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国人力财力殷实,街道上物品琳琅满目,各色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比当初建幽还要繁华几分。【】因为今天日子不错,上街闲逛的人也多了起来,人头攒动好个热闹的景象。
经过一家银铺,云溪停了下来,孩子快要半岁了,不如替孩子买一对象征着福意的铜锁,希望能免去这孩子一世的苦难。
挑挑选选了半天,终于看中了一对银锁,银锁小巧精致,小孩子戴着也不会感到不舒适,银锁两面镶嵌着“福”字,寓意也很好。云溪拿起银锁晃荡了两下,边缘处的一排铃铛立马“叮铃叮铃”响起来。
越哥儿性子活泼,最喜这些能发出声音的东西。况且最近长牙,老是逮着什么便咬什么,如此一来,银锁随他咬也不会对他身体有什么坏处。
云溪指了指她看中的那款银锁,袭玉会意,立即叫来老板:“老板,我家主子喜欢这对铜锁,把这个包起来吧。”
老板乐呵呵的拿了个绒盒正想将那对铜锁包起来,云溪主仆身后徒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女声:“这个铜锁咱们小姐看上了,劳烦老板包好,我们还赶时辰呢。”
真是到哪儿都会遇见一些挑事儿的人云溪回头望去,下一秒眸子蓦然瞪大,眼神立马变得晦暗不明,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挫骨扬灰。
云溪面前被一群丫鬟小厮如众星捧月般拥护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许久的,李媚
上一世杀她孩儿的凶手
云溪的神情落入了一旁袭玉的眼里,她想着邀功的机会来了,立马往前一步,叉腰指着刚才那名说话的婢女责怪道:“你家小姐再喜欢,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这镯子明显是我家小姐先看上的,你们要选就往别处选去吧。”
那名被指责的丫鬟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听了袭玉的指责,反而气势更加升了一截,甩手就给了袭玉一巴掌:“大胆奴才,不过是个小丫鬟,竟然敢藐视我们丞相最为宠爱的孙女,今日不打烂你的嘴,明日你就该冲撞到丞相头上去了”
“慢着,一个小丫鬟而已,你若真打烂了她的嘴,莫不是叫旁人说我们丞相府的人不蛮横无理。”身为丞相的嫡孙女,李媚自然是高人一等,连正眼也未曾甩云溪主仆二人。
听闻小姐出口,那名又要抬手扇下去的丫鬟停了下来,不甘心地瞪了一眼捂着脸蛋说不出话来的袭玉。算你走运,碰上小姐心情不错。
袭玉真的是欲哭无泪,她以为这位丞相府中的小姐左右不过是一名官女,哪里知道是来自丞相府的人,这下岂不是招惹了一桩大麻烦
“既然是丞相府的小姐,岂有不让之礼,我们虽是普通官宦之家,但也从小经由父亲教导,凡事都得有个礼数。老板,把镯子给这位小姐送去吧。”云溪睨了一眼怯怯的袭玉,暗自叹了口气,她记得李媚本是走投无路之人,许久不见,竟摇身一变成了丞相最宠爱的孙女
这厢春风得意的李媚娇笑着掩面,忽又觉得这道声音那么耳熟,顺着对面看过去,这一眼,便叫她暗暗吃了一惊,云溪她怎么会在这儿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媚突然就明白过来,刚刚云溪的一番话,实则是在嗤笑她身为丞相之孙女,却没有应有的大度,还不及她一个普通的官宦家的小姐。
好你个云溪,当日我走投无路,你甩手不救,如今一碰面就出言不悦。哼,你不过是建幽国小小将军府的庶女,而我是堂堂大昭,丞相的嫡孙女,我倒要看看你来到他乡,要如何与我斗
李媚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好在她人情世故经历了不少,也算能藏得住自己的心思,换上一副高高在上的笑颜,说道:“嫁为人妇的人果然要识大体些,不过你这丫鬟倒是不懂分寸,今日是遇见了本小姐,他日要是遇见了后宫一众嫔妃,小心莫要给你惹出许多幺蛾子。”
银铺的老板擦了擦冷汗,人到中年,常会遇见店内女子之前的虚荣争斗,今日算是万幸,两位主子竟然心平气和地解决了。他朝云溪感激地看了一眼,早就听闻前些日子丞相的嫡孙女失足落水,被人救起来后性情大变,要不是云溪大方让步,他这小铺子免不要被殃及鱼池。
李媚的贴身丫鬟接过老板恭敬递过来的盒子,对云溪主仆二人嗤鼻不已,跟丞相府争,小心把贱命给争没了。
云溪怀里的越哥儿被众人的话语声惊醒,在她怀里“哼哼唧唧”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云溪赶忙拍拍着孩子的屁股,轻声细语安抚着他入睡。
这一幕被李媚看在眼里,又是一阵妒忌,那个完美的男人凭什么就被云溪这个庶女得到了还为他生下一个儿子,为什么当初同是庶女,她的命总是比自己的好为什么她恨得咬牙启齿,最恨的就是当日云溪的见死不救。
好啊,既然你要我死,那不如我先让你死李媚眼里的杀意越来越浓,可是她现在要忍耐,她的秘密不能被熟人识破,不然她今日的一切全将会化作烟灰。想到此,李媚闷哼了声,不再与云溪纠缠,拂袖转身,身后的一众婢女紧随着跟了出去。
仇人离去,云溪僵硬的身子徒得软了下去,袭玉不顾脸颊上火辣辣的疼,赶紧上前扶住主子,刚才被她那么一闹,不仅丢了该是属于少主的东西,还丢了小姐甚至整个云府的脸。她内心颤抖着,生怕小姐开口斥责,让她立马滚。
我的孩儿,娘亲该怎么给你报仇云溪闭上眼,忍住夺眶的泪水,上一世的恩怨本不该牵扯到这一世来,可她体会过那种生不如死的疼痛,又怎能眼睁睁看着杀子仇人快活一身
“小姐您无碍吧”袭玉胆怯地问道,刚才那丫鬟一看就是个狐假虎威的东西,下手不带含糊,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要不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恐怕早就晕倒在地了。
“回去吧。”云溪无力地摇摇头,抱紧了越哥儿。
丞相孙女又怎样哪怕是皇上孙女,只要伤害了她的家人,她也会想方设法,不顾一切赵晨明就是很好的例子,她既然能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也能让丞相孙女高高跌下。刚刚看李媚一副不想与她过多交流的样子,她便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否则以李媚的性子,怎么会放过一切能看她笑话的机会,前世的她,不就是因为妒意颇深,所以用尽手段只为了进宫把她踩在脚下,而她却善良的以为一切都是姐妹情深。
云溪想了想,据她所知道的一切,李媚的娘是青楼女子,而她现在却成了丞相的嫡孙女,这层身份怎么看怎么可疑。云溪摩挲着下巴,思索良久,脑袋乱成了一锅粥。
大昭商业繁华,达官贵人更是数不胜数,所到之处皆是热闹堂堂,唯有一处偌大的府邸轻声雅静,府中的仆人从不打堆谈笑,大多都在安分守己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惊玄的身子犹如一只飞燕,轻巧地穿梭在这座府邸中,没一会儿便一扇房门前停下,伸手轻轻敲了敲们扣。
“进来。”屋内一人慵懒的声音淡淡响起。
惊玄闻声而入。
“主子,今日她们抱着小少主上街去了。”惊玄将今日跟在云溪身后所看到的一切如实禀报给了傅云修。傅云修手指有下没下地敲着桌面,半晌沉声道:“丞相孙女我记得那个丫头从前说话总是轻声细语,一副温婉的样子,没想到脾气不小。”女人果然是种可怕且善于隐藏的动物,傅云修皱眉。
“惊玄”傅云修唤道。
“在。”惊玄立刻精神抖擞,准备待命。
“你随我一同,走一趟丞相府。”傅云修笑意逐渐加深,补充说道:“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你去办一件事。”
“但凭主子吩咐。”
夜半时分,天上的一轮明月被乌云遮住,显得周围的景色一片朦胧,打更的小厮儿走在无人的夜路上,伸手擦了擦困乏的眼角,哈欠半天,只得寻了处屋檐角坐下来,想着休息半个时辰再接着干活。
他再次打了个哈欠,准备幽幽入睡,忽觉得头顶一阵风带过,一道影子“嗖”地从前边的树梢上跃进了他身后的府邸之中。小厮儿擦擦眼,观察了半晌,以为是半夜吹起的冷风,便也不再留意,闭上眼很快便起了呼噜。
相府内,所有人都在沉睡,就连守夜的家兵也倚在门框上睡着了,惊玄跟着傅云修来过相府,所以还算是轻车熟路,左转右转便来到了女子闺阁处,他查看了半天,终于在后庭一处找到了李媚休憩的房间。
轻轻推开房门进去,内室的人儿静静地躺在床上,发出匀净的呼吸,丝毫没有被当下的事惊着。惊玄开始翻找各个角落,没一会儿,便在梳妆台最上角的暗格中找到了今日李媚在银铺里抢下的银镯。惊玄将镯子包好塞进怀里,又紧接着在怀中摸索出一样东西重新放进盒子里去,做完一切后,惊玄正欲离去,想了想,他又返身将屋内的窗户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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