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当天一大早,奥斯拿着厚厚的一叠资料,哼着小曲儿,跑进了安格尔的画廊。【】
莫秦和沈隽突然有事情回去处理,留下莫笑和三个小孩儿在画廊继续骚扰安格尔。
奥斯推开画廊的大门,哐啷一串铃声响起。
奥斯纳闷地仰起脸看了看,就见房门上和大厅的顶上挂了三串贝壳风铃,响声十分悦耳。
奥斯故意又开了几次门,弄得那几串风铃不断地哐啷、哐啷……
艾斯正趴在沙发上,它和奥斯也熟,原本见奥斯进门它就甩甩尾巴,这回响声大作,艾斯似乎是高兴了,仰着脸跟着嗷呜了起来,逗得奥斯更卖力地摇门。
吵死了。
楼上,传来了一个略不满的声音。
奥斯和艾斯同时停下制造噪音,抬起头,果然……是安格尔。
安格尔还穿着睡衣,打着哈欠顺着楼梯下来。
安格尔!奥斯精神爽利地跟他打招呼,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话刚问完,厨房里,莫飞走了出来,艾玛和莫笑带着小朋友们去吃早饭了。
哪儿来的风铃啊?奥斯走到沙发边坐下,将一大叠材料放在了桌上。
昨天艾玛和小朋友们去了海边,捡了一大脸盆回来,晚上串的。莫飞将刚刚做好的三明治放到桌上,又去拿红茶。
安格尔打着哈欠坐在了沙发上,艾斯立刻亲昵地过来趴在安格尔腿上。安格尔无精打采地摸着艾斯的脑袋,怨念地看着那三串风铃。昨晚上那三只年幼的生物缠着艾玛和莫飞一直闹腾到半夜。身为未成年,竟然超过九点半都不睡实在是太不可原谅了!可是小动物的精力都是异常旺盛,今天一大早还没到人类起床的时间,楼下又是一阵哗啦啦呼啦啦的风铃响,还有小孩子的欢呼声,艾玛我们去吃生煎包吧!平民早餐!平民早餐!
安格尔刚刚睡了个回笼觉,又被奥斯和艾斯联手吵醒了,超级不爽。
你要的资料安格尔。奥斯将文件推到安格尔眼前。
安格尔托着下巴,奥斯,你竟然带着纸质资料过来,现在警局没有无纸化操作么?
奥斯望天,安格尔明显没睡醒于是各种难伺候,你不是讨厌电脑么?
所以我明显是在夸你。安格尔拿起一分资料翻看。
莫飞拿着红茶走了出来,又给奥斯倒了一杯咖啡,最后拿起茶盘里的小碟子,放到窗台上。
碟子里有杏仁饼,伊莉莎蹦蹦跳跳地从窗台上新建造的小窝里钻出来,捧着杏仁饼啃起来。窝里还处于哺乳期的小鼯鼠们一个个都已经睁开了眼睛,好奇地望着外边的世界。由于莫飞精心的照顾,小家伙们圆滚滚肥嘟嘟。
莫飞。安格尔叫了正在跟小鼯鼠们打招呼的莫飞一声,伸手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垫。
莫飞走了过来,在安格尔身边坐下,拿起咖啡,安格尔顺势斜靠在他肩膀上,犯着懒继续看资料。
这些就是被骗老人的资料?莫飞看了看数量,微微皱眉,不少啊。
奥斯点头,总共有九起了,分布在s市各地,十分的嚣张啊!几个被骗的老人家好可怜。其中有一个年级特别大的,因为一时激动,中风过世了。
警方之前没有调查?莫飞皱眉。
奥斯一摊手,调查了,但是对方很狡猾!没有线索。
确定是同一伙人所为?莫飞问。
奥斯点头,都提到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人,特征是斯斯文文。可我找她们做了拼图,你看这些。
奥斯拿着好几份拼图的打印稿、还有画像师的画稿给众人看,每一次都不一样,那些老人家都说不准是个什么样子。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问,那些老人家眼神都不好?
都有一点白内障。奥斯一摊手,对方肯定是看人来骗的。
莫飞皱眉,怎么这么恶劣!
白内障啊……安格尔摸了摸下巴,问,那为什么都那么确定,那人戴着金丝边的眼镜呢?
和那天王伯老伴的情况一样,那年轻人很热心地帮搬东西,随后撞到头之后眼镜掉了,还摔碎了,是老太太帮忙捡起来的。她们都注意到是金丝边的,看着挺别致,镜片也厚,感觉近视很厉害。
安格尔脱了拖鞋,蜷着腿将脚丫子伸到艾斯的肚皮地下,脚趾头蹭着艾斯柔软的腹部,头靠着莫飞的胳膊,继续摸下巴。
之前,众人去了王伯的家里,详细询问了被骗的老太太,了解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事情是这样的。
王伯喜欢钓鱼,每逢周六周日,女婿一定陪着他去钓鱼。而王伯的外孙每个周末都会到他家来住,周六下午一点到三点,他女儿会带着外孙去上钢琴课。也就是说,每个周六的下午一点到三点这两个小时,王伯的老伴儿都自己在家。
王伯的老伴儿年纪也不是特别大,六十几岁,就是有一点白内障,正准备去做手术,目前在调整身体,因此她平时都不怎么出门。
周六这天下午,当她一个人在家里抱着猫晒太阳听收音机的时候,忽然楼下传来了门铃声。
王伯家住二楼,老房子,五层没电梯那种小公寓,楼下有统一的门铃,还有通话的系统。
老太太打开通讯器,问是谁,就听到有个年轻人说,送快递,并且报出了她外孙的名字。
老太太么,都是疼孙儿的,平时没少给零花钱,她外孙爹妈管得严,不让玩游戏、不让看漫画什么的,小孩儿偷偷从网上买了漫画,都寄到外婆家里,老太太负责给藏着,等外孙单独在的时候再拿出来看。
平时快递的确经常到,但是最近没听说小家伙买了书啊,于是老太太让他送上来。可是那小哥说快递太多了,你自己来拿一下吧,我放楼下了啊!说完就走了。
老太太无奈,只好自己下楼拿。到了楼下发现箱子好重,根本拿不动。正原地团团转,这时,旁边一辆很高档的车子停正停车,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小伙子从车子里下来,从她身边走过,见她为难,就问是不是箱子太重了?还问她几楼,他帮忙拿上去。
老太太感激不尽,小伙子就帮忙搬着箱子上楼。
老太太边走边问他是不是住这里,以前没见过,小伙儿就说不是,是来看那谁的。
老太太一听名字就知道,是楼上住户家的女儿,二十几岁,挺漂亮的。于是就以为是邻居家闺女的男朋友,那小伙儿还挺不好意思,说还没成呢,人家姑娘的爹妈不同意。
老人家总是八卦的,特别是闲着没事的老太太们,于是就问他,家里大人干嘛不同意啊?
说话间已经到二楼了,小伙子蹲下将箱子放门口,还很热心地说让老人家别自己搬,等家里人来了再搬,小心闪到腰,自己也不进门,生怕引起什么误解。老太太正觉得这小伙子好稳重,小伙儿一转身,嘭一声就撞在门口的门框上了,眼镜掉了,脑门还砸出血来了。
老太太赶忙帮忙捡眼镜,一看那眼镜厚度,好家伙,起码**百度,都摔裂了。小伙儿捂着脑门还要走,跟个睁眼瞎似的,老太太赶忙将人让进屋里,拿着药箱子帮他处理伤口。
小伙伤得不重,就脑门划开了一点,还起了个包,看着挺疼的,老人家拿出药给他处理伤口,很是内疚。
就这么着,两人聊了起来,且越聊越投机,大多是些小伙子烦恼的感情问题。
老太太觉得他人挺老实腼腆的,还给他出招追楼上的姑娘,还说帮他给人家爹妈做思想工作。最后又聊到了小伙子的工作,原来他是做金融理财和投资的,最后,老人家被三忽悠两忽悠,就将钱都拿出来了。
用老太太事后的话讲,好像中了**药一样,当时都没怀疑,糊里糊涂就给了钱,等后来家人回来之后才察觉不对。之后一问楼上小姑娘,说根本没这么个人在追她,外孙也说根本没买书。可打开那个快递箱子,里头的确是书,还都是外孙平时看的漫画书。于是……老王就直接给奥斯打了电话。
另外,让人费解的是,老太太将银行存折之类的也给了对方,但是对方并没有问密码,可到了银行,钱也不翼而飞了。
调监控录像,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取钱的就是一个老太太,从监控里看,穿着打扮和老王的老伴像极了。
银行的职员都是按照流程来办理的手续,身份证什么的都查了,职员还特地问了老太太为什么取那么多钱,老太太指了指外边的车子,说儿子在那儿呢,儿媳妇给生了个大胖小子,她拿钱给小两口包个大红包。她还让银行职员别声张,说明了他儿子该不肯要了,她要悄悄塞给儿媳妇。银行职员也就没再怀疑,保安帮着把老太太送去门口的时候,那车上的小伙子还下车一口一个妈叫着,还问她怎么存个钱那么久。
其他几个案例也都差不多,只是细节上各有不同,相同点就是对方对被骗对象非常了解,显然是跟踪观察了很久。另外,快递、取钱的老太太、还有去取钱的人每次都不同、外加那个戴金丝边眼镜的年轻人……总之起码是一个十人以上的诈骗团伙。奥斯愤愤,你说这年头的人怎么这样呢?那么聪明干点儿什么不好,骗人老太太。
安格尔,你能抓到那一伙骗子么?奥斯挺着急,局长说这种情况估计要做新闻节目将骗子骗人的手法昭告天下,以免再有人上当。
安格尔笑了一声,奥斯,你和局长都太天真了。
奥斯嘴角抽了抽——果然。
要阻止这帮骗子行骗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抓住他们。安格尔慢条斯理地说,这不过是一套方案,如果被曝光了,换一套b方案呗。对方显然是经过缜密计算的职业骗子。
那你有把握抓住他们么?奥斯皱眉,都没什么线索留下来。
安格尔微微一笑,谁说没线索?线索一大把呢。
奥斯眨了眨眼,将剩下一口三明治都塞嘴里了,凑过去安格尔!大王!靠你了!我们永远追随你!
安格尔无语地将奥斯一张欠揍脸从眼前推开,靠着莫飞换了个姿势,抱着胳膊想了大概有五分钟。随后转过脸,对奥斯勾了勾手指头。
奥斯凑过去。
安格尔道,帮我准备点东西。
奥斯拿着纸笔记录,安格尔罗列了几样,虽然奥斯很困惑,不过安格尔说的都是对的,他拿着单子就准备去了。
莫飞好奇问安格尔,安格尔,你准备怎么做?
安格尔精神显然恢复了一些,坐了起来,玩点好玩的解解闷。说完,伸手拿了茶几上的名片盒子,翻了翻之后,翻出了一张名片来。
安格尔笑眯眯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玛丽姨妈,亲爱的,我们来玩愚人节游戏吧?
莫飞含笑摇了摇头——这位玛丽姨妈他以前见过一次,当时就印象深刻。他现在有些期待了,安格尔准备联手这位恶魔姨妈,怎样教训那群可恶的骗子呢?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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