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男人吵架的时候,男人如何才能以最快的速度阻止女人的喋喋不休?
无论是网络还是现实中,几乎所有人给出的答案是……迅速给女人一个绵长的吻,快速进入肢体纠缠,渐渐地……她就会安静下来,开始专心回应,所有的不开心都会抛到脑后。
虽然陈伽烨是男人,我是女人,但我还是将这种方法用在了陈伽烨身上,企图阻止他的滔滔不绝,可……不知是我吻技太差,还是他无心此事,他的唇齿我始终撬不开,唯有定在那不动。
气氛很尴尬,偏偏一向多话的陈伽烨又不说话,他没动,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我,他瞳孔里有我的倒影,我眼睛也是瞪着的。
该死!他怎么不动?他不是……一向在……在这件事上表现积极的么?
他的唇很烫,烫的惊人,烫到我口干舌燥,身体很热,热的全身似乎都烧了起来。我大气也不敢出,不动,眼睛好酸,还不敢眨。
听说,人类大约每五秒钟眨眼一次,在每天清醒的16个小时中,一个人大约一天眨眼11500次,一年共眨眼四百万次。
他是不是个正常人啊??好歹眨一下啊!和我比憋气么?呼吸也感觉不到!
我选择转移注意力,把他脑补成斑马,可能由于闭气太久,注意力一转移,不知怎么的,我忍不住喘了出来。
“嗯……”我怎么……怎么发出这种声音……
陈伽烨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汗沿着他的脸颊滑下,流到我指尖。
他却仍旧没动……
他都这样了,还跟个呆头鹅似的坐着不动干嘛?难道要我主动把他衣服给……给解了?
嗯,他身上温度挺高的,脸还有点红,是不是发烧了啊?我忍不住抬手想摸他的额头,他却一把将我抱起,往床走去。
我很紧张,紧捏着他的衣服不敢动,将头埋在他怀里,闭上眼,那张床虽然我很不喜欢,但是……总要面对的。
他将我放在床上,却只是拿了枕头垫在我背后,对我说:“我出汗太多,先去洗个澡。”
我抬手拭了一下他额头,真挺烫的,我皱起了眉问:“发烧了,你这里有药么?”下雪天上衣只穿衬衫就往外跑,不冻感冒才怪。
陈伽烨满不在乎道:“不碍事,睡一觉就好了,我身体好的很,你什么时候看我因为感冒吃过药,去过医院?”
我沉默,他说的倒没错,倒真的没因为感冒吃过药去过医院,甚至有时候因为打架受了伤,也是家庭医生包扎下,几天就活蹦乱跳了,壮的跟头牛似的。
他摸了摸我的脸,眯着眼流里流气的说:“在这里等我。”
我脸上很热,偏过头嗯了一声,他起身朝浴室走去,边走边还自言自语:“不知道对我的质量有没有影响。”
质量?什么质量?我有点听不懂,问他:“什么质量?”
他转头看我,似笑非笑:“你说呢?”
“……”我脸上更热了,忙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还真是……不能跟这人说话,明明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还招惹他干嘛……
浴室门被关上,我探出头来,从床头柜里找医药箱,虽然他说不用吃药,但还是找体温计量一下,知道发烧多少度比较好,真的太高,还是得吃药。他的床头柜医药箱和酒店管理的书是必备的,他在c市常住的酒店房间如是,他自己的主卧也是这样。我没想到的是,他柜子里竟还放着一堆他以前和我一起时,坚持自带惯用的那种避/孕/套。
我忍不住拿了个出来看,这东西有这么好么?生产日期还是三年前,该是以前和我没用完的吧?保质期够长的啊,有五年呢,还有这花哨的包装……我心口猛地跳了起来,开了台灯,将它在灯光下仔细照了一下,包装袋上细小的洞赫然进入我眼帘。
我脑子一片混乱,手不受控制般将其余的都拿了出来,对着灯光一个一个的看,心砰砰直跳,每一个……每一个都是这样,每一个都被扎破了……
他这是……这是要……
“黄花菜,去衣帽间拿我短裤,给我递过来一下!”陈伽烨的声音陡然响起,我吓了一跳,深呼吸几下,高声回应:“好。”
陈伽烨将浴室门拉开一条缝,我将短裤递给了他,对他道:“我去厨房一下,帮你做碗生姜红糖水,驱寒。”
他将门又拉开了一点,歪着头,露出一只眼睛,瞟了瞟我,我挤出一个笑脸,背到背后的手拧在一起,他关上门,在门内对我道:“生姜别放太多,我不喜欢生姜,时间煮长一点才有效。”
我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我看了一眼放在椅子上的包,迟疑了一会,还是没拿,拿过外套,开了门,我慌慌张张往楼下跑,连灯也未来得及开。我也不知道我在慌些什么,害怕些什么。只跑到中途,楼梯间灯就被打开,我心里咯噔一下,陈伽烨的声音在楼梯间回荡:“不开灯也不怕摔?真是服了你了,不是怕黑的么?”说完这句,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我没回头,也没理他,继续往楼下跑,几乎是一口气到了大门,我拉开门,寒风灌入,雪飘了进来,打到我脸上,我浑身打了个哆嗦,不由得往楼上看了看,他房门紧闭,似乎……门缝里已没了光亮。
心像是被两只手捏住,朝相反的方向拉扯,有种撕裂般的痛,有个声音在对我说,他虽这样做了,但很明显是由于失去了孩子的缘故,想要再和你有一个而已,你不是也想有个自己的孩子么,况且你们本就希望渺茫,一直以来你都没有怀孕,他也很难过的,另一个声音在说,你难道还期望怀上他的孩子?难道以前的那些事还没有给你足够的教训?你今天留下来,只是同情他可怜他而已,他这样……过了。
我缓缓关上门,开了灯,朝厨房走去。
雪太冷,风太寒,屋子里太暖和,最重要的是……我很怕黑,外面太黑,屋子里太亮。
我将被丢在地上的手机捡起,里面有我弟的未接电话,我打了过去,我弟问:“你在陈宅,和陈伽烨在一起?”
我沉默。
我弟在电话里叹了口气,说:“陈家人在酒店和李家人对峙,他们都不会回陈宅。”
“你呢,刚才电话怎么打不通?”我问。
“你说呢?”我弟电话那边笑了笑,“我还是小看陈伽烨了,没想到他把我也骗了过去,也不怪你会蠢到又着了他的道。”
“你现在在哪?”
“谈生意,一笔好生意。”我弟阴阳怪气道,“你都牺牲了,我总该拿李家和陈家的事做做文章,要封口费吧?”
“我……我……”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我只有一个要求。”我弟叹口气,道:“先别和他公开,对你没好处,对他更没好处,媒体会乱写,即便是陈家和王家也挡不住,过段时间,他们两家彻底解除婚约了,我们再走一步看一步。”
我嗯一声,他挂了电话。
我将手机放在一边,拿了生姜出来开始切,姜太辣,辣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我拿纸巾擦了擦眼角,取了红糖,开始煮生姜红糖水,我坐在椅子上,望着青黄色的炉火发呆,煮了一会,生姜的气味漫了出来,辛辣无比。
这么辣……应该治感冒很有效吧?我用手捂住眼睛,揉了揉,还真是……太辣了,该怎么办啊?陈伽烨喝这个会不会也被辣的流眼泪?
我等了一会,起身去看,生姜红糖水差不多已浓缩成了一碗,刚刚好。
我关了炉火,将生姜红糖水倒入碗中,碗有点烫,我到橱柜找提碗夹,转身间听见客厅处大门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与此同时一只手拉住我的胳臂,另一只手一捻,将我摁在怀里,我全身僵硬,尖叫出声。
陈伽烨揉了揉我的发,声音沙哑:“喊什么?自己门没关好怪谁?还以为有鬼啊?”
他放开我,朝大门走去,我小心翼翼跟在他后面,他关了门,拉着我朝厨房走,边走边道:“煮个红糖水这么慢?我都快等的睡着了,还是忍不住下来看看。”
我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对陈伽烨道:“你跟猫似的,走路都没声音的?”
陈伽烨拿手指弹了一下我额头,扬起眉道:“我可穿着鞋走路,是你自己心不在焉没听到。”
我将碗递给陈伽烨,没好气道:“都下来了,就在这里喝了,快喝快喝,就是要趁热才有效果。”
他接过碗,饮了一口,皱起眉头,“太辣了,难喝。”
我将手放在他额上摸了摸,语重心长道:“难喝说明有效,你温度高着呢,不喝就吃药。”
陈伽烨愁眉苦脸的捧着那碗生姜红糖水,眼一闭,仰着脖子一口气饮尽。
我满意的点头,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陈伽烨拍开我的手,站起来道:“你先上去,我来洗碗。”
我点头答应。
重新回房,我睡下,却是等了好一会,陈伽烨才上来。
他睡进来后,却没有理会我,而是安安静静躺着,我有些不自在,摸了摸他的发,没话找话:“你出去了的?”
陈伽烨转头看我,嘴角勾了勾,哑声答:“去看了看兔子。”
“哦,它们啊。下雪天的,本来就感冒了,你也不怕冷?”我回答道。
我果然猜得没错,又是去看兔子了……是了,他喜欢养兔子。之前的兔子老死了后,他又养了两只兔子,还在陈宅后院专门给它们造了一个小房子,他给它们全部做了绝育,当宠物养,还不亦乐乎。
“黄花菜,我养了兔子哦。”陈伽烨对着我笑:“怎么?想去看看?”
他九岁时,我第一次到他家做客,他就这样说过,现在都二十六岁了,却还是这样说……
而他的表情,怎么还是这么认真?
这么多年,他到底对着我,是在想些什么?
我答他:“白天可以看啊,难不成你想现在?都这么晚了,还有我们到底还……”
我掩下不谈,心里有点郁闷,明明……明明是他先开始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给我讲他的兔子。
况且,他养兔子这件事我压根不想让他再说下去,如果他再提一句,或许……我都有冲动起床就走了。
他笑了笑,覆上来,吻住了我,始终盯着我的眼睛,眸子甚至还泛着水光,像是一潭深渊,一眼望不到底,却把人引了进去,我垂下眼帘不想与他对视,他却扣住我的下巴往上抬,脸抵着我的脸,逼我与他对视,他脸上的汗沾到我脸上,黏腻温热。
心开始慌张,却始终没办法让自己抗拒他,像是被他灼热的目光给吸入,我无法动弹。这种感觉太陌生,我很害怕,明明……明明就我应该是熟悉的,无非……无非就是这么一回事而已。虽然是害怕着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像是被他引诱了般,主动迎合他,抱他,回应他的吻……
出乎意料的,在这个缓慢绵长的吻后,他却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又放开了我,重新躺下。
心头莫名郁结,我翻了个身,背对他,闭上眼说:“关灯,睡觉。”
他没回应,我干脆拿被子蒙住头,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许久,他闷声问:“纹身没去?”
我掀开被子,答他:“去掉太麻烦了。”我说的是实话,身上那个纹身面积不算小,要彻底去掉,至少得三个月做一次手术,手术非常疼,还要三年完成,左右没有谁看,我也没男朋友,所以还是没去。
他靠过来,揽住我,嘴角大大扬起,问我:“你知道这个纹身的意义么?”
我没好气答他:“你无聊。”罔顾当事人意愿,把自己名字刻上去,无论是什么样的意义,都是自私至极。
陈伽烨轻轻的笑:“这可是我在你身上的烙印,你这么怕疼,可一辈子都别想去的了。”
我盯着他,叹息着答:“是啊,我怕疼。你在我身上刻下它的时候疼,但也只是疼了片刻而已,留下了之后,跟了这么多年,深入肌肤,或许还进了骨髓,当然是越来越不好去掉了。真的要去的话,就得割皮剜骨,那种疼是钻心的,而且还不是一两天,我当然是忍受不了,只好让它留着。况且……即便真的下了决心去了,还是不能保证光洁如初,大多数情况会留一个疤痕,一留或许是一辈子,要比纹身丑多了,我是女人,也怕丑,所以一想到此,更不愿意去了。”
陈伽烨摸了摸我的脸,笑着答:“你知道就好。”
他翻了个身,对我说:“我身上也有啊,比你的面积大得多。”
我靠了过去,由他髋骨那片纹身源头处,沿着脉络向上,一寸一寸,细细的看,他很安静,一动也不动。
电光火石间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心头突然有种奇怪的情绪作祟,就好像在说,你承不承认,这明明是你刻在他身上的,这让我又惊又惧,还带着一丝让人恐慌的愉悦感。像是着了魔般,我狠狠的咬了他一口,他一个翻身,捞我入怀,开始他的唇齿纠缠。
他的吻不复之前的温柔缓慢,取而代之的是以前的霸道强势,或许是周围太静了,嘴巴亲吮我唇舌的声音很大,我听得极清晰,偏偏他吻得太用力,我根本无法招架,甚至近乎窒息,只有用眼神乞求他轻点慢点。
可越是求他,他就越是兴奋,起初,我还被他这种情绪所引导,也沉浸在一种纠葛的晕眩中,可到后来,他越来越肆/无/忌/惮,我唇舌都被他咬破了,口齿间都是血腥味,痛极了,忍不住哭了出来,他却始终不停下。
他抹我的泪,自己眼睛里却有了泪光。
他放开我的唇,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哽咽着说:“你们都是骗子,他们是小骗子,你是大骗子。明明是他们告诉我把你给我,明明是你追着我让我娶你,为什么你们都要反悔?只有我一个人坚持,为什么啊?骗子……都是骗子……不过……不过这也不能怪你……谁让他们欺负我们,是他们把我们分/开,是他们硬要把我们推给别人……是他们的错……”
他断断续续的说着,目光死死锁住我,不容我逃离,像是要把这么多年未曾说出口的话都说给我听,把这些年隐藏的一些东西都拿出来给我看,似乎是只要我轻视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就要让我身心俱灭。
我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左右,不知从何而来的羞愧感涌上心头,就好像我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般,竟主动吻住了他,对他不抗不拒起来,我将自己打开,再打开,允着他这么鞭/笞我自己,惹得他更加疯了起来。
意识渐渐模糊,那些我和他的从前仿佛在记忆中出现了偏差,就像已是上辈子的事般,在他的纠缠下就真的渐渐消散,只留下他不知什么时候对我说过的一句“喂,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同意娶你了,你高兴吧?”
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半梦半醒间,只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我爱你,你嫁给我好不好。”
这一次我肯定的是,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陈伽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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