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的一句话让场面顿时陷入了尴尬,苏沐橙坐到江雨身边劝她:“江雨,你看喻队这么着急地赶过来,肯定也是很担心你的,你就别跟他生气了。”
“沐橙,我没有在跟喻队生气啊。”江雨笑着对她说,然后直直地看向喻文州,问他:“对吧,喻队?”
喻文州从江雨脸上冲他展露出的笑容里,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有的只是与往日决然不同的冷然。但那眼神所要传达給他的信息在明显不过了,于是喻文州开口附和着说:“是。”
“喻队,战队最近也挺忙的,还是赶紧回去吧!”江雨依旧是笑着,在兴欣的地盘上摆出了逐客的架势。
两人间只相隔不到八步的距离,却在江雨一再的推拒下,如同拉开了百丈、千里。苦涩酸楚弥漫在胸间,喻文州向前踏出几步,勉力支撑下的笑容轻柔地好像眨眼间便会消失。
“不忙,我等你一起回去。”
喻文州唇齿开合,飘出的话也是那般的轻柔,但其中的固执任谁也不会质疑。本就是他错了,江雨躲着他、避着他,也是情理之中,说来也是自己活该。可让喻文州只站在原地看着江雨渐远,那是不可能的。
你退我进,直到你退无可退,眼前只余我。
心中有了决定,喻文州也愈发坚定起来,坚持和努力本就是他最擅长的。即便是眼前的状况不利,他也不会放弃,等不到转机不要紧,自己动手创造就是了。
“老板,沐橙,我跟老魏还有方锐有点事情找你们说,顺便再讨论下晚饭吃什么!”叶修想留他们两个人单独谈谈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陈果跟苏沐橙有点犹豫,但在叶修的催促下还是跟着出去了。叶修临出门前特意在喻文州身后小声说了句‘加油’,施施然地走出去顺手给他们带上了门。
门一关上,笑意骤然而逝,江雨起身行至落地窗前,背身对着喻文州,全然是一副不想与他交谈的姿态。
“身体好些了吗?”喻文州这样开场道。
江雨略过这个喻文州一直在问,而她一直不愿回答的问题,问他:“喻队,你收到我发的短信了吧?”
“收到了。”喻文州回答。
“既然收到了为什么还要来?我认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江雨说。
江雨口中提到的那条短信,自收到起,喻文州已经翻来覆去地看了不知多少遍。每看一遍都是揪心的疼,可还是忍不住的一遍遍去看。
江雨:喻队,私事需要请假一周。假期结束后,我会直接回到公会部门。我们的约定也到此为止,多谢之前的照顾。
很有江雨的风格,就像初次见面时的礼貌疏离,寥寥几句话就给这段未见得光的关系画上了休止符。喻文州迫切地想要知道,在江雨心里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的感情,是否也能如此简练地斩断干净。但他又怕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他该如何自处,承认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吗?
“还没有结束。”喻文州向着江雨站立的位置走上几步。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拉住那只手,抱住那个自己看不清此刻表情的女孩。喻文州尊从心底的声音,以行动凌驾于理智之上。
江雨猝不及防地被圈进喻文州怀里,瞪大了的双眼写满不可思议,下一秒便开始了猛烈的挣扎。
“放开!”
“喻文州,你放开我!”
“我让你放开!”
“混蛋!放开!”
“放开...”
......
挣扎了会儿,箍着自己的手臂非但没见着松快反倒是缠得更紧了。身体虽已无碍,可总归还是虚弱的,江雨连喊带扭的耗去了不少氧气和劲道,人都有点摇晃着站不稳当了。
喻文州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手臂微微地松开一点,唯恐时间久了江雨会不舒服。他将脑袋埋在江雨发间,不住地在江雨耳边呢喃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江雨想要堵住耳朵,可奈何手贴在身体两侧根本无法抬起分毫。她只能任由那声音流入耳内,灌到心间,一下下地敲打在那层刚刚筑起的保护壳上。自始至终只有三个字在耳边环绕着,但江雨却从中听出了自责、愧疚、眷恋、惶然,还有深情。
江雨嘴巴张开,她突然好想去问一句‘为什么’。疏远、背离过后,又是追逐、挽留,如果这是场游戏,江雨可以淡然地微笑围观鼓掌,可这不是.....她也不是那种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便能唤回的无知孩童,伤了的心怎么补也不好,挽不回了。此时再来纠结缘由,似乎是有些多余了。
咽下质问的话,半张的嘴巴里发出的声音意外的轻柔温和,像极了喻文州本人,她说:“文州,你知道的,已经结束了。”
用着最温柔的语调道出了最残忍的话,喻文州听得清楚,手上的力道又紧了,嗓音低沉微哑着固执重复道:“没有结束。”
“嘶!“江雨被勒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她嗔道:“你是要勒死我吗?太紧了,松手!”
“对不起。”喻文州再度道歉,一只手掌轻柔拍拂着江雨后背,似是在安抚她。
江雨闭眼感受着后背上一下下的轻拂,似乎有什么坚持被这轻柔拍得散开,有些委屈从中透了出来。咽喉鼻息间升起的酸涩感让江雨皱起了眉头,现在的她不敢开口也不能开口,因为她怕自己的声音里会带出哽咽。她想着,同样的人,同样的怀抱,要是能出现在昨晚那条昏暗的通道里,那该是多么的幸福温暖啊。
江雨紧闭着的眼前黑暗一片,唯独有一道背影在明暗相接的光亮勾勒下越发清晰,像是将她带回到了昨晚。被扔下一次,就可能会被扔下第二次,第三次,那种绝望无所依从的心情,她不想再感受了。
“你不是要跟我谈一谈吗?现在放开我,坐下谈吧。”江雨提出。
喻文州听到江雨答应谈谈,身体反倒是僵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松开了手臂,改为牵着江雨的手,领着她并肩坐到了沙发上。
江雨不挣不闹的任由他牵着,好像两人之间依旧如初,毫无间隙。其实她只是懒得折腾了,费时费力还讨不到半点好处,何必呢....
喻文州手心泛着汗湿,刚才只是凭着一股热血劲头无所顾忌,可眼下他所要做到的是,把握住机会尽可能征得江雨的原谅。可要如何做?如何说?这是他来的路上,怎么也没有思量清楚的。
没有万全之策,那便只能实话实说,诉请解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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