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将至的光头指了指远处趴在柜台上等服务员兑现的陆清浅对左晨辉说:“不是,咱哥几个就是向你讨句明白话,这尊菩萨你是上心了吧?按说你们也算是门当户对,该不会你们家老爷子有想法撮合吧?可别跟我似的,被捆在一棵树上动弹不得。【】”
光头话说到这份上,一旁的一直没吭声的陈伟明就算再蠢也嗅出了那么点不一样的气味了。
但凡长眼睛的都看得出左晨辉对今天这个白白嫩嫩的陆姑娘不一般,况且城里能和左家算得上门当户对的也没两家,这么一分析,他心顿时凉了半截。
他恍然想起前年夏老太太生日宴上给大家介绍了个姑娘,据说是她在国外长大的外孙女,可不就是眼前这位陆姑娘吗?
生日宴上的陆清浅一身白色礼服,又化了清透干净的淡妆,看上去轻盈飘逸,像是落入凡尘的仙子。现在她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又未施粉黛,竟然有种平实自然的美。
陈伟明想着自己刚才在包间里语言上调侃了陆清浅几句,也不知道她往心里去了没,要是这么一下给得罪了,往后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不好收场。
左晨辉闻着陈伟明那儿飘过来的烟气嗓子一阵痒,掏出一支绿箭塞进嘴里,模糊不清的说:“你们别在外面瞎叨叨,这事儿传到我姐或者我伯父那儿可不是闹着玩的。老夏也警告我让我别对她妹妹动心思,你们要是想等他从纽约回来收拾你们就尽管在外面宣传去。”
三个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看来左晨辉和陆清浅的关系并不是家长撮合的,只怕是两个人自己好上了,现在还不敢告诉家里。
这时候,陆清浅捧着一沓粉红的票子一蹦一跳走了过来,从左晨辉手里抢了支绿箭放进嘴里,眯眼笑着问:“你们都聊什么呢?今天我赢了钱,请你们吃宵夜吧,也感谢你们愿意花时间教我打牌。”
陆清浅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三个人毫无理由拒绝,于是各自上了车往相熟的大排档出发。
午夜的s城总是那么妖娆美好,四处闪烁的霓虹像是一把随手洒下的碎金子,光彩夺目,让人移不开视线。
左晨辉挂了档,将车滑向车道里。
他嘴里的口香糖已经嚼得没有了甜味,转头问坐在副驾上的陆清浅:“赢钱的感觉好吗?现在是不是有些理解那些赌徒的快乐了?”
陆清浅用舌头玩着嘴里的口香糖,把手里的票子来来回回数了好几回,最后用手支着头望向窗外的斑斓世界。
“我以前有个继父,他特别有钱但是特别好赌,每个月都要飞去拉斯维加斯豪赌。后来他输了很多钱,回家后心情不好就打我妈,我当时才十一二岁,躲在窗帘后面看我妈被打得满脸是血也不敢上前。
后来有天半夜我妈趁他睡着了带着我逃了出来,我问她我们去哪里,她说回中国,我当时特别高兴,因为我们班有个从b城移民来la.的小姑娘说中国有特别多好吃的,什么糖葫芦、驴打滚儿、烤鸭、四川火锅,当时我听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本以为终于可以吃到这些比atown里面的那些正宗一百倍的美食了,结果临登机前一秒,我妈突然特别神经质的拉着我往回走。
当时她头上还缠着绷带,面部表情很可怕,我她问怎么了,她说我们不能就这么回去,回去了这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所以她又带着我回到了那个家,我妈继续挨了三个月的打,掌握了不少家暴的证据后请了个专打离婚官司的金牌律师,正式向我那个继父提出离婚,最后得了他包括我们住的那栋宅子在内的百分之三十的家产。”
左晨辉听了她的话,突然觉得自己嘴里那块口香糖又硬又苦,堵在嗓子眼,让他说不出半句话。
陆清浅疲惫的用手扶着额头,声音很低:“其实我挺佩服我妈的,天底下靠着一次又一次离婚发家的估计也没几个吧。我出生以前她真的就是个整天琴棋书画不问柴米油盐的大家闺秀,可能是我爸爸的事情给她打击太大了吧。说起来也挺好笑的,我这辈子都换了七八个继父了,却没机会叫自己的父亲一声爸爸。”
左晨辉不知道今天是哪个细节触动了陆清浅,让她想起以前那些并不算快乐的事情,心里一阵后悔今天不该带她来这个牌局。
他伸出手握了握陆清浅有些冰的手,陆清浅抬头看他,他好看的侧脸近在咫尺,看她的眼神里满是关心,陆清浅脸上一热,不着痕迹的抽出手去拨弄车载电台。
吃过了宵夜,左晨辉说先送陆清浅回公寓自己再去starrynight看看账本,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喝的那碗米酒汤圆刚好对了陆清浅的胃口,一向对夜店没什么兴致的她竟然表示要和他一起去。
午夜的starrynight正是热闹的时候,**的气息隐匿在嘈杂的电子乐和人声之中,像是某种噬人心魄的******,让人头晕目眩,找不到方向。
左晨辉把陆清浅安排在吧台前,让酒保给她调一杯度数低的酒便去楼上的办公室看账了。
陆清浅看着左晨辉和经理一起上了楼,转回头笑着冲酒保勾了勾手,“给我来杯烈的吧。”
年轻帅气的酒保了然的挑了挑眉,倒掉了手里正在调制的“pinklady”,将摇酒壶清洗干净。
不多时,一个盛了颜色瑰丽的液体的高脚杯被推了过来,酒保笑容可掬是做了个“请”的动作,“heartbreak,希望你喜欢。”
陆清浅仔细端详着这杯酒,半透明的蓝紫色液体,上下大致分为三层,颜色层层递进,越到上面颜色越浅,最后几乎成了透明。
蓝色是忧郁,紫色是矛盾,忧郁又矛盾,难道这就是心碎的感觉?
陆清浅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不禁皱了眉,那味道,太苦,太涩,一点都不像常规鸡尾酒那样清甜好入口。
“这酒为什么要叫heartbreak?”陆清浅抬眼问酒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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