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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福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待得站稳脚跟的时候,连忙问道:“玉楼哥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玉楼双臂紧紧将朱福抱在怀中,温暖厚实的大手在她后背拍了拍,软声安慰道:“没事,有我在,不会有事情的。【】”说罢,目光又落在前方一行几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身上,目光灼灼道,“你们是谁?我与你们有何恩怨?”
那领头的黑衣人站了出来,厉声道:“我们只拿钱办事,不问恩怨情仇。”言罢,稍稍扭头看向身上,道,“兄弟们,上干了这一票,咱们可就发了。”
见那些人举着大刀朝这边砍来,沈玉楼双拳攥得紧紧的,只将朱福往一边推去,竟是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玉楼”朱福喊了一声,但见有黑衣人朝这边走来,她连忙用手捂住了嘴。
自己根本打不过这些人,若是安稳呆在一处,玉楼或许还有赢的可能。可若是自己自己将那些黑衣人目光引到自己身上来的话,怕是玉楼就应付不来了。不能帮他,至少也不能拖后腿。于是朱福决定不再说话,只静静躲在一角,目光死死盯在沈玉楼身上。
沈玉楼极力阻止那些欲朝朱福走来的人,因为敌方人多,且自己又没有兵器的缘故。过了数百招后,沈玉楼渐渐觉得体力不支,朱福见状,连忙往客栈跑去。
朱禄已经睡下,听得妹妹在门外唤自己的声音,倏地坐起身子来。
“二妹,怎么了?”问了一声后,赶紧起身,然后将门打开,却见外面自己二妹已经哭得满面是泪。
朱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问道:“阿福,谁欺负你的?可是那沈玉楼?”
朱福连连摇头:“哥,有人要杀玉楼,你快去救他吧。他没有兵器,那些人好像都是一些死士,招招要命,玉楼怕是抵不住了。”
听完后,朱禄立即冲了出去,在客栈院子中寻了两把砍柴刀。
朱福见状,也担心兄长跟沈玉楼的安危,就悄悄跟了去。
朱禄武艺好,加上又带了家伙来,与沈玉楼两人奋死拼搏,一下就扭转了局势。
那群黑衣人渐渐就落了下风,沈玉楼与朱禄趁胜追击,两人打小便是一起习武长大的,颇有默契,只要奋力一战,自当就能够打退敌人。
见此番敌不过,那领头的黑衣人嘴里骂了句脏话,然后冲身后一群兄弟道:“走”
一眨眼间,整个世界忽然清静下来。
这个时候,朱福才从角落钻了出来,沈玉楼见状,忙迎着过去。
“阿福,你有没有事?”他一边问,一边已是抓着她手好一番打量起来,但见她还好,这才松了口气,道,“你没事就好。”
朱福目光却落在他受了伤的手臂上,那伤口切得十分平整,衣袍的口子都是一条直线。
“你受伤了。”朱福紧紧握住他手,觉得这样就能够给他力量了。
沈玉楼一点不觉得疼,反倒是笑了起来,伸出另外一只手来,揉了揉她脑袋。
朱禄道:“我们回去说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几人回去之后,并没有惊扰客栈里的其他人,朱福也跟着去了兄长跟沈玉楼的客房,然后命令沈玉楼坐下,她则打了清水来给他处理伤口。
这个时间这种地方,肯定是没有大夫的,更别说药材的。
此番只能先用清水给他清洗了伤口,再用干净的布条包扎起来,待得明日到了市集上,才能买了药来敷。
给沈玉楼包扎好伤口,朱福想起哥哥来。
“哥,你伤着了吗?”
朱禄摇头说:“二妹放心,我很好。”顿了一顿,又望向沈玉楼,“这些都是什么人?招招阴狠致命,不像是劫财的,似是就为了取你性命而来。”
沈玉楼也不清楚,他素来待人温和,从不与人结怨。
要说结怨,怕就是他拒绝与曹锦书定亲那一件事情了,但不可能,师父是仁厚之师,他定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又会是谁?一时间,沈玉楼也想不出来。
“这些人是奉命取我性命,如今败退,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他清润的眸子里渐渐染了一层暗色,微微思忖道,“若是你们与我一道回松阳县去,怕是会连累你们,阿禄,你带着我母亲与妹妹先行离开吧,我一个人上路。”
“这怎么行。”朱福担心道,“他们那么多人,你一个人怎么能是对手。”
沈玉楼将她小手攥在掌心,轻轻笑着道:“你放心吧,我向你承诺,定当无事。”感受到掌心那点娇嫩柔软,他就舍不得松开了,一直就这样攥在手里。
朱禄眼角瞥见了,轻轻咳了一声,沈玉楼这才无奈松开。
“玉楼,既然如此,那咱们先回松阳县吧,到时候在与赵县令商量商量。请他帮忙查探一番,到底是谁暗中欲害你性命。”朱禄双拳攥得紧紧的,目光灼灼。
沈玉楼轻轻点头,又回头望向朱福,见她起身要走,他轻轻捏了捏她指头,这才放她离开。
朱福回到房间后,暖姐儿已经醒了,此刻正从床上翻身下来。
“二姐姐,你去了哪儿了,我吓死了。”暖姐儿半夜被渴醒了,醒来之后没有瞧见自己二姐姐,她吓得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整颗心都有从嗓子眼飞出去了,此刻见二姐姐好好的在她身边,她扭着身子钻到姐姐怀里去。
朱福问妹妹道:“白天累着了,怎么就醒了?”见妹妹圆圆一张脸蛋红红的,朱福倒了杯水喂妹妹喝,又抓了抓她乱得像鸡窝一样的头发。
暖姐儿咕噜咕噜喝完一杯水,抬袖子擦了嘴,这才又说:“我可醒了,没见着姐姐,我害怕。”
朱福冲妹妹笑,又牵着她手往床边去:“走,姐姐陪你一起睡。”
卫三娘得知三个儿女今天要回家来,一大早便起了床,带着儿子寿哥儿去集市上买菜。寿哥儿许久没有瞧见哥哥姐姐们了,明显十分开心,小小人儿跟在母亲身后,尽挑些哥哥姐姐们爱吃的菜。
“娘,买只鸡,二姐姐爱吃。”他蹲在鸡贩子前,伸手指着笼子里那红毛鸡,“烧了好吃,给二姐姐吃。”
卫三娘在儿子身边蹲下,摸了摸他脑袋。
“寿哥儿是不是想哥哥姐姐们啦?”
见心事被戳破,寿哥儿忽然就害羞起来,只一个劲往自己母亲怀里钻去。
“娘,小姐姐爱吃红烧肉,哥哥最爱吃娘做的面汤。”他清秀的小脸上满是笑意,懂事地替母亲提着菜篮子,“咱们快去吧,一会儿姐姐姐夫还有蔻姐儿就要回家来了。”
卫三娘选了一只鸡,一手提着篮子,一手牵着儿子的手。
朱禄赶着马车进城,路过摊边的时候,恰巧见到母亲跟弟弟,他立即拽住缰绳。
“娘。”他大声唤了一声,然后转头对马车里面道,“是娘跟弟弟。”
“寿哥儿……”暖姐儿最先撩开帘子,一双眼睛四处搜索起来,但见母亲抱着弟弟笑眯眯朝这边走来,暖姐儿开心地跳下马车去,张开双臂就跑了去,“寿哥儿,姐姐回来了。”走到跟前,一把将弟弟抱住,两只小手轻轻拍他后背,“寿哥儿,姐姐不在,你有没有想姐姐?”
寿哥儿斯文内敛,像是女孩子似的,他轻轻点头。
“想小姐姐呢。”说完一句,小脸就红了起来。
暖姐儿嘲笑他:“弟弟脸红了,娘,您瞧,弟弟他又害羞了。”
寿哥儿不好意思,一边伸手要捂暖姐儿嘴巴,一边一个劲往卫三娘怀里钻。
“娘,咱们上车吧,车上说话。”朱福朱禄兄妹也下了车来,兄妹两人站在一处,主动伸手来帮母亲卫三娘提东西。
暖姐儿则一直牵着弟弟小手,小嘴一直说个不停,还时不时凑到他耳边去。
说的都是在省城里发生的事情,暖姐儿又说得精彩,真是将寿哥儿逗得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心下也有些痒起来,他也想出远门玩儿呢。
打小因为身子不好,娘就对他看得很严,甚至冬天的时候,都不让他出门。
他知道母亲是为他好,可是他也想出门玩儿,他也想。
小手绞在一起,坐上车的时候,寿哥儿就更沉默了,一直低头不言语。
回到家中,寿哥儿只跑到院子一处,蹲着跟墙角的两只兔子说话。
暖姐儿从厨房跑到堂屋,又从堂屋跑到厨房,闻着那阵阵甜腻诱人的香味,她就觉得十分开心。
见弟弟一个人蹲在墙根脚下,暖姐儿呆呆站住了,然后晃着身子朝弟弟走来。
“寿哥儿,姐姐不在的时候,谢谢你帮我喂我的小灰。”她见弟弟好似有些不开心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脑袋,凑近了问,“弟弟为什么不开心啊?是不是姐姐不在家的时候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姐姐,姐姐替你教训那个人。”
寿哥儿轻声细语道:“小姐姐,我也想进城玩呢,我也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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