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私语
(一)
“你说什么?回英国去?!”
“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你知道为了能够让你顺利参加这次圣杯战争,你我的家族花费了多少的心血吗?!结果你弄丢了两件圣遗物之后,居然打算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时钟塔?!”
几乎是未婚夫话音落下的同时,索拉薇不敢置信的声音就随之响起。【】=精致娇艳如同玫瑰般的红发女子瞪着一双深棕色漂亮的大眼睛,她是索菲亚莉家族的千金小姐,即使并没有继承家族的魔术刻印,但她身上也流着那样古老而高贵的血液,被父母捧在手心。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可以在欺辱了她之后还能安然无事——可是现在,在那个斯宾塞家的歌莉娅害得她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之后,她的未婚夫,时钟塔最受瞩目的明日之星肯尼斯阿其波卢德却要她忍气吞声,就这样回去英国!
——如果是那位骑士一般的r……又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的妻子前去讨伐那个胆敢欺辱她的人呢?!
一心埋怨着未婚夫,索拉薇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这样的念头,黑发青年绅士而优雅的举止以及他彬彬有礼地称呼着那个墨绿色长发少女为“公主”并护卫左右的景象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回放……那个斯宾塞家的小偷!竟敢这样欺骗r!r真正应该效忠和守护的明明应该是她——和没落无能的斯宾塞家相比,她这个索菲亚莉家的千金才是真正的公主,不是吗?!
“冷静一些,索拉……医生说你暂时还需要休养。”
看着因为愤怒不满而激动起来的未婚妻,即便是身为时钟塔百年来最年轻的讲师的天才魔术师,肯尼斯也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作为一个男人,他自然打从心底不愿意自己年轻美丽的未婚妻对自己产生不满和懦弱的质疑,但是另一方面,正是因为深爱着她,肯尼斯才更不愿意她涉入险境。“除却对普通民众的隐匿性这一不用言说的规定之外,圣杯战争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无论任何手段都可以使用”——在经过了索拉薇被绑架这件事之后,肯尼斯对于这句话终于有了较为真实全面的理解,他隐隐感觉到,圣杯战争绝不是普普通通的魔术竞技,被从世界各地挑选出来的魔术师们,这其中有什么样的人都不奇怪。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让他无惧于任何正面的魔术师战斗,但是索拉薇……
“我没事,肯尼斯阿其波卢德,如果你觉得胆怯的话,大可不必拿我作为借口!”一把挥开了男人敷在自己额头上的冰毛巾,被妒忌操纵者着的女子言辞如刀,“在我来之前,你不是信誓旦旦对我的父亲保证绝对可以将我保护得无微不至吗?你不是说,我只需要欣赏你的魔术表演就足够了吗?你对于我家族承诺的胜利呢?!如果你还算是一个男人,还保留着阿其波卢德家主的尊严和荣耀,你就不该在自己未婚妻被这样欺负之后选择忍气吞声!你不是从小就号称天才吗?以你的魔术造诣,想要打败斯宾塞并夺取令咒和r难道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吗?!”
“r的r……”
被未婚妻这样指责着,金发男人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起来。
的确,以他的魔术造诣,只要能抓住歌莉娅斯宾塞那个女人,绝对可以夺取她的魔术回路并接掌r的令咒,如果是位于三大骑士职介的r,那么他一雪前耻赢得圣杯的几率也可以大大提高。关键在于,那个将索拉薇绑架的男人……他隐隐觉得r的r背后,绝不仅仅是一个魔术家族那么简单。
肯尼斯想的没错,事实上,按照桔梗的想法,本来他是打算将肯尼斯和索拉薇二人就这样抛弃在沙漠中任由他们渴死或者饿死的。不过真田由依却没有那样的想法,在前一天晚上最后一位r被选出之后,她便给密鲁菲奥雷总部去了电话,让桔梗释放二人,否则生来娇生惯养的索拉薇根本撑不到现在。
抢东西归抢东西,她还不至于抢了别人的东西还要人家断子绝孙;要不然,她岂不是和白兰一样了?
眼看着肯尼斯终于有些动摇,如同玫瑰一般娇艳的美人顿时心头一动,微微垂下了头,平日里从来都是高贵冷艳的面容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娇弱神情。她轻轻握住了金发男人的双手,放柔了声音,对着深爱着她的未婚夫抛出了最后的诱饵。
“对不起了……罗德(肯尼斯的昵称),刚刚稍微有些激动了,我收回我刚刚无礼的指责。”稍稍向前倾了倾身体,红发美人抬起头,对上了未婚夫纯蓝的双眼,用一种仿佛叹息一般的声音轻柔地道:“罗德艾尔梅洛伊,我也是从小听闻着你天才之名长大的女孩子,当然知道你绝非什么懦弱无能之辈,也正因为你的出色,我的父亲、你的导师索菲亚莉院长才将我许配给你;而相比之下,斯宾塞家那个病怏怏的蠢女人根本是一无是处。说起来,圣遗物丢失也是我不够小心,那个女人根本没有胆量与你正面较量不是吗?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不要说是将令咒和夺回来,就是击败远坂、马里奇和爱因兹贝伦,摘取他们追求了几百年的荣耀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
稍稍侧过了头,玫瑰般的美人弯着唇线,深深凝视着自己的追求者,缓缓露出了一个如鲜花绽放般娇美的笑颜:“为我夺取圣杯吧,亲爱的罗德……我向你承诺,只要你杀掉那个女人并夺取到她的令咒,然后将圣杯的荣耀捧回,向我的父亲和家族证明你的能力,我就立刻嫁给你!”
心上人的承诺和对自己能力的自信,重又点燃了男人心中欲%望的火焰。索拉说的没错……从开始到现在r的r根本就没有正面与他交手过,一个几乎没有接受过正规魔法教育的魔术师,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况且,那个叫“桔梗”的男人并没有陪伴着她去日本,一定是想不到自己还可以将令咒抢夺回来吧……只要他将r掌握在手,那么就算是那个男人,也绝不可能是拥有的他的对手!
低下头,金发男人迎着未婚妻期待的目光,那玫瑰花瓣般的红唇仿佛拥有着说不出的魔力,宛如受到了某种蛊惑,肯尼斯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抚上了女子娇俏的面庞,心中对未婚妻的爱慕和对荣耀的渴求,以及被俘虏的耻辱感终于将他最后一点犹豫彻底击碎。
——对的,就应该是这样……一直以来,他都是众**赞的天才,是阿其波卢德家的骄傲,所以他绝不能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回去英国;不然不但他的导师、索拉的父亲会对他失望,同时这也将是铭刻他一生的耻辱,让他成为时钟塔的笑柄,他的自尊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一直闭目沉思的金发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睛,对着一直殷殷期待的未婚妻认真地道:“我明白了索拉,你放心,那个女人加诸于你身上的羞辱和痛苦,这笔账我一定会为你完完整整地讨还回来,毁掉她的魔术回路,将令咒抢夺之后,她就交由你处置好了。至于圣杯……”
低下头,金发男人优雅地握住了未婚妻的纤细的手,将一个表达爱慕的吻轻轻印在了索拉薇的手背上:“索拉,既然你已经对我许下了那样的承诺,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请在一边欣赏就好了……我一定会为你披荆斩棘,将圣杯的荣耀捧到你的手中,让时钟塔的每个女人都羡慕你,可以嫁给我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
“嗯……”终于得到了未婚夫的承诺,玫瑰色短发的美人脸上再没有了半丝阴霾,灿烂的笑容如同拨开云雾的阳光笼罩着她娇艳的面容。她抬起头,眼瞳中映照着未婚夫认真虔诚的脸庞,脑海中却浮现出了r那俊美到让人窒息的面孔……
“——我非常期待哦……亲爱的罗德。”
(二)
“……迄今为止,这已经是第四起入室杀人事件了,警方在现场调查中已经确认发现和之前三起杀人事件一样类似魔法阵的神秘图案,初步可以断定这是同一罪犯犯下的连环杀人案。关于案件的具体情况还尚在进一步调查中,请广大市民夜间注意锁好门窗,保证人身安全……”
黑暗的房间中,水晶球中依稀的灰白荧光折射在橘色短发少年苍白的面容上,雨生龙之介看着主持人一连严肃地播报着新闻,好似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般,一双眼瞳中原本的殷殷期待先是化为了失望和悲伤,随即又转为了浓浓的愤怒和不甘。
伴随着一声低低的呜咽声,就像旷世的艺术家呕心沥血地创造出了前无古人的艺术品却不被世人所理解和欣赏般绝望,少年整个人如同散架的木偶般跪坐在了地面上。他呆呆地凝视着r水晶球中被警察满脸沉痛收入裹尸袋封好,然后推开嘈杂的人群运到车上的内脏和尸块,突然仿佛受够了委屈的孩童般捶着地面哭出了声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把攥住了胸口皱巴巴的衬衣,雨生用一种带着哭腔的语调转向了此处唯一的理解者,“蓝胡子老爷!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些庸俗的卫道者啊,他们难道看到那样宏伟而绚丽的艺术品,就没有哪怕一点点的赞赏之情吗?!他们对于将这深埋在不起眼肌肤下瑰丽的美景呈现于世人面前的艺术追求者,就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崇敬之心吗?!为什么……为什么……!!!”
沾满鲜血的双手中,银色的小刀“当啷”一声落地,橘色短发的少年猛然扑在了穿着中世纪深紫色教袍的r脚下,仰起头,似是在质问又似是在倾诉:“为什么那些人面对着我的艺术品,居然都没有一点点的理解和共鸣呢?!!”
“龙之介啊……”r瘦骨嶙峋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对信徒的怜悯,他伸出苍白色尖锐的大手,轻轻抚摸了年轻人不断颤抖的肩膀,凸出的眉骨之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大得有些渗人,“对于真正的美与调和,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够理解,余下的那些不过是对着所谓的神明摇尾乞怜的庸俗之辈啊!”
“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需要继续唤醒——唤醒那些被神明所蒙蔽的,愚昧无知的凡人……”
单手安抚着自己的r将目光转向了仍然在继续播放新闻的水晶球,苍白而粗壮的手臂伸出一半,却突然顿在了原地。只不过是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那张瘦削地仿佛只剩下眼珠的脸上,圆滚滚的大眼睛之中竟然缓缓流下了堪称喜悦的泪水——先前还沉浸在如艺术家亲眼目睹巴特农神庙被炮火摧毁般的愤怒之中的年轻人迟迟没有等到下文,这才有些愣神地抬起头。
“蓝胡子老爷……?”
“实现了……”
“啪”地一声,一直被r抱在怀中宛如圣经一般从不离手的人皮魔法书乍然砸落在地,男人颤抖地躬下了背脊,原本就有些驼背的身形一下子显得越发佝偻起来:“实现了啊……我的,愿望……”
“愿望?”用袖子擦了擦脸上乱七八糟的泪水,雨生龙之介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小心地走到水晶球的边上,有些不明所以地顺着r涕泗横流的目光看向了他掌心紧紧捧着的水晶球。
在那水晶球的中央,原本播放着的冬木新闻已经如同按下了暂停键的电视一般,死死地停留在了摄像机拍摄围观人群的某一刻r的心意微微一动,那人群之中,穿着深黑色西装、正若骑士般伸出手臂护卫着爱丽丝菲尔的金发少女便骤然放大:那如同星辰一般耀眼的蓝眸、那比阳光更灿烂的金发、还有那比神明更凛然不可侵犯的姿态……
源源不断的眼泪接二连三地落下r教袍下的身躯在这一瞬间突然谦卑了起来,那双铭刻着血红色魔纹的手臂来回抚摸了少女定格的肃容,“圣女啊……我命中注定的圣少女啊!既然圣杯已然让你复活了,这一次我绝不会让那些伪善者再次夺走你的性命的……”
“——马上,就去迎接您吧……”
(三)
同一时刻,爱因兹贝伦位于冬木郊外的城堡中。
“……在现场调查中已经确认发现和之前三起杀人事件一样类似魔法阵的神秘图案,初步可以断定——请广大市民夜间注意锁好门窗,保证人身安全……”
嘴里叼着一根香烟,黑发男人的手指灵活地按动着手中的遥控器,在快进和快退键来回灵活地跳动着,最后定格在了saber伸着手臂为爱丽丝菲尔挡去人群的画面上。卫宫切嗣皱了皱眉,又看了一边新闻,终于确定了爱丽丝菲尔所说的“墨绿色长发少女”真的没有被新闻所拍到。
“切嗣……”
低垂着视线,银发红瞳的美丽女子此时却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般耷拉着脑袋,乖乖地坐在价值不菲的红木高脚椅上,满心紧张地揉弄着手中白色的驯鹿羔皮帽,将上面名贵的皮草揪得乱七八糟,“对不起,切嗣……我不应该任性出去乱跑,然后还暴%露了自己和saber的……”
“……”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卫宫切嗣的视线轻轻扫过了满脸歉意的妻子,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无妨的,爱丽。我本就没打算对其他的r隐瞒你的存在,反正无论如何,真正有竞争力的远坂和间桐都很清楚你的存在——你这样出现在大众的视线之下,正好可以帮助我转移其他r的注意力。”
眯了眯眼睛,卫宫切嗣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新闻中,那以受害者鲜血画成的魔法阵:“不过……这样一来,基本可以确定了,冬木这几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十有**就是r的r。”
好不容易从方才新闻中那悲惨的画面中回过了神,回来了这么长时间,saber终于听到了自己关心的话题,站在爱丽丝菲尔身后金发碧眼的少女骑士握紧了拳头,满心愤慨地朝着沉默的黑发男人开口道:“既然这样r,请下令吧!如果不尽快将r诛杀,阻止他的恶行,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城堡的结界和术式都准备好了吗,爱丽?”
没有理会妻子身后愤怒的saber,卫宫切嗣只是闭了闭眼睛,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兀自问着自己关心的问题;身为大不列颠王,从未被如此无视的少女一愣,恼怒的红晕微微浮上了脸颊。
“r!”
“嗯……”心中同时理解着丈夫和saber,爱丽丝菲尔说到这里,忍不住停顿了一下,侧头看了看saber,“切嗣,真的要放着r不管吗?”
“暂时不用去管,处理违反了规则的r,这是圣堂教会的事情。”从桌子上那摊开的冬木地图上直起身子,卫宫切嗣扫了一眼满脸不敢置信的saber,黑曜石一般没有丝毫情感色彩的黑眸收敛了光芒,“就目前而言,赢得圣杯战争对我们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仅仅是为了一己私愤公然去和r这样实力不明的对手结仇,太不理智了。”
“理智?!”忍无可忍地看着卫宫切嗣和他身后面无表情的久宇舞弥,saber深深吸了一口气,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一掌拍在桌子上,“那样残暴的r,如果一旦持有可以与我等力量相若的r,接下来他所犯的案子只怕就不仅仅是入室杀几个人那么简单了吧?!”
“saber……”爱丽丝菲尔有些慌张地站起身,矛盾地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愤怒的金发少女,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请回答我r!”
看着沉默不语的卫宫切嗣站起身,径直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saber抬高了声音:“【以圣杯之力拯救世界】——难道这不是你们的梦想吗?r!那么为什么在这样生灵涂炭面前,你却可以无动于衷?如果连这些微不足道的生命都无法拯救,那么说着想要拯救世界,驱散所有的不幸和悲伤这种梦想,岂不是太过荒谬了吗!”
“saber!请不要这样指责——”
“碰”地一声,伴随着大门重重关上的声响,这一次,卫宫切嗣甚至没有给saber把话说完的机会便转身离去。满心愕然地看着紧紧关上的大门,金发碧眼的英格兰少女沉默而压抑地低下了头,而爱丽丝菲尔剩余劝慰的话语也瞬间仿佛飞出了千里之外,saber根本无心去听。
那道黑色的大门,如同一道看不见底的深渊。站在这边的saber无法理解,而站在另一边的卫宫切嗣,仿佛也放弃了解释。不过是一场由圣杯所拼凑举办的旷世盛宴,受到邀请的r与英灵素不相识、甚至性格迥异,但是为了各自心中的夙愿,他们却不得不携手而战,奔赴各自的结局。
——“【以圣杯之力拯救世界】——难道这不是你们的梦想吗?”
——“为什么在这样生灵涂炭面前,你却可以无动于衷?”
——“如果连这些微不足道的生命都无法拯救,那么说着想要拯救世界,驱散所有的不幸和悲伤这种梦想,岂不是太过荒谬了吗!”
荒谬吗……
静静地站在一片漆黑的走廊上,卫宫切嗣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只铁质的方形打火机,入手冰凉的金属触感如同他十年如一日抚摸的枪支。男人低下头,“啪嗒”一声点燃了口中咬着的烟,那打火机转瞬即逝的火光在黑暗中极快地熄灭,卫宫切嗣忍不住伸出粗糙的手指,抚了抚那几秒前还燃着火焰的打火机喷口,入手处微弱的热感在两三秒之后便恢复了与初时一般无二的冰冷。
对,没错……就是这样啊。
无论他奔赴多少的战场,无论他狠下心为了世人杀害多么重要的人,无论他在那一切结束之后又背上怎么样的骂名……这一切都不重要。
真正让他悲伤绝望的,是无论这样的悲剧往返重复多少次,都无法彻底地阻止那些不幸和毁灭。也许他可以带着他所爱的人,爱丽和他们的女儿伊莉雅远远地避开这永无止境的绝望循环,但是如果只有他一人身处安逸和幸福,那么谁来拯救那些战火中哭泣的无辜妇孺和垂垂老者呢?
——直到有一天,直到他遇到了爱丽……直到他遇到了,圣杯。
可以满足任何愿望的万能许愿机,圣杯。
杀戮和抉择便如同饮酒,习惯之后,便可比常人更加坦然地面对。
就如同他对着对着娜塔莉亚的飞机发射出了火箭弹一般,这一次,他将枪口转向了那些正在以及将要死在r的r手下的人们。爱丽已然暴%露,而saber固然是一张好牌,但是如果仅仅凭着一时之愤便轻易亮出,只会让他在这场比他和他所爱之人性命更重要的战争之中早早谢幕。
所以,他下了决定。爱丽可以理解,而saber永远不会理解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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