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大雾来得很及时

  渭水之盟的心理优势加上河西军的龟缩,让突厥大军很是狂妄,尤其是每次将大*队各种动向传给颉利可汗时,都得到了大唐兵将不足为虑的回答。

  雅尔金和阿史那杜尔的大军很是有信心,他们感觉这天地之间似乎没有哪个不知死活的来敢捋他们的虎须。更何况他们身边还有突利可汗的部族在,在他们眼中的大唐人还停留在三年前用钱财求取暂时和平的可怜虫的印象。尤其是善战的河西军都被他们打得不敢出来一战,就别说其他的大*队了,现在他们只等颉利可汗传来再次去大唐境内肆虐的命令,在记忆里那些看到突厥铁骑就瑟瑟发抖的大唐百姓如待宰羔羊一般。

  突利可汗部族的大营,中军营帐内,突利可汗在听部将的汇报,只见那部将说道:“可汗,我部北面有大唐的军队,而且人数不少,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我们还是阿史那杜尔将军那边,我们是不是要给他们预警啊?雅尔金将军早上还来询问我部接下来的动向呢,他说他们准备对大唐河西来次强攻,总是这么对峙很是无趣。”突利可汗斜眼看向自己的部将,之后摇头笑道:“他想去找死,我们也跟着吗?别看他前些时日抢夺来了钱财和东西,这些就让他觉得自己不可一世了吗?幼稚,大可汗都在找退路,只是不说罢了,怕动摇军心,只好做出假装强势的样子来。我这边可是得到消息,他在与吐谷浑接触,别看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那都是虚的,只是给现在的这群傻瓜们看的而已。只有占襄一带能熬过这冬天吗?我看他是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了,雅尔金也是个冲动的家伙,你没看阿史那杜尔根本就没有大举强攻的意思吗?他雅尔金是想先争取我们,之后与阿史那杜尔去谈,你以为他们就很和睦吗?你想过没有,就算打下河西,我们能得到些什么?他们把肉吃了,最多是丢块骨头给我们,连汤都喝不上的,眼前利益再丰厚能过几年?不回复,反正就算去强攻河西也得是大可汗的命令才作数的。如果他们一旦攻不下河西,成了丧家之犬的时候,会对我摇尾乞怜吗?不会的,他们的姿态你没看到有多高吗?就算想协我部族去强攻河西,我就是按兵不动,他们能奈我何啊?按我估算,北面的*就是先前一路追赶我们的那批,我摆了个诱饵,让他们去追,现在发现不对劲儿了,又寻到这里来了,狗鼻子够灵的,放心,再多的*敢来打我突厥八万人吗?没个二十万大军根本就有可能的,他们能有多少兵力啊,况且大唐皇帝能把这么多兵力交于一人吗?整个大唐也就是那卫国公李靖有这个能耐,而且他人在占襄与大可汗对峙呢,根本就过不来的。我在这里就是与阿史那杜尔相称暂时的犄角之势而已,如果他们真的敢去强攻河西的话,我们就去占襄,大可汗在温柔乡里自己出不来,我却在这里挨冷受冻,还要不断被阿史那杜尔搜刮,没道理的。”那部将听到这里不断的点头,心想,这的主子心思缜密,不断的分析战局的未来走向和利益归属分配,看来自己也得去考虑多方面的东西了。

  恶阳岭行军大营内,李靖的中军大帐,李靖端坐在内,不断的看着各方的军队动向和战局分析。张公谨在一旁不断的整理命令回执,直到他拿着薛万彻的回报,一下子蒙了,之后焦急的说道:“卫公,您看看这个,薛万彻到河西北面一百五里处驻扎了,这似乎与给李绩的命令有所冲突啊。”李靖听到张公谨的话,也是一惊,按理说薛万彻的大军不应该出现在那里啊,他从张公谨手上接过回报。看了半天,之后问道:“弘慎啊,我记得给李绩的命令就应该是这两日围困在河西三万突厥大军啊,而且还让赵王李宽的五千人马给予配合。这薛万彻的大军要是在那边,万一他去贸然帮忙的话,这就容易造成两军配合不当啊。而且万一将那突利可汗的部族吓跑了,到了占襄的话,那我们这边的局面就很危急了啊。”张公谨苦笑道:“确实是这样,那薛万彻自以为有大将之才,仗着是太上皇的女婿,一直对卫公您颇有微词,也把同是国公爵位的其他几路行军总管不放在眼里。而且他的任务根本就没有执行到位,跑了突利可汗不说,还一直追到河西来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也不能一味的不知变通啊。好在草原东面无战事,将主要战场拉到了西面来。但现在给他那边传命令也来不及了啊,这可如何是好啊,况且李绩那边本来就有个不安定的赵王在那里,万一两边起了冲突,或者意见不合,这对战局可多有不利啊。”李靖不断的点头,说道:“从马邑一路走来,一直都是与突厥形成对峙,战事估计在明年年中逐步走向明朗。而李绩那边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现在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问题,最难做的就是那边还有一个陛下的皇子,唉,那李宽也是,安坐长安不好吗?简直就是捣乱,为何一定要出征呢,不过从他那边看,让拨野古三部归顺,也是个不错的开局。我现在不担心李绩会与薛万彻有什么矛盾,就是这李宽,他也是个不安定的因素啊。弘慎,立刻给长安奏报,让陛下想办法与薛万彻军中的五蠡司马联系,让那边不可轻举妄动,这不是抢战功的战役啊,一定要协调好,要不战略预想达不到预期的目的不说,还有可能会让李绩和李宽他们有危险,万一让突厥大军与突利可汗合并一处,那八万多人来个反包围的话,那一切都完了,老将老矣,新将未成,李绩可是传帮带的首要人选啊,我大唐不能没有李绩啊。”张公谨立刻去差人回长安,给皇帝李世民奏报,一定把这里的情况说清楚。而李靖也起身,到了营帐门口,对一直跟随在身边的弟子苏烈说道:“定方啊,你去找席君买,你们师兄弟一起去独孤彦云军中,给占襄侧翼施加压力,让颉利可汗那边狐疑,我这边有新的情况。”苏烈先是点头,但没有立刻动身,只是问道:“卫公,是什么情况啊?弟子倒是可以去历阳郡公那边,但他要是问起,让弟子如何回答呢?您总得告知弟子啊?”李靖长叹道:“河西战局有了新的情况,我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薛万彻在不知情的前提下,也许会影响李绩和你小师弟李宽那边的行动。这可能是间接补救的机会,我也是希望万一那边出现不可预知的情况,能让那边的压力小一些。对了,独孤彦云那边有什么小将在吗?贸然让他给占襄施加压力,我这里有没什么把握啊。”苏烈思索了半天,说道:“倒是有几位小公爷小侯爷在那边,尉迟宝林,段瓒,好像还有牛见虎也在那边。”李靖急得一拍营帐的木质立柱,只听一声脆响,那营帐有摇摇欲坠的危险。苏烈看到恩师如此,很是着急,李靖苦笑道:“尉迟宝林和段瓒还好,这牛见虎怎么也在那边啊,万一有什么闪失,这让牛进达如何自处啊,独子上战场,这玩笑也开得?”苏烈只好劝说道:“卫公,没办法,各家小公爷小侯爷都争相攀比,小师弟赵王李宽那里不也有程处默、侯成和魏叔玉嘛。您还没看即将出发到南方的太子队伍中的年轻一辈呢,长孙冲,李景仁,李崇晦,房遗爱,杜荷都在齐列呢。”李靖一听,立刻头大,向苏烈说道:“定方,你去吧,你和席君买都警醒一点,我这边回头还会对占襄那边战局做出适当的调整。千万要小心啊,希望李绩和你小师弟李宽他们,唉,自求多福吧。”说着,李靖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很是无奈,苏烈也只好执行恩师的命令,去找席君买一起往独孤彦云的军中进发了。而张公谨却带着一个人匆忙的回来了,刚进到李靖的营帐,就看到门口的木质立柱都要断裂了,立刻喊人来修缮,之后他看到李靖正无力的坐在桌案后,以手拄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于是张公谨急切的问道:“卫公何故如此啊,您还是先别着急了,在下已经差人把奏报送往长安了,相信陛下定会有决断的。您看在下把谁给您带来了?”李靖一听,抬头一看,原来是礼部尚书莒国公唐俭,李靖马上起身,说道:“茂约啊,你怎么来了啊?可是有事?”唐俭与李靖年龄相仿,曾在武德元年升为中书侍郎。唐初之时,唐俭与永安王李孝基等人被刘武周俘获,狱中从元君实口中得知独孤怀恩要造反。当时独孤怀恩驻守蒲州,唐俭遣人揭发独孤怀恩谋反,所以成了大唐的功臣。李世民击破刘武周后,唐俭拜礼部尚书,授天策府长史,封莒国公,被特赐免死罪一次。算是李世民心腹,只见他笑眯眯的拱手施礼道:“药师啊,我不请自来,没打扰到你吧?呵呵,我听弘慎说起,你遇到难题了,是否一时找不到破解之法啊?”李靖苦笑,让唐俭和张公谨都安坐下来,又让侍卫上茶。他将之前知道的各方情况都与唐俭又细说了一边,并且告知自己的临时补救办法。唐俭喝了一口茶,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案,在思考着的对策,之后笑道:“药师啊,陛下差我去与突厥各方接触,要劝降颉利可汗。就目前看来,这算是缓兵之计,不过以你现在的这些布局,我觉得我得走一趟了,而且与突厥内部的联系也得收拢一下了,我大唐先前打进去的楔子,这回得发挥其作用喽。”之后唐俭不断捋须微笑。李靖一听与张公谨对了下眼神,后者轻轻摇头,而唐俭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之后慢慢说道:“药师啊,你与弘慎都不外人,况且到现如今的情况来看,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早在渭水之盟时,陛下就已经打算针对突厥一方动手了,但当时正是武德与贞观交替,政局不稳,所以也就让突厥占了一次先手。那颉利可汗的所谓宰相你们可是知道的吧,我所说的楔子就是他。呵呵,没想到吧,帮助颉利可汗统一突厥之人,就是我们大唐内线,赵德言,我这次就是以劝降突厥为掩护,争取在他那里得知颉利可汗的虚实,怎么样?这能否帮到你们啊?”李靖和张公谨一听,立刻觉得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正好能在其他方面给予李绩和李宽以帮助,这可不是外部施加压力的那微乎其微的作用啊。张公谨小心的问道:“莒公,您这是以身犯险啊?这个人情,我们如何能还得起啊?而且目前看来,劝降突厥的条件并不成熟啊。”唐俭却笑道:“呵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那颉利可汗正沉醉于前隋义成公主和前隋萧后的温柔乡里呢,我也是表面上给他一种双方和解的假象,真正起到作用的,还是药师你的大军啊。如若能将北方突厥一举拿下,这也会为我大唐迎来百年的和平啊,陛下对我有知遇之恩,只要能让突厥归降我大唐,我又何惜此身呢。”李靖听到这里也不断的点头,说道:“那就劳烦茂约了,靖在此谢过。”说着,李靖向高义的唐俭施礼。张公谨也向唐俭施礼道:“莒公高义,大唐有您这样的忠直之臣乃是社稷之福啊。”唐俭却面无表情的小声说道:“陛下皇子都敢以身犯险,我又怎敢不自告奋勇的去报答大唐两代君王的恩情呢。”

  日头偏西,李绩一直在关注着天气变化,而且还对李宽派出的所谓蝰蛇没什么太大的期望。而李宽却一直很自信,直到天擦黑,战东三兄弟才气喘吁吁的骑马来到李宽身边,战东拱手施礼道:“殿下,属下不辱使命。”李宽听到战东这么说,很是高兴,他又看向战玄,战玄嘿嘿笑道:“殿下,巴豆下多了,不光是马匹,估计突厥大营在月亮升起的时候就开始闹开锅了,可得让咱们的大军不要嫌弃,味道绝对不好闻。”在场的人都憋不住乐,就连李绩也摇头笑道:“贤侄啊,没想到你手下还有这样的人才啊。”话音刚落,没等李宽回答,北面开始不断的聚集微风,茫茫的白色开始笼罩夜幕了,大雾如期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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