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襄城伪隋皇宫内,李靖和赵德言正在商议如何将这里的人都遣送回长安去,这也是瓦解突厥实力的一个有效方法,不给颉利留一丝希望,从心理上就打击他,尤其是伪隋皇帝杨政道和前朝萧后,这都是重要的人物,当然,前隋义成公主的死也许会更加让颉利伤心。
而此时李文涛来报,说是赵王李宽来了,这可是个好消息,因为这说明西城突厥大营的战事基本结束了,李靖很是了解,李宽的性格就是做一件事必须有个了断才能开始下一件,否则就很不舒服,并且烦躁,从当初修炼武功的时候就发现,练内功很努力,一丝不停歇,招式完全靠发挥,不拘泥于传统的打斗方法。
李宽带着战家三兄弟来到伪隋皇宫的前殿,只见李靖和赵德言在等候他。经介绍,李宽得知,眼前这个一身儒家打扮的人正是突厥大相赵德言,是颉利身边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互相见礼之后,李宽对李靖说道:“卫公,占襄西门的战事基本结束了,苏师兄在做最后的整理,相信天亮之前不会出现其他的问题。不过,咳咳。”李宽看了看赵德言,想避开他,李靖和赵德言都明白李宽的意思,赵德言识趣的说道:“在下去看看康总管清理皇宫的进度,回头去长安觐见陛下,也不会慌乱,赵王殿下,卫公,我们稍后见,在下暂且告退。”说着,他略有深意的看了看李宽和李靖,保持优雅的微笑,迈着儒雅的步伐出了伪隋皇宫的前殿,把独立说话的空间留出来。李靖微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学着城府这么深了啊?这赵德言有功于社稷,人家前脚立功,你立刻就不让人家听你的秘密,卸磨杀驴的家伙。如若不是他迎接我大军入城的话,还不知道此时会如何苦战呢,你虽然是皇族中人,但起码也要说得过去啊,日后赵德言出入官场,你还能不跟他交往了吗?这也是你的人脉啊。”李宽却没理会李靖的调侃,严肃的说道:“卫公,独孤将军殉国了,飞云谷战事虽然暂且脱困,但不能确保颉利的大军和契苾连虎的大军汇合之后会做出什么反应,以他们的消息传递速度,想必这占襄被我们夺取,他们还不知道。不过,现如今独孤将军的残部退守飞云谷驿站,虽然我把太原府兵校尉程名振的本部留在那里,但他们的兵力还吃亏,即使有火器支撑,想必也不会太轻松,还请卫公定夺吧。”李靖一听,身子明显一晃,但立马就镇定了下来,他必须要做到临危不乱才行,随后他问道:“你是说独孤彦云阵亡了?他是怎么死的?突厥大军围困真的就如此厉害吗?”李宽摇头苦叹,将自己带着轻骑来支援和独孤彦云大军经历的始末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虽然那射杀独孤将军的突厥神箭手羽罗被我杀了,但这并不合算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将突厥大军驱逐,也不要独孤将军身死。卫公您是不知道,独孤将军的死,对我那侍卫统领独孤雨的打击很大。我个人也认为,我大唐痛失一员猛将,多少突厥的性命也填补不回来啊,真不知道父皇听此消息,会悲痛成什么样,毕竟我们李家与独孤家的渊源颇深,卫公,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吧,我们这些人马固守占襄根本就不可能的。”李靖不断的点头,之后叹气道:“唉,独孤彦云也是好胜心太强了,我真后悔答应他的请求,本以为他只是打探突厥大军的虚实和动向,结果还是中了颉利的圈套。不过你也别担心了,我临出发的时候,让张将军已经传令各路大军的人马,让他们汇聚占襄,以包围之势拒敌,颉利想回占襄是不可能了,最多明日一早,李道宗将军、张宝相将军为一路,在南面堵住颉利,以防止他狗急跳墙,去南边肆虐的出路。在东有卫孝杰和柴绍两位将军也在赶来,虽然他们的路途比较远,相对其他方向,他们不用去担心突厥大军会阻拦。北面有李绩和程知节的大军呢,他们出发比你晚不了多少,估计薛万彻大军也离占襄不远了,后日也许就到了。目前他们都不知道独孤彦云战死的消息,否则他们会加紧赶路的。唉,本以为河西突利投靠我大唐,同时解了河西之战局,没想到,这此处又都还回去了,天道无常啊。”李宽看李靖的表情落寞,不像是惺惺作态,也劝解道:“卫公,这是无法预知的事情,谁能想到大军脱困的同时还要防着那冷箭袭来呢。人算不如天算啊,这可能就是命里的劫数啊。”李靖也看出,李宽很是无奈和自责,本就是来救人的,结果在最后关头还是功亏一篑,所以李靖也有意转移话题,问道:“战事估计还会持续,你有什么意见没有啊?如果合围了突厥大军,你可有什么有效的战术运用和战略预想啊?”李宽却苦笑道:“合围?卫公,您跟我就别打马虎眼了吧?您这是围三缺一的战法,早就心中有数了,还问我干什么啊?是想考校?还是有其他目的啊?少来给我挖坑了,您是想把突厥大军赶出去,就算打,也是出了咱大唐的境内,顺便看看能不能扩大战果的同时,也能震慑其他藩属国吧?吐谷浑是不是就在您算计之内啊?师伯她可告诉我了,在战事上,咱俩是平等的,您少来诓我。您还用这么套我的话吗?实话告诉您吧,我没打算跟着你们这几路大军走,您要围堵颉利,那是你们的事,我不参与就是了,战功我都不要了,河西一战就够我吃的了,最后再送您一份大礼,只要你们把颉利赶进飞云谷,我就算还人情了,也算是给阿雨报仇,至于结果如何,那就看上天的安排了,反正我的火麒麟卫到位了,居高临下,并且火器备齐了,颉利的命数如何,我不再关注了。你们一个个的行军大总管,大将军的,我个小小的皇子亲王往前凑什么热闹啊,我要么回长安,要么往东,我把三弟留在那边了,得找他玩去,关外的景色我还没看够呢。”说着,李宽也不管李靖吹胡子瞪眼,对身边的战家兄弟说道:“用飞奴给飞云谷传信,让程名振本部和王林、田飞他们准备,我们随时退出占襄范围。一旦有我大*队到那边,独孤将军麾下的府兵随便让哪个大将军接手就好,让独孤家的家将和铁骑营护送阿雨和独孤将军的遗体回长安,我们不玩了。另外也传信给火麒麟卫,等两天,颉利无论从飞云谷怎么走,一击就退,不跟突厥人耗心血了,省得有人来算计我,想拿我做挡箭牌,我就那么喜欢被御史弹劾吗?哼。”说着,战家三兄弟领命去传信了。而李靖看李宽也有要走的意思,稍微改变了一下刚才的嘴脸,随后一把将他拉回来,急切的说道:“你小子,这脾气真该改改了,我就是问问你意见,怎么?我还问不得你了吗?咱俩讨论一下也无妨啊?往日在我府上也推演过的啊,怎么这还急了呢?”李宽一脸怒气的说道:“卫公,如何行军打仗是您自己的事,如果您早就布置好的话,何来这飞云谷之围呢?我倒不是把独孤将军的死赖在您头上,远的不说,就说这突厥大相赵德言吧,有这条线早点布置,还跟颉利扯什么皮啊?一个反间计,也许都能把他困在这伪隋皇宫里,知道您喜欢稳妥的战法,但太过陈旧的东西,该舍则舍,推陈出新您难道会不懂?敝帚自珍的日子您过得很舒服吗?我年轻气盛,反正是看不得这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的做法。”李靖被李宽说得一愣一愣的,怒斥李宽道:“放肆,你小子竟敢与老夫这么说话,老夫还是你长辈不是?是不是你小子师伯的夫君?你小子这么编排老夫,回头你可脸面去跟你师伯见面?”李宽被气乐了,反唇相讥道:“师伯的夫君,这可您自己说的啊,我可没说,您自己提起的,自己起头儿了,就别怕别人听了去,以后再有人笑话您,可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话音刚落,只听一温柔的声音从御座那边传来,道:“是何人与卫公如此争吵啊?大唐之中能这般怒斥卫公之人,想必身份不低吧?”李靖和李宽同时转身,看到一个宫装妇人从御座上款款走下来,那婀娜的身姿,姣好的面庞,如果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真实年龄来,但从装束的等级上看,这妇人的身份不低。李靖为了不让场面尴尬,小声提醒道:“她是前朝皇后,隋炀帝的原配,伪隋皇帝杨政道的祖母,萧氏。你小子的王妃是她亲侄女,当然了,你三弟蜀王李恪的母妃是这萧氏名义上的女儿,杨妃娘娘是前朝萧妃所生,也就是这萧氏的族妹,这是固宠的好办法。”李宽一听,也奇怪,算着年龄,怎么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心想,这萧家的基因真强大,不光出美女,驻颜之术绝对有秘方啊,连她们的后代一个个的都是美艳绝伦,当然了,李宽也暗自想了想自己的萧菲菲。李宽看这萧后的眉眼中与自己的王妃萧菲菲有几分相似,也认定李靖此言不虚,定是有血缘关系之人,否则这绝对不能这么像。萧后来到李靖跟前,先是施礼,之后微笑道:“卫公,我在此是来给杨隋清理最后的贵重之物的,也好带回长安去。希望没打扰道卫公和这位小将军。”说着,萧后打量着李宽,看他模样俊俏,英武之气尽显,之后半礼貌半调侃的说道:“这位想必定是李唐皇族宗室中人吧?你与卫公如此争吵,定不会大唐勋贵的子弟,想必也没有人如此胆大。”说着,萧后又仔细看了看李宽的装束,看这一身战甲很是眼熟,随后说道:“这战甲好似当年西府之物,你与那卫王李玄霸可有什么渊源吗?”没等李宽回答,她又看了看李宽的配饰,腰间一个不伦不类的木狐狸,奇怪这是个什么打扮啊?莞尔之间觉得李宽很孩子气,然后萧后定睛在李宽腰间的另外一个饰物上,怎么看上去这么熟悉呢,九子玲珑佩?萧后一把拉住李宽,激动的问道:“你怎有我萧家之物?说,你是谁?”李宽轻轻的挣开萧后的拉扯,微笑的回答道:“我与卫王是叔侄关系,我父亲乃是当今陛下,至于这九子玲珑佩嘛,自然是我的了,以前也许是萧家之物,但现在它属于我。您也许知道,这玉佩原与那传国玉玺同为和氏璧上的一块。至于我是怎么得到的,那就得问我家菲菲了,是她送给我的。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宽,是大唐皇帝陛下的皇子,封爵赵王。萧菲菲是我的王妃,按辈分和血亲,我该叫您一声姑姑,这是无法否认的。”说着,李宽正式的向萧后施礼,而萧后也很是震惊,眼含热泪的问道:“菲菲她还好吗?你岳丈他还好吗?我的吉儿她还好吗?”这一连串的问题把李宽问蒙了,这该如何去回答呢?尤其是最后的那一问,吉儿是谁啊?难道是杨妃娘娘的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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