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塞尔罗的宫殿回来,塞伯径直将自己锁在密室中开始闭关修炼。
虽然塞伯从塞尔罗口头的得到了口头上的支持,但主神与主神之间的行事也要受到主神之间规则的束缚,塞尔罗可以阻止波利特对自己下手,却不会亲自下场帮他报仇,所以一切还要他自己去努力。
当然,以塞伯现在的实力想要报仇并不容易。
众所周知主神作为冥界至高无上的存在,想要成为主神的手下最起码也要有上位神级别的实力,而且还得是自主成神的那种。
而塞伯如今才刚刚升上下位神,就实力而言除了骸骨之野中的那些圣域之外,想要对波利特的手下动手还真不容易,所以塞伯在离开宫殿之后直接通报其他人自己要闭关修行,不到中位神就不出山。
砰——
沉重的石门缓缓拉上,幽暗的侧殿中唯有一点黄豆大小的灯盏毕波的燃烧着。
塞伯盘膝坐在灯盏下方,双眼紧闭用呼气去读取周围环境中的信息,在一片寂静无声的黑暗之中他的感官变得更加敏感,尤其是对元素的感知清晰到仿佛自身也成为死亡元素的一部分。
四周浓稠的死亡元素,在冥想状态的塞伯眼中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浓郁来形容了,他就像是置身于一个充斥着死亡元素的海洋之中,周围活跃的元素力量像是海水一样冲刷着他的身体。
不需要主动去引导,也不必去苦苦追求,周围的死亡元素就自发的‘倒贴’过来,就像是倒灌一般无穷无尽的涌来。
在如此浓郁的死亡元素包围下,塞伯才刚开始冥想就已经达到最佳的冥想状态,那种心神放空全身心的融入到元素力量之中,关于死亡玄奥的奥秘就像是摊开的,已经画好重点的课堂笔记,就等着他翻动眼前的书页,去将这些知识吸收消化。
在塞伯盘起的双膝上,一把厚重的大剑随着他的呼吸一点点的变得清晰,最初只是一道剑意的种子,但随着死亡力量的注入,这把剑有了实体、有了心、也有了魂。
塞伯只是静静的坐着,用心去感受着它的变化,每一丝一缕的死亡元素汇聚的过程,每一次重剑本身的变化,对他来说都是对剑本身的一次锤炼,是无数次剑招交锋的产物。
他‘看到’一套两套千万套剑法由死亡元素挥舞出,无数道剑光剑意与剑心在碰撞,碎了合、合了再碎,碎碎合合,有的剑招最终消逝,还有的则选择性的融入其它。
在这无数次的交锋中,塞伯剑招在不断的演进中越发的趋近于完美,也越发的趋近于死亡的本质,这在死亡元素的力量推动下,主动的演化分析的剑招正是塞伯赖以登神的那一剑晚钟。
晚钟这一剑剑意源自死告天使亚兹拉尔,其剑原型乃一神教中代表至高死亡的天使亚兹拉尔,其四面四翼,背后的翅膀上每一根羽毛上都长着一对眼睛,当眼睛闭上的时候就代表被衪看到的目标已经死去。
与阿斯卡隆一样,作为神器的亚兹拉尔也为塞伯加强了与死亡之间的联系,或者说它本身就是死亡力量的一种化身,所以随着剑招不断的简化推演,在塞伯眼中这一剑的形象隐约间已经和死亡这个概念模糊在了一起。
塞伯仿佛看到一个伟岸高大的身影从光辉中走出,衪是至高神性的流出,是死亡意志的化身,衪背着光,背后张开两对巨大的翅膀,撑开的羽翼大大的张开。
衪高瘦的身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撑起的羽翼投下的影子看上去就像是一颗伟岸的巨树,那翅膀上每一根羽毛都是树上的一片树叶,纪录着万物的生,注视着生命的死。
亚兹拉尔!
衪是剑,也是死亡本身。
衪注视着塞伯,而塞伯同样注视着衪。
在亚兹拉尔投下的斑驳树影中,塞伯看到了枯荣的变化,他看到一枚种子的破土,看到幼芽的萌发,看到枝条的抽长,看到花苞的含蕊,看到果实的孕育,看到枝叶的掉落,也看到老藤在风雨霜雪中腐朽。
塞伯看到了命运的无常,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因为出生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而没能亲眼见到外面的世界就与世界告别;贪玩的幼童大意坠入水中、迷失山林、罹患病痛……早早夭折;好强的少年葬身兽口,老实的农夫战死沙场,狡诈的商人客死他乡,贪婪的盗贼埋骨险地;白发苍苍的老人重病缠身在病床上告别亲人,子孙满堂的老叟含笑而终……
从刚刚出生的婴儿,到白发苍苍的老者,从自然的生老到正常的病死,亚兹拉尔这位吹响最终死亡号角的天使自始至终都只是埋着头在一本不知道多少页的册子上书写着,书写着,直到一片树叶的坠落,一双眼睛的闭上……
就是如此简单的动作,却像是拥有魔力一般,吸引着塞伯的目光以及周围的死亡元素,让他和它们忍不住向衪靠近。
塞伯知道,亚兹拉尔的这个动作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衪所描绘的事实上是万事万物死亡的过程,在衪的笔下,生老病死、万物荣枯依然成为一种既定的终点。
当衪执起手中的笔时名为死亡的未来已经确定,而那笔记本上所书写的每一个字符都不过时通往死亡必经的一条道路,这条路可以漫长也可以短暂,可以精彩纷呈也能够枯燥无味,但无论衪在上面书写了什么,当衪落笔的时候树叶将会落下,死亡的结局也就此降临。
这已经不再拘泥于晚钟这一剑了,这就是晚钟一剑所指向的终点,代表生命道路终点的死亡宣告,这是死亡的全部。
亚兹拉尔张开双手,像是一位张开怀抱等待孩子投入其中的母亲,周围的死亡元素也不断的鼓噪着,似乎只要塞伯投入亚兹拉尔的怀抱后就能够真正的拥抱死亡。
“一条完美的死亡道路,但是我拒绝!”塞伯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同样的巨剑,“你敲的钟声不好听,还是让我来替你敲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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