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轩辕旻动身回宫。【】
因为宫中有事,轩辕旻刚一进宫便是急着去见大臣,而白陌便是被安排住在了一个专门让宫外女眷暂时所住之所。
白陌早已换上了女子衣裙,坐在凳子上,把玩着桌上的茶杯。昨日,她特意请旨回客栈整理东西,似乎轩辕旻也知道卫国发生之事,丝毫不好奇君少昊为何没有过来。而她借着回客栈的机会,写了一张纸条,让小二带给花沁楼的花娘,并将君少昊交给她的玉牌让小二一并带去。
花娘既然是君少昊的人,她去皇宫之事自然是要君少昊知晓,而此番进宫至少也要半月。况且,也生怕宫内生出什么事端来,花沁楼虽在越城,可难保君少昊在齐国都城酆城没有势力,若她有情况,想来花娘应该有办法让君少昊酆城的势力助她一臂之力。
重新回到这里,心中倒真是五味十杂。
方才一路坐马车回来,看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之地,仿佛能想起,许久许久之前,她曾一袭红嫁衣,带着满腔欢喜,来到酆城。亦曾头戴珠冠,带着向往与希冀步入这充满冰冷与嗜血的宫殿。
只是景色如常,不过几年光阴,她却似已经有好几辈子之感,恍惚的以为那些个痛不欲生之事是上辈子,或许是好几辈子以前之事。
若不是,进入皇宫之时,那琉璃砖瓦之下,冰冷的牌匾之上,刻着的宣政殿三个字,提醒着她一剑穿胸之痛,灭国之仇。她或许以为那只是一个梦,或者现在只是一个梦。
白陌苦涩一笑,自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此茶不比煜王府内茶,带着些涩意与苦味,入了喉,进了心,却倒是十分的合适。
喝完了杯中之茶,白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此番,轩辕旻既然邀请她进宫,自然是别有深意。而她既然进了这皇宫,自然要送他几份礼。虽不能让搅得齐国一团乱,可这后宫乱成一团倒是不难。
白陌喝了一杯又一杯,到了第三杯之时,门外传来的高呼,白陌却是低头一笑,毫不意外。
既然他请她来,自然是不会忘了她。
“皇上驾到!”
白陌捋了下衣裳,便是走出去,行着女儿家的礼数,福身道:“民女白陌,参见皇上。”
“起来吧。”轩辕旻笑道,眸子中挂着笑意,上下打量了白陌一番:“身为女子,还是女儿家的衣裙比较合适。”
白陌微垂头,浅浅挂起一笑:“白陌进宫,劳烦皇上还特意过来,着实让白陌有愧。”
“哎,你这是什么话。”轩辕旻故作不悦的看向白陌:“朕请你过来,你便是客,而且因为朕你还凭白吃了几天牢狱之灾,朕过来看你也是应当。”
“皇上言重了,这本就是白陌之错。自古朝堂之上,女子不能入内,是白陌越矩了。”白陌颔首道,轩辕旻说这番话,无非是让她自己说出是自己的错。这片天下,男子是断不会允许女子比男子还优秀,除了那个人。想到君少昊,白陌心中不由有些无奈更觉好笑。
“哎,朕过来看你,可不是要讨论谁错谁对!”轩辕旻一笑,坐到正中央的位置之上。
“不知皇上百忙之中抽空而来,所谓何事?”
闻言,轩辕旻眉头一皱,像是对白陌有些无奈:“朕邀你入宫,一是佩服你巾帼不让须眉,二是敬佩你足智多谋,战场狼烟,军临城下,依旧冷静面对,化险为夷。你若依旧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是怪朕,那日战场之下,差点取你性命,还是那道错误的圣旨?”
“皇上多虑了,齐国能位列三国之首,便是靠皇上治国有方,善听谏言。白陌佩服皇上的智谋与大度还来不及,怎会因那些事情而对皇上心生不满。战场之上,刀剑自是无眼,何况那时两国交战,自然是拼死搏杀,取命乃是正常。且那圣旨之事,皇上也说了,不过是拟旨太监疏忽,而皇上已帮白陌惩治了那名太监,白陌岂还会心存不满。至始至终,白陌对皇上便是抱着一敬佩之感,因为敬佩所以恭敬,不敢去亵渎皇上之威严,若是因此让皇上以为白陌心存不满,是白陌说话不周,还请皇上怪罪。”白陌话语,字字有理,句句恭敬,让人听了无法挑出刺来。
“是朕多想了。”轩辕旻抱歉一笑,随即却是笑着问着白陌:“殊不知原来你还敬佩朕,不知朕有何处让你敬佩了。”
“忠言逆耳利于行,皇上善听谏言,广纳谏臣,此为一。民能载舟亦能覆舟,皇上深受百姓爱戴,此为二。将士抛头颅洒热血,皇上不因其龙躯,亲赴战场,此为三。此三条,历来君王能达其一,便已是明君,而皇上却能三条俱达,怎能让白陌不佩服。”白陌话语出口,自是坚定,微垂头,颔首一笑。
“听你说来,朕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轩辕旻笑道。
“是皇上过谦了。”白陌回以一笑。
“在朕看来,世上少有女子能如你这般,即便是男子,怕也不及你。”轩辕旻赞赏道。
“皇上过奖了,白陌惭愧。”
“朕来这里,不是来听你惭愧,明日宫内会有一宴,皆是,你一起来如何?”轩辕旻双眸直直的看着白陌。
话落耳畔,白陌却是有些不解,她这一介女流留在宫中,勉强可以说是因为她厮杀战场,皇上看中这个,与她君子之交罢了。可是参加这宫宴,她非宫内之人,怕是没了规矩。
像是知道白陌心中所想,轩辕旻开口道:“你是朕的客人,曾为卫国立下汗马之功,也算是朕的客卿,此番入宴,无非是朕尽地主之谊,于情于理之上,也没什么不妥。”
“那白陌多谢皇上厚爱,明日必到。”听着轩辕旻的话语,白陌自知是推不过去,便也应下,何况她也好奇这宫里的人如今到底成了什么样。
“嗯。”轩辕旻点了点头:“对了,这宫里还未安排好让你住的地方,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只能让你在这委屈几日了。”
“皇上言重了,皇宫之地,无论哪里自然是比外面好上千百倍,怎会有委屈之说。”白陌微微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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