怨无悔的等了她阿爹那么多年,几乎一生的时间,都‘浪’费在无尽的等待里……多么不公平……爱情,真的会叫人变得如此的卑微吗?

  没有什么比你爱的那个人还重要?哪怕是连自己都不能超越吗?

  喜欢一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这一刹那,水盼儿突然很想知道。

  “侯爷这样为王后娘娘付出,难道不怕,有一天,她仍然会离开你吗?”

  水盼儿突然开口道: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侯爷你又该如何自处?难道你不会后悔吗?”

  她真的很想知道,如果她话中的假设,真的发生了,面前这个男人,会有怎样的反应。

  司徒锐却是心底狠狠一刺。即便是想到那种可能‘性’,已让他心如刀绞,几乎不能呼吸。

  如果有一天,那个‘女’子,终究还是会离开他,他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沙哑的不成样子的四个字,从司徒锐干涩的喉咙里,没什么意识的挤出来。清润的眸子里,一片苍茫。

  他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如果没有她的日子,没有她的人生,他还要怎么活下去?

  多么悲哀。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如果她真的要离开他,扪心自问,他会舍得放手吗?他会甘愿,失去她的痛苦吗?

  他会否绝望的,不顾一切,甚至不择手段的将她留下,将她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呢?

  司徒锐同样不知道。

  他甚至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

  水盼儿望着他。她看到他一张清俊的脸容,此刻却是苍白一片,模糊的悲伤,如水一般漫延在他的眼角眉梢,像是随时都会满溢出来,将他狠狠淹没。

  单单只是这样瞧着,已经让她这个局外人,都不由的心头一涩。

  水盼儿不敢想象,面前这个男人,此时此刻,心底到底经受着怎样炼狱般的折磨。

  她唯一清楚的是,她不想看到他如此悲伤、如此痛苦的模样。

  “是盼儿多嘴了……”

  ‘女’子突然出声道。

  突如其来的柔软嗓音,令司徒锐恍惚的一颗心,似有渐渐的回温。

  心思一定,男人不禁为自己的杞人忧天而感到好笑。

  有些事情,终究是注定的,未来究竟如何,现在不得而知,所以,何必从此时此刻,就将自己陷入那些想象的悲苦之中呢?

  未来如何,谁也不知道,但至少,眼下,陪在那个‘女’子身边的人是他,那他便会拼尽自己的所有,维护她,这就已经足够了。

  想通了这一点,司徒锐不由浅淡一笑。

  “没事……水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男人俊朗脸容上,绽着的一抹近似于宠溺的笑意,是因为想到了那个‘女’子的缘故吧?即便面临可能的失去,在想到她之时,却仍旧掩不住那一股从心底漫出来的幽幽情愫和温柔吧?

  那个名唤岑立夏的‘女’子,何其幸运?

  水盼儿恍然发现,这一刻,她竟如此的羡慕她。

  意识到这一点,‘女’子慌忙将这不该有的情绪,抹了去。

  定了定,方才开口道:

  “侯爷请放心,这件事,盼儿不会告诉王后娘娘的……”

  顿了顿,续道:

  “而且,今后有盼儿为娘娘她调养身子,不需要侯爷再以自身的内力,替她续命……如果侯爷相信盼儿,盼儿会替侯爷你开一些休养元气的方子……”

  说这话的‘女’子,并没有看向面前的男人。她不知道,若是对着他,她是否会泄‘露’那些连她自己都不敢面对的感情呢?

  她能够感觉到,对面的男人,望向她的视线。

  可是,那样的眸‘色’里,有些什么,她却不敢追究。

  只听司徒锐低声说了一句:

  “多谢……”

  这便是他能够给她的了。

  一句属于大夫与病人之间,最正常不过的谢意。

  大夫与病人,这大概就是他与她之间,唯一的关系了吧?

  意识到这一点,水盼儿突然发现,自己终究还是不由的心中一苦。

  “若没有其他事情,盼儿先去忙了,侯爷自便……”

  没有看对面的男人一眼,水盼儿竭力维持着原有的疏淡嗓音,也不待那个男人回应,便即匆匆离去,几乎落荒而逃一般。

  此时,暮‘色’四合,橙红的夕阳,遥遥挂在天际,摇摇‘欲’坠。

  司徒锐望着那黯淡的流光,将‘女’子离去的单薄的身影,拉的极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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