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墨,名梦池”
少女经过运气调息,身子略微好了些。却猛地发现自己靠在男人家身后,明显感受到了少年的暖暖体温,不由得脸上泛起一阵红晕,赶紧挪开身体,站起来答到。
“哦,是墨姑娘。方才不是姑娘,我怕已成了那孽障的锤下之鬼,小子王淮昭,多谢姑娘搭救。”这边淮昭不敢松手,秦冲伤势依然不容乐观,只口中谢道。
“莫要谢我,方才你渡劫的生死关头,这位并无修为的大哥也是拼了性命护你,着实令梦池敬佩。那魔徒是这苍山寒矶洞的沉血鬼煞,以修血噬魂为魔炼根本,其先期还只是糟践些走兽飞禽,自晋了吞噬魔境便开始荼毒百姓。我几番阻止,却奈他不何,生生让其害了数十条人命。公子此番,也是为民除害了,只是刚才渡劫的时机,着实凶险......”墨梦池仍是轻轻感叹方才的生死刹那。
这时,秦冲已微微睁开了眼睛,略微听得了小子姓名。
“秦大哥,你醒了!感觉怎样?”淮昭急忙问到。
“淮昭,竟然.....真的是你!”秦冲眼角涌出一眶热泪。
“秦大哥,勿要动作,你的伤很重。”淮昭也是酸楚泛起,自己并不甚懂治伤救人,真气贯入一个不得修为之人体内,竟好似作用不大。想这当初在朝野、江湖声名远播的阳明五子,竟已去四余一,而眼下这秦冲,也是命在旦夕。而五人的不幸竟全是因周全自己而起,淮昭不由得悲从心来,感觉这少年躯体从未如此沉甸。
这边梦池递过一粒丹丸,给秦冲服下,这阳明弟子仿佛缓了些生机,挣扎着问道:“淮昭,你母亲未曾和你一起?”
提到娘亲,小子更是伤心不已。
“大哥,我娘亲,已经过世了......”
“唉,咳咳,我终对不住先师,教师娘为魔教所害。”说话间嘴中吐出鲜血,忿忿难平。
“大哥,别说了,我娘亲,并非魔教所杀。”淮昭心中愈发苦楚,恨恨说到。
“不是魔教?怎么会?五年前,魔教中人到你绍兴府家中,将你母亲劫走,怎么,她不是魔教所害?”秦冲浑身剧痛,却仍强忍着继续说到。
“大哥,你说我娘亲是魔教所掠?”淮昭听闻秦冲言语,不由得心惊。
“是的,绍兴先师府上的同门讲,咳咳,你母亲为一紫衣魔教妇人所掠,你之贵老爹和十余位阳明弟子也同时惨遭毒手。”
“王老爹,老爹他也......”淮昭自小便是之贵一手带大,感情自是深厚,听得老爹也被魔教所害,禁不住大把热泪涌出。
心思潮涌之际,淮昭猛然想到母亲一介凡人,绝不能逃脱魔教控制,那日怎会突然出现在春秋洞府,看来这其中应存极大蹊跷。
眼下秦大哥伤势沉重,不容他多想,便回头对墨梦池说:“我这便带秦大哥回大理治伤,墨姑娘,你多保重,救命之恩,淮昭没齿不忘,我先告辞了!”
说完便背起秦冲,破了那魔徒禁制,跳上马匹奔大理而去。
墨梦池见着淮昭一骑而去,竟呆在原地,傻了半晌。不觉间耳边传来官兵悉数醒来后的呻吟之声,才如梦初醒般掠地而起,过了喜洲村北,遁入洱海......
淮昭策马疾驰,冲了大理城门夜禁关卡,砸开一家医坊,将那医家从床上叫起,过了稍许时辰,却还是看到大夫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
“公子,这位先生,业已过世了.....节哀吧。”
翌日,城外苍山山林中,王淮昭自秦冲坟前醒来,眼含苦楚拜了三拜道:“秦大哥,淮昭蒙你数次救难,今日还是没能还得你性命。这世间时下,我王淮昭竟是孑然一身。为了我,到底要殁去多少性命。菩萨在上,我昨夜在这坟前又入了那菩提梦境,却依然不得佛尊根本要义,淮昭如此愚钝,怎堪这天地苍生之任,菩萨,您是不是弄错了...”
惆怅半晌,小子上马下山,丢了魂似的走到一个三岔路口,竟不知何去何从,一时间停住马匹居然怔住了。
“这人生际会,竟与此景如此相似。这眼下,我是去寻那魔教冥龙以报家仇吗?按春秋子所述,以眼下自己实力无疑以卵击石。隐了踪迹不问世事么?你王淮昭对得起这么多为你逝去的人吗......”
“你要牢记,此生断不可辱没了他们的死,不可辱没了爹爹对你的期望。”父亲临终嘱托倏地自脑海中激荡涌出,轰然在耳。
目力向天,淮昭骤然间仿佛心思得定,眼神中终于透出一丝坚毅之气,立时间拍马疾驰向西而去。他必须要一力承担这宿命赋予他的一切,他要回去西边,回去那剑川洞窟继续苦修造化。
此时,洱海水下一处奇异的洞府内。
一座粉红与白玉颜色相间的珊瑚床上,躺着位面色饱满温和的老妇人,不过她双眸阖闭,竟是在沉沉睡梦中。墨梦池来到床边,用一只玉润纤手轻轻抚摸着老人的面庞,神思中有些发呆。
不一会,却欣喜地发现老人竟渐渐睁开了眼睛。
“奶奶,您醒了,您终于醒了。”
老夫眼神晃动了一会,看着眼前的绝美可人的少女也是喜出望外:
“梦池,乖孙儿,你已修得人身了!来,快过来,让奶奶瞧瞧。”
“奶奶,你这一睡便是十年。孙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梦池话中委屈,但还是满心欢喜。
“咱们鲛族,突破修为,却只能依仗这水寐之道。这几日可是有人在附近渡劫得道?助我借了神力得以突破。”梦池奶奶笑着问到。
“嗯,是的,是一个少年公子,年岁与我相仿,却已经渡劫突破了道修元化境界,还是在与那沉血鬼煞生死斗法之时。”梦池回奶奶道,脸庞却闪过一抹红晕。
“那畜孽还在祸害人世,奶奶稍后便去诛灭他。”
“那鬼煞已经被那少年诛灭了。就在他渡劫之后。”
“哦?那少年看来非同小可啊,不然怎会灭得了一个嗜血期的魔修。”
转过身来,瞅着宝贝孙女的神情,继续笑道:“却又怎会让我的梦池一提他便满脸红霞呢,哈哈哈哈。”梦池奶奶已是看透了孙女心思。
“奶奶,你这才醒就说胡话。”这丫头嘴里怪着奶奶,那俊俏的脸庞更是红了大片。
“梦池啊,那小子何处啊,奶奶去看看,到底配得过我的乖孙女儿不。”
“他,已经走了。”墨梦池轻叹了一声,在奶奶身边依偎下来。
“不碍事,奶奶自去拿了他来,遂了我乖孙女的心事,哈哈哈哈。”老妇开心地笑着说。
却见墨梦池起身嗔言道:“奶奶,你再胡说,梦池不理你了,人家仗剑天涯,自是潇洒快和,人鲛毕竟不同,不要强求了。”
“谁说不可,你爹娘......算了,不提你那娘也罢。”
梦池奶奶仿佛触到了梦池什么内心之痛,女孩儿眼眸中微微闪动,低下头来。
可就在此时。
“轰隆隆.....”
水下倏地间一声沉闷的巨响,洞府剧烈地摇晃起来,水下鱼鳖皆是慌忙乱窜。梦池奶奶急忙闭眼开了识海,半晌间脸色突变,拉过孙女,口中说了句:
“咱们快走,想是那小子渡劫,把那地府中的畜孽也引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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