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房门刚刚合上,却有一声重物砸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程磊的脚步滞了一下,轻轻叹了一声,却没再停留,快步的走下了楼玛。【】
林漠一个人在空荡荡的书房里站了很久,他并不意外,这真的很像程灵徽的行事作风。
果断,雷厉风行,所谓正派,却让他深恶痛绝
她想怎样,那就怎样吧,离开也好,老死在上海也好,和他林漠又有什么关系
灵徽想要辞职也只能等到下月月初,只得继续在公司待一周。
一周的时间,林漠的绯闻漫天飞,他身边的女人不停的换,还有关于他快要离婚的各种传言澉。
灵徽没有多关注,可母亲的电话却打了过来:“你和林漠怎么样”
母亲的口吻很凝重,灵徽没有再否认:“我们分手了。”
母亲却长长舒出一口气来:“你总算理智了一次,我还以为,他这样胡闹不堪,你还不舍得。”
“不怪他。”
灵徽却听不得母亲话语里的轻蔑,她正直了一辈子,父亲又是天字第一号的痴情专心人,母亲向来最瞧不得的就是林漠现在这样的男人。
“是我的错,是我惹了他伤心了。”
母亲不明就里,她也没有勇气说出那惨烈的过往让母亲再伤心一次,只能一遍一遍重复这句话。
“好了,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我们就不提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对了,林漠给你的东西还有钱,妈妈一分都没动,你还给他吧。”
灵徽点头:“好,我会的。”
珠宝和存折,都在母亲那里,灵徽没想到,母亲竟是动作这样快,第三日,她就收到了姑父专程送到上海来的几样贵重物品。
灵徽没有多迟疑,下班的时候给那个号码又打了电话。
程磊开车到她公司楼下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她就那样不管不顾的站在冷风里,有些茫然,也有些傻傻的,像一个迷了路的小姑娘。
程磊走到她面前:“程小姐,你找我”
灵徽轻轻点点头,把手里的东西一一递给他。
她微微低着头,纤长的睫毛就轻垂着,潋滟的瞳仁里也看不到那些光泽了,只是秀气的眉毛,漆黑如墨,越发衬的那一张脸雪一样的白了。
程磊有些讶异的接过那些东西:“这是”
灵徽淡淡一笑:“订婚时,他给的东西”
“程小姐”
程磊微怔,没想到她找他是为了这个。
这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傻的女孩儿,三少根本没提这些,她又何必这样
现在过的这样辛苦,到手的金钱却毫不吝啬的就能还回去,程磊也有些感叹,她还真是执着的有些犯傻。
“麻烦您把这些东西还给他,不是我的,我不会要的。”
“程小姐,您不用这样”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说到这里,话音一顿,唇角的笑也苦涩起来:“可我欠他的都还不清了”
“程磊,辛苦你跑这一趟,我要离开上海了,以后,我们有缘再见吧,之前的事,还有这几次的事,都多谢你。”
程磊赶紧摇头:“程小姐,您不用和我这样客气,您说您要离开上海了,您是要去哪里回老家还是去朋友那边”
灵徽却摇摇头:“我还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程磊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灵徽和他告辞,又婉拒了他要送她的好意。
程磊看着她缓缓走远,有些单薄的身影,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也看着丁点都不显臃肿,她的头发扎了起来,脖子上围着厚厚的围巾,她走的很慢,却很坚定,那背影,总让人觉得那么孤独。
程磊抱着手里的几个盒子回到车上,心里却乱糟糟的,他该怎么对三少说呢
可这事,却也是不能瞒下来的。
程磊知道三少会生气,却没想到,他气到直接把那价值连城的珠宝给了新结实的一个小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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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明星自然高兴无比的立时戴了出来,灵徽离开上海那一天,通往高铁站的地铁上,她看到了林漠和那个戴着她的订婚首饰的小明星。
尖锐的一阵刺痛,是从心脏开始蔓延的,渐渐就到了全身的每一处。
她蜷缩在座位上,躬着腰,将手握成了拳头抵在心脏那里,那里面太疼了,疼的她几乎要无法呼吸。
身边原本离她很近的人忽然就拉远了和她的距离,有些戒备又惶恐的看着她。
仿佛是生怕她忽然犯病会牵连上自己。
只有一个小姑娘,七岁的样子,稚声稚气的喊她:“大姐姐,你是不舒服吗”
灵徽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那一张关切的小脸,她轻轻的笑了一笑:“姐姐很快就没事了”
“哦,那就好,给你吃糖,吃了糖你就好啦。”
小姑娘把自己心爱的糖果递给她,灵徽接过来:“谢谢你。”
她剥开糖纸,将那甜到腻人的糖果吃下去,心脏,好像就真的舒服了很多。
她坐直了身子,又去看电视屏幕,他们的身影早已不见了,就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灵徽想,她是真的,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她要乘坐的那一班高铁快要到站的时候,包包里的手机不停的震动了起来。
她看到是徐洋的号码,不由得难过了一下,她离开的决定,直到今天早晨才告诉徐洋。
她害怕徐洋的不舍会让她心软动摇,所以才会做了这样的决定。
这大约也是第一次,她对不起最好的朋友。
“徐洋”
听筒里面却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急促说话的声音:“你是程灵徽吗你的朋友出了车祸,嘴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我是在她手机上找到你的号码的她现在在医院”
灵徽茫然的坐着,手里的手机掉在地上,摔碎了,她却根本不知道,她只是看着面前熙攘的人群,听着夹杂着全国各地数种方言的吵嚷声,她想,她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呢
不然,为什么徐洋会出车祸
徐洋是在接到她告别的电话之后,急匆匆的从家里打车往高铁站追来的。
出租车为了超车,却撞上了护栏,徐洋当场被从车子里甩了出去。
颅骨骨折,颅内淤血太多,她一直都昏迷不醒,更不要提她身上惨不忍睹的那些外伤。
灵徽一直守着她,可她一直没有再醒来。
徐洋家只是上海的普通人家,一家人的积蓄,在徐洋入院一周之后就告罄了。
徐家的亲戚资助了一些,可只是杯水车薪。
她一直住在u,每天的高昂费用,已经让徐父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发。
灵徽三天三夜没有睡觉,第四天的清晨,她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向外走。
徐洋出事,是因为她,如果她早早和她说清楚,就没有车祸发生了。
她犯的错,她来赎罪,无论如何,她都要让徐洋活过来,活的好好的,像从前一样。
哪怕,她去犯贱,她去求那个对她早已深恶痛绝的男人。
灵徽一遍一遍拨打那个号码,却根本打不通了。
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打车去林宅。
宅子里的佣人从前见过她,对她还有印象,却不敢放她进来。
灵徽只能在外面等。
一个白天过去,林漠都没有回来,她等到天色漆黑,星子都藏了起来,远远才有车灯雪亮的照过来。
灵徽早已筋疲力尽,脑子也混乱了,看到车子,只知道不管不顾的冲过去,直到那车子差点撞上她的时候,她方才惊魂未定的退到一边。
林漠坐在车子里,眸色沉沉,他只是看了一眼灵徽,就吩咐司机继续开车。
林宅的大门敞开来,他的车子缓缓驶入,灵徽眼睁睁的看着车子消失,她知道她是该离开的,可是这一刻,尊严,脸面,又有什么用题外话唉
,有点小冷清,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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