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智大果然比白夏桔早到。
天象境全力奔袭会在天空中留下醒目的炁体轨迹,像是飞机拉线似得,经久不散;余智大身后就有一条紫色炁尾。
为什么说藏剑山有全世界最顶级的传承,因为它连天象境的修行功法都有,就是贾英俊的青雷剑诀。
刘亮看着掠空而来的余智大有些懵比,有些激动地对自己说道:“儿!我说吧,这小姑娘第一个电话不找白夏桔找谁?还能找谁?天象境,这是个天象境!”
处在和平年代的中央国,很多人一生也见不到一次天象境,更何况能跟天象境说句话,这是传家宝,可以让后代都可以吹牛的资本。
余智大跟他说了一句,“辛苦你了警官!”
他尽量不卑不亢回答道,“为人民服务!”自觉没有给滨城警察队伍丢脸……
中央武会总部受到了无穷无尽的短信轰炸,多数都是向白夏桔表白的,只有很少一部分提供线索,线索显示只有两个紫级生化人带着一个女孩,一路向北逃跑,没有和本国忍者的身影。
中央国人口密度太太,紫级生化人也发现了自己被跟踪,所以他们不进城市,尽量挑山野丛林逃跑,线索自此断裂。
.李小苹给慕容微笑的伤口上涂上金疮药,这是慕容微笑第一次受伤,还好藏剑山自制的金疮药有奇效,虽然愈合缓慢,但是不留疤痕。
陈能寂已经给慕容微笑打过电话,正在往这里赶,慕容微笑扭扭捏捏地问李小苹有没有新衣服,李小苹当然没有,微笑有些担心,担心陈能寂看到自己受伤而担心。
白夏桔还没有来,所以余智大跟李小苹唯有在原地等待,在辽省14.8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找三个人,即使余智大是天象境,也不异于大海捞针。
滨城海军舰艇学院有国内最先进的卫星定位装置,能实现基站,卫星,移动设备三向定位,白夏桔比预定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就是去借人借装备去了。
刘亮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白夏桔,又爆了粗口,“唉卖卧槽,儿了!我的相机呢?”
跟着白夏桔来的是海滨舰艇学院的詹教授,詹教授明显见过世面,给余智大的衣服上别上专用的定位设备,又拍了拍余智大的肩膀,“这是我见过最帅的天象境!”
詹教授是二级文职军官,曾经参与过在黔南省建设的大型炁体潮汐模拟对撞仪,所以中央国现有的天象境他基本都见过,虽然他只是个文职,却非常有雷厉风行的军人风范,到了现场就直接接过了指挥权。
中央武会给每一个看似有效的信息打电话,剔除掉不符合逻辑的无效信息,经过分析,把生化人的行进路线发送到白夏桔的手机上,与她所料不差,正是一路向北。
最近的一次有效汇报地点是阜新市西北部的乌兰木图山,两个生化人变成了一个。
东北多山林,山林里不光有虎豹熊狼,也有隐世门派,显然是两个生化人桶了隐世门派的马蜂窝,留下了一个生化人殿后。
乌兰木图山向北就是塞北省自治区,生化人的路线应该是横穿塞北省,进入古蒙国。
古蒙国与中央国正在暧昧期,还没回归中央的宝岛省亲中人士,在今年重新修订的《宝岛与中央大陆细则》中,第一次把古蒙国从“中央大陆”的定义中删除,可见两国局势的复杂。
如果两个生化人带着金汝贞进入古蒙国,那么武力的作用就变得微乎其微,和平年代的国际通用规则是使用政治来解决问题,这件事讲政治不好讲,自己小弟的孩子,在自己家被贼人堂而皇之地劫持到邻居家,打不打脸?
詹教授给余智大戴上蓝牙耳机,最后调试了一下设备,大手一挥,“干他娘的合众鬼子!”颇有指挥千军万马的风范。
有了先进的设备,李小苹与白夏桔就不需要参与追击,他们完全可以回滨城遥控指挥,但是詹教授却指挥刘亮等人把高速公路的围挡拆开,在高速公路外边的田地旁建了一个临时的指挥站;野战,这是永远不会参与战争的詹教授一生梦想。
塞北省自治区幅员辽阔,地广人稀,所以手机信号不太好,指挥所众人唯有寄希望于生化人在乌兰木图山休息,一旦进入塞北省,就真的是大海捞针。
显示器中,代表着余智大的绿色光点一路向西,速度极快,在他的正前方有一个蓝色光点,光点的位置在库囵旗,是最新更新位置的武会武者,他只是一个指微境,看到挟持金汝贞的生化人后想跟上去,却速度不够,只能拿着电话在那里等待,提示着生化人已经进入塞北省自治区。
塞北草原的天空很低,可能因为是高原,仿佛伸手就能握住云彩……
天空下是青翠的青草,茫茫如同大海,草原上行驶着一排排勒勒车,这是由二十多台勒勒车组成的庞大商队,售卖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给游牧民族,车上货物不多,大部分都是空车,商队准备在附近的乌珠穆沁旗补充货物,再去往下一个牧区。
空着的勒勒车上坐着五个人,五个人都是脸色通红。
脸红这件事很奇怪,羞涩会脸红,太阳暴晒会脸红,冰冻风吹也会脸红,五个人不可能同时羞涩,初夏的太阳并不恶毒,所以他们只能是冻的。
大草原民族热情好客,连拉硬拽的把五个穿着棉袄的人拽到了车上,大草原的初夏很冷,但也不至于穿着厚厚的棉袄,他们一定常年在寒冷地方工作,以至于忘记了节气。
高原上很冷,高原上的山更冷,他们就在高原的山上工作。
五个人都很兴奋,也很幸运,在颠簸的勒勒车上有说有笑,勒勒车商队的主人是一个豪爽的草原汉子,非要送他们壶马奶酒,五个人推辞不掉,年纪最大的一看就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偷偷在汉子的蒙古袍兜里塞了五十块钱,五十块钱很多,这种壶的可以买三壶。
年纪最大来自中原省,叫刘振国,大家都称呼他老刘。
他打开酒壶,递给年纪最小的,“小董啊,喝点吧,看你那脸枯楚的。”
和他同乡的赵建跟着帮腔,“兑啊,现在又不是在执行任务,喝点儿,没事儿!”
董全巷放下举着的手机,嘿嘿笑着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后再递回给刘振国,五个人轮换喝一口,没喝完,就又轮换一圈。
刘振国咂吧咂吧嘴,“这酒咋喝咋不得劲。”
坐在董全巷旁边的王捷喝的最后一口,“对头,哪里有白酒好喝,听说你每次都给五十元,着敲棒棒喽。”
孙盖桐接过王捷的酒壶,“大王这话说的不对啊,老刘那是军官,怎么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就是我们的榜样!”
赵建有点不喜欢孙盖桐,“欣地酒还堵不住你那到处出驴的嘴!”
孙盖桐学着赵建的中原腔,“俺嘴到处出驴,也比有些人耙耳朵强!”说着还朝王捷眨眨眼,赵建耙耳朵就是王捷告诉他的。
眼瞅要吵起来,始作俑者王捷出来打圆场,“今天多好的日子,吵啥子吵嘛。”
刘振国拉了一下赵建,“你徐顾不徐顾将将儿过去那人肩膀上抗个人?”
赵建刚才一直忙着吵架,一脸茫然,刘振国站起来就要跳车,“一车迷瞪儿的!”
这个时候一直举着电话找信号的董全巷也一下子站起来,拿手里的电话给刘振国看。
一车的人只有董全巷有电话,因为他的家庭环境最好,他有两个很出息的姐姐。
他是家里的老幺,那个年代的农村家庭,生出女孩就是一直生,生到有男孩为止;他的家庭不重男轻女,只是他那刚强的母亲受不了同村人的嘲笑。
生活在农村,会种地就永远也饿不死,有的人的理想是饿不死就好,但是有的人不这么想,不然文明无法进步。
老董家三个孩子都很出息,学习成绩很好,家长也诚实肯干,但是勤劳诚恳不能当钱花,面朝黑土背朝天的农村家庭供不起三个大学生,父母那段时间一直愁眉苦脸,他的二姐马上高考,他也马上就要上高中,这又是一笔庞大的开支,所以他拿着两个母亲做的玉米面饼子,背着父母就去县城参军。
参军的过程很顺利,虽然他瞒报了年龄,但是当时的审核也没有那么严厉,因为他有一张因为风吹日晒而沧桑的脸,还因为边境哨所确实缺人。
二姐果然考上了重点大学,在中央城上大学,大姐也开始工作,在一个跨国企业,每当想起这些,他就觉得握着枪的手不太冷。
大姐的工作能力很强,毕业三年就成为了主管,还给家里人每个人都买了一部手机,他也开始自学文化课程,立过三等功的他准备今年报考中央军事大学,听说还有加分,他很有信心。
他已经六年没有回家,这不算什么,他服役的哨所里,时间最长的战友已经十五年没回过家,听说还有二十多年没回家,家已经搬到乌珠穆沁旗,他们以谁最长时间没回家为荣,背地里却擦着想家的眼泪。
他的大姐要结婚了,他没见过自己的姐夫,只听大姐说是个外国人,他总感觉为这个家牺牲最多的是姐姐,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委屈,他要回去看看,就算自己结婚请不下来假,也要回家参加姐姐的婚礼,所以他交了探亲假条。
他是幸运的,因为从今年开始,国家大力提升了边防战士的福利待遇,鼓励地方部队战士转调边防,军人是最可爱的一群人,转调申请如同雪花,他的探亲假条得到了批复,他所在的哨所很大,足有三十三个人,所以一下子批了三个人的假条,也因为只有三个人请假。
同样得到请假批准的还有王捷、孙盖桐。
王捷的母亲去年来看他,要坚持到哨所看看儿子驻守的地方,得了高原肺水肿,走到半路就昏倒了,最后都没来得及见儿子一面就被送去救治,此时正赶上集体军事训练,两个月的时间,母亲上不来,儿子下不去,军事训练过后王捷每个月递一次探亲假条,被称为乌珠穆沁旗哨所最想妈妈的孩子。
孙盖桐去年结的婚,婚是在哨所里结的,因为他的家在滇南省,塞北省在中央国的最北边,滇南省在最南边,他想留在滇南省,虽然滇南省边境线也很长,但是不像塞北省那么缺人,所以这一呆就是八年。
自己的新媳妇在乌珠穆沁旗待了三个月,怀孕了才回家待产,来信说已经生了,是个男娃,取名叫孙镇边,边境哨所里的孩子都叫镇边,只是姓不同,一点新意也没有。
刘振国与赵建是相邻两个哨所的,他们哨所比较小,只有十个人,所以一个哨所就批了一个人的请假条,乌珠穆沁旗有离他们最近的火车站,所以五个人在乌珠穆沁旗哨所集合。
刘振国是不想回家的,他的战友偷偷给他请了假。他已经十五年没回过家,上一次回家还是因为参加父亲的葬礼;母亲已经早早就去世了,媳妇也跟别人跑了,自己的儿子也成家了,家庭幸福,听说给他生了个孙女;这些都是他听说的,他的媳妇不理解他,他媳妇教导的儿子也不理解他,之前只有自己从小玩到大的邻居坚持给他写信,这几年也不写了。
他知道自己休假了很茫然,出了军队就不知道去哪,同乡的赵建叫他去看看孙女,他就背对着赵建掉了眼泪,他的存折有十万块钱,儿子不要,我给孙女他总不能反对吧,他一路上都在这样安慰自己。
赵建是中原人,偏北方的中原人。
常说南方人怕老婆,其实南方人是表面上怕,背地里不怕,北方人就不同,北方人是表面上背地里都怕老婆,赵建就是这么个怕老婆的人。
他老婆每次给他来信都说地里荒了,庄稼不长了,你退役吧,不稀罕你那俩钱儿,别干了来家种地,他也只能变着法的写一些笑话寄回去,从不敢谈自己的理想,也不敢说一句祖国需要我这样的话。
他心疼老婆是打心里的,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准备到了乌珠穆沁旗买一些发卡梳子什么的带回去讨老婆的欢心。
他的儿子已经十岁了,他的婆娘也早已经不是戴这些东西的年纪,但是只知道站岗放哨、巡逻检查的赵建还总感觉他的老婆,是嫁给他时的样子,因为他结婚的时候跟老婆在一起的时间最长,最容易记忆。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