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两院赌斗的风波一直回荡在御林院之中,众多弟子以为这只是一场闹剧的时候。
云丹长老开口说话了,他所传达的意思只有四个字“愿赌服输”。
周韬等一批南院弟子十几人被禁足剥夺三年的修行资源,第七天的时候一位南院的长老送来了一个储物袋,言词之间对于苏卫而言颇有深意。
这是南院在向苏卫抛出一枚橄榄枝,可最终在燕青等人的注视之下,苏卫收下了储物袋却拒绝了南院这位长老的邀请。
此事至此也算是得到了平息,但其产生的结果与影响却流传在整座御林院之中。
至此苏卫之名也频繁的出现在众多弟子的交谈之中,只是作为当事人的苏卫却并没有再去关注这件事情。
他将手中的储物袋放在了北院外门之中唯一一个长老的手中,说来惭愧,苏卫真的不知道原来北院的外门只有一位长老。
注视着眼前的老者苏卫心中有些话难以言说,这完全不像是一座横行东部区域宗门的表现。
“今年这北院的春光倒是绚烂了很多啊!”躺在摇椅上的老者眯着眼睛轻声的呢喃了一句。
苏卫抬头环视四周,再次看向老者是方才明悟老者话中的意思。
因为自己与南院新人弟子之间的这场赌斗,加入北院的新人弟子前前后后增加了数十人,这也算是御林院的一件奇闻了。
在大师兄余子良离开北院十年之后,本是萧索的北院再次迎来了春天的气息。
“北河长老,难不成北院这春光与往年还有不同之处?”
苏卫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其身后巨大的榕树叶片之间彼此撕扯,迎着微风刷拉拉作响,躺在摇椅上的北河轻微的晃动着神色显得无精打采。
苏卫也注意到,自始至终他放下的那个储物袋北河长老看都没看一眼,或许是这些上百新人的修炼资源,对于已经枯竭的北院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知道你小子想要问什么,磨磨唧唧的跟个傻蛋似的。”
北河长老依旧磨砂着自己的嗓音嗡声的说了一句,苏卫倒是鼻尖轻嗅指尖带着些许腼腆的笑了笑。
这也是他心中的疑惑,北院为何会沦落成这个样子,绝对不是余子良消失这样简单的原因。
纵是余子良是一位绝世天骄,可谁见过一个宗门因为一个弟子的消失就落魄下去了,显然这其中有很多东西是不为人知的存在。
“你真的了解御林院吗?”
北河长老本是轻微摇晃的身体停顿了下来,带着一丝惆怅的语气问了一句。
苏卫眨眨眼睛默不作声,毕竟北河长老提出这样的问题,那无论答案是什么,一定是苏卫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也没有必要不懂装懂的去掺和北河的话语。
“一座御林院,分为南院北院加上东峰,两方修道一方炼器,这看起来像什么?”
北河长老上下打量着苏卫饶有意味的问道,苏卫微微蹙眉思索着北河的话语。
“军营?”
沉默了片刻苏卫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想,这样的组织结构像一座军营。
东峰就是这座军营的兵工厂,南院与北院便是军营之中的两大阵营的兵马,御林院内院则是统帅。
可这军营是在防卫谁,苏卫不得而知,这也仅仅是他自己根据北河长老的话猜测出来的东西。
“倒也不傻,这里就是一座军营。”
北河长老目光刹那间变的深邃,像是在追忆着记忆深处的东西,此刻的苏卫满脑子都是疑惑。
本来只想知道北院为什么会落魄成现在这个样子,结果被北河长老刚刚的话牵扯出了更多的疑惑。
“可这跟北院没落之间也看不出来有什么联系啊!”
苏卫站起自己的身子恭敬的看着北河长老,躺在摇椅上的北河长老抽抽嘴角似是自嘲的笑了一声。
“行军打仗,成者王,败者寇,胜负无常。”
口中呢喃着这样一句话,北河长老再一次闭上眼睛,身子也随着摇椅陷入悠闲的摇晃之中。
苏卫拱拱手朝着北院的广场走了过去,如今北院新人根据苏卫留下来的感悟,已经前前后后通过了训练测试提前出现在了北院之中。
这里有着众多的房屋,只是空无一人罢了,燕青也不再去安排住处,北院的新人弟子可以随意寻找自己的住处。
偌大的北院外门之中新弟子与老弟子加起来不过寥寥数百人罢了,倒是真的如同苏卫一开始期望的那般,这北院很清净。
拜别北河长老之后,苏卫的心中一直萦绕着诸多疑惑,行走在北院的范围之内,遇见苏卫的诸多弟子,无论是新弟子还是老弟子皆是拱手抱拳。
这些日子北院能够力压南院新人,也算是令他们出了口气,面对苏卫的时候油然而生的敬佩令他们乐于拱手拜会。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三个月,这三个月之中北院最终迎来了一百多位新人弟子。
这些弟子在北院之中无拘无束,北院的术法殿自然也可以随意的进出,毕竟燕青等人本身的修为并不高,也无法胜任授业解惑的职责。
不过在燕青告诉这些新人弟子之后,他们倒是没有大多的反应,毕竟在他们的眼中,那个整日盘坐在术法殿的身影就是他们的榜样。
在他们选择北院的时候,就知道作为北院外门的弟子,是没有长老来教授他们任何术法,唯一能够走的路便是自行修炼。
但在北院的自行修炼要比南院轻松的多,在这里没有考核没有人拉帮结派,也不会因为弟子众多而封锁院内类似于术法殿这类场所。
整座北院外门的范围内,洋溢着和谐的修氛围,唯一令众人遗憾的是,新人弟子之中没有一个异性,整个北院外门之中只有一位师姐,便是被称作北院一枝花方瑜师姐。
“殷德师兄,好消息啊,咱们北院将要迎来一位小师妹了。”
一名新人弟子面色激动在站在殷德面前说了一句,这句话令周围众多弟子皆是精神一震望向了此人。
“缓口气,慢慢说,慢慢说。”
殷德神色一愣轻轻拍打着此人的肩膀说道,这消息怕是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毕竟方瑜师姐一直冷冰冰的,他们也不敢在自己这位冰山师姐面前放肆。
可现在来了一个小师妹,那还不得好好把握一番,那人拍着胸口喘着粗气脸色涨的通红。
“我刚刚在门口溜达,听南院的人在抱怨,好像是说一位小师妹不愿进入南院,非要来咱们北院,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此人一口气说完这句话便再次喘着粗气,周围众人的脸色一变,眼中的期盼之意更加浓厚。
“好,确实是好消息啊,有希望就好”殷德拍着此人的肩膀笑呵呵的说着,周围众人皆是跟着点头称是。
“那要不要告诉苏卫大师兄一声?”
周围有人出声说了一句,俨然在这群外门新人弟子之中,苏卫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殷德点了点头沉思一会又摇了摇头。
“算了,等小师妹来了再告诉他,这些日子他还在后山不知道修炼,不必打扰他。”
殷德思来想去还是摇了摇头,苏卫一个月前便离开术法殿去了后山,临走时告诉他没有什么大事不要去打扰他。
想到这里殷德觉得自己应该肩负起苏卫的责任,要好好准备一番迎接他们即将来临的小师妹,众人闻言皆是点头。
毕竟此刻的苏卫已经成为了他们北院外门的一块招牌,只有苏卫的实力强大了,他们北院外门才能够不输于人。
北院外门后山是一片湖水,苏卫已经在这里盘坐了一个月,师尊留下来的炼器之术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只是简单的介绍世间铸造兵器的材料,他现在还没有看完,更别提那些铸造兵器的方法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心中有些急躁,无奈之下只得将炼器之术暂且放一放。
这一个月盘坐在湖水前,苏卫一直在思索的一个关于战天决的问题。
战天决需要配合一柄枪方能施展出其威力,不过按照撼天棍的毁坏力苏卫暂且使用撼天棍来修炼战天决。
在莽山之中的时候他便能够完整的使出第一招“纵横”,如今这第二招“化雨”让他出现了疑惑。
战天决是以杀伐为主,可是雨水怎么会有杀伤力呢,这昊天将第二招命名为“化雨”肯定有原因,只是他现在还是无法参悟其中的精髓所在。
当然倒霉的时候,往往霉运会接二连三的出现,从莽山出来的时候他便是筑基境后期的实力。
虽然在气息上可以媲美筑基境大圆满,不过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其中依旧有差距,只是于他而言虽是微乎其微的差距却不容忽视。
“万事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苏卫收回自己的思绪望着手中的一条鱼笑呵呵的说着。
他算是发现了这片湖水中的鱼皆是产生了灵性,捕捉起来倒是十分费力,加上手中的这一条一个月来他才抓住了两条。
抠住鱼的腮部苏卫愣在了原地,他从那双眼睛之中看到了水纹的波动,手里的这条鱼居然哭了。
出现在苏卫眼中的似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孩一般,蹲坐在自己的面前埋头啜泣,好似是在哀求着他饶命一般。
苏卫愈加觉得这湖中的鱼儿带着灵性,思来想去舔了舔嘴唇,他决定将手中的鱼儿扔回湖中。
“道友且慢,解决温饱之物,还望三思而行。”
就在苏卫准备将手中的这条鱼放生的时候,一道声音的传来将他从思绪中拉扯回来。
回过神的那一刻,苏卫分明从手中这条鱼的身上感受到了一阵冷气,甚至余光中出现了那条鱼挂在嘴角的邪魅笑容。
此时他方才注意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半个身子都出现在了湖水之中,若不是身后传来的那道声音,怕是自己已经被这片湖水所淹没。
苏卫咽了口唾沫恶狠狠的瞪了手中的这条鱼一眼,不曾想自己居然中了幻术。
迈着步子走到岸边将手中的鱼狠狠的扔在地上,看着那鱼蹦跶了几下侧躺在地上拍打着尾巴,苏卫倒是没有了丝毫的怜悯之意。
“多谢。”这是苏卫才恭恭敬敬的朝着面前的来人拱手谢道,若不是此人的话语怕是自己要被那条鱼戏耍一番了。
“小事,何足挂齿。”
面前这人笑呵呵的回了一句,此人那顶光头在苏卫看来倒是似曾相识,与曾经的自己倒是有如出一辙的感觉。
不过眼前这人身着白色贴身长袍,外面却披着一套赤红色的袈裟,这样的形象让苏卫有些发愣。
御林院北院虽然没落,但绝对不可能让任何人都随意的穿梭行走在其中,注视着眼前这和尚似笑非笑的面孔,苏卫心中渐渐提起了警惕。
“道友不用警惕,我居住在御林院的北峰,借北峰之地养伤,所以经常穿梭在御林院之中。”
似是看出了苏卫的警惕,面前的和尚笑呵呵的解释了一番。
此时苏卫将信将疑的审视着此人,毕竟他可不知道这御林院北峰到底有没有和尚,人心叵测,不得不防。
“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苏卫脸色挂着腼腆的笑容笑了笑问道,在这和尚的身上他确确实实没有感受到恶意,这才稍作放松的问了一句。
“空悲切,你叫苏卫是吧,你称呼我为空师兄就行。”空悲切扯了扯身上赤红的袈裟盘坐在了地上。
“苏卫拜见空师兄。”嘴上这么说着,苏卫心中却盘算着待会就走出后山,问一问燕青他们知不知道眼前这个空师兄。
“不用在乎礼节,来说说这条鱼,此物在灵湖长大沾染了灵气,倒是狡猾,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
空悲切说着这里的时候便停了下来,苏卫盘坐在另一边注视着两人中间的这条鱼,看着空悲切一只手在胸前不停的扯拽,一时间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空师兄言下之意是放了这条鱼?”
苏卫话音落下的时候,眼前这条本是奄奄一息的鱼忽而上下拍了拍尾巴,好似十分赞同苏卫的说话,只是坐在对面的空悲切却呵呵的笑着摇了摇那顶光头。
“万物皆有灵,不能浪费,咱们现在就烤了它,小苏师弟,师兄忘了带吃饭的家伙,我这就去取,你先处理一下。”
空悲切在胸前扯拽了半天,无奈的看着苏卫说了一句,此时地上的那条鱼眼珠子翻了翻一片空荡无神。
苏卫也是神色一愣,合着眼前的和尚捣鼓了半天是在找吃饭的家伙啊,再次看去时出现在苏卫眼中的便已是空悲切的背影。
那身赤红如血的袈裟,在空悲切背后的位置上绣着一个图案,苏卫揉揉眼睛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在空悲切背后的赤红袈裟上绣着一朵黑莲,可刚刚一瞬间苏卫好像看到了一张女子的脸庞。
再次看去的时候,那羊肠小路上早已没了空悲切的身影,只是那朵黑莲在他的脑海中不停的回荡着。
此刻苏卫能够确定一点,空悲切一定是一个假和尚,那张背影给他的感觉很虚幻,有股莫名的悲凉涌上心头。
苏卫食指在鼻尖蹭了蹭不由的抽了抽鼻子,心里突然有股难以言说的悲伤。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