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能寂用不公剑诀可以耗光对手内炁,袁智能用不公剑诀可以防御地密不透风,却无法以明堂境的修为耗光虚海境的内炁。
不能耗光对手内炁,还一味采取防御,当然不能获胜,袁智能不是个不战而败的人,他是个明知不敌也会尽全力劈对方几剑的人,而与张国富战斗,他没有主动攻击,显然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一定会输,更甚至会赢。
张国富的叠浪刀一闪而逝,场间响起两声暴鸣,合起来的双刀一前一后砍在血海剑上,他没有留手,因为袁智能坚定的眼神从战斗开始就没有动摇,他是个战斗经验丰富的老手,他知道有这种眼神的对手不可能没有拿手进攻的手段,所以他不惜耗费极大精力招招抢攻,以此来把战斗变成内炁比拼,这种方法很笨,打起来很难看,却最是实用,也最稳妥。
按道理,内炁耗光的袁智能此时应该与血海剑被一同击飞,可惜道理这个词,在藏剑山里,或多或少都有讲不通的地方。
张国富想象中人剑齐飞的场面没有出现,血海剑被双刀劈得向后倾斜,剑尖从地里带出一蓬泥土,袁智能倒退一步,双手扶住倒斜的血海剑,轻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袁智能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倒提住血海剑,剑柄举至头顶,然后松手。
血海剑就直接凝立在半空!
袁智能随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血不多,却不太好擦,在脸颊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红色印痕。
他看着站在远处凝立以待的张国富,轻呵一声,拍了一下眼前的血海剑,认真说道:“打够了没?”
话音未落,擂台上血海剑犁出的剑痕泛起红光,随着袁智能手掌拍在血海剑上,虚空中无数炁体灌入擂台,剑痕被一一点亮,从空中俯瞰,扭曲的剑痕逐渐清晰,袁智能带着张国富在擂台上兜兜转转,以血海剑为笔,竟然在擂台上刻下六个剑字,无数炁体灌入血海剑内,六个剑字随血海剑瞬间红光万丈,擂台上成血红色炁海汪洋。
袁智能并拢双指,身前的血海剑如游鱼归海,沿着袁智能绕身一周,然后直奔目瞪口呆的张国富而去。
袁智能身无内炁,却可以调动无穷无尽炁体,这是天象境的标志。
十四年前,他以明堂境修为强引六绝剑阵,损了根基,境界终生无法寸进;十四年后,他以字为剑,以内炁布阵,以身融阵,以明堂境,瞬败虚海!
张国富被袁智能一击轰出擂台,虎口崩裂,双刀已经不在手中。
“多谢师兄手下留情!”张国富朝袁智能拱手行礼,留恋地看了一眼留在擂台上的叠浪刀,落寞地退到围观人群后方,围观人群没有留意败退的张国富,所有人都在抬头看着天上,张国富也没有走,因为天空中开始暴起声声轰鸣。
袁智能是唯一一个不看天空的人,他在越级战斗,陈能寂也是,他不关心余智大,也不关心自己,他只关心对面的擂台,他这边的擂台被人群围得密不透风,所以血海剑开始把挡住袁智能视线的围观群众挨个点名,所有人都感觉到有把利剑在对着自己的咽喉,人群作鸟兽散,瞬间清出一片空地。
看清楚对面擂台的袁智能摸了摸他的光头,有些疑惑。
陈能寂蹲在擂台边上,与慕容微笑的脑袋靠在一起,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窃窃私语。
“微笑,这可怎么办?”
“你把她抱起来?”
“不好吧,我和她也不熟。”
“那我去把她抱起来?”
“你进擂台我是不是就输了?”
“是输了,输了就输了呗,给她一把剑呗。”
“那不行,不是剑不剑的问题,我不想输。”
“对哦,我也不想你输。”
慕容微笑对直挺挺躺在擂台中间的南宫安晴喊道:“你这样不是耍赖嘛!”
南宫安晴坐起来,“是你们先耍赖的。”
陈能寂很无辜,“我都没打你一下我怎么耍赖了?”
“哪有指微境比铁衣境内炁还深厚的,你就是耍赖!”南宫安晴说着说着嘴就撅了起来,越发觉得自己委屈,她只是来走个过场的,输赢不重要,但是为什么出来一把名叫紫薇的剑呢?好想要啊……
她的干练爽利,她的气质高冷,只不过是一直在模仿自己的兄长而已,遇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本性毕露了,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罢了。
陈能寂站起来,对慕容微笑说道:“要不我就把她打出去吧。”
南宫安晴看到陈能寂站起来,瞬间又躺下了,“对啊,你们就打死我吧!”
“唉~”陈能寂叹息一声,又重新蹲下,“这可咋整啊微笑?”得,又回到了第一个问题。
慕容微笑也是叹一口气,“要不,咱就给她一柄剑,直接让她认输得了。”
“那不行,我又没输,凭什么给她剑?”
慕容微笑举起手,一下子敲在陈能寂的脑袋上,“你怎么长个榆木脑袋呢!”
慕容微笑敲得不重,陈能寂还是习惯地摸了摸头,蹲着说道:“总不能来个人往擂台上一躺,咱就给他一把剑吧?”
“唉~”两个人一齐叹息一声。
随着陈能寂与慕容微笑的叹息声,南宫安晴一骨碌爬了起来。
南宫安晴当然不是因为同情陈能寂与慕容微笑的烦恼而站起来,她是因为走进擂台的一个人而站起来。
来人穿一身考究黑色西装,脸色满覆冰霜,气质很冷,双眼只看众人头顶,恨不得把高傲两个字写在脸上。
“二哥。”
“别丢人了,走吧。”说着话,没有看周围人一眼,直接背对众人朝外面走去。
“哦。”南宫安晴憋着嘴,眼泪含眼眶。
“眼泪无用,妹妹。”
南宫安晴低着头,亦步亦趋跟着南宫梁,眼泪止不住地掉在擂台上。
陈能寂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对南宫梁喊道:“你谁啊你?”见南宫梁没有搭理他,陈能寂又站起来紧走两步追上去,“你就不能好好对你妹妹说话吗?”
南宫梁终于止住步伐,转过身,看着陈能寂头顶的天空轻轻嗤笑,“你在教导我吗,一个指微境?”
陈能寂提起于巅剑晃了晃,“教导你?我还准备教训你呢!”
南宫梁用下巴往慕容微笑的方向撇了撇,“你不够,加上她才差不多。”
于巅剑鞘从陈能寂后背脱落,砸在地上,溅起一捧灰尘,陈能寂把于巅剑插入剑鞘,留半边剑身在手,然后拿起来,就像是拿个锤子,指着南宫梁说道:“够不够你说的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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