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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不好了!三小姐的房间着火了。【】”仆人惊慌的跑到书房,告诉正在里面练字的梁盛名。
梁盛名停了握着毛笔的手,脸色霎那间变得难看。
“传下去,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是……”
“老爷,大夫说,小姐的脸灼伤太严重,恐怕……”他战战兢兢的陈述着方才大夫告诉他的话,“小姐的脸恐怕无力回天……”
“一群废物。”梁盛名怒不可遏,手一挥将桌上的茶杯全数挥到地上,顿时成了碎片。“什么叫无力回天?告诉他,无论花多少钱,都要把沫汐的脸治好。还有,调查清查火灾的原因。”
“是,老爷……”
从火灾到沫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接受治疗的两天,父亲梁盛名却一天也不曾踏入她的房间。亲生父亲是这种态度,便别说是非亲生的大娘,兄长和姐姐连惺惺作态的探望也不愿意。
这两天,除了医治她的大夫和照顾她的小婢,还有汇报情况的仆人,没有第四个人进出她的房间。
三天后,梁盛名踏入她的房间。他看了一眼床上仍是紧闭眼睛的沫汐,很快就转移了视线。
“她的脸怎么样?”他冷冷的开口。
大夫在一旁道:“三小姐的脸灼伤程度太严重,老夫也无能为力。”他是京城最有名治疗灼伤的大夫,洛天冷。
“所以,她的脸是毁了吗?”
洛天冷没有出声,默认了他的话。
“不中用。”梁盛名怒意望了床上的沫汐,转身就走。
他微微叹了叹气,惋惜的把目光放在沫汐身上。“希望,你的选择是对的……”
沫汐醒来,小婢告诉她,老爷将她安排在宅院的叶花院,那是梁家宅子最偏僻最简陋的院子。
她不再是受宠的梁家千金了,从六岁开始。
十年后。
梁沫汐手支着脑袋瓜,坐在简陋的梳妆台前发着呆。院子的花草她浇了水,施了肥,也把房间和房门前的那块地打扫干净。她现在一点看书的心情也没有,就想偷偷的跑出去市集好好逛逛,她好久没有出去了。
送中午饭的阿福还没有来,这个时候她偷偷从偏门出去,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吧。反正平时大家都没有留意她到底在不在房间。
打定注意后,她从床底下把偷藏好的男装和斗笠拿了出来。三两下把身上的衣服褪去换上男装,戴上斗笠以掩盖左脸的那块疤痕。
蹑手蹑脚的走到偏门,这个门平时很少有人进出,甚至连把守的人都没有。只有深夜的时候让倒夜香的人进出的通道。
梁沫汐熟练的把门打开,侧身出去,并没有把门关上,而是微微的掩盖着,避免回来的时候进不去。
出来的感觉就是好,热热闹闹的人群,不像院子里那样冷冷清清,只有她一个。今天阳光明媚,让她本来就不错的心情更添加一丝光彩。
中午饭没吃,梁沫汐摸摸肚子,才觉得饿了。在市集的中间走去穿过左边的小胡同,往前走一会儿,就会看见一家面馆。
这是她有一次到处乱走而遇到的,虽然位置比较偏僻,但是面的味道很好吃。所以让她来了一次之后,只要每次出来吃东西,都会来这里。
随便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便看见老板向她笑脸盈盈的走过来。
“小伙,好久没看你来了,还是照旧吗?”
梁沫汐点点头,她囊中羞涩,只吃得起最便宜的青菜面条。
“好嘞,一会就上来。”
“现在还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爷说了,三天后还是查不到东西,人头落地。”
梁沫汐猛地被后面的四个吓了一跳,她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只是两个黑衣服打扮的男人坐在她的正面位置,而她又刚刚好懂得看唇语,才会不小心偷看到他们说话的内容。
人头落地……
他们是什么人?
眼神不由看向他们,刚好对上他们的眼眸。她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害怕他们发现她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
“面条来咯。”老板适时的出现,让她稍微安下心。
他们是什么人,都与她无关。她不过是梁家无人问津的“千金”,只等父亲将她许配给一户好的人家。
只是一眼,她就被其中一个男子的样貌定神住。一张冷峻的脸孔,深不可邃的眼眸似乎想把对方看透,面无表情。他必定不是一个平凡人物。
“大人,他有问题吗?”杨亚看金御晴盯着前面不远处的戴着斗笠的瘦弱男人,“要不要我过去?”
“不用。”金御晴移开他的视线,“吃面吧。”点头看着他的面,不再抬头。
见他这样说,杨亚便没有再说什么。
她吃面的速度没有他们快,尽管先上的是她的面,但他们还是很快的就把面吃完起身离开。待他们离开后,她才起身结账。
“三小姐,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她刚从外面回来,把衣服换下,一小婢进来抱怨。“老爷让你去见他,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你。”
“我肚子不是很舒服,刚刚上茅房去了。”梁沫汐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爹找我什么事?”
“你去到就知道,三小姐跟着我走吧,老爷等久要生气的。”
爹怎么忽然要找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是第一次进入爹的书房,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他了。她以为见到了他,心里会忍不住激动,却在见到了他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心平静得像一面镜子。
“爹,你找我?”她淡淡的吐出。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他皱眉。
“爹,我没有这个意思。”
“沫儿,你今年也已不小了,是时候为你找一户好人家了。”他续了续道,“昨日我向皇上请求,将你许配给当朝八王爷。”
“什么?”
“怎么,你不满意吗?”他冷冷问道。
“我……”
“皇上已经同意了,你好好准备,三天后嫁进王爷府吧。”
“爹——”梁沫汐跪在地上,“我……我不想嫁给他。”
“你说什么?”
“女儿还小,不愿那么早嫁人。”她道。心里一片慌乱,她不要嫁给他!她虽经常待在小院,但关于当朝的八王爷的言论她还是知道的。
长相丑陋,性格怪癖,身体缺陷,自小抱病,不受恩宠。她不要她的丈夫是这样的人!所以,她不要嫁给他。
“你嫁也好,不嫁也好,三天一到,你都要给我乖乖的上桥。”
“爹……”她欲说什么。
梁盛名的手一挥,“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好好准备吧,这两天我会派人把东西整理好的,你就安心做你王妃。”
“对你来说,我只是你的棋子吗?”她鼓起勇气,问出压抑在她心里十年的问题。
“你是我的女儿,怎么可能是我的棋子呢。”
“是吗?”她悲凉一笑,转身离开书房。是不是他的棋子,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走回房间的路上,经过的仆人露出讥笑的神情,在以为她看不到的视线里对她指指点点着。
王爷,可真是好人家啊。
“这不是小妹吗?”转角出现一个打扮鲜丽,面容姣好的妙龄少女,后面跟着她的小婢。
“二姐。”看到她,梁沫汐唤了一声便低下头。
“想必爹已经告诉你成亲的事了吧,恭喜你了,王妃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梁沫雅话中有话的说道。
“谢谢。”梁沫汐淡道。
“这几天你应该会很忙,那姐姐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二姐再见。”她侧身,让梁沫雅过去。
“二小姐,三小姐的态度太差了。”走了几步,旁边的小婢燕儿看梁沫汐已经走远,才道。
“她有什么好得意的,要我嫁给八王爷这种丑八怪,就算是王妃的位置我也不要。更何况,那是爹爹拉拢皇室的策略。”
她自有她的小算盘,只要梁沫汐成了王妃,那她就是半个皇亲国戚的人了,到时候想嫁给什么样的人不可以,说不定还可以成为真正的王妃。
“不过,她也算是给梁家做了一件事,不然梁家养她这十几年,就白养了。”
如果不是十年前的那场火,今时今日她的位置就不是她的了,只要想到这里,梁沫雅的心就恨得咬牙切齿。
梁沫汐,你这辈子都别想幸福。
“爷,你要迎娶梁家千金?”金御晴刚把事情办完来到王爷府向他报告事情的进展,就听到让他震惊的消息。
“是又如何?”
“爷,难道你不知道梁盛名在打什么主意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穴。”他把玩着手上两颗翡翠珠子,双眼望着前方,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可是梁盛名这老狐狸诡计多端,爷你还是再三思一下吧。”他的主子,妻子一定要是配得上他的,而不是一颗棋子。
“我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他漠然道,“至于那个女人,既然是那只老狐狸的女儿,那她就好好享受王妃的‘尊称’吧。”
“是,爷。”金御晴的眼光闪出一抹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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