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雪球罢了,云溪慈爱地笑了笑,小时候她还经常和云水闹着玩呢,云水性子活跃,总是砸得她满头又是雪又是冰。【】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无妨,外面天冷,快回家去吧。”小孩们见夫人好说话,甜甜地道了谢便一窝蜂似的跑远了。
“小姐,奴婢给您擦干净吧。”袭玉身为贴身丫鬟,可以独自享用一把伞,当下撑着伞蹲下身替云溪擦净她裙衫上的雪渣子。这可就苦了站在云溪身后给她撑伞的小丫鬟,她不敢让小姐身上沾上一片雪花,再说自己身为仆,自然要时刻为主,所以只得任凭自己的身子站在雪中。
倒不是云溪心肠硬,她只顾着自己怀里的越哥儿,时不时阻止他的小手往伞外抓去,哪有心思去管自己身边的小小丫鬟,再说了,经历了两世被人背叛陷害,她更不会觉得这云府中还有什么真正忠心为主的丫鬟。
待终于漫不经心睨见满身是雪的小丫鬟时,云溪吃了一惊,这小丫鬟怎么就这么老实,也不知道为自己挡挡。她腾出手来,掏出腰间的绣帕替那小丫鬟拂去肩头的雪花,同时责怪道:“你这丫头倒是憨厚,宁愿自己冻得脸红红的,也没说机灵些替自己挡挡雪,你瞧瞧,这雪是越下越大了。”
“小小姐,奴婢一点也不冷。”小丫鬟从没想到自己的主子会亲手替她拂去肩头的雪,吓得惶恐不已。这可逗乐了云溪,她见过太多的丫鬟,要换了别人,尾巴早翘到天上去了。她扬起一抹清丽的笑容,笑着问那小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采香。”
采香听着小家碧玉,再细细看这个丫鬟,年纪似乎比袭玉还要小些,模样清秀可人。云溪朝她招招手,说:“来,走我身侧吧,这样你就不会被雪淋着了。”采香在原地揉捏了半天,不肯与主子并肩走,云溪只得板脸道:“你要是病了,倒了,这个月的晌钱可就得扣了”
采香一听,蓦然抬头摆摆头祈求:“别别别,小姐,奴婢知错了。”她要是拿不到钱,乡下的娘亲又拿什么钱来买药吃。她的脸红了红,蹭了半天才蹭到云溪身旁。
殊不知二人的举止完全落入了一旁的袭玉眼里,叫她妒忌得浑身难受,手中的丝帕缴得紧紧的,可是心中纵然万般怒火也只得悄悄地沉静下来。
“呵呵呵那死丫头敢当着众人的面嘲笑我,我就让她再也笑不出来秀儿,本小姐该怎么奖赏你呢”远远走来一群人,人群当中穿着花枝招展的人正是李媚。她身旁为首是瞻的丫鬟秀儿垂着脑袋,笑得极其开心:“小姐折煞奴婢了,替小姐办事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不敢要赏赐。”
见是熟人,因为顾及孩子,云溪也不想招惹是非,打算侧面走过去,可有些时候,你越不想面对的,它偏偏越要来招惹。
“哟,小姐,这不是前些日子的那位夫人吗怎么这次又是一个人上街啊您说他夫家都不知道心疼心疼她一个女人吗还是说其实根本没有夫家啊,呵呵呵”秀儿狐假虎威,仗着自己是相府小姐的贴身丫鬟,碰见了冲撞她主子的人,哪里还沉得住气
两群人擦肩而过,云溪的脚步顿了顿,依旧继续往前走去。李媚斜视了云溪一眼,哼然道:“谁知道呢倒是她手上的孩子可怜,小小年纪又没了爹,以后啊,指不定要被别人嘲笑是个没爹养的孩子,哈哈。”
李媚的笑声犹如出谷泉声,可这席话传进云溪的耳朵里却格外的伤她孩子的自尊,她忍了忍,没忍住,回头,大步走到李媚的前头,眼神阴沉,抬手就狠狠甩了一巴掌过去。李媚没反应过来,被她一巴掌打得摔倒在地,她身旁的丫鬟顿时像炸了锅的蚂蚁,一个个都朝自家主子冲了过去。
“云你个贱人,你竟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谁”李媚被打的眼冒金星,一张好看的脸顿时红肿起来,她捂着脸不敢承受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将怒火全全撒在了云溪身上,:“你们这群奴才还傻愣着干嘛给我打死这个女人快去快去啊”
做奴才的只有贱命一条,可是也知王法,他们看着眼前这个全身泛着冷意的女人,心想就算不比自家主子身份高,可再不济也是个官家小姐,要是打轻了,主子那里逃不过,要是打死了,责任可就是他们的,这简直是进退两难。
“你给我去”李媚见众人半天没动静,更是气不打一处,尽是白养了一群废物。她一脚踹在离她较近的一名仆人腿上,怒喝道:“她不死,你们就死。”吓得一众人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笑话,就算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嘲笑她的人,她也能神不知鬼不觉让她毁了容貌,毁了声音,还可以顺手拿她当个替死鬼,告诉别人她是被陷害的,正好撇清掉那日她送出的笑话。更何况这女人还狠狠打了她一巴掌,让她的面子要往哪里搁
云溪抱紧了怀里的孩子,目光冷冷地看着这群人,可能是感觉到娘亲突如而来的僵硬,怀里的越哥儿有些不适,扭动着身子哇得哭了出来。袭玉也紧张的不得了,她虽第一步挡在了主子的前面,可腿脚已吓得如同抖动的涮子。
那群人的拳头刚要落下来,采香一把扔了伞就扑到了主子的身前,用整个身子死死抱住云溪母子,全然不顾背后雨点般的拳头,疼得一张小脸皱皱巴巴。
“采香,你快让开。”云溪被采香的举动惊住了,下一秒便湿润了眼眶。越哥儿的哭声愈加大,周围的人群远远避开,生怕殃及鱼池。
“哎哟,我挠死你”本是被人打的亦是不敢还手的袭玉,见护主的功劳被人抢了去,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地位不保,气劲一上来,瘦小的身子猛然扑了上去,对着同样一个身为婢女的人厮打起来,两人滚做一团,为了自家主子谁也不肯示弱。
“嗖,嗖,嗖。”空气中划破几道细小的声音,刚还拳脚相间的众人突然嗷嚎着倒地,几颗石子随即掉落在他们脚跟前。出手相救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隐身人群的惊玄,他不过一时大意跟丢了云溪她们,半会儿不见竟是这番景象再晚来一步,他该如何回去与主子交差
“谁”知道暗处有人,李媚有些退缩,看他们倒地痛苦的样子,可以判断此人功夫不轻。云溪啊云溪,你是修了几辈子的运气,何时何处都有人为你解难真是令人不甘
“小姐,我腿怕是折了,有高手在此,我们还是快走吧。”一名家仆拖着残腿,疼痛席卷全身,忍得他咬牙切齿。
李媚不甘就此离去,她受的一巴掌怎么也得讨回来啊。可是看周围有人护着云溪的样子,她又不敢亲自下手,万一伤着自己,连人都不知道是谁。秀儿上前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她们似乎是住在大昭,待奴婢晚些派人查查她们的底后,一切好办,我们还是先走吧,小姐。”
哼人在自己面前,却又没法下手,李媚觉得心里简直憋屈极了,也好也好,她是相府的小姐,这贱人不过是小小建幽国的庶女,总能逮着机会好好治治她“走。”李媚瞪了众人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小姐,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啊”见她们离开,采香忙查看云溪母子二人的情况,云溪摇了摇头,苦笑:“有你护着,未伤半毫。”袭玉站在一旁,手臂上全是红印子,云溪见了,嘱咐她回去要好好擦药酒,女孩子家不能留下疤痕,袭玉感动地点点头,心想刚才得勇为总算值得。
回云府前,怕韩月和于耀华担心,所以云溪早早吩咐袭玉和采香务必对今天的事情绝口不提,采香唯唯喏道,倒是袭玉有些不甘心,抱怨道:“小姐在外面受委屈,夫人和老爷却不知道,我真替小姐感到憋屈”
云溪摇摇头,只是不愿意看到爹和娘担心的样子而已,经过前世的一切,早就将她一颗柔弱的心敲打得坚硬无比,她不反击,并不代表她就是懦弱无争。
另一深宅院子内,惊玄脚尖轻轻落在地面上,目光望向石桌旁软榻上的人,此时正慵懒地斜躺在上面,手中握着一本竹简,也不知是在看着还是在小憩。惊玄轻轻唤道:“主子“
半晌,微风吹过,软榻上的人终于有所动静,翻动了下身子,声音沙哑万分:“何事”
思索半晌,惊玄不敢有任何保留,将今日云溪被李媚欺负的事儿一字不漏说给了傅云修听。说完,一阵寂静,惊玄额间的汗悄无声息地滴了下来,知道今日的事有自己一大半的责任,所以甘愿等着主子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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