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谁派你来的?”
梅庄里,我坐在爷爷的太师椅上,保镖站在一旁,台阶下面是已经被反绑住了双手的跟踪我的人。
“陆爷。”
我还以为多少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让这个人松口,谁想到他直接就全盘托出了,“陆爷说,让我来找你去黑海下斗。”
“黑海?”我皱眉,这个词我太熟悉了,不论是在藏龙墓地下深处泰坦巨蟒盘踞着的地方还是幻觉里徐福出入的海水,都是黑色的,他指的黑海,应该就是这无疑了。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我问。
“陆爷已经先一步去了,说会在那里等你,如果可以,希望你能救他!”
“救他?”我讽刺一笑:“我有什么能耐去救他,况且黑海是什么,在哪我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去救他?”顿了顿,我又说:“我为什么要救他?”
那人听我绕口令一样说了一堆,直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陆爷只是跟我这么说,我便这么告诉你,总之一字不差就是了。”
“你是他手下?”
那人摇头,说:“义务而已,拿人钱财,替人做事。”
“如果我不去呢?”我说,那人还是摇头,说,“那不是我考虑的事情,其实说句实话,我跟踪你有几个月了,我也并不觉得你有能力救陆爷。”
拙劣的激将法,不过我也觉得他说的不错,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陆爷什么人,我谈什么去救陆爷,说什么黑海,怎么去找?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那就是藏龙墓,但藏龙墓入口已经进不去了,出口有怖魔把守不说,如今已经被军队包围住了,谁能进去?
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所谓黑海从哪找了,况且,能让陆爷陷入危险的墓,那恐怕比藏龙墓会更加危险。
……
我们沉默了很久,最终我才抬头说:“我不去,那不是我想接触的世界,陆爷的事情也跟我无关。”
说到这里,其实我也已经想通了,那些诡异迷离其实跟我也确实没有什么关系和联系,父母已经失踪了十几年,再找也没有意义,爷爷虽然一肚子秘密,但他选择了把那些带到棺材里面,至于我,其实我一无所知,所以也不必纠结,过我正常的生活即可,这也是爷爷对我的期待,他之所以什么都不说,肯定就是不想我在涉及那些被他尘封起来的事情。
坠子,地图,我也已经做了决定,年过完我就听从爷爷的遗嘱,放到他的墓里面陪葬,陆爷能找人跟踪我,那就肯定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其实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我有楚式庞大家业,只要我安分守己的做一个国家公民,谁能动我?
“陆爷说过,这么跟你说你肯定不会去,所以他叫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听完之后,你会去的,一定会去的。”那人从牛仔衣的内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不大,他说:“这是一卷磁带。”
我立刻眯着眼睛,右手微不可查的捏紧了太师椅,片刻后我挥手让保镖先退下去,保镖是爷爷给我安排的,他有点担心,我加重了一点语气说先下去,我没事,他才后退几步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但我知道他就在不远处继续监视牛仔在。
“陆爷给你的?”
“是!”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可以选择不信,反正我话和东西都已经送到了。”那人说完就要走,也不管双手还被反绑着,双臂一震那皮绳居然就自己散开了,也没断,手段倒是很高,我冷眼盯着他一步步离去,保镖没有得到我的暗示也没有阻拦,就让他离开了梅庄。
房间里,我找了一台磁盘机,把磁带放进去,这磁带有些年头了,但保存的还算不错,磁盘机缓缓旋转,传来一种沙哑的声音,有些难听,我把频率调快了一些,慢慢的就依稀有人的说话声,是个女人的声音,但还是很模糊,我就又调快一些,那声音呲呲几下才终于变得正常,是个很温柔但带着点坚强的女声。
“来不及了,它来了……“声音还是断断续续,但前后辩听还是能知道大概意思:“我要把信息传达出去,如果有人拿到这卷磁带,还请把它公布出去,那个…”声音逐渐急促:“那个人要来了,我知道了它的阴谋,我的同伴都已经死了,我也快要死了……”
后面是漫长的滋滋滋声,什么都听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人为把磁带这一段的内容给屏蔽了还是因为什么,我还以为磁带内容已经没有了,有些疑惑和好笑,陆爷觉得就凭着这样一卷磁带,这残破没有头脑的内容,就能让我冒着死亡的危险去找那不知道在哪的黑海?去救他还是去送命?
“我叫张青兰,国家考古队副队长,这是我的遗言。”
!!!
我瞳孔猛然收缩,整个人瞬间紧绷,大脑似乎充了气一般一片空白,呼吸中仿佛空气带着刺,喉咙到胸腔直到肺一阵阵刺痛!
“张青兰,张青兰,张青兰……”我失神呢喃,记忆如泉涌一般倒退,彻底定格在16年前。
“我的宝贝,小良儿,妈妈对不起你,妈妈要去做一件事……”
只有这,只有这么些稀薄的记忆,那个漂亮温柔又英气的女人,抱着3岁的幼儿,含着泪水,声音颤抖,满是不舍,最终跪下朝着老人的房间重重磕了几个头,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记忆就此终结,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了关于父母的任何记忆,只有爷爷牵着我的手,陪着我成长,直到现在,如果不是那本厚重相册,我甚至都不可能记得我母亲的长相,遗憾的是,我父亲并没有出现在相册里。
现在,我听到了我妈妈的声音,竟是这么好听,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是泪流满面。
“遗言吗……”
……
不知道在房间里待了多久,可能三天吧,或许五天,最后是老管家强行开门走进来,我能感受到禁锢在房间里快要腐烂的空气顷刻间争先恐后的散出去,老管家走到我面前,蹲下,也不说话,也不看我,就盯着那卷还在转动播放的磁带,陷入深思。
“徐爷爷,咱们出去吧。”
最终,我收拾起心情,吃饭,吃的很饱,然后洗澡,老管家帮我准备好了换洗衣服,我打了个喷嚏,走到我自己的房间,挂式电话拨了几个号码,没一会儿电话传来一道粗犷且随意的声音,“喂,哪位?”
“是我。”
我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此刻有多么沙哑难听,果然那边马上就骂道:“我ri你仙人板板,劳资管你谁谁谁,报上名来,不然挂了。”
如果是平时我肯定要骂回去,但是现在我没有那个心情了,我说:“楚良。”
“啥?”那边一愣,随即骂了一声卧槽,接着我这边电话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他给挂了。
我一愣,什么鬼?
谁知道没过一会儿电话响了,我马上接通,还不等我说话那声音就传过来,鬼鬼祟祟的,说:“楚小子,你被逮了?把胖爷我都给供出来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原来是因为这个,我又好笑又好气,正了正声音,我说:“有活,干不干?”
“你老实跟我说,你丫是不是被解放军同志逮住了,现在套胖爷我的话在?”
我有点不耐烦,说行了别戏精了,说正事。
胖子估计是听我不像开玩笑,他沉默了一下,问:“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劳资当然知道,这次保证是个大家伙,一句话,干不干?”
“妈了个巴子的,你小子觉悟高阿,下一次斗,就夹喇嘛夹到胖爷我这来了,你可知道胖爷我什么价吗?”胖子声音得意的很,“不是胖爷我吓你,能让你倾家荡产。”
我笑了笑,心说要真能让我倾家荡产我倒无事一身轻了,我说:“钱不是问题,你给个数,三天后我要看到你人。”
敲定了一切后,我挂了电话,还需要筹备太多的事情,但是更多的还需要等胖子来了再说,这方面他是老前辈,而我还没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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