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揩了她的手飞到空中,脚下是偌大的京城。【】
“你的家在九重天上?”
他笑了下,“你想回家了么?可惜不在。”
握着他的手便象是握着一块冰,凤息又怕一松手掉下去,不得不紧紧抓住他,朱厌也感觉到了,又略有讥讽的道,“你要学会习惯,或许有一天你也会象我一样。”
那可真是生不如死的一种体验啊,便是死了也比那滋味强,如果你的父君舍得的话。
她摇了摇头,心道大概是朱厌修炼了什么邪功,“我若是跟你一样,阿狸便不要我抱了,阿狸毛绒绒的,抱着甚是舒服。”
他突然大笑,“阿狸不要你抱算什么,它又不是你情人,若是你的情人不抱你,你才要伤心呢。”
凤息向来皮厚的,皮厚的从当初上天入地追着青冥仙君便已经很出名了,“我还没有情人,不知道有人情人是何等的滋味。”
他指了指脚下,“怎么会没有呢,你低头看一看。”
那长街上站着的正是一脸杀气的柳逸,他在盘问早上那对卖馄饨老夫妻,手中握着的便是她抵押那个玉佩,他在找她和阿狸。
不知那对夫妻对他说了什么,便见他握紧了拳头,手中的玉佩被他化作粉沫,脸上又是凶狠的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凤息想那个疼她爱她柳逸不在了。
凤息摇了摇头,“他不是我的情人,他从前疼我爱我,现在恨我,因为我让阿狸杀了他师兄,他便要找我们报仇。”
他轻轻点了点头,“那他也要杀你么?”
凤息看着柳逸,便又觉得心口越发疼的厉害,“他不会杀我,会杀阿狸,可是杀了阿狸和杀了我是一样的。”
又有些忿忿道,“凡人也好不讲道理,明明是他师兄要杀我和阿狸在先,我为何不能让阿狸杀他,要怨也只能怨他师兄技不如人,如何能怪我们。”
朱厌目光一顿,握紧了她的手笑道,“便凭这句我便可引你为知音了,有因才有那果,那怪也能怪引来那因的人。”
凤息点了点头,笑道,“你这么一说,我便觉得那柳逸不如你明事理。”
他又带她去了皇宫,在长生殿内,文昭静静的躺在殿中,凤息看着心中又是一痛,他再也不会跑过来抱着她的大腿喊姐姐了,
他的身边站着明昭,抱着他的流雪剑,木然灰暗的脸色,便也象死人一般。
“他可是你的情人?”
她又摇了摇头,“从前想让他当我的情人,可他看不上我。”
厌又带着好往城外飞去,“既然都不是,那你便没什么好留恋的,便跟着我走吧。”
她点了点头,落在朱厌手里那有她选择的余地。
他带着她在空中行了好一会,渐渐见远处见缥缈的山川,山尖云雾环雾,清水四涧,仿若仙人之镜。
山谷里有几片屋舍,舍前养着一池怒放的莲花,碧绿的枝叶,花开的浓烈而妖艳异常,便是比九重天上那百花宫宫主养的还要美上几分。
朱厌指着中间那一株,“你看,它可算开花了。”
凤息仔细一看,中间开了一朵拳头大小的花骨朵,粉嫩的花蕾,赤烈的红色,还未开放,便觉得无比的妖治,而叶子到径都是白色的,白的几乎透明,叶子沾了露水,纯洁无暇,这两种结合在一起便越发诡异。
他竟养着血莲!只在传说中听说过的血莲。
凤息又留意了那水,竟也是流动的,她靠的越近,那离的越近的水便是煮沸的开水泊泊的往外冒,可这分明是湖,那有无活水来源,见朱厌挥了挥衣袍,那水便瞬间又安静了。
凤息便又明白了几分。“据说妖王集齐了998颗魂魄,只等待最后一颗封魂便可救醒他那被大老婆打死的小妾,如今只怕要在家里哭天抹泪了。”
“朱厌微微一叹,“妖王甚是多情。”
凤息又续道,“若是我没猜错,这九百九十九颗魂魄便是集齐天下至善至孝至真至纯,集齐了人间九百九十九种最美好的性情,如果开出了花骨朵,再集齐四种至阴至阳至刚至烈的纯净魂魄便能开出这花,用最纯净的灵魂养出最美丽的花,那怕魂飞魄散,只留有一丝一楼的残念,也可以使人复活,只是活过来便也要以魂魄为食才能得以存活,变成非妖非魔非人非鬼之身。”
朱厌夸奖道,“外界相似你不学无术,没想到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她倒不怎么生气,“以前闲来无事总爱跟月老那老头下上两盘棋,他一开口便跟我叨叨天界的传说,你想啊本帝姬天姿聪颖,自然是记得的。”
“我许久没这么畅快的聊过天了,你还知道什么,说说看。”
“你让清河用魂镜找最干净的魂魄,又让妖界的人取魂魄,等他们来了,你又去杀众小妖,你这不是吃饱了撑着吗?”
他大笑,“我便是爱看热闹的人,走到那儿都希望热闹些,否则该多寂寞啊,我等了一千年才齐集这九百九十九颗魂魄,这种等待的滋味将来你试过了就知道了。”
凤息摇头叹道,“我从前只觉得妖王面目甚是丑陋,今日细想起来便觉得他甚是天真单纯,辛辛苦苦收集了这些魂魄竟是给你养血莲用,是不是连那所谓的封魂便也是骗人的?”
“我并未骗他,封魂确有其说,只是这四海八荒也只有一人才会用封魂术,是妖王无能。”
凤息想了想,“莫非会用封魂术的那人是你,既然用封魂术可以救活一个人,你为何不用封魂术,而来养血莲?”
他笑的淡淡的,“封魂术不是用来救人,而是用来杀人,只可惜我不会,我若是会定要用你的来封魂,你是帝姬,魂魄滋味一定不同于凡人,用你来养养血莲还是不错的,许久了它都未开花,兴许把你丢下去,就开花了。”
凤息看他不象说笑的样子,忙道,“我的魂魄不是最纯净的,只怕把你的花给养坏了。”
“为何不是最干净的。”
“我常常欺负月宫宫主家里养的小白兔,又常常骗我的父君,又经常偷太上老君的仙丹.......”凤息便如数家珍的把自己在天界和人界干过的坏事一一倒了出来。
朱厌认真想了一会,“你不说便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坏心肠,我以前的妻子可是菩萨心肠,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以后吃了血莲怕也梗的慌。”
“你便说让我看你的妻子,我为何不见她。”
朱厌突然有些神秘道,“他可一直在呢。”
对着虚空中温柔一笑,“阿婉,这可是我们家里的第一个客人,你也出来见见吧。”
见他施了法术,空中突然出现水波一样的东西,挣扎扭曲着,渐渐幻化出一个女子的样貌,那女子很美很温柔,只可惜她的身体却象是一层薄雾,仿佛风一吹便会化了。
凤息看明白了,这人根本连魂魄都算不上,只是一缕主人心里执念留下的残念,而且这抹残念很微弱,想要撑不了多久便也要消失了。
她轻轻喊了一声,“小九。”
凤息惊讶道,“你竟然认得我?”
朱厌笑的高深莫测,“阿婉,你不肯和我说话,我又怕你闷的慌,便想带她上来陪你说话了,你莫要怪我。”
她看朱厌的表情很复杂,既是愧疚又是恐惧又有些憎恨,还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所有的词都不足于用来表达她眼睛里的东西,“朱厌。”
她的声音很好听,明明是生气,竟还是觉得温柔,她无法想象这般温柔的女子若要她以后以魂魄为食,会疯吧。
朱厌浑不在意的笑了笑,突然走过去执了她的手,她的手没有实体,他只做了一个虚握着的姿势,象是很惊喜欢的模样,“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那叫阿婉的女人又退了两步,明明知道朱厌摸不到她,还是受惊似的退了两步。
朱厌的脸色骤然变得冷厉,象赌气似的,她飘到那儿他便追到那儿,那缕残念象是被拘着,总飘不出三尺之外。
“你两甚是无聊,阿婉不过是一团空气,你又摸不着,瞎追什么呢。”又指着阿婉道,“你躲什么呢,他又占了不了你便宜。”
朱厌一愣,突然哈哈大笑,那表情甚是愉悦,那阿婉皱了皱眉,又道,“你若真心想让她陪我解闷,便让我和她呆独呆一会便是。”
朱厌顿了一会,有些黯然道,“你莫要冷淡于我,我便答应你。”
朱厌竟象是有些恳求她的意味,凤息转念又想,他虽乖张阴狠,竟是这般爱自己的妻子。
见阿婉有些恼恨的样子,便真的走了。
等朱厌走了又飘至她跟前,却是很温柔爱怜,“小九,你虽未见过我,便我却看着你出生长大,我此生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六界.....”说罢又望着朱厌消失的方向,“便是负了他.......”
“我瞧着你也不像负心之人,定有苦衷。”
她微微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凤息便觉得凉凉的有微风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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