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伤情逐渐稳定下来才知道,那个发现我的男孩子是个志愿者,他是c城警校的学生,放暑假回家途径这里,因为没受什么伤,迅速的加入了救援队伍。【】
我记得他背着我走出废墟的时候我趴在他后背上哭得稀里哗啦,劫后余生本应该嚎啕大哭的,但我太累了,脚也疼,腰也疼,头也疼,脸也疼,所以只能咬着唇掉一个劲眼泪。当时他背上湿漉漉一片,我也不知道那是他热出的一身汗,还是我的眼泪鼻涕。”
陆清浅将手机换到另一个手上,抹了把眼泪继续对电话那头说:“后来我多方打听才知道了他的名字,陈皓。那一个月我努力的接受一切治疗,在基本能下地走路后不顾医生的反对强行出院,然后后直接去了古城找他。
我记得那时候正是八月初,漫山遍野开满了茉莉花,那一朵朵小小的白色花朵散发出比任何合成香水都要好闻的味道。
我只身一人进了古城,除了知道他叫陈皓,是警校的学生之外,我对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古城那么大,人那么多,我只能挨家挨户的找,问他们认不认识一个叫陈皓的男孩子。我说他救了我的命,我要来报恩。
我终于在第三天找到了他,看着他背着包正要出门的样子,我连忙上前一把抱住了他,说‘救命恩人我可算找着你了’。
我那样子把跟他一道出门的妈妈吓坏了,可能以为我是哪个医院跑出来的神经病,黑着一张脸问陈皓这丫头是谁。
我本来是要登门对他表示感谢的,却不知怎的还在人家家里白吃白喝白住了将近一个月,拖着走路还不怎么利索的腿,在陈皓的陪伴下把古城里里外外逛了一遍又一遍。
陈皓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他妈妈靠着做刺绣活把他拉扯大,很不容易。他也十分争气,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省城的警校。
他妈妈似乎特别喜欢我,隔三差五煲大骨汤给我补钙养伤,我没事就搬个小木凳坐在她旁边看她爬了皱纹的手指灵活的做刺绣活儿,陪她聊天,给她说古城外面的世界。
八月底的时候陈皓要返校了,我假装要回s城也跟着告辞。事实上,我偷偷坐了晚他一班的长途汽车去了c城,花大价钱在离警校不远的小区租了间一室一厅的房,和他开始了一次又一次有计划的‘偶遇’。
他们警校一个礼拜只放一天假,学生们只能在每个礼拜天出校放风,每次陈皓出来时我都站在马路对面冲他挥手,以报恩为由请他吃饭。
后来时间长了,那些和他勾肩搭背走出来的同学都开始调侃我们,隔着马路指着我对陈皓说皓子你女朋友又来探监了。
万杰是陈皓同宿舍的好哥们,我特地向他打探了陈皓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万杰摸着脑袋说大概……清纯点儿的吧。
那个礼拜天我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特地绑了马尾站在警校大门马路对面喊他。旁边一众又是拍手又是狼嚎。
大概陈皓被他们闹的烦了,直接冲过马路来问我陆清浅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当时咧着嘴笑啊笑,心想小样儿你终于忍不住了吧,然后特霸气的勾过他的脖子吻他。在对面那一众狐朋狗友兴奋的欢呼声里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我喜欢他。
后来我们理所当然的恋爱然后同居了,这么说也不确切,因为他只在每个礼拜天放假时来我租的小屋里,我们跟老夫老妻似的手牵手一起去买菜,回家后我就窝在沙发里边看动画片边等他把烧好的菜端上桌。
他问我陆清浅你喜欢我什么,我十分认真的说不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一条小白蛇,而你是那个好心救过我的牧童。
那个时候我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八个字深信不疑,并且以为我俩就会这样一辈子腻在一起了。
直到某个礼拜天,我在家里等他等到下午三点,他却音信全无,手机关机,也没有托人带任何口信。
我怕他出事,穿着拖鞋就跑去警校,那里警卫森严,我进不去,只能站在门口等他。
晚上七点的时候,我终于等到了他同班的同学万杰,我拉着他的袖子问他你知道陈皓去哪里了吗,他满脸不解的看着我,说你难道不知道他公务员考试通过了,礼拜三就离校了吗?
我扶着警校漆黑的铁门,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
陈皓甚至从来都没告诉我他参加了公务员考试,我们曾那样亲密的赤诚相见,他只说最近学校管得紧,短信不能及时回复我,却只字不提他在复习备考。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打开灯,我环顾四周,发现除了我们一起吃饭的碗筷、喝水的杯子,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留在这里。
我妈结婚前跟我说,陆清浅,爱情当不了饭吃,盲目去爱只会让自己遍体鳞伤。
当时我不信,于是只身一人逃回国来,遇见了那样干净美好的陈皓。
他阳光、帅气、温柔,像是所有爱情小说里的男主角一样,完美得找不到任何缺点。最重要的是,他救了我的命,让一向鄙视美国个人英雄主义的我第一次相信了超人的存在。
我爱上了他,毫无悬念的。
我爱惨了他,无法自控的。
我以为他对我的感情和我对他的一样,因为每次和他对视时我都能看见他眼睛里咧嘴傻笑的自己。却没有发现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倒影的是我,看着别人的时候,眼睛里自然装满的都是别人。
我无力的瘫倒在客厅里我们常温存的那个小沙发里,头疼的快要炸开了。听到门铃响,我以为是陈皓,激动的冲过去拉开门却看见了风尘仆仆的我妈。
她那么注重形象,连出门遛个狗都要把自己收拾的妥妥帖帖的一个人,现在高跟鞋上却沾满了灰尘,衣服皱皱巴巴,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眼睑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让我鼻子忽然酸起来。
她说,陆清浅,你玩够了吗?玩够了就跟我回家吧。
我扑过去,抱着我妈痛哭流涕,她说的对,爱情当不了饭吃,盲目去爱只会让自己遍体鳞伤。
我带着满心伤痛回到la.,却再也没有遇到像陈皓那样的男孩子。小左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刚才都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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