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秋刚刚睡下,不要吵她,等她醒来让她吃点东西,尽量不要她吃药,多陪陪她。【】”
叶隐仓惶地从婉秋床边逃开,走到门口,他像是刻意避开苏羽一般,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下走去。
还沉浸在遇见叶隐的欣喜中,苏羽并没发现他的异样,急忙跟了上去。
“哎,你要去哪儿?怎么我刚来你就要走啊?!”
身后的脚步声欢快又急促,叶隐猛地停住脚步回过身,“我去公司。”
苏羽差一点没刹住扑到他身上,好不容易稳定住身形,苏羽瞅了瞅叶隐,羞涩地垂下脑袋轻轻笑着。
叶隐尴尬得抿了抿嘴,眉头微蹙,苏羽的眼神看得他心头一紧,满心只想快点逃离。
“好了,记住不要让婉秋吃药,我走了。”
刚走出没两步,苏羽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晚上你会来吗?”
叶隐头也不回的走了,苏羽没等到他的回答有些失望,仔细回想才恍惚觉得今天的他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他一再叮嘱不让婉秋吃药,又到底是为什么呢?
车里,叶隐疲惫地坐在后座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揉着眉心,却依然化不开心中越来越深重的愁绪。
这段时间如果经常来看婉秋的话就难免会频繁跟苏羽接触,这个傻瓜,这个笨蛋,为什么就不能明白呢!
不能再这样发展下去了!
一定要找机会跟她说清楚!
春天的脚步一眨眼便飞快地走远了,阳光终于不再吝啬自己的温度,全世界都染上了初夏的颜色,时光不待,蛰伏在寒冷中的动物们活跃起来,到处都充满了生机。
然而,就在这个仿佛连空气都能醉人的季节里,有什么正在悄悄的发生,带不来的,留不下的,握不住的,统统会在下一秒的定格里找到自己的归宿,即使是倾尽了生命去完整的在尘埃落定的宿命面前,一切都变成得渺小不堪。
郁婉秋的病情逐渐稳定了下来,药物治疗也最终维持在了一定剂量,她还是一样的虚弱、苍白,值得庆幸的是,她终于不再排斥叶隐的存在了。
叶隐苦苦支撑着深陷囹圄的叶氏,沈恪的荣峰没有了绊脚石终于成功晋升一线,摆脱了多年来叶氏的阴影。
明争暗斗的阴谋还在继续,老谋深算的王子阳坐拥叶氏两大核心权位,然而叶隐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铲除他。
更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通过王子阳的努力竟然为叶氏赢来了转机。
那是一天傍晚,日头渐渐落下,早已没有往日辉煌的叶氏里,一下班便很快人去楼空了。
总裁办公室的大门敞开着,叶隐还埋头在这次天域地产的招标方案中。
叶隐清楚的知道如果这次竞标成功了,叶氏便有起死回生的可能,虽然这个项目一直都是王子阳沟通的,荣峰也参与了这次竞争,叶氏的出线的希望并不大。
可叶隐仍然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从竞争对手的分析到方案的设定上,事无巨细他全部亲力亲为。
终于敲定了所有竞标项目的标底,叶隐疲惫得走出办公室,正准备离开,却发现王子阳的办公室居然还亮着灯。
“好。好好~~那刘老板,今天晚上7点,清风楼,恭候大驾咯~~”
叶隐小心翼翼得走到王子阳办公室门前,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声音,推开门装着若无其事地样子走了进去。
“王总还没走啊。”
“啊,好,我再打给您。”
王子阳翘着二郎腿坐在曾经江淮的座椅上,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见叶隐突然冒了出来,王子阳惊慌失措地匆忙挂了电话,脸上不知什么表情,心脏一阵不规律得狂跳。
“叶总您也没走啊,呵呵···我刚跟客户沟通完一些事,公司最近有利好,真是太好了,呵呵···”
王子阳胡乱掩饰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笑容僵硬在脸上,躲闪地看着叶隐幽然得坐进沙发里。
不知道这叶隐听没听到我刚才跟谁通电话,万一被他发现我私下里约了天域地产的老总,说不好我的下场比江淮还要惨···
“天域地产的刘天宇?”叶隐拿起桌上的功夫茶,饶有兴趣地摆弄起茶道来。
“啊?是是···”王子阳惊愕地望着叶隐,知道瞒不住也只好承认了。
“过几天的项目竞标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正准备跟您确认一下最后的标底···”
叶隐手上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端起手中精巧的紫砂茶杯,深深呼吸着茶香,
王子阳一头虚汗,小心翼翼地应付,怎料他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说错了话,竟然自己也没有察觉。
他奇怪的是叶隐既然听见了自己跟天域地产的刘天宇通了电话,为什么不问清楚,还煞有介事的说一些有的没的?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王总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标底一直都是我在负责吧?”
吞下微微汤口的茶,叶隐站起身来,他勾起嘴角定定地看着王子阳,深邃的眼睛流露出神秘的光芒,声音淡漠的却透着威严。
叶隐的话如当头棒喝,王子阳谄媚的表情瞬间僵住,他恐惧地看着叶隐,冷汗狂流。
“或者你的意思是想知道我最后的打算吗?”
叶隐走到王子阳跟前,他的从容和王子阳的紧张完全就是两个世界,他眯起眼睛,将王子阳滑落在鼻尖上的金丝边眼镜推了上去。
“不妨告诉你,叶氏会再让两个点,把重点全部压到后面,11号到14号标全投。”
王子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倒吸一口冷气,不假思索地开口吼道,“什么?叶隐,你疯了吧?再让两个点,即使后面四个标全中,后期风险太大叶氏还是会赔的!”
“哦?风险?风险应该也是人为的吧?”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什么意思?”
烟雾缭绕中,叶隐的面色冷清却好似挑衅一般,仿佛王子阳正在他面前演出一场小丑的闹剧,他就是掌握命运的判官,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结束一切。
王子阳心中不停地打鼓,眼前这个人虽说也已经接触了很长一段时间,可依旧完全猜不透他的意图,这也是为什么沈恪迟迟没有吞掉叶氏的原因。
叶隐上前,王子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那一瞬间他惊愕地发现叶隐眼底涌动着寒冷如刀锋一般的光芒,那种毫不逊色于沈恪的冷酷令他无法动弹。
“别紧张啊。我是说,风险,那也是由人控制的。只要我们加大管控力度风险就能降低了,这不还得靠你王大总监吗?”
叶隐邪魅地勾起嘴角,带着戏谑的味道,拨正了王子阳胸前的叶氏徽章。
“叶总说哪里话。都是我应该做的,应该的···”
“江淮走了,叶氏以后可全靠你了,行政财务兼并,真是辛苦你了。”
叶隐重重拍了拍王子阳的肩膀,笑意攀上眉梢,眼角的疤痕微微皱起,刀刻一般的轮廓冷冽利落,虽然近在眼前却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王子阳恍惚地看着叶隐远去的背影,心中的惊恐还没有平息,直到再也听不见脚步声,他颓然跌坐在沙发里。
叶隐,果真是个好厉害的角色!
沈恪的私车驶入郁家,顾言枫坐在副驾驶,远远看见门外忙碌着三三两两的人,身着整齐干净的白衣黑裤,训练有素,是叶家的人。
沈恪冷冷一哼,轻蔑地别过脸,将玩弄于之间的血红色宝石戒指收进胸前的口袋。
“你怎么来了?”
听见汽车声音的苏羽以为是叶隐,兴冲冲地跑下楼,打开门却发现沈恪正阔步向房子走来。
“苏小姐,我来给郁小姐做检查,沈先生是来看望她的。”
苏羽正准备说什么,顾言枫紧盯着她眨了眨眼睛,身后的沈恪带着墨镜,冷着一张脸径直从苏羽身边走过去,好像她根本就是空气一样。
苏羽的倔脾气瞬间就上来了,正准备冲上去找沈恪理论,顾言枫赶忙拽住了她,“不想吃亏就别惹他。”
房间里,郁婉秋靠在床上静静地看书,这几日她总觉得好累,浑身没有力气,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只能窝在床上,好在有苏羽作伴,叶隐也时不时来探望她,日子才不算太难过。
正想着,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人影如疾风般闪了进来。
郁婉秋放下手中的书,兴高采烈地扭过头,以为是叶隐来了,目之所及,来的人却是最不想碰面的沈恪。
“婉秋,你好吗?今天感觉怎么样?”
“嗯。”
见来人是他,婉秋神色立刻变了,她急忙躺回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背对着在床边坐下的沈恪。
“吃饭了吗?我带你出去吃饭。”沈恪卸下墨镜,柔声对婉秋说。
“我累了,要睡了。”婉秋语气冰冷,尽管沈恪对她从来都是谦谦有礼温柔有加,她依然不想面对他。
沈恪有些不悦,他强压下不快,想着婉秋的病,心里也就突然软了下来。
刚伸出手去靠近郁婉秋的肩膀,苏羽和顾言枫却不合时宜地一前一后出现在了门口。
叶隐独自坐在书房里,拉下窗帘,黑暗中手表滴答滴答地响着。
墙上的时钟刚刚过6点,过去的这些时间里,每一分钟都像是在煎熬。
7点,清风楼。
王子阳约了刘天宇却不告诉我,显然,这个局的主角另有其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一定是沈恪!
叶隐捻灭了手中的烟,桌上的烟灰缸里早已堆满了烟头,愁绪笼罩在心头像打乱的毛球,他烦躁极了。
必须要介入这件事,如果今天沈恪和刘天宇见了面叶氏将必败无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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