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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他稍微缓和了语气，不再像刚才那样强硬。【】
“若昕没事，多谢公子关心。”她微微一笑，“公子，若昕不会打扰你的，你就让我跟着，也好让小姐放心。”
“算了，你爱跟着就跟着吧。”他妥协，放慢了脚步。
若昕总算放下心，在梁顾瑞的身后慢慢的跟着。
“听你叫沫汐为小姐，你是梁家的陪嫁丫头？”他的心情逐渐地平复下来，便开着口问她。
“若昕是府上的奴婢，幸得因为小姐的原因，爷还了若昕自由之身，若昕就一直跟着小姐了。”她解释着。
他道：“原来如此。”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
“你怎么不说话？”他再度打破沉默。
“若昕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苦笑着，“和我待在一起，是不是很苦闷？”不然怎么连一个话题都找不到。
“若昕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看公子心情不好，所以想让公子安静的想通事情。”之前沫汐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都是这样陪着，直到沫汐的心情转好。
“沫汐嫁过来这一年，都是你陪着她吗？”
“是的。”
他对她一笑，“谢谢你了，照顾着她。”
“公子这么说严重了，如果没有小姐，若昕恐怕一辈子都无法恢复自由之身。”
“既然她还了你自由之身，你怎么还会在她身边伺候着。”他瞧了她一眼，“你年纪不小了吧？”
“若昕今年十九。”
“是出嫁的年龄了。”他道。
“陪在小姐身边，若昕已经心满意足了。”若昕说。
“有你照顾着沫汐，我很放心。今后，还要劳烦你，好好照顾她了。”
“若昕记得了。”
梁顾瑞忍不住轻笑，“我不是你的主子，你不用这么恭敬的和我说话，就当我是平凡人就好。不对，我本来就是平凡人。”
若昕嘴角微微扬起，“公子能这样说话，想必心情是好许多了。”
“确实是好了许多，谢谢你了。”
“若昕没有做什么事。”见他心情好了不少，她才说着，“其实公子，既然小姐已经看开她的疤痕，你是不是也可以看开呢？”
“你不想沫汐治好疤痕吗？”
“若昕想，但是若昕更想小姐活得开心。”若昕望了他一眼，“若昕这一年来一直陪在小姐的身边，从来都没有看小姐因为脸上的疤痕，在意过一次。公子，小姐会答应你医治，不是因为在意她的脸，她是在意你。”
他的身子晃了一下。
“可能若昕说话，公子会不喜欢听，不过若昕还是想说。小姐不是傻子，她知道她想要什么，也知道她在干什么，她做得一切都有她的理由。公子，为何不愿意顺着小姐的意思，让她活得开心一点。”
“哪个女人不爱美，我就是想让她活得开心。”
“小姐曾对若昕说过，她就算变得再美，也是她……公子，恕若昕冒昧问一句，小姐的娘当年是南疆第一美女，却为何还是落得如此下场？”
梁顾瑞语塞。
“随小姐的意吧，她知道公子你是为了她好，但是她还是想为自己好好活一次。人生本就不长，小姐不后悔就行。”
“如果日后，她后悔了怎么办？”他还是无法放手。
若昕轻言说道，“路是小姐选的，即使将来她真的后悔了。若昕想，公子并不会置之不理的，那就到时候再去想就是了。”
“你——”她一语惊醒他的茫然，梁顾瑞的双眸渐渐地清澈。“我想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若昕，谢谢你的点醒。”
“若昕没有点醒公子，是公子自己想得通而已。”若昕见他已经没事，总算放下心。“公子，若昕还需要陪着你吗？”
他不免一笑，“我赶你走你都不走，怎么现在又问起我来了？”
她道：“公子赶若昕走，是因为公子没想通，若昕不放心公子；公子如今已经想通，若昕自然也就放下心，留不留凭着公子一句话。”
“真是聪明的丫头，沫汐一定很喜欢你。”他说。
“若昕也很喜欢小姐。”
“这里的风吹着很舒服，你便陪我在这待一会吧。”梁顾瑞说着，坐在旁边的栏杆上，迎着微风。
“是。”她应着。
那日之后，梁顾瑞不再提起要为沫汐医治疤痕的事情。
这天，展逸濡按照之前的惯例去上了早朝，沫汐正在绣着即将完工的荷包，梁顾瑞来了紫藤轩。
“大哥有什么事吗？”沫汐问。
平时他只有在用膳的时候才会出现，其余的时候都会出府到街上诊断病人。现在并不是用膳的时间，他却忽然来了。
“有事就不能来吗？”
“我不是这样的意思。”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沫汐还是解释道，“只是大哥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诊断病人吗？”
“结束了。”他简单的说着。
沫汐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是来向你辞行的。”梁顾瑞说道。
“辞行？”沫汐对这个词语有些反应不过来，“大哥，你在这住的好好的，辞行要去哪里？”
“我本就是在这住一段时间而已，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梁顾瑞柔声说，“我自由惯了，想要到处走走，看看世间不同。”
“我还以为，大哥会多留一段时间的。”沫汐失落道。
“我已经留了不短的时间了。”梁顾瑞倒了一口茶，“世间医术无数，总不能停而不止吧。”
“那……大哥打算什么起程？”
“待会。”他说。
“那么快？”沫汐说道，“展逸濡还没有回来，你不和他说一声吗？”
“你转告他一声也是一样，这段时间打扰你们两个了。”他喝完茶起身，“沫汐，记得那个玉瓶子，无论我走到哪里，只要你拿着它去药铺找我，我就会出现。”
她点头，眼里有着不舍。
“你什么时候回来？”
“看你过得好，沫雅过得也很好，我已经放心了。心里已经没有牵挂，就会走得更远，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不了你准信。”
“你走了，爹和大娘不知道会有多担心和心疼。”
前几天，沫汐从若昕的口里听到，梁家的下人看到他在街上行医治病，差点就把梁顾瑞抓了回去，还因此和梁盛名大闹一番。
“他们在把我送出去治病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样的一天了。好了，我是时候要走了。”他望了身后的若昕一眼，“若昕丫头，你好好保重。”
他走了，就这样干干脆脆的走了。
如同来的时候一样，忽然就出现在沫汐的面前，让她一惊，更让她一喜。
关于他，她其实有太多不解。当初带走他的神医，是怎么救活他的？这些年，他是经历了什么？他走了，这一次，他们还要多久才能见面……
“若昕，你说，我大哥神秘吗？”
“小姐怎么问这样的话？”
“我不懂他，所以觉得他好神秘……”沫汐走在门前，望着他远去，已经成一个小黑点的背影。
“又有几个看得懂人心，都该是神秘的。”若昕神情复杂，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寞。
“若昕？？”沫汐回头望了她一眼，“你怎么怪怪的？”
“若昕只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没什么的。”她跳开话题，“小姐一定还能与公子见面的，就算你过得再好，他心里还是有牵挂的。”
“其实，我倒宁愿，他不要再回来了。”沫汐掩下眼眸，“若昕，我与你说一件事，你听着就好，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若昕知道。”
“我总觉得这十年之间，天地间会出现大变。”
若昕一僵，“小姐，你怎么会这么说？现在天下太平，泛叶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小姐，你不会是知道了什么？”
“我不知道……只是感觉出来的。”她仰望着天空，“要变天了。”
若昕抬头望着，天空一片晴朗，万里无云。她不懂沫汐口中的‘变天’，指的是什么？
“小姐，这种话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免得落人口舌，惹来祸端。”
“所以让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沫汐微微一笑，“许是我多想了吧。大哥走了，或许会更好。可能一些事情，他这辈子都不会遇到，平淡而又平凡，就已经足够了。”
“若昕最大的愿望，也是希望一生平淡平凡。”
“说起来。”沫汐才想起一件事，“若昕，你已经不小了，我记得你还比我大两岁。我会告诉爷，让他为你找几户好人家，你可以好好挑选。”
“若昕想陪在小姐身边。”她连忙说道。
“你总要出嫁的。”沫汐说，“你是我的好姐妹，我不求你嫁给多富贵的人家，只希望你能嫁给一个如意郎君，陪伴你一生。”
若昕倏地跪下，“小姐，若昕不嫁，请小姐别赶走若昕。”
“我不是要赶你走。”沫汐扶着她起来，“难不成你一辈子不嫁都陪着我吗？”
“若昕愿意。”
“我不愿意。”她接着若昕的话说道，“我怎么能够绊住你的一生吗，你已是自由之身，不必陪我一辈子。”
“既然小姐这样说，若昕可否大胆的提一个要求。”
“你说。”
“若昕的婚事，由若昕自己决定。若有一天，若昕遇到那个想相伴一生的人，请小姐可以成全。但若昕还未遇到，就让若昕顺其自然，陪在小姐身边。”
沫汐无奈的笑着，“你这样说，我还能不答应你吗？”
“谢谢小姐成全。”若昕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小姐今日说的话，若昕记在心里，定不会忘了小姐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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