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夜挽歌打量着这竹管家时,却觉得他那文质彬彬的假象下有那么一丝说不出来的精算?
没错,就是精算。【】
那细长的单眼皮下精光闪闪,显然这竹贯青不如表面上所看到的那般简单。
“五小姐可真是好生凌厉,短短一年的时间,倒像是换了个人了。”竹贯青细长的眸子带着几分笑意的瞥着她,带着几分审视度量,模样倒也还算恭敬。
夜挽歌很快意识到,这竹管家怕也是来试探自己的。
老妖婆的意思?
来得正好!
那么,这司徒敏儿的出现并不是偶然了?
勾起唇瓣轻蔑一笑,夜挽歌语气淡淡,“好歹是在外头受人排挤了一年,怎么也是要学些吃人的本事的,否则本小姐又怎么还可能回来,你说对么,竹管家?”
竹贯青眸中一闪,“五小姐所言极是,只不过您这院子寻常无人居住,六小姐又抱怨自己那院子太小,所以四夫人才去求了老爷,说是将这院子拨给六小姐先住着。”
“那爹爹是亲口答应了?”夜挽歌眯了眯眼。
竹贯青微微摇头,“老爷外出办事,这会儿还没回来呢,倒是那六小姐听说您今儿个回来了,便吵着闹着说先把院子搬了。”
夜挽歌一声吡笑,“那也就怨不得我了。”
“此事,老奴会与老爷说明的。”竹贯青微微颔首。
夜挽歌不置可否的笑笑,“无妨,便让她去闹吧。”
这话,她说得甚是随心,显然就没把那司徒敏儿放在眼里,倒是让竹贯青愣了一愣,面色不尴不尬的杵在那里。
“竹兰,既然回来了,也跟你爹爹好好聚聚吧。”瞥了一眼那躲在屋内时不时望向这边的人,夜挽歌索性顺着她的意吩咐了一句。
“是,小姐。”竹兰连忙奔出来,看到竹贯青便是一副大大的松了口气的模样。
“记得好好与你父亲说说圣灵学院的盛况。”有意无意的提醒了这么一句,夜挽歌冲她那么诡异一笑,转身进了屋子。
竹兰身子一抖,咬牙看着那人,只恨不得生吞活剥了。
瞧出她的异样,竹贯青谨慎的看了一眼消失在屋门口的人影,将竹兰拉出院子,一边走一边问道:“可是瞧出什么了?”
竹兰抿唇,先是摇头,却又微微点头,“真不知这野种是吃错什么药了,一眨眼间就像是换个人似的!”
“的确有些蹊跷,老夫人正等着你呢,你赶紧同我过去吧。”听她这般说,那竹贯青便是沉了脸色,忙不迭的带着人往一处走去。
此刻,司徒一凤正靠在一处软榻上,一旁丫鬟细心的为她一粒粒的剥着莲子。
看着下方跪着的父女,司徒一凤拈了一颗莲子放进嘴里,“这人回来了,可有什么动静?”
“回尊夫人,动静可大着呢。”不等竹贯青开口,竹兰便咬牙切齿的说道。
司徒一凤不喜“老”字,在他人前,虽然都是称呼她为老夫人,但当着她的面,可没人敢喊出这个“老”字。
“说来听听。”司徒一凤微一蹙眉。
竹兰便忙把方才夜挽歌将司徒敏儿一顿毒打的事情说了一遍。
司徒一凤裹着一双秀眉,红唇微抿,显然有那么一丝诧异,“当真?”
“奴婢所言绝无半分虚假,只不过那五小姐现在当真是不把人放在眼里,居然敢对六小姐下那般的毒手!”竹兰显然这段时间在夜挽歌那受了不少气,语气透着浓浓的怨愤。
司徒一凤慢悠悠的咽下莲子,丝毫看不出岁月痕迹的妩媚容颜上,一时划过一丝冷绝的笑意,只是那笑容却显得有些诡异,“倒是本事了,知道反抗了?”
竹兰重重的点着头,“可不是么,不过是一个早就被遗弃的野种,还真把自己当主子看了不成?若不是受了尊夫人您的庇护,那野种只怕早就没命活了……”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只希望能让老夫人因此动怒,给那野种一点颜色瞧瞧,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司徒一凤那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竹贯青惊得一身冷汗,忙用胳膊肘暗地里戳了她一下。
竹兰话音一顿,诧异的向自己的父亲看去,殊不知破空之声响来,一道异物咻的一下飞至眼前。
她还没来得及去看清那是何物,只觉得眼珠子一痛,湿热的液体便流于脸颊之上。
“兰儿……”竹贯青惊叫出声,眼角余光扫到那人满脸怒恼,却是抿紧了嘴,忙将身边瘫软下来的人搂进怀中。
此刻,竹兰的一只眼球竟是生生爆裂而开,眼眶之下血流如注,那血迹中隐隐滚落一颗鲜红的圆物,赫然是一颗染了血的莲子!
“我司徒一凤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野、种二字!”咬牙切齿的怒吼着,司徒一凤脸上布满着阴鸷,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愣是让司徒世家被其他势力平白无故的嘲笑了十余年,她这心中能不讨厌,能不恨么?
而这厌恶,这恨意,自是让她尽数发泄在了年幼的夜挽歌的身上。
可惜的是,对着这个厌恶至极,憎恨至极的野种,她却不能下杀手,只能一点一点的折磨,或者借机制造各种各样的意外!
偏生这该死的野种却又命大的很,无数次的死里逃生,竟拖到了现在这般的年纪!
更为造化弄人的是,养了这么多年的狗,总该有些亲近不是?可这条狗却是瞒着司徒家,生出那么多的事,还隐藏了自己真正的实力!
一个能够使用“幽灵舞步”这项玄能的玄武师,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这其中必是大有深意!
“尊夫人,兰儿这是一时口无遮拦,还请尊夫人恕罪啊!”竹贯青心中恨极恼极,面上却只能不住的卑微求情。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年过十八了还未嫁人,他自是心中舍不得的,如今居然因为一句话就被老夫人给毁了眼睛,他这女儿的一生怕是都没有盼头了。
可他现在更怕的是,老夫人一怒之下,会将他女儿给杀了!
“少了只眼睛死不了,我看她以后还敢不长眼睛的胡说八道!”司徒一凤阴鸷一笑,坐于上席,冷冷的盯着那捂着一只眼睛,痛得浑身颤抖的人,“竹兰,把你在她那边看到的,听到的,都给我说一遍!”
竹兰痛得好几次都要晕过去,可听到司徒一凤这问话,却也只能强撑着神志,哆哆嗦嗦的说道:“奴婢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倒是……倒是五小姐与学院内的花药师走得很近。”
“花药师?”司徒一凤疑惑的微一蹙眉,随即眸光一闪,“花陌言?”
“似乎是叫这个名字,奴婢还发现,五小姐天天与一名男子夜半私会,那男子直到深夜才离去,也不知是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竹兰已是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也不打算再瞒着什么了。
眼下,她的眼睛已经瞎了一只,是无论如何也治不好的。而这一切,都要怪那个变了性子的五小姐!
若不是那野种,她又怎么会在老夫人面前说错话,还因此瞎一只眼睛?
若不是那野种,她又怎么会被夫人安排过去,还在圣灵学院闹出那样的笑话?
若不是那野种,她又如何会受了这么多天的窝囊气,天天瞧着一个不受宠的私生女在自己面前颐气指使耀武扬威?
所以,她要把那野种的事情全部抖出来,让所有人知道她做的那些不知廉耻的事情,让老夫人对她越发厌恶,进而彻底的除之而后快!
竹兰打的是好算盘,但她根本就不明白司徒一凤叫她去监视夜挽歌的真正目的。
“那男子是谁?”司徒一凤眯着眼,厉声问。
“如果没有猜错,极有可能是花药师的小厮!”
竹兰诡谲的笑着,想要摊上一国太子?那野种当真是不要脸面到了极点!她怎么可能给那野种制造这么好的机会?
“小厮?”司徒一凤那脸上划过一丝惊骇,随即便是汹涌着腾腾的怒火,“就这些,没其他的了?老爷让钺儿给她带去的凝玄诀呢?她没用过?”
竹兰一愣,茫然的摇头,“奴婢没见过五小姐进行修炼。”
“废物!”司徒一凤勃然大怒,顺手拿起桌上装着莲子的碟碗便朝竹兰的头上砸了过去。
竹兰压根就不敢躲避,只能闭上眼睛咬牙承受着,可过了半晌,只听哗啦一声响,却是没有预想中的痛感传来。
眼前,是竹贯青护在了她的前面。
“尊夫人,容奴才说一句……”竹贯青额头淌着血,面色却是冷静沉着。
司徒一凤眯了眯眼,示意他说下去。
竹贯青深吸了一口气,恭敬道:“兰儿毕竟对修炼之事一窍不通,难免瞧不出个端倪来。奴才今日一见五小姐,只觉得像是换了个人,这其中必有蹊跷,尊夫人何不直接将五小姐喊来,问个清楚呢?”
“我不想见那野种!”愤愤的骂了一句,司徒一凤自己倒是不介意这般的称呼。
“既然尊夫人觉得此人有可利用之处,总归是要见的。”竹贯青垂下眼眸,轻声劝道。
司徒一凤默了一会儿,似也在考虑这句话的可行性。
恰巧这时,一阵脚步声自门外传来,一名丫鬟上前轻声禀告:“尊夫人,四夫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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