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赵王府内,全大唐都在庆贺突厥之战的胜利,而这里却有点稍显冷清,全体女眷这时候都聚集在王府内府的望云阁。
作为这里地位最高、最为尊贵的女主人的赵王妃萧菲菲手里拿着李宽差人送来的家书,气鼓鼓像个小包子似的,还不断希望其他人来安慰她,仿佛没有人替她抱打不平就不行的样子,反正就是哄不好的那种。梅兰竹菊四位坐在下首,她们没敢去触这个霉头,常宣伺候在一旁,端茶倒水,显得异常的小心,而常晓和若云只能沦为给常宣当个小把戏,一个眼神过去,就得知道是添水还是上新做的点心和时令的水果和小零嘴儿什么的,大家都如履薄冰一般。新晋侧妃的徐瑶不断的摩挲着自己的隆起的肚子,那副甜蜜的样子很是温情,还时不时的与肚子的小家伙说着悄悄话,根本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侧妃裴馨莹扫视了一圈,随后对萧菲菲劝说道:“菲菲姐,这殿下的家书,已经收到快两个月了吧?你都读了多少遍了啊?怎么今天又把我们大家召集到此啊?无非就是那么几句话,主要还是交代咱们王府要低调,不能以殿下的战功倨傲,另外还要交好独孤家,适当的给予他们帮助。越王殿下出席独孤将军的葬礼,不也把咱们王府的份额带去了吗?另外两位独孤统领也都放了大假,让其归家守孝。否则也不会一直让燕无双统领兼顾内府的安全啊,殿下身边本应该有人听用的,虽然别院那边说上官统领回来了,但慕容统领也早早就出发了啊。菲菲姐你还怕殿下身边没人照顾吗?田飞和王林两位统领照顾殿下也足有一年多快两年了,这一点虽然不如常宣和常晓,但咱家殿下可与其他的皇子亲王不同,他可是孙真人的弟子,从小就自己照顾自己,还能挨冷受冻了?这都开春了,听说草原的雪也快化了,真不知道菲菲姐你到底在气些什么,担心也不是这样就行了的呀。”裴馨莹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些,萧菲菲就更气了,嘟着嘴说道:“馨莹,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平日里就你最为护着他,都是你给惯的毛病。你光是会替他解释,怎么就不问问我到底想要什么呢?我是担心他受不了草原的环境吗?哼,今儿咱们不说殿下在外的事情,就说他为什么都到了长安城外却不回来,就冷冰冰的扔下了一封家书。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他就差一天的行程吗?关外的突厥人不是都归顺了吗?他还着急个什么劲儿啊?你们知道外面现在怎么议论殿下吗?坊间传闻,说他在河西遇到了那南宫家的狐媚子,也就是以前北巷金钗醉的灵娘,闺名就叫什么来着?”常宣笑嘻嘻的提醒道:“王妃,是南宫魔灵,嘿嘿。”萧菲菲一个凌厉的眼神丢过去,直接让常宣一缩脖儿,立刻给梅傲雪倒茶去了,掩饰刚才的害怕,心想,这王妃萧氏不比殿下差多少啊,虽然不至于揍他,但也好不到哪去,惩罚绝对是要多狠有多狠。而萧菲菲继续在生气,但侧妃徐瑶挺着肚子,讪讪的说道:“菲菲姐,要我说,你就是气殿下没回来与你团聚一下,温存一下。其实这也没什么嘛,他回来也就最多待一个晚上,他是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吗?他想雨露均沾是不可能的,如果厚此薄彼的话,难免会让其他姐妹伤心。所以啊,要是我,我也不回来,再说了,咱家殿下给宫里陛下和皇后娘娘也是一封书信啊?他怎么回王府啊?光回王府而不去皇宫?这也说不通啊?这事儿啊,得分析,估计是担心有人攻讦殿下擅自脱离战场。虽然殿下是独领一军,但总该坚持到突厥大军全部归顺啊?而且听说殿下是护送前朝之人回长安,万一处理不好,会更加麻烦的,所以得避嫌,这也是为菲菲姐你着想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萧菲菲瞪着眼睛,思索了半天,随后起身,走到徐瑶面前,仔细端详着,之后好奇的说道:“不都说有了身孕的女子会傻会笨吗?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呢?再说了,你有这母凭子贵,新晋侧妃了,我们还得为殿下多传子嗣呢,你怎么就不知道替我们着急呢?”徐瑶一下捂住肚子,皱着眉头说道:“哎呀,菲菲姐,你说什么呢?我要生女儿,什么母凭子贵啊,我才不要生儿子呢。我都跟已经在燕无双统领那里预定了徒弟的位置了,定要生女儿学武功呢,你是不知道,那女子会了武功,才能让殿下更喜欢的。你看看燕统领,独孤统领,还有别院的那四位女统领,哪个不都是得殿下的赏识。儿子嘛,还是留给你去生吧,菲菲姐,放心吧,宫里的太医院院长刘神威,也就是咱家殿下的师兄,同为孙真人的弟子。他一眼就看出我是要生女儿的,你可别乱说,说成儿子的话,看我不找殿下去评理去。”说着,徐瑶继续她的任务,摩挲着肚子,不断的做着鬼脸,时不时的还笑笑。后来直接让若云伺候她,弄来一大堆小零嘴儿,嘎嘎嘣嘣的吃起来。
萧菲菲听了徐瑶的话,也就不再急躁了,她安坐下来,对着裴馨莹和梅兰竹菊等人问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啊?要不我们集体去辽东走一遭?要是等他回来,不定猴年马月呢?”而梅傲雪首先说道:“王妃娘娘,王府内不能无人做主啊?八月头,徐侧妃就要生产了,无论如何,王妃你不能去辽东啊。苦寒之地,贫瘠之所,不说你能不能受得了,一群男人的地方,你个女子去什么啊?我们还是安坐王府,等殿下回来就好。至于这家书嘛,你也别放在心上,等殿下回来,我们不让他出府去,就当是惩罚他了,可好?”裴馨莹也顺着说道:“就是啊,就算去,也要武功高强之女子,菲菲姐你那花拳绣腿的,配曲舞剑还可以。要是真是起了战事,殿下还要顾及你,出现危险了,怎么办?咱们可别做让大家都后悔的决定啊。”兰心慧等人也附和了几句,经人一劝说,萧菲菲也就此作罢自己的荒唐的决定。
历阳郡公府,独孤彦云的灵堂虽然撤下,但府内还是一股肃然的气息在回荡着。而独孤雨依然在正堂呆坐,她的侄子独孤谋继承了独孤彦云的爵位,并且皇帝李世民下旨,将安康公主赐婚于他,等守孝期一过,就举行大婚,以示恩宠。独孤谋看着自己小姑姑的样子,在一旁不断的劝说道:“小姑姑,侄儿看您这样很是担心啊,您为父亲守孝也够日子了,要不您出去散散心?大姑姑看您也心疼,这几天,她也吃不下饭,你们都这样,让侄儿如何是好啊?”独孤雨用呆滞的眼神看了看独孤谋,随后说道:“谋儿,虽然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但小姑姑告诉你,我独孤家的男儿,一定要做顶天立地男子汉。别以为陛下赐婚了,你空有个驸马都尉的职位,还有郡公爵位,这就能让我独孤家一直不落后。我大唐勋贵门阀众多,想一直保持家族兴旺,不是易事。所以你要努力,只有建立军功,才能站得住脚,过多的,小姑姑也不说了,你自己去体会吧。行了,你不必守着我,我会一直在府内的,等李宽回长安,我再回赵王府去。”说完,独孤雨落寞的走出正堂,而独孤谋不断的思索,这赵王李宽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自己两位姑姑死心塌地的为他做事。而内府中,独孤雪拿着一份赵王府侍卫送过来的书信,她仔细的研究着,而且越看越皱眉头。当独孤雨走到她身后,她都专注的没有发觉,估计也是因为独孤雨的轻功好,走路都保持了平日里的习惯。独孤雨刚开始没发觉独孤雪手上的书信,但当她瞄了一眼后,突然说道:“姐,这是什么啊?可是李宽有什么消息吗?”独孤雪吓了一跳,不断的扶胸口,一副舍不得责怪的样子,叹气说道:“可不是,辽东那边有情况,殿下到了那边了,但似乎有什么人在暗中针对他,这是慕容秋叶传回来的,先发到别院,后来那谢红菱转到我这边了,估计她是不知道,现在王府是燕无双在留守。”独孤雨好奇的问道:“是什么人啊?按理说,慕容秋叶也有人手的听用的,不过都是在暗中。竟然这时候有人真对李宽?突厥人?还是唐人?或者是其他什么人?”独孤雪摇头说道:“书信上没说,别院那边与我们做事方式不同,所以很难知道具体情况。不过正好是你不在殿下身边的时候,也许是有人注意到了长安的动向,所以才出手的。按我估计,应该是唐人,别忘了,别院那边还有位大神呢,那南宫隐不知道惹了什么人,现在别院进不去,不就都去找殿下的麻烦了吗?看来是江湖事,唉,如果燕无双在殿下身边就好了,光是慕容秋叶的话,可能应付不来。”独孤雨皱起眉头,虽然她一直沉浸在独孤彦云的死上面,但她也不能不担心李宽啊。而她感觉自己的状态不够好,武功对决,稍有不慎,就会丧命的,所以她试探的说道:“姐,不如你走一趟吧,你的武功在我之上,只是一直未显露罢了。别忘了,我们独孤家对卫王殿下是有血盟的,李宽可是继承卫王殿下的衣钵,如果他有什么闪失,这让我们今后如何自处啊?”独孤雪为难得直摇头,道:“我倒是可以走一趟,一直护着殿下,可现在我们都有孝在身。万一有人借助这些攻讦殿下,我们该如何啊?他也会为难的,另外就算我能去,不顾及这些,可怎么跟王府之中的诸位王妃侧妃和夫人们说啊?我们擅自做主,万一打乱她们的计划呢?估计燕无双不上报,但她可能有什么其他对策呢?相冲突就不好了,不如明日我去趟王府,与燕无双分说,到时候我们再做打算,如何?反正也得赶路,不急于一时啊。”独孤雨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三日后,拨野古三部的营地,李宽在这里单独设立了营帐,长孙四家将,火麒麟卫的两位统领,府兵校尉程名振,阿史那鲁汉,契苾连虎,契苾云龙,田飞王林都在两旁端坐。包围火凤营,和蝰蛇都护卫在外,明暗双卫不断的游弋和布置应急防护措施。整个营地内都异常紧张,因为从府兵三位都尉被朝廷召回,这里的情况就越发不妙。倒不是说战事有什么不顺利,而是有人不断的偷袭*在这里留守的人马,还好府兵都尉赵横他们三人只是回太原休整,过一个月就要优先去建立安北都护府,他们是主力。而最为可恶的就是蜀王李恪遭到了刺杀,刺客不敢针对李宽,但拿李恪下手,还是可以的。这让李宽很是生气,虽然李恪无恙,但一直保护李恪的长孙克成却受了伤。陈强悄悄的来到了营帐内,走到长孙克成的身边,小声说道:“四哥,金疮药找来了,你先用了吧,这里没外人,你就别挺着了,你都昏沉几天了,这样会影响以后的战力的,否则严重了,反而麻烦。咱们还得找回场子呢,小时候你就总带着我一块儿玩,咱俩之间就别客气了,这是蝰蛇小队战玄特殊配制的,放心用,效果非常好的。”长孙克成接过金疮药,看了看李宽,李宽点头道:“先疗伤,回头再说其他,哼,这群人到底是来自哪里啊?军营也进得来,难道我们触碰到了什么人的利益吗?我现在就好奇,是江湖事,还是朝堂事,或许是国事,我想知道这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在作怪。”随后李宽看着堂下,众人都在沉默,他们也说不好到底是哪方面的人在针对*在辽东的人马。可就在这个时候,慕容秋叶进了营帐,来到李宽面前,说道:“殿下,属下带人跟随逃走的刺客,见到一个唐人打扮的人,而这人被称为小公子。他们已经进入了关城内,属下派人潜入观察了一个昼夜,已经确定,不是突厥人残余,与国事、朝堂事应该无关,想必应该是江湖事。但对方露出一个马脚,属下看过他们竟然有家族徽章,而且是来自不同的三家,属下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特意以飞奴传了消息给边镇,与别院的人分说了一下,这是太原王家,荥阳郑家和范阳卢家的徽章。与以前行走通商的徽章是一致的,还请殿下定夺。”李宽一拳砸在桌案上,怒吼道:“他们还成精了,五姓七望,哼,不光没有隐去,还如此光明正大的来刺杀皇族,我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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