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孤山镇车站,李小苹开的奔驰商务车接站,袁智能赶紧抢着副驾驶的位置坐下,却被李小苹一脚踹了下去,叫周蒹葭坐了上来。曾经全藏剑山都在看余智大的笑话,只有李小苹心思细腻,很早的就跟周蒹葭成为了朋友。
车辆在农行停下,周蒹葭要给父母寄钱,以往是一个月寄一次,这次得了一大笔钱,她就着急先给父母寄去;家里有个病人就是无底洞,省吃俭用的她倒是希望父母吃得好一点,自己只留下一丁点的生活费。
李小苹把车停在农行不是因为周蒹葭要给父母寄钱,而是让周蒹葭回家看看,她的父母已经带着弟弟回来了,李小苹不知道怎么周蒹葭说,因为人已经没了。
余智大拉起周蒹葭失魂落魄的手,一向坚强的她,肩膀忽然就有些佝偻。
车上的人都有些沉默,魏智力感怀地说道:“治了十年的病,只是把死亡的过程延长了十年,为什么要治?”
车上变得更加沉寂,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
大孤山镇招待所,就建在山脚下,失去了寺庙道观的藏剑山众人的临时落脚点,当然也包括五个从大孤山寺解脱出来的大人物。
除了宗教总局的两位,剩下的五个人都不着急,一定要等庙会过完了再走,他们离开人世十多年,迫切地想热闹一回,热闹的庙会就是人间。
大孤山招待所有一个非常简陋的会议室,现成的辽省权利中心就在大孤山镇,这里就开了一个简陋的藏剑山集团军筹备动员会,藏剑山众人与陈毅、白澜涛、王庆透、黄晚楼、张生到会。
袁智能听说又要开会蛮高兴的,来了才发现此会非彼会,并没有吃的,更不可能有节目,桌上就放着一瓶瓶的鸭路江矿泉水,没吃没看的有李小苹啊,他把自己的凳子朝李小苹那边挪了挪,脸皮其厚无比。
王庆透是国家安全局特异科科长,,归国家首脑直属,所有关乎国家安全的异常事件特异科都有管辖权,权利极大,他坐在这里就是告诉藏剑山众人,国家权力中心是关注这件事的,而且是极其重视的,却没有给他任何表态的权利。
黄晚楼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是一天也不想待,六绝剑阵一撤,他便凌空而起,大喊着“老子终于自由啦。”就像一个出闸的野猪,准备一飞冲天,魏智力丢给他一封信,信上白底黑子,字体轻灵飘逸,写着“配合一下藏剑山吧。”这是白夏桔这十几年第一次给他写信,言简意赅,多一个字都欠奉。
黄晚楼悻悻地落在地上,左右看看,发现大家都在看他,“哈哈,没事儿,我抒发一下”。
黄晚楼,中央北方武会会长,有北就有南,南方武会会长叫南宫央,是个女人;国为中央,拳分南北;中央武会会长,白夏桔,也是个女人。
武会属于民间组织,武会这个名字很俗气,取个以武会友的意思,其主要目的就是以半官方的名义约束江湖人士,武林门派,平衡资源,共同弘扬中央武术,三个武会名义上统领中央国近亿武者,但是从历史发展情况来看,武会作用有限。
黄晚楼应承个下放“征召入伍藏剑山集团军通知”的差事,便没有他的事儿了,他又是个坐不住的主,撇下一屋子人就出去了。
白澜涛与陈毅是唯一能拍板的两个人,白澜涛辽省一把手的职位还在,虽然他已经在辽省任期超过两届,陈毅虽然已经不是胜京军区司令员,但是他已经拿到了高官会成员的提名。
会议一共开了三天,初步定下了军部的位置,就是曾经赠送给藏剑山在胜京的两块地,当时白澜涛耍了个小心眼,那两块地地理位置极差,紧靠山林,不通国道,毫无开发价值,还是张生补贴了一笔钱财,给藏剑山在胜京市周边拿了一块相对较好的位置。
心系教育的魏智力又敲诈张生一笔,用于建立属于自己的校区,白澜涛却表态校区用地国家给划拨,筹备钱款也是中央财政出钱,让张生松了一口气;因为魏智力要建一座中学、大学一体化校园,还要实行义务教育,学习是无止境的,对教育的投资也是无止境的。
李小苹基本放弃了此集团军的所有权利,只是要了一个旅的编制,作为藏剑山独立团,有极大的自主权,实际上就是一个套着军方名头的江湖门派,这也是以前基本达成的条件之一,这就导致魏智力,袁智能,余智大三人名存实亡,实际上他们三个的将军名头也只是一个招牌,让武林民众,隐世门派信服的招牌;李小苹可以相信,但是对于魏智力三个以前连户口都没有的闲云野鹤,再怎么千金买马骨,上位者也得嘀咕嘀咕,摸着石头过河与拍脑门决定是截然相反的两条路线,他们要为中央人民负责。
魏智力是无所谓的,早在李小苹与他讨论藏剑山将来的时候他已经下了决心,在这个社会经济,经济至上的时代,没有钱就万事皆休,不说发展门派,就是连剑山里的两百来号人都养不起,作为名门正派的藏剑山是不可能去偷去抢的,以前还可以抓些虎熊鸟兽来卖,后来渐渐没人买了,因为传说已经列为国家保护动物,而且剑山周围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还好剑山够隐秘,否则就像隔壁的天池门,已经是旅游景点了。
他也曾经年少气盛,十五六岁就下山游历,自以为能闯出一片天地,刚下山就自以为是地英雄救美,然后被富人的保镖揍个半死,被耍流氓的女子还在一旁看着他哈哈大笑,如果不是李小苹出现喝止了那一群人,他已经死了。
李小苹极富正义感,即使她当时才六岁,义正言辞的样子也仿佛一个正义巨人。
如果忽略她身后三个已经持枪在手的警卫员的话。
救下他的李小苹后来跟他回了藏剑山,遇到了死皮赖脸的袁智能,这是另一个故事。
魏智力发现他在书上看到的道理已经行不通,他成了没文化的蛮人;藏剑山已经落后了,只好灰溜溜地回到藏剑山种地,会种地的藏剑山人饿不死,也就仅此而已。
直到今天,中央武者唯有三条出路,落草为寇嚣张一时、卖于商人塚富贵一世、马革裹尸还报效国家,以魏智力的智力,根本不需要思考,他畅想着剑山里面的师叔师伯都有了编制,月月领工资,再不用浪费虚海境的体力去插秧务农,可以一心磨砺自己的剑道,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藏剑山的小孩也有了户口,有了自己的学校,再也不用像自己一样,纯靠运气才能为自己找到出路,至于藏剑山门派?我们门派又不是靠人多取胜,最鼎盛时期剑山上也不过五百人,现在有了陈能寂,就让其他的孩子,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他看着旁边的李小苹,这就是我的运气啊,又看看旁边恬着脸抓着李小苹衣角的袁智能,气就不打一处来。
袁智能算是听明白了,这意思是他这个副军长刚当了一天,还没有管过任何人,就没用了?不吃亏的袁智能这可不能忍,刚要拍桌子发表反对意见,就被急需找茬的魏智力一脚踹到墙上,这一脚很重,袁智能趴地上半天没站起来。
李小苹过去把袁智能扶起来,有些心疼,这个人吧,自己打不心疼,别人打,不管疼不疼自己都心疼。
魏智力瞪眼把袁智能的不满压了回去,在正式场合,袁智能还是很给师兄面子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情商不够,这就够了。
已经初步达成共识,具体的细枝末节就由李小苹再与军委详细规划,所谓谈判就是找一个平衡点与妥协点,藏剑山和中央国从基础思想来说有个很好的妥协点,都是为了祖国强盛,又有一个现成的平衡点,李小苹。
这个时候官方电视台的记者与中央日报的记者到了,知道能上新闻直播,袁智能很兴奋,他在金陵市宗教局每天唯一的电视时间就是新闻直播,他很仔细地整理了电视台带来的军装,镜头也对着他录了很长时间,录完了他还追着记者问什么时候能播,记者当然不会知道,最后他只能每天七点准时等在电视前面,等着自己出现。
……
慕容大暴也被牵到了招待所,招待所的门很小,不像道馆都是折叠门,体型巨大的慕容大暴进不了房间,只能在大厅的地上趴着,还好大孤山招待所已经被土豪张生包场。
慕容大暴的大脑袋放在两只前爪上,今年的春天很冷,它还没有褪毛,毛绒绒的大白脑袋显得非常可爱;它的智商很高,几乎等同于五六岁小孩,进来一个人它就抬头瞅一眼,看到陈能寂进门,便朝他身后看去,它以为慕容微笑应该是跟陈能寂在一起的,但是陈能寂身后没有人,它又把脑袋放在前爪上,眼神略显失望。
她说过几天到庙会就回来,这个几天是几天呢?
陈能寂跟它想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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