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襄城外的戏台在不经意之间搭起来了,双方的兵力不断的在接近,尤其是飞云谷驿站的突厥大军败退,和几路*的到来,此消彼长之间,似乎优势的天枰开始向大唐一边倾斜了,这里面连带反应直接影响到了将士们的心理活动。
在草原叱咤风云的突厥名将阿史那欲谷设此时却被程咬金的大军追击,完全是压着打,急急如漏网之鱼,惶惶如丧家之犬,哀哀如过街之鼠。总之,他自己也没想到,*之中的程咬金怎么就对自己如此痛恨呢?尤其是程咬金身边还有一队骑兵不断的用会爆炸的神罚将自己的大军驱赶到最适合*冲阵的位置,这真是让阿史那欲谷设欲哭无泪啊。独孤彦云的残部更是卖力,刚才在驿站里,他们吃到了最为可口的单兵干粮和勋贵子弟们熬制的奶茶。体力补充的同时,心里还异常的感动,毕竟一起同生共死过,这个时候就不讲究什么身份的差别了。据校尉程名振说,从来占襄的路上劫掠的几只突厥散兵的羊群,虽然羊奶不如牛奶好喝,带着一股子膻味,但心里暖洋洋的。有了底气的他们也很是勇猛,只要有小股突厥骑兵落后,直接包围绞杀,一个活口都不留,手段极其凶残。与此同时,李道宗的大军从南面斜插上来,刚一出场,就显露出对战功的渴望,竟然形成了南北夹击,刚一汇合,两边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程咬金这边看到援军到来,直接甩开自己的亲兵和家将们,挥舞着马朔,独自冲阵直上仿佛一时间变成了毛头小伙子。李道宗本想与程咬金说上几句,但看到眼睛通红的程咬金嗷嗷直喊,根本就不理睬自己,这让李道宗很是不解,难道这股突厥大军与程咬金有什么私仇?或者是颉利带领的吗?为何如此奋力的冲杀啊,李道宗只好紧跟了上去,不管什么缘由,战功在眼前,这可不能客气,如果选此时含糊了,那绝对是傻子。李道宗擅长布置骑兵阵法,几道命令齐出,四队骑兵,以阴阳鱼、双轮转的方式切割着突厥大军的边缘,刮下一层,绞杀一层,不到一炷香时间,竟然足有五百多突厥骑兵落马,双方大军裹挟着雪夜的狂风,直奔东面而去。阿史那欲谷设这时候也开始走极端了,分别让几股骑兵组织反冲,不能光是一味的退让,否则士气低落了,再想拉回来就不容易了。而且他开始试着混战了,因为他发现,与*混在一起,能多少避免那会爆炸的神罚,但是这样也坚持不了多久,*不断的在聚拢,分割,好像在战术上完全压制了突厥一方。李道宗终于追上了程咬金,并且喊道:“知节,你停一停,慢点冲啊,再冲就陷阵了,我说你今晚是怎么了?多日不见,你火气不小啊,让你那边的骑兵离我远点儿,这奔雷箭多浪费啊,连续团射,真是败家子,方才差点惊了我的马。”程咬金一带马缰绳,保持匀速,并且喊道:“程名振,带着你的本部往北面靠,让个路,程处默,你小子滚哪去了啊,带着尉迟宝林他们几个冲过去,机会难得,有大军护着你们呢,怕什么劲儿啊,保持队形,互相配合着点儿,老子看你们就来气,一个个的没出息。宝林,你和侯成护着牛见虎,锋矢阵慢慢推进即可。段瓒,别学你老子,你带着的不是玄甲军,傻不愣登瞎冲个什么劲儿啊?和处默保持一致就行,太露锋芒,小心突厥的暗箭。”一通命令之后,勋贵子弟和程名振的本部都稍微的往北去了,这样可以去集中火器的优势来进攻突厥大军。程咬金这才腾出功夫,对身旁的李道宗说道:“你刚才说的啥?刚才血气上涌,没听清你唠叨什么,你再说一般呗,诶,你咋来了呢?啥时候到的啊?刚才都没看到你,你也不出力啊,瞧你那软绵绵的阵形,跟你一起打仗,真心的没意思。”李道宗听到程咬金的话,怒气冲冲的指着他,说道:“程知节,你这匹夫,我好心来帮你,你还挑邪理?刚才要不是我赶来帮忙,能这么快就将突厥大军集中驱赶了吗?哼,你说你怎么老是这德行呢?混不吝的样子,真是欠揍,李绩呢?他去哪了啊?我不跟你个先锋说,我找你们的行军大总管,咱俩不对等,哼,我看这里不光是你那一路大军吧?独孤彦云呢?他去哪了啊?他不是最先来到占襄的吗?飞云谷之围这算是解开了呗?瞧你们这群小人得志的劲儿!”提到独孤彦云这事儿,程咬金都没有去计较李道宗刚才的话,只是苦叹道:“唉,独孤彦云阵亡了,刚才他的残部在飞云谷驿站苦战,我也是刚刚赶来不久,我手下现在还有李宽那小子的本部兵马呢,就是刚才团射奔雷箭的那团人马,总之是队伍很杂。也不知道占襄那边怎么样了,其他几路大军什么时候赶来,刚才那股敌军的领军是突厥名将阿史那欲谷设,只要解决了他,就等于断了颉利的一条臂膀,看来我们得加把劲儿了,走,继续追,不能停,突厥人不擅长夜战,得抓住这个机会,一起去捅突厥人腚眼儿去。”随后,李道宗也感觉程咬金说得有道理,他都没去细问独孤彦云阵亡的事情,因为他感觉只要问出的话,那以程咬金的冲动个性,说不定还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只好引军跟随了。
张宝相的大军摆开了架势,一身赶路的疲惫并不影响他们的战力,因为他们是最为渴望战功的,一直未与突厥大军接战,都憋着一股劲头儿呢。斥候来报,说道:“将军,前方有突厥大军来到,领军的是突厥可汗颉利,还有一个大将军,约有三万人马。”张宝相一皱眉头,心想,自己手上的兵力不足以对抗这突厥大军啊,不过他还是冷静的说道:“传信给占襄城内,无论如何,都不能开城门,我们必须顶住颉利,不能让他回城,否则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传我将令,准备拒马,陷坑是挖不成了,时间来不及不说,地都冻实在了。只能以步兵结阵来坚守,不得退让半步,考验我们战力的时候到了。另外分出一队人马,在外围干扰敌方冲阵,我倒要看看颉利有多少斤两,现在不是几年前了,渭水之盟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我们大唐骑兵不能认怂,定要突厥小儿知道我们的厉害。”随后各级将领到领命出战。此时,占襄城内的李靖也开始布置守城任务了,他不能把全部的赌注押在城外的大军身上,虽然他知道李道宗和张宝相的大军到来了,但毕竟路途奔波之后的战力还是不能完全与突厥大军抗衡,太过依仗别人,这不是李靖的作风。李靖站在城头,对身边的苏烈说道:“定方啊,你说如果我将这占襄城内的投靠我大唐的突厥战士都组织起来,去冲击即将攻城的颉利可汗的大军的话,会不会能抵挡一阵呢?起码能给卫孝杰和柴绍两位将军赢得一点时间。”苏烈惊讶的看着李靖,之后说道:“师父,突厥人才刚刚归顺,如果真的让他们去对战颉利的大军,要是他们临阵倒戈了怎么办?这太过于冒险了啊,谁知道他们哪个真心归顺我大唐,哪个是暂时迫于我们的兵锋而虚与委蛇呢?”李靖微笑道:“你以两千五百人对战一万突厥大军,这也同样很冒险啊。李宽那小子,三十骑去撼动突厥千人骑兵,这不冒险?我们都属于一类人,有的时候,不光是冒险,还要看时局,城内的突厥部族大多数是被颉利裹挟而来的,他们更渴望回到草原去。有的时候,投入和收益是对等的,只是要看胆量和眼光的,定方,你可敢带兵出城啊?”苏烈定了定神,之后说道:“师父,我们师徒之间没得说,只要您信任弟子,万死不辞。”李靖捋须笑道:“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席君买和李宽都在城外,你们三人也算是同出一门,三门锁阵将突厥大军卷到飞云谷去。就看你们的本事了,不过你也小心,别冒进,现在估计突厥大军还没汇合呢,飞云谷驿站那边拖了半天,方才斥候营回报,李道宗和张宝相的大军只能适用于常规作战,奇兵战法还是要看你们的了。”苏烈点头,随后就要点兵出战,而赵德言和康苏密却也来到城头,赵德言一把拦住了苏烈的去路。随后他对李靖说明自己的来意,道:“卫公,不可轻易出战啊,城外不光有颉利的大军,阿史那欲谷设和契苾连虎都在城外。而且方才康总管说起,还有一股大军一直隐藏着呢。”李靖和苏烈转头看向康苏密,感觉这个消息还真是及时啊,否则说不定就因为这一点就会出乱子。康苏密不断的点头,随后说道:“颉利在飞云谷战事开启的时候,一共派出了两股大军,除了契苾连虎,还有一股,不过一直没出现,领军的正是颉利手下的大将执失思力。他的统军能力不在阿史那欲谷设之下,只是平日不显罢了,卫公,我们不得不防啊。”李靖和苏烈猛的吃惊,如果颉利真的如此布局的话,那还真不能以常规的方式去对待,师徒俩又陷入了沉思,不断的在心中推演战事的各种发展进程。
颉利的大军刚刚与张宝相的大军接战,不过没有太过激烈,双方开始试探,颉利看到唯一回城之路被*堵死,心里的着急程度不能言语。他对身旁的契苾连虎说道:“你全力猛攻这挡路的*,我带一队人去迎迎阿史那欲谷设,这家伙可能遇到了麻烦,只有我们汇合才能回城,天亮之前,必须回去。还好我城内布置了一万人马留守,否则的话,还真着了*的道。”契苾连虎一愣,心想,我的残部去猛攻*?开什么玩笑啊,这如同送死一般嘛,但他也没法拒绝颉利的命令,只好硬着头皮去执行了,成与不成且看运气吧。
阿史那欲谷设的大军一直被程咬金和李道宗的大军追得像狗一般,他印象中的*从来没这么勇猛过,渭水之盟时的孱弱*难道是刻意隐藏的吗?而最要命的就是李宽竟然领着三十骑兵也赶到了,只见他一马当先,喊道:“程名振,让你的本部跟着我,我带你们冲阵。”程名振听到李宽的喊声,立刻收拢人马,以锋矢阵紧随李宽其后,连各家勋贵也没放过这个难得的学习机会,缀在后面,反正李宽也没去驱赶他们。李宽拎出战弓追月奔,顺手提出一支奔雷箭,对自己的人马喊道:“看着我的信号,此箭一出,集体团射奔雷箭,将突厥大军继续往前赶,一炷香之内,让他们突厥骑兵都汇合了,颉利就在前面。”程名振的本部听到李宽的话,都如嗷嗷叫的野狼一般,每个什长伙长都约束自己的部下,不得轻易射箭,一定要等待李宽的信号,因为只有团射的效果才最好,有几个士兵都不断的擦自己手上的汗水,那股嗜血的兴奋难以言表。
一支奔雷箭发出,紧接着三轮团射齐出,爆炸效果很是猛烈,直接将阿史那欲谷设的大军被动的推进了一大截。只见他的大军竟然与颉利前来接应的队伍遥遥相望了,李宽以六识探路,竟然看到前方的战局动向,于是立刻命令道:“全体投掷霹雳弹,以乱突厥大军,三轮投掷之后,倒卷珠帘,让突厥骑兵尝尝被自己人冲阵的滋味。”这个命令一出,连身后的李道宗和程咬金都惊讶了,原来还有这样的战术,用敌人去打敌人,惊马的同时利用地形来踩踏伤及对方,真是够狠啊,难道有火器配合,真的能掌控战场吗?瞬息之间,整个突厥大军竟然落到了腹背受敌的境地,颉利终于也在乱军之中见到了自己的侄子阿史那欲谷设,并且对他苦叹道:“唉,真没想到,我们出城之后竟落得如此下场,回城之路太艰难了。”突厥大军且战且退,慢慢的向张宝相的大军靠近,没办法,李宽这边的火器太过犀利了。而张宝相此时却来了心气儿,喊道:“颉利,想回占襄城吗?别做梦了,此路不通。”他这一喊,突厥大军最后的希望也同时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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