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想起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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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沫汐。【】

  他整晚都没有睡,闭上眼睛脑海就会浮现她的身影。她在树下跳着想摘下批把叶,与他在批把树上一番浅淡,认真的打扫厨房,在湖边捉鱼……

  一幕一幕,他记得清清楚楚。

  她的一颦一笑,他更是深刻在脑中。

  她长得不好看,一条狰狞的伤疤裸露在她的左脸上,她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是比他遇到的人多分平静和顺其自然。

  可是为什么,和她在一起,他会很放松,也可以大声地笑出来。

  在树林自然的牵着她的手,在湖里抱着她,还有……在她不知不觉的睡着之后,他小心翼翼的送她回去。

  承认吧,你喜欢上她了。

  心里一个声音忽然发出,他慌了神。手中的茶杯一时没有拿稳,颤了颤,让沸热的茶水烫了他的手,松了茶杯摔在地上霎时成了几块碎片。

  他的双眼放柔,“我真的喜欢上了她吗?”他自语道,“梁沫汐,你有什么好……凭什么让我喜欢上你?”

  他揉揉太阳穴的位置,把心思重新放在书桌的公文上。

  “今天天气明媚,王妃是打算把一整天的时光都消磨在院子种菜啊?王府那么大,不如我们去王府游玩好不好?”

  “难道静落苑就那么定不下你的心吗?”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若昕吓得立马跪了下来,“奴婢只是觉得王妃在静落苑会很烦闷,才想带着王妃在王府好好逛一番。”

  “我只是好奇问问你而已,你不用那么害怕。”沫汐叹了口气,扶起若昕道,“在我面前,无论你说了什么,你都不用在我面前跪下。我说过,你和我之间是平等的,或许你在王府是一名婢女,但你在我面前,更是我的朋友。”

  “王妃还是当奴婢是婢女就好了。”她起身,不再多说什么。

  “我就那么不招你喜欢吗?”她是真的当若昕是她的朋友,可是她总感觉走不进若昕的心,每次觉得就要走进的时候,若昕又会将她拒之千里。

  “王妃不要多想了,奴婢没有不喜欢王妃。”若昕无意进行这个话题,淡淡地说道,“王妃还需要什么,奴婢去帮你拿来。”

  “茶水凉了,你去帮我倒一壶热的好吗?”

  “奴婢现在就去。”

  沫汐静静地望着铲子发呆,是不是在静落苑呆着太闷了,所以若昕才会对她爱理不理,那她是不是为了若昕,出静落苑好好地散心,这样是不是对她们两个的关系有所缓解?

  打定好心思之后,她整理院子的速度快了许多,在若昕的帮助下,一个早上的时间,她们就把菜籽种在院子的两侧。

  “若昕,我们吃过午饭,出去静落苑在王府四处好不好?”沫汐留意着若昕的脸色,试探性的提议道。

  “王妃不是不喜欢出静落苑的吗?”她平静地说。

  “我在静落苑呆久了也闷,既然王爷解了我在王府的限制,允许我在王府自由走动,我何不在王府逛逛解闷呢?”

  “王妃想去,那奴婢现在就去准备东西。”

  “只是随便在王府逛逛,也要准备东西吗?”沫汐不解道,“如果需要这么大费周章,那我还是不去的好了。”她不想麻烦了若昕。

  “也不是准备什么大的东西,只是吃的喝的东西都要备好,以备王妃渴了饿了不至于慌乱。”

  “对你来说,我是一个麻烦吗?”沫汐一时没有忍住,问出她一直放在心里的疑问。“如果你不想服侍我,你可以——”

  “王妃,你多想了,奴婢没有这样的想法。”

  “若昕,坐下,我们好好聊一聊。”她用眼神示意若昕坐在石椅上。

  “奴婢站着就行。”若昕还是一脸恭敬的样子,“王妃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吩咐奴婢,奴婢会立刻去完成的。”

  “坐下。”她的语气中了一抹严肃,“我不可以叫你坐下吗?”

  “是。”若昕规矩地坐在沫汐的正对面。

  “我做了什么你不喜欢的事情吗?”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要说我是多想,有没有多想我还是知道的。”

  “王妃这样说是折杀了奴婢。”她面色惊慌说道。

  “和你相处已有一个月的时间,我还是觉得你不喜欢和我相处,能告诉我原因吗?你若不说,我要怎么改?”

  “奴婢个性内向,不懂得博取主子的喜爱,请王妃原谅。”

  沫汐按着太阳穴,怎么感觉说了半天都和她说不到点子上,“我的表达能力有那么差吗,你就听不懂我和你说什么,还是你一直在躲避我问你的问题?”

  若昕没有出声。

  “若昕,你若是真的不喜欢我,可以帮我和王爷传一句话,你服侍不了我。虽然王爷不待见,但是我想他已经还是会同意换人的。”

  她不想做到这一步,因为她真的把若昕当做她的朋友,一个知心的朋友。

  “奴婢知道王妃是真心对奴婢好的,但是奴婢有自己的本份,知道什么是奴婢该做的,什么是奴婢不该多想的。王妃还是当奴婢是一个伺候你的婢女就好了。”她不是看不到沫汐对她的好,只是她不能接受这份好。

  来伺候沫汐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监视她在王府的一举一动。所以沫汐就算对她再好,她也不能付出真心相待她。

  “我是姓梁,但是我已经嫁给了王爷,就是王府的人,我不会出卖王府。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她自嘲一笑,“我知道我和你说这些,你是不会相信的,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既然王妃已经知道奴婢伺候你的目的,就请王妃不要再为难奴婢了。”若昕略为难堪,“奴婢有自己的职责……”

  “你……”她的话已至此,“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父亲把她嫁来王府,难道不是为了沾上皇亲国戚的身份吗,可是为什么王爷还要在她的身边安插眼线,随时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是为了知道她和梁家有什么联系吗?

  这一刻沫汐忽然想到,原来她根本不知道父亲的目的是什么。她想知道所有的一切,但且不说她无法出王府,就算出了王府进了梁府,父亲也不见得会把事情的一始一末告诉她。

  在父亲的心里,她充其量只是一颗棋子。

  她明明是梁府的三千金,却只是父亲的一颗棋子。多可笑,自从十年前没了这张脸,她就连基本的父爱也无法感受到。

  “爹……你怎么可以如此待你的女儿……”

  沫汐一阵心堵,忽地不想待在院子,只想一个人到处走走透透气。

  她本无意想起那些往事,只是今日和若昕谈起,那么事情才会重现浮现在她的脑海。母亲是南疆第一美人,爱上来南疆做生意的父亲,甘愿嫁与父亲成他的一名小妾。可父亲喜新厌旧,不出三年已厌倦了母亲,后来还娶了新的小妾。伤了母亲的心,让母亲最终郁郁而终。

  “沫儿,娘一生爱错了人,害苦你了……”这是母亲每次潸然泪下的时候,都会抱着她说的一句话。

  “沫儿,你娘一生爱了两个人,一个是老爷,一个就是你。”

  家中的老管家对她说,“倘若有一天你娘做了什么事,你一定要记得,她是爱你的……”

  她跪在床边,泣不成声道:“娘……你别死,求你别丢下沫儿,沫儿不能没了你……娘……娘——!”

  “爷爷,娘再也不会醒了吗?”她无助地抱着老管家,“我舍不得娘……娘怎么舍弃了自己离开?”

  “沫儿,进去房间,按照爷爷告诉你的方法去做,别恨你娘,你娘是为了保你平安。”管家老泪纵横的抚摸着沫汐的头,“你娘是个苦命的女人,别恨你娘……”

  “爷爷,我不恨,我知道娘是爱我的……”沫汐走进房间,锁上了门,点起蜡烛,烧了帘子……

  不知何时,她早已泪流满面。环视了周围一眼,她沉浸在往事当中,不知道自己走到何处,只知道现在身处于花园之中。

  “王妃。”

  正站着原处发呆中,旁边一处显出一个人影。

  “你是?”沫汐看着他,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一点眼熟,却说不出在哪里见过她。

  “属下金御晴,是爷的侍卫。”金御晴自报姓名,“王妃怎么一个人在此,婢女不在一旁伺候着?”

  沫汐微微额首,“我一个人出来散散心而已。”

  “王府大,还是身边有个识路的婢女带着比较好。”金御晴好心的提醒,细心的发现沫汐脸上有一珠没抹干净的泪滴,“王妃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多谢金侍卫的关心,那我不打扰金侍卫忙了。”她说完,正想转身离开。

  “王妃一个人回去怕是不安全,属下送你回去。”

  “你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在王府会不安全?”她反言道,“我还以为在自己的王府,多少还是安全的。还是,你也想监视我一个人在王府是要做什么?”沫汐气得手紧紧握住成拳,“你们王府会不会太看得我了,我也想我的能耐有那么大,这样起码父亲会多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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