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主要智力不太够的智大

  天终于是快要亮了。

  能寂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慕容微笑一直在敲他的头。

  越敲越重,越敲越重,好像还说着什么。

  睁开朦胧的睡眼,眼前是个光头。

  “能寂,起来吃饭!”

  能寂摸了摸头,坐起来“溜溜蛋师叔,你回来了啊。”

  溜溜蛋师叔的法号显然不叫溜溜蛋,是被智力委派到隔壁镇当佛法初级班班主任的智大。别看智大名字起的傻不拉几的,但是长得清秀俊逸,再穿一身朴素的僧袍,光头搭配着一双标准的丹凤眼,尽显风流倜傥,颜值丝毫不输能寂。

  智力两个师弟,一个师妹,袁智能被收押,李昀在剑池,李小苹出入寺庙不便,只剩下智大一个人手可用。中央宗教协会其实委派了一个真正的得道高僧主持寺庙日常佛事,讲经说法,普佛超度等佛事活动都是由这位高僧主持,但是智力担心这个高僧真给能寂弄的皈依我佛了,所以教授能寂佛法的重任就落在了智大的身上。

  智大其实姓余,叫余智大,说明他的主要智慧是不太够用的。能寂牙牙学语的年纪智大就逼着能寂认字背诵,稍有松懈便拳脚相加,后被李小苹发现,智大便被揍得遍体鳞伤。智大很是苦恼,还好余智大还剩下一些智慧,在一次看能寂与镇上儿童打溜溜蛋时产生了灵感。

  先在黄泥地里挖三个坑,扔一种透明的玻璃弹珠,三个坑都丢进后就两人互相弹弹珠,谁先击中另一个人的弹珠就赢一个,这种用来赌注的弹珠,在大孤山镇被叫做溜溜蛋。

  “来来来,带我一个。”每次能寂与胡同里小朋友玩的时候他就凑过去,跟能寂借一个溜溜蛋,玩半天,在场所有孩子的溜溜蛋就都进了他的口袋。

  “来来来,能寂,十个溜溜蛋抄一篇楞严经,背下来了奖励你一百个溜溜蛋,来来来,能寂,十个溜溜蛋桩功两个小时,学会八极小架给你一百个溜溜蛋。”天真的能寂被余智大的智慧所俘虏。直到慕容微笑一个月没见到能寂,直接杀到了智大的僧舍,看着抄着经书满头大汗的能寂,一把抓起桌子上的一袋溜溜蛋,全部扔到坐在一旁优哉游哉的余智大身上,气的不轻“智大师伯,你以后就叫溜溜蛋吧!”不光如此,还强迫能寂叫余智大溜溜蛋。能寂不叫,就会被慕容微笑揍得满头包。

  余智大摸了摸光头很生气,我是你师叔,怎么可以叫我溜溜蛋呢?于是就揍能寂,然后能寂不敢叫了,被慕容微笑揍,揍完了叫溜溜蛋,又被余智大揍,李小苹发现了又把余智大一顿揍,能寂和余智大就这样遍体鳞伤的被揍了一个月。

  直到能寂灵机一动,叫了一声溜溜蛋师叔。余智大顿时喜上眉梢,把僧舍里藏着的千八百个溜溜蛋都给了一脸懵逼的能寂。

  原来,余智大并不在乎能寂叫不叫他溜溜蛋,他在乎的只是“师叔”两个字……

  能寂说着晃了晃有些晕的头,目光所过之处有些灰白,空气中密密麻麻地漂浮着颗粒状透明结晶体。能寂闭着眼睛伸出手指,意念一动。

  炁体是惰性气体,如无特殊功法,单靠个人力量,只能日积月累,吸收极其缓慢。此时大孤山寺上空却形成一道炁体风暴,旋转呼啸注入能寂体内。

  风暴存在时间很短,却还是被很多人看到了。

  与慕容微笑向山顶道馆走去的左岸沉突然驻足。

  僧舍里大裤衩子夸张的大叫一声:“你们看到了吗,那是什么,魏智力在屋子里按了一个天堂之门吗?”

  穿紧身衣的说道:“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穿道袍的说道:“此情此景,当浮一大白!”

  七个人一同咽了一下唾沫。

  穿军装的陈赓微微一笑。

  站在屋子里的余智大看着吸收炁体的能寂欣慰地笑了起来,余智大的笑容有别于他的两位师兄,笑不露齿,眼睛被脸颊挤成一条缝,非常温柔。

  炁体归于平静,能寂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看着余智大开心的说道:“溜溜蛋师叔,我启房了!”

  余智大也很开心,“是啊,终于不用再盯着你背经书了!”

  “溜溜蛋师叔,你不是应该开心我终于感炁了吗?”

  余智大开心的点点头:“是啊,你终于感炁了!”

  能寂有点无语,意兴阑珊地拿起上衣披上,“走吧,吃饭去吧。”一出门便遇到了站在门口的智力。

  “师父,我感炁了。”

  “嗯,嗯,为师知道了,先去吃饭吧。”

  “不吃了!我得去告诉慕容微笑去!”说着运行刚刚得到的内炁,脚底形成淡白色的月牙儿,身影拔地而起,脑袋撞到了屋檐上。

  魏智力接住掉下来的能寂,“矜持一点,不要用这些粗浅的功夫。”

  第三次中央之战后,中央国开启读书人习武时代,中央政府集中央各门派绝学创出六个招式,中央人民只要感炁,便可去当地政府领取修炼方法。六个招式又能演变成无穷变化,实属一流功法。也就是藏剑山这些超一流门派才会对此六式不屑一顾。能寂用的就是六式当中的步法,月华。它们有个响亮而又俗气的名字:军体拳!

  魏智力揉了揉能寂的脑袋继续说道:“那七个人的生活物资到了,你先去把他们处理了再去找微笑。”

  “好吧。”能寂答应了下来,魏智力点了点头,对着余智大说道:“你看,我从小就注重培养能寂的责任感,从小到大,交代能寂的事情,就没有完成不好的。”说着,拿起手在脑袋边摇了摇,很是自豪。

  “呵呵。”擅长皮笑肉不笑的余智大罕见地嘲讽了一波,“就是唠叨你那些忍辱负重,为了山门牺牲自我的那些事儿?”显然自己也是受害不轻。

  魏智力赶紧摆手,作出一副谦虚的样子,“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余智大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能寂站在山脚,面前是满满七大卡车的物资,能寂挨个卡车检查,把车里的衣服和信件都挑拣出来。

  “你们沿着这条道上山,这些送到山顶道观。”能寂指着卡车对司机们说道。

  卡车司机们相互之间没有交流,默默地上车,显然轻车熟路。

  能寂把挑拣出来的衣服信件打包好,背在背上返回僧舍。

  “各位叔叔伯伯,你们的物资到了。”能寂把身上的包裹打开,里面全是衣服。

  能寂手里拿着一包信件说道:“我师父说,今年是最后一年了,接下来叔叔伯伯们往外寄信不用邮费了,不过,这些寄进来的信和衣服就不能按以前的价钱算了。”

  能寂摇了摇手中的信,“一共18封信,7套衣服,算你们250万。”

  七个人的衣服信件却只有穿西装的上前交涉。这都是惨痛的教训。

  头一年,是魏智力与他们谈判,穿大裤衩子的大包大揽,然后送出去一座滨城的码头。

  第二年,穿儒士服的出面,送出去盛京两块地。

  第三年,穿道袍和穿僧服的出面,送出去无数功法秘籍。

  第四年,魏智力已经觉得寺里的情报没有价值了,美其名曰锻炼能寂情商,让能寂与穿军装的谈判。穿军装的送出去一套军体拳,然后集体七天没饭吃,差点饿死。

  最后还是穿西装的出面,用中央币与教育能寂文化课为筹码,换来了比较公平的待遇,魏智力非常满意,毕竟他觉得教育是无价的。

  穿西装的有些头大,赶忙挠了挠头说道:“能寂小师父,二百五十万是不是不好听啊,要不咱……”

  能寂一伸手打断了西装的话,“好吧,是不好听,这样吧,四舍五入,就算你们三百万吧。”

  “我教你的四舍五入不是这么用的啊!”

  “那怎么用?三百万四舍五入就没有了!我怎么办?我也很难!”能寂的小聪明尽得魏智力真传。

  穿西装的看了一眼自己袖扣已经掉光了的西装说道:“好吧,三百万就三百万,不过,晚上能不能加餐?”

  说完这句话,七个人整齐的咽了一下吐沫。

  “可以啊,你们要加什么?”能寂点了点头。

  “酒!”穿西装的制止了跃跃欲试的其余六人,连忙说道:“就是智力和智能喝的那种酒!”

  “行!”七个人顿时喜上眉梢。

  “这酒也不能凭空变出来啊,我得去买。”能寂故意不看他们的表情。

  穿西装的心里一沉,感觉自己教能寂的谈判技巧都白教了,能寂还是用上了他师父的强盗逻辑。

  深知此时不能讨价还价,“一百万!”穿西装的手心攥紧。

  “好!”能寂转身就走,“我去问问我师父。”

  “两百万!能喝到就喝,喝不到最多等几天,阵法就没了。”

  “好吧,成交!”能寂一脸我吃了大亏了的样子,对其他人说道:“其他的六位叔叔伯伯不喝酒吗?”

  七个人一脸便秘的表情。

  “好啦,好啦,跟长辈们开个玩笑,你们先写信,趁着送货的司机没走给带出去,钱啥时候到账我啥时候买酒好吧?”

  能寂收上来七个信封,穿西装的信封封皮上赫然写着—先给能寂转五百万中央币。

  能寂一边说着“客气了、客气了”一边离开了僧舍。

  穿西装的笑着对大家说道:“行啊,破财免灾,要不然又不知道会被折腾成什么样。”

  穿大裤衩子的装模作样地瞅了一眼穿军装的,然后拍了拍穿西装的肩膀,说道:“看在你请我喝酒的份上,以后在东三省遇到什么摆不平的事儿招呼老哥一声。”

  穿西装的顿时喜上眉梢:“啊,那就麻烦了啊,那就麻烦了。”这一刻金钱在权利面前黯然失色。

  一直沉默的紧身衣忽然说道:“能寂感炁了。”

  穿大裤衩子的说道:“是吗,你们是不是都有这种能耐?”

  穿紧身衣的低着头没有答话。

  穿军装的说道:“资质偏上六岁感炁,中等七岁,下等八岁,能寂十四岁才感炁,资质偏下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穿儒士服的说道:“会不会藏剑山留下的五道先天一炁就是为了给能寂感炁?”

  穿军装的说道:“就为了一个毫无资质的人,是不是太得不偿失了?”

  穿紧身衣的低着头,能寂十四岁,大孤山寺六绝剑阵存在十四年,这里面有必然的联系,而且他也知道能寂已经启房了,却没有说。

  资质偏上六岁感炁,十二岁启房,就算有顶级功法,启房速度的提升也极其有限,毕竟是一个全面改造身体的过程,欲速则不达。能寂一日没来僧舍,已经从感炁直接到了启房,他稍稍偏头看了一眼穿军装的,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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