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必。【】<し其实我为大家找到了更合适的人选。”在众人的疑惑中,凤呜眼神转动,忽然一手指向杨戬,“就是他!”
山民的视线随着凤呜的指引,都聚焦到了杨戬的身上,几十双眼睛一时都盯着杨戬看,纷纷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一时没能合上。
什么叫做“惊为天人”?这就是呗。
这些山民以为他们的这位县丞已经是这世上最完美的男子,没想到,县丞居然领来了一个比他更完美的男子让他们临摹。也就是说,最终的二郎神雕像将以这位公子的样貌身形为雏形。
杨戬和沉香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看戏也看出事来。——被卖了!(这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我不答应!”杨戬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刘沉香看到杨戬居然沉默了,他很是有些不平地抗议起来。虽然这是在为舅舅建庙,但是本尊被人骗来,还得让舅舅站上老半天给百姓观摩,让画师当参照物画画,是不是憋屈了点儿!总之,坑骗舅舅是不对的!舅舅就是被这个县丞拐骗到这儿来的,不是自己主动要来的,被动的,拐骗的,这叫什么来着,对,坑神!这个县丞难道不该对舅舅解释一下吗?沉香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反正就是觉得,舅舅可是司法天神(虽然是过去的事),怎么能被凡人拐?还集体观摩?舅舅是高高在上的,不是大白菜!
其实,此时,凤呜还在默默地观察着杨戬的反应,若是别人,哪怕是至高无上,大权在握的皇帝,只是听到百姓说要为他建庙就已经高兴得不行了,更别说是借用他的形象作为高高在上,神圣无比的天神的样貌,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那还不得心满意足,合不拢嘴?做梦都能笑醒。反正,就是不应该是杨戬现在的表情和反应,太过平静,近乎平淡,没有任何感觉似的。好吧,凤呜曾怀疑杨戬是妖魔,大部分的妖魔都怕神,是绝不会让人将他们的面目安在神像上的。当然,有些妖魔为了享受人间香火,会乐见其成。凤呜也从另一方面怀疑过杨戬会不会是神仙,因为他来这里,妖魔就失踪了。若是这清源公子跟二郎神不对盘,一定不屑于让山民借用他的面目,若是关系很好,一定更不愿意让这些山民胡乱给二郎庙中的神像安上别人的样子,因为这是一种不尊重本尊的形为。
可是,眼下,如此的平静,那双平淡的眸子里一丝波澜也没有,是愿还是不愿?还是默许了这些山民的形为?
“刘沉香,你有什么意见吗?”对于普通人来说,将自己的形象做成神像的样子,应该会很乐意吧?清源公子的大外甥这反应与其舅舅相比,可是过激得很呢!
沉香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不引起公愤和指责的理由,道:“你们随便找个人来代替二郎真君的形象,是对神灵的大不敬!”
“这”虽然刘沉香说得也有道理,可是,凤呜也是很有道理的,“难道给神像随便安个形象就是尊敬了吗?世人的眼里,神仙应该是无所不能,高高在上,但不应该是丑恶或者凶狠的嘴脸。二郎真君是天界正神,又不是阎王,这千百年来,总是被百姓弄出个青面獠牙、凶神恶煞的鬼怪夜叉样子,这样真的好吗?”凤呜面上也是一派淡然,郑重地说着他的想法。
“……”沉香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词来。
“虽然现在凡间《沉香救母》的版本数不胜数,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三圣母犯了天条,他的司法天神哥哥为了护法,被亲外甥杀死了!”
杀死了!杀死了!杀死了!杀死了!……
这三个字像一声巨雷,臂得刘沉香近乎站不住。
“天下间重名重姓者很好,你也叫刘沉香,你说,三圣母对?还是二郎神对?沉香救母没错,二郎真君执法护法就该死吗?”
“是啊!”山民听到这话也似乎恍然大悟,就算二郎神真的铁面无丝,对三圣母冷酷无情,可他连对自己的亲妹妹都能做到执法如山,难道现在的天下缺的不正是这种执法如山,法律面前,真正“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态度吗?当权者人人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身体力行,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司法天神做到了,他就是劈开黑暗的最后一道曙光,结果却被洪水猛兽一样怪物般的三界众生给活活吞吃了,连骨头渣子都没能剩下。最后一道曙光也没有了,是他们自己扼杀了黑暗里的最后一线光明。
听刘家村的人说,是三界众生给了沉香力量,拿起了开天神斧,劈死了那个高高在上、真正做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执法原则的高贵天神。山民们似乎看到那道高傲的身影慢慢地倒下,在众生的痛恨中倒下去了。
该恨谁?
该恨谁?
该恨谁?
……
现在凡间每日心惊胆战,时时防备妖魔来吃他们的生活,这是报应?还是报应?
他们的守护神,在吗?
谁?
真的好想,好想——
降妖除魔,执法如山
这将成为百姓心中最深刻的形象。
于是,凡间出现了一个更新的说法——
二郎神嫉恶如仇,被亲外甥重伤,下落不明。更有甚者说,凡间的这场灾难就是天道对凡人的惩罚。没看到圣母庙已经荒废多年?二郎庙却香火鼎盛,灵验至极。
这个说法隐着深深地盼期,真君大人您还尚在人世,不曾离开,是吗?
千呼万唤,大人平安。
您要,平安。
您是平安的,对吗?
凤弦雅居,杨戬看着凤呜,无喜无悲。凤呜却觉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吓的。
凤呜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非要追查这位清源公子的来历?为什么非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现在可好,台阶在哪儿?台阶在哪儿?
凤呜心中呼唤着。
上得去,我下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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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当时将这位清源公子迎进一个就近民工喝茶休息的茶棚,画师也已经在桌上铺开几层雪白的纸张。
杨戬坐在茶棚中,轻遥墨扇,凤呜却把刘沉香拉到了一边的小树林里,眼神轻佻道:“其实,我觉得二郎真君就是个白痴!”
“不许你骂我舅舅!”说时,竟是激愤地揪起凤呜的衣领。
经过神像的试探,凤呜排除了以上可能的猜测后,有一个让他不感想的可能性跃出水面,一发不可收拾。那种猜测一冒出来,凤呜震惊于自己的结论的同时,越发想小小的确认一下。但是,怎么小小的确认呢?于是主意就打在了刘沉香的身上。同是外甥,同叫刘沉香,呵呵,不找他问,找谁?总不能傻到去问本尊吧?清源?是魔君还是真君,止此一搏!
当刘沉香头脑一热,揪起凤呜衣领,脱口而出那声“舅舅”时,他就已经冷静,知道自己把舅舅给卖了!闯祸了吧?
刘沉香丢开凤呜,走向茶棚,道:“时辰不早了,到山下还有很长一段路,我和舅舅要下山!”
“这”凤呜是阻也不是,不阻也不是,好歹已经说服了刘沉香不反对画他舅舅了,清源公子从头至尾不曾发言,总得画完再走吧。但人家说得也有道理,山路崎岖,天色一黑,就难走多了。
不想,那个画师笑笑道:“这位公子的相貌鄙人已经记在脑海中,天色确实不早了,大人和两位好友还是早早下山吧。”他们的县丞从来不和一般的富家子弟来往,能跟大人走在一起的年轻人很少,所以,这个画师果断以为这两个年轻人都是县丞的故友。
于是,三人下山。却没想到,还没到山角下,一个瘦长黑影就扑了上来,“主人!”
“啸天犬!”沉香刚想说,“有外人在,你说话注意点儿。”可是,只是唤出“啸天犬”三个字,刘沉香再次悔得肠子都清了。很多时候,错一次是无知,错两次就是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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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公子。”凤呜有些底气不足地道,“天色不早了,在下也该回府处理公务了。”
“怎么,听你说二郎真君是个白痴啊?”杨戬抱臂而站,望向窗外的一湖碧波,依旧风清云淡的语气,声音如同清澈泉水,好听之极,令人闻之,提不起任何抗拒之意。但此时听在风呜耳中,心不由一紧!解释,解释得通吗?解释个啥?怪只怪当时自己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思,好奇心害死的不只是猫,还有人。
杨戬转过身,波澜不惊的眸子里平静得如同一口古井,无波无澜。这样的真君大人才是最可怕的吧?凤呜觉得周边的空气似乎都沉寂下来,他脑门上出了一身薄汗,完全是被杨戬这不动声色的气场搞出来的。杨戬的气势其实一直收敛得很好,只不过威名太盛,又凶名赫赫,凤呜见到真人二郎神,免不了在这位把三界搞得沸沸扬扬的战神面前失了位置,都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身份站在这儿了,所以,有些不安的心理是很正常的。
“真君老爷。”突然间发现,自己在这人面前竟是如此渺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以天地为盘,众生作棋子,这样的人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能做什么?如今的凤呜不信天道,不信神明,可是对于这个二郎真君,他还是存着一丝敬畏的。毕竟人家是因为守护三界的秩序,豁出了性命,只这份责任心就值得凤呜心生敬佩。可是,我怕什么?虽然旧天条没了,新天条颁布的内容也不甚清楚,但神仙肯定是不能随便杀害凡人的。我又没有犯天条,担心什么?想到此,凤呜也就放松下来。顶多就是被说教几句,那个什么来着,冲撞神灵,后果是什么?
“还是叫我清源吧。”杨戬淡淡道,随后,“沉香。”说着,抬步下楼去了,刘沉香也跟着下楼了。留下凤呜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身子重重地坐在椅子里,道:“清源,敢吗?”说着,给自已倒了一杯茶,自顾自地喝着。
楼下走上两个衙差,哆哆嗦嗦,上下门牙直打架,“大大大人,他他他,已经走了。”
凤呜真有些后悔不该让这两个衙差跟着他上山,当刘沉香嘴中崩了“啸天犬”三个字时,连衙差也开始惴惴不安,面若惊雷炸开,表情恐惧,但还不能跑,只能不安地追随着他家大家继续这段“旅程”。就差爬跪两边,来上那么一句“您老人家先请。”
走出凤弦雅居的杨戬看了一眼身后的刘沉香,沉香连忙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主人,主人!”刚一出来走出没几步,啸天犬便从一条巷子里露出头来,“主人,我不是故意的,这都怪沉香。你说你叫我干什么!”啸天犬先是讪笑着迎向杨戬,眼神可怜巴巴地道,随即又扭头狠狠地瞪着刘沉香,一副怨念表情,生怕主人会因此怪罪它。最可恶的当然还是,主人最近都不带它出来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带的还是他那倒霉的大外甥。啸天犬有一种主人要离开他,主人被别人抢走了的危机感。
刘沉香低着头碎碎念道,“你不出现哪有这事?”
啸天犬理直气壮道:“他是我主人!”然后恢复一脸听话乖顺的样子,享受起了主人已经抚摸在它头顶上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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