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红英看到明明昏迷不醒的孙女活生生站在眼前,还以为做梦,直到江苒过来扶住她一只胳膊,对她轻轻点头,才反应过来,这一高兴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隐藏、压抑许久的泪水决堤而出。
江苒从就近的办公桌上扯了几张纸巾给魏红英擦干眼泪,随后抬头定定看着面前的几个老师。
明明不过十五的孩子,淡淡看人的眼神竟有些许说不出威严,一时间让所有人都反应不及,就连薛丽华愣住多看江苒几眼,记忆中江苒可没有这么镇定跟她说过话。
“江苒?”但到底是老师,很快回过神来,“老师承认说话有些言辞不当,但你偷东西总是事实吧,先前是老师…”
“谁说是事实?”江苒毫不客气打断薛丽华的话,“班级丢钱,作为班内学生,被当做怀疑对象我能容忍。可是同等嫌疑的还有另外三十七人,在没有任何证据下,薛老师你独独搜了我一人的身,本身就没做到公正,其后在没找到赃物后,未对我道歉是其一,竟只靠几句猜测就认定我是偷钱之人,还要全校通报批评,已经对我造成严重的影响,这一切才是事实吧?”
江苒偷钱一事在她自杀后早已全校皆知,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过程,只知晓自杀的女生是偷钱被抓了正着才自杀,包括各班的老师都不知道还有这个内情。
如今江苒亲口一说,大家表情都有些微妙。
本身办公室还有不认识江苒的,知道这女孩就是自杀的孩子,不自觉看向她苍白的脸,又听她的话,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薛丽华被江苒的质问有些心虚,来不及多想这个学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一脸正气道,“当然不是,老师说你偷钱自然是有证据,而且还有同学看到,这件事老师可没冤枉你。”
江苒心里冷笑,如果不是从前身记忆中确定她没偷钱,只怕也会相信这跟真的似的话,当下也道,“那好,既然这样,那就请拿出证据,否则别怪我报警,让警察处理。”
薛丽华一怔,脱口而道,“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我不过给自己洗刷冤屈,怎么到老师嘴里就变味了?不是老师自己说有人证,既然如此不如把人叫过来,我们当面对质。”江苒丝毫不让步。
她的态度太坚决,本来不太相信她的其他人,反而不确定起来。
薛丽华脸色很是不好,她现在去哪给她找什么人证。这件事是班长汇报,缘起班里的人起哄,加上全班她嫌疑最大,当时她又没怎么辩解,她便认定是对方偷的。
正想说什么,薛丽华忽的想起一事,目光直盯江苒道,“对了,那天班里的方旭说看到你鬼鬼祟祟拿了东西离开,这事后面我还跟他确定了,不然身为老师,我怎么会随便说你。现在两三天过去了,你非说老师冤枉你,那我也没办法。”
言下之意是江苒自己转移了货款,跑来叫屈。
方旭么?江苒听到这个名字瞬间,脑海已经浮现一张瘦小不太好相处的脸。
记忆中这人性格不好,一张嘴说不出好话,爱捧高踩低的他也欺负过前身几次,是个说话不能相信的人。
如今对方平白的冤枉她,除非中间有内情。
容不得她多想,薛丽华就着这个事情开始数落起她来,“班里的同学一句也没说过你,这次你闹自杀弄得全校皆知就罢了,你奶奶也上来找事,不知道的以为是学校把你怎么了,正好你来了,就乘机做个解释,也好…”
“老师不必避重就轻,所有的事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今日我来就是告诉学校我的意思,要是学校不能还我清白,我就只能用自己的方法了。”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想起她刚刚说报警的事,个个表情不一。
而江苒乘机打开天眼,观察这些人。
她意外发现明明是为人师报的薛丽华本源之气竟是灰中带黑,其他老师倒是还好,而她班主任张超却是唯一一个本源之气干干净净的人。
想起前身上学时,薛丽华作为语文老师总是故意找她回答不会的问题再借此严厉惩罚的记忆,江苒觉得前身自杀,有她极大责任。
但不等她继续观看,一个江苒以前并不认识的老师插话道,“江同学,即便你报警也没用,这件事对学校影响重大,学校不会容忍这种无事生非的事情发生,老师建议你不要这么做。”
又一人附和道,“是啊,你还年轻,本身自杀一事就闹得沸沸扬扬,要是警察再来,学校名声被毁是其次,你自己的名声岂不是更臭?你奶奶这么大年龄,你忍心看她被人指指点点?”
话语中俨然一副为江苒着想的意思,可是却也暴露已然认定江苒是偷钱之人的心态。
很快其他老师接连说出自己的想法,大多希望江苒跟学校私下解决,却没人想过,就为了这所谓的名声,学校已经逼死了一位花季少女。
江苒冷笑的看着这一切,在她天眼之下,众人的本源之气毫无掩饰露出出来,她又一一观看这些人的面相,心里已经了然。
想要靠着他们给前身洗刷清白显然是不能的。
看向嘴角带着浅笑有些得意的薛丽华,江苒收复情绪,看向在场唯一一个没有附和那些人的张超。
“学校如何跟我无关,我只想给自己一个清白,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我希望张老师给我做个见证,如果这次偷钱跟我无关,我要薛老师当着全校的面跟我道歉。”她看着张超说道。
张超颇为意外的看了自己的学生一眼,他历年只带初三学生,虽然手下学生众多,他却凭借开学之初对每个学生的研究而记住每个学生。
他对江苒的印象只有薄弱的一层,大致是学习努力、天赋不足,却还有救。
同样,记忆中这个学生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到了极点,之前她侃侃而谈的模样,不光薛丽华诧异,就连他都觉得这个学生变化不是一点。
但他观察力向来入微,看到江苒略脏的衣服以及袖子上不能忽视的鲜血还有手腕的纱布,心里多少能理解这种转变。
半响他点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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