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黑衣人的爱人就这样走了,不过也让她安安心心的走完了最后一程,从此,黑衣人的世界便只剩下黑白,眼中再无任何情绪,所有的感情都随着爱人的离去而一同被抽离了。【】
除了眼底被隐藏很深的哀伤,他就如一具没有生气的活死人,若不是爱人离去之前让他发誓,绝对要好好的活下去,想必他早就追随爱人而去了。
也是那时,黑衣人便答应哈帕伦,欠他一个恩情,不过只有一次机会,若是哈帕伦有性命之忧,只要他不死,定保他不死。
因为哈帕伦一直忙着经营斗兽场,所以一直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这次来邦达城,哈帕伦也怕会有什么意外,所以便通知了黑衣人,以防万一,因为以前哈帕伦也经常这样,所以黑衣人便没有时刻跟在哈帕伦身边,在被牧歌拦住时,他就暗中发了信号。
还好赶上了,哈帕伦脸上满是死里逃生的狂喜,“还好你赶上了,我没死,真的没死。”拍拍胸脯,像是印证一般,不断重复着。
“一次机会已用,从此,我们再无任何瓜葛。”说完,黑衣人转身便要离去。
“你等等!”哈帕伦赶紧叫住黑衣人。
何事?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转过身,他已经把欠下的恩情还了,看在哈帕伦给他的爱人一个安详离开的地方,他才会答应保他一命,如今,恩情已还,他自然不必再跟着哈帕伦。
“她还没有死,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胆怯的看了一眼倚靠在大树上的牧歌,哈帕伦瑟缩着脑袋。
“那一掌我用了八成力量,就算不管她,她也撑不了多久了,现在你直接离开,她也奈何不了你。”
“可是,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哈帕伦跳脚,牧歌没有彻底死掉,他就不能放下心来。
“我只答应保你一命,没有答应替你杀人,你,好自为之吧。”说完,黑衣人直接身型一闪,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站着的哈帕伦和躺坐着的牧歌,一阵风吹过,让哈帕伦打了个寒颤。
直觉告诉他,现在应该立刻离开,但是经此一事,只要牧歌还活在这个世上,他就永远无法安宁,需时时刻刻提防着。
此时哈帕伦心中万分挣扎,一边想亲自终结牧歌,但是又怕牧歌突然反杀他。
就这样离开,又让他放不下,权衡之下,哈帕伦干脆直接不走了,找了个离牧歌很远的地方,一屁股坐下,他要看着牧歌慢慢死掉,那样他才能彻底放心。
这是最安全也最放心的决定。
一刻时过去了,牧歌依旧半眯着眼睛,脸色苍白无比,远远看去,就如一个死人一般,若不是那微眯的睫毛不时煽动几下,哈帕伦都以为牧歌已经死了。
两刻时过去了,此时的太阳已经西沉,黑夜降临,繁星满天照亮大地,让这片地方一览无余。
牧歌已经半刻时没有动过了,哈帕伦心中微微欣喜,想着牧歌是否已经死掉,就在他准备抬脚上前查看之际,牧歌却突然动了。
虽然很轻,但是依然可以看见投在牧歌脸上的睫毛阴影明显动了一下,吓的哈帕伦立刻把脚又缩了回去。
不是牧歌有意要吓她,因为此时的牧歌已经陷入了昏迷,即使在昏迷中,也能感受到胸口的剧痛,应该说黑衣人离开没多久,牧歌就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了,不论兽兽们如何呼唤,牧歌依旧沉睡着,若不是胸口那时隐时现的钝痛时刻提醒着她,让她在昏迷中也能感受到那股锥心般的痛,牧歌早就如一个死人般睡过去了。
可怜的哈帕伦硬是睁大眼睛在远处守了一夜,直到清晨的曙光照在大地上,哈帕伦才揉揉发酸的眼睛,一晚上,哈帕伦的就生出了重重的眼袋,浓重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异常憔悴,不像是一晚上没睡的人,更像是几天几夜没睡的人。
他不止是身体上的疲惫,更是精神上的疲惫,整晚的戒备,让他的精神很是萎靡。
不过,还是有收获的,因为,他发现牧歌已经两刻时没有动过一下了,哪怕是睫毛,都紧紧的闭着,舒了口气,终于可以放下心了,慢慢的踱步走向牧歌。
“咔嚓!”
一声脆响在这宁静的清晨异常刺耳,吓的哈帕伦猛的定在原地,死死的盯着牧歌。
十秒钟过去了…
二十秒钟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牧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低下头,才发现,竟然是他刚才不小心猜到了一截断枝,轻拍这胸膛,大口大口喘了几口气,哈帕伦心中暗骂,竟然自己吓自己。
一晚上神经都绷的紧紧的,现在就有如惊弓之鸟般,一点点动静,都让他心惊胆颤。
短短距离,他愣是花了十几分钟才走到牧歌身边,每一步都极为小心,居高临下的看着牧歌,投下大片阴影,虽然看不清哈帕伦的面容,却可以看见他嘴角那抹欣喜的笑意。
死了!看着一动不动的牧歌,哈帕伦终于把心放回远处,再看确认之后,才放声大笑,“哈哈哈…死了!哈哈哈…死了!真的死了!”
终于笑够了,哈帕伦掏出一把匕首,手指在上面摩挲着,一抹银光闪过,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嘴里低低的笑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哼!你以为死掉了就解脱了吗。告诉你,没门!就算死,我也要让你尸骨不全,暴尸荒野,这是你得罪我的代价!”
说完,猛的握紧匕首,狠狠刺向牧歌的心脏部位,就在他放下全身戒备,想在牧歌死后,再毁了她的尸身时,小九终于动了!
说时迟,那时快,哈帕伦只感觉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细小的刺眼光芒,下意识伸出另一只手挡住眼睛,下一秒,握着匕首的手立刻感到一阵剧痛。
“啪嗒!”
握着匕首的手立刻失去了知觉,匕首重重掉在地上,剧痛让哈帕伦下意识后退几步,睁开眼,就发现一条手指粗的灰色小蛇正向他吐着红信子,眼中警告味十足,不时伸出锋利的獠牙。
哈帕伦顿时怒气冲天,“一条小蛇也敢咬我,正好一晚上没吃,今天就用你做蛇羹!”
抽出一把大刀,直接砍向小九,想直接把它砍成两截,小九本就趴在牧歌的手臂上,如此一来,这一刀下来,牧歌绝对遭殃,情急之下,小九只得瞬间变成成人般大小,尾巴一扫,牢牢卷住大刀,挡下了这道攻击,不过死死卷住刀身的尾巴却留下一层淡淡的白痕。
哈帕伦的修为比它高上一筹,若不是哈帕伦小看了它,误以为它是一条普通的小蛇,所以才轻飘飘的挥出这一刀,若是他用上全力,小九坚硬的皮早就被划开了。
尾巴用力一甩,哈帕伦被迫退后了几步,小九趁机立刻恢复本体,庞大的身躯,高傲的九颗头颅竖立空中,尤为醒目。
竟然是神兽!还是罕见的九头蛇!
哈帕伦眼中闪过一抹狂喜,虽然不知道这只九头蛇从何而来,不过在他看来牧歌已经死了,自然不可能是牧歌的契约兽,无主魔兽,还是罕见的九头蛇,已经成长到神兽级别的九头蛇啊,谁不想要?
如果能带回斗兽场,一定会狠狠的大赚一票!
可以想象,以后钱财还不滚滚而来,就是冲着这稀罕的九头蛇的名头,都会吸引大批客人!
如果可以把九头蛇驯服,那就再好不过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九头蛇,不管如何,既然他看见了,自然不会眼睁睁放它离开。
哈帕伦眼中满是狂热,表情也认真起来,瞬间精神抖擞,完全没有刚才的萎靡。
大喝一声,握紧大刀,嗖的冲向小九,“!”大刀砍在小九一颗头颅上,发出一声沉重的撞击声,小九原本坚硬如铁的皮肤顿时被划开,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汩汩冒出。
一招,就让它一颗头颅受伤,上次的剧痛的还历历在目,如果再次受伤,让它不禁瑟缩了一下,但是它不能让王有事!
就算九头尽伤,它也要挡下所有攻击,不能让王受伤一丝伤害,它知道,王没死,王还好好的活着,只是陷入了昏迷而已,王的身体在缓慢的自我修复着,它曾被那股气息治疗过,所以它对那股气息很是铭感,它能感受到那股曾治疗过它的气息在王身边环绕,在缓慢的治疗着王。
嘴里发出一声暗沉的嘶嘶声,小九反守为攻,除了一颗头颅始终挡在牧歌面前,其他完好的七颗头颅唰唰向哈帕伦袭去,带着冷冽的气息,速度飞快而猛烈!
哈帕伦仗着身体灵巧,左闪右避,在小九的头颅间跳跃着。
“啪!啪!啪!”水桶粗的大树不知道被撞断了多少棵,全部被小九用力一甩,然后径直断裂,连皮都被削去了,露出里面木白的树心。
哈帕伦并非只是一味的躲闪,总是抓准时机,给小九补上重重一击,在小九坚硬的皮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深浅不一的伤口,点点红梅从空中滴落,一眼望去,宛如妖娆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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