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助理翻开手边的文件夹调了个头，伸长手臂将其推至江雨面前，说道：“这是我们挑选出的，蓝雨战队以及轮回战队两家的选手名单。”
蓝雨俱乐部：队长-喻文州、副队长-黄少天、选手-徐景熙、卢瀚文。
轮回俱乐部：队长-周泽楷、副队长-江波涛、选手-孙翔、方明华、吕泊远。
那晚Lisa同江雨指出的人都包含在其中，除此之外还另有添加。这个阵容，江雨有理由相信周末的时间，伊曼并没有虚度浪费，他们挑出的人选很精准。两队最具价值的全明星选手一个不落，连相对人气颇高的治疗选手也囊括在内。
“既然人员名单都给我看了，那给两家的报价不妨也透露一下吧。”江雨开门见山。
“最终的报价金额还未确定，蓝雨能拿到多少比列则是取决于江小姐的能力了。”秦助理推推镜框，公式化地微笑着看她。
资本家果然都是吸血鬼！江雨无数次地感叹着这则铁律。
明明作为蓝雨方面的江雨只需要知晓己方的受邀人选即可，可伊曼偏偏是将双方人选如数都亮给自己。与其让伊曼自己人在忙忙碌碌的年关四处奔走，何不借蓝雨的有利资源来用上一用呢。如果伊曼只是提出要由江雨来负责合作的方案执行，那蓝雨没有理由拒绝。但如果需要蓝雨方面出人去跟轮回磋商，这样的要求完全算得上无理，达成的概率近乎为零。
于是为了将零概率事件提升至可行，伊曼提出无理要求的同时也一定会附上足以打动蓝雨方面的利益。
这样的手段，与伊曼相熟的江雨转瞬便能想通并不奇怪，难得的是陈曦也迅速领悟了其中隐含着的收益。
“那请问贵公司对这次拍摄的总计预算是多少呢？”陈曦问。
“1000万。”秦助理如实报出。
这个预算与往年同期基本一致，但两队选手的自身价值定位，江雨是全然不知的。她将目光投向陈曦，相信这位精明的战队经理能够给出个答案。
陈曦在心里快速默算着，作为战队经理随时了解探听竞争对手的身价合同是必修日程。1000万的预算，不涉及代言，单就只是拍摄宣传海报来说，已经算是个客观的价码了。而以他所掌握的信息来看，请齐这名单上的人是足够的，可要是自家出人去跟轮回谈，又会是怎样一个数字呢？
“我理解得没有错的话，贵公司是希望由我们出面跟轮回谈妥，共同分配1000万是吧？”陈曦为求谨慎再次确认道。
秦助理点头，“是的。”
“江雨，你怎么看？”陈曦问一旁安静坐着的江雨。被点到名的人偏头看了他一眼，食指中指快速交替着轻点桌面，似乎陷入了两难。
作为俱乐部经营者一方，伊曼提出的要求无异于是变相提升了蓝雨实现利润最大化的可能；而作为俱乐部‘杂役’的江雨，伊曼提出的要求无疑会大大增加超出她本应承担的工作难度。
她把目光落在自己面前那份标注着蓝雨的名单，凝神思考了一下，总觉得缺点什么....
江雨一把合上文件夹，随手一推将其弃置在会议桌的中线位置，双手交叉手肘撑在桌上，身体前倾，开口道：“我希望蓝雨战队的主力选手，全员都能参与这次拍摄，并且预算追加100万。”
用了‘希望’二字的措辞还勉强算得上委婉，可其中隐含着的态度是异常鲜明的，江雨不想、也不会接受‘同意’以外的答复。
“可以！那后续就麻烦各位了。”秦助理看起来没有半点为难，干脆痛快地答应下来，随即起身同陈曦握手致意。
会议结束后，秦助理给他们留下了所有可能会用到的资料。在带领随行人员离开时，他突然想起来点什么，又折回到江雨面前。
“江小姐，齐经理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
江雨下意识皱眉，挣扎道：“我可以不听吗？”
“她之前承诺过的依旧有效，婚礼的全部服装由她负责。江小姐，再见！”秦助理面无表情地说完，微微颔首转身走了。
额角血管收到刺激突突直跳，江雨无力地双手撑住脑袋，不想去看陈曦以及其他人的目光。
婚礼？这两个人已经进行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陈曦惊诧。
而由于伊曼方面的诉求目的性极强，陪同陈曦一起参与会议的另外两位企宣部成员自始至终都未能有机会发表半点言论，可以说是存在感极低。可此时，双人四目，像是探照灯一般地集中打在江雨身上。
对于Lisa这种强行刷取存在感的做法，江雨表示严重鄙视！
陈曦略带犹豫地开口问：“你跟文州打算....”
江雨保持垂头的姿势，单手挥了挥，强硬打断了陈曦的话，“不是，没有，别想太多！我们还是来谈谈工作吧！”
陈曦没再多问，重新坐回桌前，“有什么想要了解的，随便问。”
江雨终于抬起头来，从包里翻出只签字笔，又随手拽了张白纸便开始提问：“我们战队的主力选手全部参与拍摄的话，理想收益是多少？”
“450万。”
“那轮回这几位目前的市场价码呢？”
“单只周泽楷孙翔就要300万，江波涛应该100万以内可以搞定，方明华参考资料很少，但以他在轮回的资历也该有个70-80万。至于吕泊远嘛....他本人的外形并不出众，今年第一次入选全明星阵容，粉丝数量也是一般，但有全明星身份的加持，估计应该跟方明华差不太多。”
江雨点点头，在纸上记录着陈曦所说的要点，停笔后她又问道：“打包这些人的价格，陈经理觉得最低能压缩到多少？”
“至少五百万。”
“好像也没占到多少便宜啊....”江雨挠了挠披散着的头发，有些失望。
“这次的生意是两家俱乐部的互相博弈，自然是都占不到多大好处的，我们清楚他们，他们同样也了解我们。”陈曦说。
“说得对！”
江雨点点头，来回做了几个深呼吸，振奋了下心绪继续看起资料。笔尖点过纸上印刷的一个个轮回战队选手的名字，最终停在了最末尾的吕泊远三个字上。
“抱歉，买五送一，只能委屈你来做赠品了！”
看着笔尖点上的那个名字，江雨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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