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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月钱少了一半,沫汐和若昕的生活一下子变得艰难许多。为了节省开支,每月必买的书籍在沫汐的坚持下暂时取消了。不仅如此,她们顿顿吃青菜,荤菜几乎看不到上桌的可能。尽管每日若昕精打细算,却还是把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若昕端上一盘青菜和一碗粥,“王妃,奴婢先下去了。”
“你要去哪?”沫汐不解道,“现在是吃饭时间,你有事要忙吗?”
“王妃先吃吧,奴婢过会再吃。”
“我们不是一向都是一起吃的吗,有什么事不能等吃完饭再去做?”她扯着若昕坐下。
“王妃对奴婢好,奴婢记在心上,只是……奴婢只是不饿,所以才不想吃饭,王妃先吃吧,不用等着奴婢了。”
沫汐有所察觉,用勺子在粥里搅了几下,发现粥里的米粒少了许多。“钱还是不够用吗?”
若昕默认。
沫汐微微一笑,“不够吃,我可以少吃,但是不能看着你不吃。若昕,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我从小就是这样长大的,坐下一起吃吧。吃完饭,我们再把这件事解决了,放心,总能找到解决的法子的。”
“王妃就算再不受宠,也是王爷的妻子,怎么可以这样受下人的欺负……”若昕抿着嘴,心疼沫汐。
“都是无可奈何的人,被欺负得太多,心里不平衡也是正常。”沫汐道。
“奴婢再去找找他们,奴婢就不信了,王爷不在府上,他们要无法无天了。”若是金御晴在,他们也不敢这般放肆。
“不用府上的钱,我们还是可以过活的。”沫汐对着若昕眨眨眼睛,坚定地说,“你要相信我。”
以前在梁家的时候,为了养活自己,她练就一门手艺,手编竹篓。用竹篾编成一个个竹篓,再拿到市集上去卖。虽然赚得钱不多,但是勉强生活还是够的。
若昕听完沫汐的想法后,“做竹篓的事情交给奴婢,王妃万万做不得这样的事……”
沫汐笑道,“为什么我不能做这样的是?做竹篓不仅可以赚到钱,还可以打发时间。这大半个月,我都渐渐感到烦闷了。再说,你会做竹篓吗?”
“这个……”若昕想了想,“王妃可以教奴婢。”
“真是傻瓜。”沫汐道,“明明可以多做一个竹篓,为什么不做?”
若昕望着沫汐,不语。
“若昕,你对我来说,不是我的奴婢,而是我的朋友。你说,我能够看着朋友在赚钱养家,而我却在袖手旁观吗。我不是这样的人。”
“奴婢知道王妃是好人……”
沫汐用轻松的语调说道,“我们就这样说定咯,吃完饭后,你去市集买一些晒好的竹篾,回来我们再一起编竹篓。”
说完,沫汐站起身往外走,她要去厨房拿多一个碗。
若昕忽然跪在她的面前,哽咽道,“王妃,奴婢是王府的人,请王妃不要对奴婢那么好。”
“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做你是王府的人,我也是——”沫汐霎间明白若昕口中的意思,瞬间停下脚步。“我不是王府的人,你是这个意思吗?”
“……请王妃把奴婢当成普普通通的奴婢。”
“你不想要成为我的朋友?”沫汐落寞的神情显现在脸上。
“奴婢没有那么好的福气……”
“你起身吧,把话说清楚。”她的神情冷淡,坐在椅子上,“坐下说话。”
“奴婢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只是奴婢是贫贱之命,当不了王妃的朋友……奴婢知道王妃是个好人,你就当是奴婢不识抬举……”
“什么叫做王府的人?”她仍然执着于这个问题,“你叫我一声王妃,说明我已经嫁给王爷,难道我不是王府的人吗?”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沫汐红了眼眶,“我来到王府多久了,你与我朝夕相对,王爷不相信我,我无话可说。可是你也不信我吗?”
“王妃,奴婢不是不信你……”
“你就是不信我。”沫汐道,“我以为,上次和你说过之后,你多少会相信我一些……原来,只是我妄想了。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
若昕逃避这个问题,“奴婢给不了王妃想要的答案,先下去了。”
王府的下人不信她,若昕也不信她,展逸豫又是否会信她……
沫汐猛得摇摇头,抛掉脑海中胡思乱想的念头,她不该这样想。若昕只是对她有误会,并没有不信她,而展逸濡……不管他是否信她,她信他就好。
未时,若昕告诉沫汐一声,出了苑去王府买竹篾。
沫汐无事可干,便拿着扫帚想好好把院子的卫生打扫一遍。若昕回来看到一定会很开心,她们的关系也会缓和些。
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展逸濡,不知道他去了哪,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她其实很想问关于他的事情,可是不知道要找谁问。有一刻的念头,她想到有两面之缘的金御晴,可是自从那天之后,她也没有再见到他。或许他也和展逸濡一起出门了吧。
为什么展逸濡没有告诉她他要出门的事情,他这样就好像无端端消失了踪影,让她忽然就很想念他。
他最喜欢荷花……不知此时的荷花,是不是和上次看到的那么好看。
忽然之间,她很想去池塘走走,看看荷花和鲤鱼。
“王妃,你怎么在干粗活啊。”若菊好像知道若昕不在静落苑,一个人闯了进来,看到沫汐在扫地显得很吃惊的样子。“若昕姐姐也真是的,怎么能让王妃你干这个,等王爷回来奴婢一定替你告诉王爷。”
“若菊,你怎么来了?”沫汐不理会她话中的不怀好意,不过对她出现在这里很是奇怪。
“奴婢猜想王妃在这里过得不好,所以就斗胆前来帮帮王妃。”
“我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谢谢你的好意了。”沫汐朝她笑笑,低着头继续扫地。
“王妃。”若菊抢下她手中的扫帚,“不知道王妃在王府住了那么久,想必也已经见过王爷了吧。”
“我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如果若菊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还请若菊直截了当的告诉我比较好。”若菊一人前来,想必是有话要说。
“既然王妃这样说了,那若菊就直直的说了。”她没有用奴婢二字,眼中一闪轻视的神情,“王爷长得那么英俊,而王妃你脸上的疤痕那么令人生畏,就算梁家是大户人家,也配不上王爷。王妃,你说若菊说得对吗?”
“你喜欢王爷?”
“只要看过王爷一面的人,很难不会喜欢上他。”
“王爷喜欢你吗?”沫汐看着她,若菊长得清清秀秀的样子,虽不是倾国倾城,却比她这个丑八怪好看太多。
“王爷无论会不会喜欢我,他也不会喜欢你的。”若菊语气转而凶狠,“王妃,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要强行霸占,不然只会惹人生厌。”
“若菊,你是算着若昕不在我身边,才特意跑来告诉我这些的吗?”沫汐由此至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让人琢磨不透她此时在想什么。
“你以为我会怕若昕吗?之前王爷看重她,我才忌惮她几分,如今她什么都不是,就算她现在这里我也不怕她。等我做了王妃,想要怎么折磨她都可以。”
“原来,你是想坐我的位子啊。”沫汐噗嗤笑了一声,“我以为,你只是想成为王爷的妾伺而已。”
“你什么意思?”沫汐话中的妾伺二字惹怒了若菊,“就算我现在是婢女,我也不会一辈子是婢女,总有一天我会成为王妃的,你相信吗?”
“信与不信,不过是一个念头而已。我信你如何,不信你又如何。若菊,还是把心放宽些,凡是顺其自然好。”
“你以为我叫你一声王妃,你就真的把自己当成王妃了吗?”若菊气急败坏,举手就想往沫汐的脸挥去。
沫汐一把握住,“若菊,我不是没有反击之力,只是不想与你争夺什么。我记得王爷有下令,静落苑不许他人靠近,对吧?”
“你连王爷的面都难见一次,我会怕你告诉王爷吗?”若菊冷笑,“果然是怎样的主人就有怎么的狗,难怪若昕那么讨人厌。”
“好好说话,不要莫名扯上若昕。”沫汐皱了皱眉头。
“还真是好主人,怪不得若昕对你如此忠心耿耿。不过她很快就会知道,她跟错了主人,贱婢。”
沫汐手一挥,狠狠摔了若菊一个巴掌。
“梁沫汐,你敢打我!”若菊难以置信的瞪着她,想挣开还被她抓着的手却挣脱不开,另一只手也被她抓住。
“我说了,好好说话,你是听不懂吗?不管你想成为王妃,还是想成为太子妃也好,都请你注意一点分寸,静落苑是我的地方,若昕是我的朋友,你再胡说,我可不敢保证,你会在这里出了什么事。”
“若昕还真是好运气,碰上你那么上心的主子。”若菊恐吓着她说道,“梁沫汐,我可是王爷喜欢的婢女,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觉得王爷会放过你吗?”
“那要不要试试?”沫汐一笑,“王爷再怎么不喜欢我,也不敢怎么对我,不要忘了,我可是王妃。”她甩开若菊的两只手。
“你——”
“别再来这里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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